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恋爱纪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忘途思蕊
“魏老先生近日身体可好恩师生前总想与您再秉烛夜话一次。”
魏老先生名为魏贤鸿,剑南府眉州通义郡罗目县人,是如进士榜头名,原只是外放县令,因着爱民如子,一路迁至监察,皇上曾大加嘉赏,说各府监察若是皆是如此,朕心甚慰。
太子双手扶着这位魏老先生说着话向前走,众官员表情不一却也纷纷让路跟在后头。
“身体还行,不过人老了,走不动了,事情都只能从旁人处听来了……”魏老先生走了几步便吭哧吭哧,狂咳了起来,“……咳咳,最近还落下了咳嗽的毛病……人老了啊……”
“魏老先生还请注意身体,近日这雨下的很大吧若无重要的事便在府衙坐镇即可,省得这雨水侵袭入体。”
“这雨这般大还是三天前的事,前段时间还只是持续了半月的小雨,却不知为何积了洪水……咳咳……愣是将堤坝给冲垮了。”
魏老先生一席话,令周遭官员无不变了颜色,一个官服绣着鸳鸯的中年男人一脸谄媚的插话:“魏监察病了好些时日不知道,那洪水从江南那里一路积聚下来,倒是将堤坝给毁了,还将好几个村庄给淹了。”
“我病了好些时日不知道”魏老先生咳的撕心裂肺,听得太子几个一阵胸痛,“不知道你们初春时维护堤坝草草了事”
“哪里是草草了事……我们……”
“该给民夫的工钱去哪儿了民夫没钱为何要为国家劳心劳力”魏老先生转头又是一阵咳,盯着那脸色阴沉的官员就是一瞪,“你们可别看我老了,这剑南的事儿便知晓的不多了!”
“怎么会呢魏老先生可是剑南官员心头的明月啊。”中年人对太子恭敬道:“太子殿下,下官是剑南府知府朱煜政,剑南今年多处堤坝损毁,着实是下官监管不利……”
“确实是监管不利。”魏老先生一点面子也不给那剑南知府,自顾自的同太子说道:
“我家里仆役尽是些没田种的贫农,都是各处乡里来的,各自都有一大家子人,时不时送些农家货到府里来,我也时常会让这些人来同我闲聊,便能听不少民间的轶事。”
“魏监察为民着想是好,但是实在是不了解有些恶民日日喊苦,整日里什么都不做就想要钱,又嫌税收重,不愿意交税,有魏监察这座靠山在,稍微有点困难的就被上疏得一逃过税收,剑南的税效一年不如一年。”
“若非生活艰苦,哪有人愿意豁出去面子这样哭闹”魏老先生不屑,
“你们要是多去田里乡间逛逛,怎么会晓得百
第35章 虽无戏台唱大戏
“太子殿下你好歹也习武多年,这一到剑南就病倒,耽搁行程可真是能手。”
怀一辰拧了帕子,远远的甩到太子额上,却手一抖,歪了,湿漉漉的帕子横在太子俊挺的鼻梁上,纪洲义横了怀一辰一眼,将帕子重新叠好放在太子额上。
“毕竟赶了快两个月的路,太子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么多天都没见到太阳,连我都可以拧出水了。”纪洲义探了探太子额头的温度,叹了口气。
“你们说那个朱知府是怎么回事”怀一辰难得正经起来,凝眉思索道,
“虽然魏老先生行事确实偏激了些,可是那几个一个接一个的在替朱知府说话,即便是魏老先生对朱知府看不上眼,却也没什么实凭实据的样子,只在言语上刺上两刺,这剑南官场这团抱的结实。”
“确实奇怪,按理说太子来了,就算不表现的其乐融融,也不该在太子殿下跟前明着拆同僚的台,而且还抱团抱的这般明显。”
“你说……该不会……”怀一辰露出一个阴森森的表情,笑出诡异的弧度,“他们觉得我们压根不可能活着回去,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连同魏老先生面上的和平都不再维持了。”
“一国太子……”纪洲义鲜见的没有反驳怀一辰的胡扯,看来他有如此担忧,“他们应该没有这个胆子吧。”
纪洲义抬眼看着怀一辰和弟弟,一字一顿地说道:“今后太子的衣食住行,我们仨人必要有一人在身边,吃的要请随行的太医细细看过,我们入了口之后才可以放心。”
见他说的慎重,二人也不敢怠慢,自是在心中记下,唯恐出了差错。
太子的病是好是坏约莫有半月,期间纪洲义和怀一辰跟着剑南官员四处赈灾,剑南总兵原本极为坚持不开仓放粮,还是太子将太子玉牌交给了怀一辰,才得以有足够的粮食赈济灾民。
“地方官场果然是乌烟瘴气的,稍微危险一些的河边就不愿前往,各种推脱……”怀一辰恨恨地咬了一口干粮,
“这整日里吃的是什么啊!连给太子点药都拿不出来,一个一个在我们面前装穷。我看之前说是为了太子搬出知府府是假的,转移财产才是真的。”
“太子这病可如何是好,要不要瞒着太子将消息送回去,让皇上再派些人来。”
纪航义提议道,他这几日看着兄长和怀世子虽然整日里忙乱,却总插手不到核心去,那些官员像是滑溜溜的水蛇,若是没拿到七寸,根本不可能抓住把柄的。
纪洲义摇了摇头,且不说每封信太子都要亲阅才肯发出,连太子也知道这送信的虽是自己人,且不说别的州府,但在剑南府内一路上的驿站都不晓得被多少人动了手脚,太子送出去的信每封用的都是不同的暗语,哪怕是弄错了人都会暴露信被人动过手脚。
“再这样下去根本就毫无进展,虽然修葺堤坝的工程已经动工,这雨却时大时小,极为不利于施工啊。”怀一辰郁闷地看着手中的干粮,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肉了啊,还有每日奔波,这都瘦的跟那个彭州州知有的一拼了。
“我们要不去小些的地方先查看看。”纪洲义撑着下巴,看着腌菜包子也是一阵哀叹,有点想念侯府的点心,
“即便克扣调查费用,县令想必是拿不到多少东西的,而且县令处若是能查出些什么,便有突破口来惩治那些贪官了。”
“可那些人哪里会让我们离开……”
怀一辰看起来心眼最多,自然是那些官员重点关照的对象,他觉得自己连上个茅房都有人从缝隙里偷看。
“这就要靠你了。”纪洲义邪魅一笑,示意纪航义和怀一辰靠过来,三人脑袋碰脑袋鬼鬼祟祟
第36章 成功脱身计划成
纪航义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好一会儿,知府府里尚是一片寂静,纪洲义的脸色越来越差,终究忍不住骂道:
“这个孽障!”
“文泓弟不如追去看看,这到处都是难民,虽然兴武弟有武艺傍身,但终究双拳敌不过四手的……”
怀一辰一脸忧心忡忡上前劝道。
“……”纪洲义握拳沉默了片刻,看着怀一辰不好意思道:
“给你添麻烦了,太子还得靠你照顾,我先追出去看下,如果可以我可能还得走远些,找个镖局去护送一下。”
“纪世子不忙,下官派人去追,保证将二公子安全送回京城。”朱大人见纪洲义要走,忙不迭出声建议。
“不了,剑南府现下这般境况,文泓如何能因一己私事置剑南百姓于不顾文泓失礼,先行一步。”
说着便从小厮手里拿过了伞,冲入大雨之中,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身影。
怀一辰见那周大福打算隐在人群中离开,坏心眼地喊了一声:
“周大人要去哪儿太子还没接见众位大人呢,难得他今日身子有所好转。”
待众官员落座,用眼神让侍卫头子盯好众人,便去后院请太子出来。
而他一走,剑南官员各个眼神交汇便多了起来,要不是他们的手要么藏在袖子里,要么也只是虚扶着扶手,否则那些侍卫都以为他们在打暗号呢。
“人都到齐了”太子有些虚弱,靠在床梃上垂着头,吃力地呼吸着。
“是。”怀一辰上前帮忙将人扶起,好让小太监能给他更衣,
“文泓和兴武已然脱身,有文泓在,查清发水一事只是时间问题了。”
“可问题就是我们能不能拖那么久时间给他们彻查。”
“文泓的意思是这三四日,亦广弟不着急有大动作,他们想必也没那么快能搭上地方官。
这几日先别喝药了,总感觉这药看着没问题,却一直拖着你的病一般,等好些了,去城里找个医馆看看。”
“你这话岂不是说随行的张太医也不能信了么”太子笑他紧张太过。
“药方没问题,熬药没问题,不代表药材没问题,你这深宫出来的,总该明白这里头的腌臜,那可是防不胜防,听我的没错,反正你强撑着起来将寒气发散发散便是。”
“也是,好久未动了,感觉抬抬手都酸软得很。”
揭过二人如何同那些狐狸贪官打机锋不提,纪氏兄弟却遇上了不小的麻烦。
“哥,这……”纪航义看着周围一圈的高壮汉子,咽了咽口水。
“诸位英雄不知为何阻我兄弟二人去路”纪洲义眼睛沉了沉,若是普通打劫的也罢,若是受人指使,恐怕便不好相与了。
“你们二人进了兄弟们的地盘,自是要给过路费的。”
为首的那个汉子面上有一道从右眼角到左嘴角一指粗的长疤,已然脱痂泛白,看着依旧骇人。
那人声音粗犷浑圆,扛着一柄扣环大刀,纪洲义似是有种错觉,他在说话时周围空气都在微微震动,连周遭的雨都扭曲了些。
“这路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你说给就给”
纪航义到底人小胆大,又有一腔保家卫国的热情,自然最看不上这些所谓的“绿林好汉”。
“航弟!”纪洲义叱了一声,他知道双方武力差距,若是只有纪航义兴许还能受个伤突围逃出,但自己恐怕……
“这位壮士,若是我们兄弟二人绕道而行,不知……”
“怎么当这是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纪洲义沉默不语,紧紧拉住纪航义的衣袖,他们现在不能闹事,惹来了官府,这一切都白费了。
“那不知壮汉要多少过路费,我兄弟二人给便是了。”
“这规矩从定下就未曾改过,看你俩这穿着,倒也不差却也并不上佳,划个三等,三百两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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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技不如人陷匪窝
纪洲义纪航义吃力地接着壮汉的招,这壮汉也是邪门,看着也不是武林高手之流,一副乡野莽夫的样子,却以一对二毫不吃力,甚至还完全压制了纪氏兄弟。
纪航义咬牙一个后空翻,又是一个高跳,在一旁墙内伸出的树枝上借力,在空中旋了三周半,向着壮汉后心攻去。
若是纪洲义武力同纪航义差不多,或者是由纪洲义去攻击后心,纪航义对壮汉步步紧逼,这一招兴许真有用也不一定,可惜……纪航义还是太年轻,纪洲义太弱……
壮汉也不理跃上空中的人,只一心对着纪洲义发起攻势,在纪洲义走神注意纪航义那边时,壮汉抓住这个空档,挑开纪洲义的剑,刀架在他的脖颈上。
纪航义见此,用内力在空中愣生生收住了内劲,无处借力,只得在空中使了身法旋身,落回地上,呕出一口浊血。
“航弟!”纪洲义眼睛发红,恼恨让他心里颇为煎熬。
纪航义方才勉强收住攻击,却被自己置之死地的一招反噬受了内伤,半跪在地上,用剑为拐支撑着身子,擦了擦嘴边的血,糊了一手背,对着兄长惨然一笑,
“无碍。”
纪洲义只觉得自己要忍不住流泪,弟弟一直尚武,但京中世家子弟切磋都讲究个点到即止,哪里受过重伤!
被五花大绑的两人被小喽啰扔在狭小的车厢暗格,兄弟两人出生起就没待这么近过,脸对脸,脚对脚,都能感到彼此的呼吸。
对于纪洲义这种已经成婚的人来说,这种感觉就更为奇妙了,虽然纪航义长得不错,但比起琳莹这种娇滴滴的姑娘来说,这么亲密的相处……
因为嘴巴也被堵上了,加之两人并不能因为这种事再回到剑南众官员的视线中,城门口例行检查时,匪徒们十分顺利地两人带出了城。
两人在马车里被颠得头昏眼花,张口欲呕,不过二人一直在屏息静听外头的动静。
想从匪徒们的只言片语中判断自己的位置,以马车轱辘转弯时细微的不同,判断大概是往哪个方向而去。
马车约莫走了有半个时辰开始上山,马车暗格内变得更加颠簸,暗格不比车厢,没有铺软垫作缓冲,而且是在逼仄的空间里,周围皆是木板,又离车轱辘极近,二人的耳朵都快失去作用了。
上山的路开始后两人都再没有气力去分辨方向了,只能听天由命,不知道会不会死在这剑南之地,兴文侯府只有这俩独苗啊……
待马车停下,身上的木板被移开,纪洲义发现外面的夜已经很深了,这日的月亮很圆,毕竟是十六,月盘上的暗斑似乎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此一想,纪洲义发现这恐怕是剑南城外一处颇高的山头,茂密的树林里零散的有些木屋,向上一点能看的见一个隐在林海里的山寨。
“快走!”被小喽啰重重一推,纪洲义只得向前走去,可纪航义受了重伤,又颠簸了一路,被这么一推,踉跄了一下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航弟!航弟!”
纪洲义被绑着,全身只有双腿能动,虽心有不甘,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弟被人扛走,自己则被领到一处房间。
手上的绳子被解了开来,纪洲义活动活动手腕,环顾四周,房里只有一张茅草铺成的床,角落里散着些陈年的麻绳,地上有些斑驳血迹,看来来过这里的“客人”不少……
匪徒送来的饭菜毫不掩饰的蒙汗药味让纪洲义一丁点食欲都无,心中挂念着纪航义,靠在墙上一夜也未合眼。
第二日送来的馒头里没有蒙汗药,令纪洲义松了口气,若是一直不吃,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可若是蒙汗药吃多了……
纪洲义艰难地嚼着粗面馒头,突然觉得剑南官员给的那些吃食也不算难吃,纪洲义还在天马行空的任由自己的思维发散在无尽的世界中,就听得门口传来声响。
那
第38章 破屋交锋无剑影
“有什么不可以的难不成你们是逃犯”
“不是,我们不过是普通商户人家,这闹大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就算是去家里要钱,有的时候也是会惊动官府的,我不愿意出人跑京城一趟,让官府的人去通知倒是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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