冥府恋爱纪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忘途思蕊
“老侯爷醒了”寒水时不时会与忘忧换班,今日忘忧歇息,来与水黛报说老侯爷恐怕快醒了,水黛便在旁守了十八个时辰。
“细辛姑娘……”老侯爷被时间雕刻出的纹路更深刻了些,“老夫需要点时间……”
“这是自然……”水黛让紫株领了老侯爷去休息,紫苑寒水也各自去歇息了,问话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不是说此术养人么为何老侯爷看起来却憔悴了不少”
何止是憔悴,说他这短短五日日里老了十岁也是有人信的。
“心中郁闷无处发泄,在外貌上凸显出来,是何神药都是没有用的。”
蒺藜一知半解,但直觉阁主心情不是很好,也没有多言,自去整理残局。
水黛虽未全程观看,却时不时有用业镜观看一番,事情大抵也晓得……想必兴文侯全数都想起来了罢……
水黛所想不差,老侯爷确实想起来了,可对于他无异于是一种酷刑,无论是与琳莹的耳鬓厮磨还是施肜妗吴侬软语……这个年近百岁的老人,在朝堂上历经三位君主,也依旧盛宠不衰,可在这一瞬他只觉得天地失色,过去的几十年被他活成了笑话……
“姑娘,东阁来信。”蒺藜手持一封印着一朵彼岸花的信,褐色的瞳眸晕开细碎的阳光,睫羽扑闪中波光潋滟,连面上几粒褐色雀卵斑都可爱了几分。
“东阁王谨之”水黛接过信,“东阁可有来人”
“人还未到,送信的阴差只带了个口信,说是织花、织叶、织茎三位姑娘已经在路上了,不过是在冥府同位界司司长叙旧,所以需要晚些到。”
东阁辖内有座泰山,泰山下便是十八狱,当初蒋晟竑将王谨之任为东阁阁主便是因为王谨之此人最擅阵法,因为他是师从位界司那位的,天赋也是极佳,就如同水黛在感知魂魄上天赋异禀一般。
织花、织叶、织茎三位是分别是属木的东阁下分别属土、木、水的三位少使,同忘忧、蒺藜、寒水三人之于主阁一般。这三人在蒋晟竑升迁前原是王氏兄弟身边的三位侍女,除了这两位谁也不能让她们有点表情。
奇的是这三位是三胞胎,性格各不一,织花为长,性格最为耐心温和,可若是她生起气来,连王谨之也是要绕道走的,他弟弟、东阁副阁主——王循之最不敢惹的也是她;织叶为次,性格最为冷漠,水黛多少有点感觉,她上看长姐糊口艰辛,下看幼妹柔弱无依,故而养成这副冷性子;织茎虽是被两位姐姐保护着,却长成了最为坚强的个性,学武方面也是她最为刻苦最为有才。
她们三个不过比水黛早进阁三年,平日里也对水黛多有照拂,织茎最甚,有一个小妹妹可以保护,一直是她的心愿,她想让两位姐姐知道自己已经可以保护自己,她们可以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总是万事以她为先。
“径起者水黛
久不通函,甚以为念。
楚元之东,岱宗矗立。
天有异象,泰山不稳。
欲告冥府,遣人来查。
书不尽意,余言后续。
诸事费神,伏乞俯俞。”
寥寥几字,却是令水黛心惊不已,泰山不稳岂不意味着十八狱可能会
第58章 众人商议岱宗险
“许久不见。”男子的睡凤眼弯成温柔的弧度,看的他副官以为见了鬼,虽然他自己就是鬼。
男子的样貌乍一看就则人失望了,平平无奇长相,勉强称得上是清秀,但与其对望,则会发现眼睛是极具魅色的睡凤眼,几乎可以摄人心魄,不免让人怀疑是戴了层人皮面具。
“许久不见。”水黛愣怔片刻,旋即回道。
男人走至车前隔了袖子虚虚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她有些无措,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在这拉拉扯扯,鬼车姑娘还要把车停到一旁,去幽都里置办些用品。
她也不过于纠结,撑着他的手跳下马车,对鬼车姑娘道了谢。
“谨之也被叫来了,其他四阁干系不大就没被我提名。”
蒋晟竑也不在意身旁人已经快掉下来的下巴,隔着二人衣袖紧握着她,她的手很小,能被他整个包在掌心,从她那传来微微的凉意摄人心魄,蒋晟竑心情甚好。
“不知谨之师父在哪我去拜见……”
水黛一直试图将手抽出来,冥界没有阳界那种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只有及时行乐这一信条,两情相悦,又不伤风败俗,路上的人都是善意的看着二人在笑。
但是她心中有些压力,她不是不知道蒋晟竑的心意,可她只是为了家人才想着在冥府任职,只想心如止水的把任期上满,便重入轮回,旁的什么也不想……
“不急,我来这寻你也是为了接你过去……”
原来小司命星君一到便先将王谨之召了去,这事恐怕得几司协同解决,阴律司、五方司、六宫司、十殿各司以及永苦司司长也被请了来……
“永苦司!竟然是十九狱……那……关司命司何事”
“与司命司是无关,但小司命星君的意思是他那儿有样东西,给我们比较合适,原本是想找你的,但我也来的晚,你也来的晚……就找上谨之了。”
“那我先……”
“不急,等他们谈完了,咱们直接去拿东西就好了……”
蒋晟竑牵着水黛,在鬼界堡内四处走走看看,也不管身旁冥官阴差如何火急火燎。
“司长、阁主。”王谨之出现在二人身后。
“东西呢”王谨之的出现在蒋晟竑意料之中,不过心里还是不快了一瞬。
本来水黛之前比起自己,更亲近王谨之,好不容易见个面,还有个大红灯笼在这!
“嗯。”
“是什么”
“星君让吾交给阁主。”
蒋晟竑还有片刻懵圈,不是给阁主吗怎么把东西往水黛那递后来想起来自己不做阁主很久了,摸了摸鼻头有些尴尬。
这小子也适应的未免太快了些!
“手札”水黛解开外头包着的牛皮纸,看到里面粗麻线缝制的薄簿,瞟见最上头的一本外头用古语书了手札二字,娟秀灵动,一看就知道字的主人想必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子。
“星君说这手札本也是从前任孟婆那儿借来的,恐怕与十九狱动乱的根源有些关系,说是恐怕阴阳司要奔走的多些,阁主又是孟婆神女选定的接班人,交给您是最合适不过了。”
“星君倒是想得周到。”
“星君可还有说什么”水黛最是知道这个师傅整日里醉心阵法,多个字都是不愿蹦出来的。
“他说若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去问神女再合适不过。”
司命所行职责是为魂魄书写命数,依据魂魄的功德、罪孽定了劫数,两位星君都常在天上,大司命星君掌管神、仙,小司命星君长官无数凡人。
其实天界、冥界两位司命星君,人人都知道他们最是嘴碎,最是喜欢问旁人所经历的轶事,好给他们些许灵感。
奈何这传
第59章 冥府诸人诸事叙
“青荧还小,不合适。”
崔府判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冷气不要命的往外放,神仙界都知道,你可以叫崔判去送死,但不能麻烦到青荧神女,不然……后果自负。
轮转王有些尴尬,青荧神女还小虽然资历尚算浅,也不过数千年。
但她在冥界三生石中生出灵智早已不知几百万年,要说年龄……谁能比得过天生天养的她
好吧,不能说是天生天养,应该是天生崔判养,虽然青荧不需什么吃食,呼吸之间便能吸收天地灵气,化为自身灵力。
“汝老拘着青荧……”
王谨之也觉着冷了……他看到一旁坐的笔直的水黛,心中不免哀怨,重色轻友的狗货……
“……青荧也该常出去走走,见见外头的人……”
“不劳十殿王费心。”
“也罢,汝不愿意也没办法,也就是几司辛苦些。”
转轮王嘴上说着,心里却打着小算盘,阴阳司那位新进阴阳使同青荧交情不错,让她去青荧跟前提提,以青荧的性子想必是感兴趣的。
“那阴阳司的人留一下,本官还有话要说,其余的人便先散了吧。”
蒋晟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虽然脸皮厚,借着秦广王这一层关系四处攀亲,但是想利用他的人,还是得掂量掂量……
待众人都走了,崔判才慢悠悠起身,路过水黛时,驻足片刻,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方施施然离开。
“听闻阴阳使与青荧神女交好”
呔!谁来拿了这白面黑心的芝麻包子!任谁的价值都得榨干了才行!蒋晟竑气的后槽牙生疼。
这崔判是好得罪的吗那青荧压根就是个孩童心性,被崔判那货保护的指不定还不如紫苑懂事,能指望着她护着水黛不成
“薛世叔哪儿听来的,水黛哪里攀的上青荧神女”
“吾知道青荧神女性子最为纯净,在这都是老人的冥界,倒也寻不出个交心的孩子,难得新进阴阳使能与她说上话……”
“薛世叔想必还有事忙,就别打这太极了。”
这下到轮转王心气不顺了,蒋家这小子最是人精,看碟下菜做的叫一个纯熟。
秦广王那种耿直性子,后代里怎么出了个这肚子里尽是弯绕的,反倒更像他薛家出来的苗子,连自己都自觉不比他擅谋人心。
“不如烦阴阳使走一趟青庐,请青荧神女出山一助”
“您面子更大,您去崔判敢不给您面子吗”
刚不就没给吗摔!崔府判虽说是个判官,却是任的永职,连酆都大帝也都是换人的,这崔珏比现任酆都大帝待在地府的时间还要长,谁还真能强迫他做什么谁知道哪天历劫什么的就落他手里了也不一定,他可从不怕得罪人的。
罢了,眼看事不成,也省得连蒋家这坏馅的饺子记住了哪日使个绊子,还查不到他头上去,果真是老了,斗不过年轻人、不晓得年轻人的想法了呀。
转轮王如此感叹着,摇晃着脑袋落寞的自行回去了,留下阴阳司三人面面相觑。
“……”王谨之,在内心吐槽了蒋晟竑无数遍,但面上不显。
“……”水黛,觉得气氛诡异,再说……沉默是金,她也没什么想讲的。
“……”蒋晟竑,这俩人咋都不说话,该说什么让水黛会想搭话
“小黛儿”来人是追忆司司长,亦是孟婆神女的右副官。
“见过追忆司司长。”水黛同王谨之双双起身行礼,蒋晟竑也颔了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还行什么礼以往都唤人叫晓姐姐,怎么许久不见,竟生分了这么许多!”
这孟婆右副官名唤又晓,她身着黑色绣朱槿的私服,可见今日她不在当值,追忆司众人在孟婆影响下,各个都是极为喜爱朱槿的,无论发饰、绣品,全是朱槿。
又
第60章 孟婆所托归阳世
“来了”孟婆将竹筒勺往汤瓮上一搁,转头便递了碗固本汤给水黛,一边看着她喝一边道:“吾闭关之期就快到了,也不知道飞升雷劫会何时来,这随身的蠢物修为跟不上,恐会在渡劫之时损毁了,想托汝去现世寻一处宝地,供它们修炼。”
说着便褪下左右两只包金纹糖玉镯,抽出发间那支长扁方,又以术法幻化了一支取代,还摘下那支玉笄,不无苦笑的说:“这玉笄随吾最久,反倒是道行最低,现在连个灵智都无。”
轻轻摩挲着那玉笄,她低垂的眼眸里是水黛似懂非懂的情愫,水光慢慢爬上她赤色的瞳仁,映得满眼通红……
“大器晚成,常见得很。”
“它们的真身早就湮没在时间长河里了,少不得要汝去寻个能工巧匠,为它们打造一栖身之所。
那银扁方倒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却机缘最佳,玉石方面若是能找到最为匹配的最好,汝带了它们去寻,它们会告诉汝的。
这玉笄连灵智都无,虽然它本身不是什么好玉,吾替它去青荧那求了个玉石,虽然是毫无灵性的死玉,但好歹是三生石上下来的,冥河里的不能动,好在她那儿刚好有个差不多大的,就给了吾。”
“这也是它的机缘。”
水黛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孟婆亭里弥漫着一种名为哀伤的情绪,连她都有些泪意。
“也罢,东西汝收着,需要什么只管来信,后面想必汝会很忙,只一事想问问汝。”
“神女请讲。”
“小司命星君可有给汝几册东西”
“有的,谨之师父转交的。”
“……王谨之还好吾多问了一句。”
“有什么不妥的么”
“那东西本身就不大妥当……罢了,东西带了吗”
“带了,随身带着。”水黛从随身空间里取出包着手札的纸袋,“只解了封,还没动过。”
“还好汝没动。”孟婆抱着纸袋,领了水黛步至孟婆亭与望乡阁之间的空地,“离远些。”
她用法术将纸袋漂浮在离地面不远处,撕开纸袋,才翻开扉页,突然一只面目狰狞的九尾白狐向着二人龇牙咧嘴地冲来。
“再远些。”孟婆神女应对的竟然有些吃力,那白狐又幻化出几个分身,齐齐攻向孟婆,幸得水黛离得远,以她那三脚猫术法,估计不多时就被撕成碎片了。
神女把自己和水黛全都以朱槿花枝层层包围,时不时的反击,一招一式之间花瓣被力量冲撞的四下飞散,远远的看着,倒像哪位花仙路过,在此处翩翾起舞。
神女下腰后翻,躲过那主白狐幻影的爪击,一枝朱槿花斜斜的茎尖穿透白狐的额骨,白狐面上只余一朵染了血开的愈发红的朱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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