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恋爱纪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忘途思蕊
“其实在下家同朱知府有些过节,若是告知了朱知府,怕是恨不得我们兄弟二人死在这儿。”
“什么仇什么怨,连自己今年的绩效都能搭上。”壮汉明显不信。
“那狗官今年哪儿还有绩效,克扣了民夫工钱,视察堤坝也都是草草了事,这大水一发,他这知府恐怕坐不稳了。”
那干瘪瘦小的犀利眼愤恨地道。
纪洲义在心里琢磨着这群匪徒的态度,按他们的行事风格来说的话,应当是走的劫富济贫的路子,若是说明……不……不能冒险……
“既然公子你不老实,我们少不得去打扰二公子了……”壮汉不无威胁地道,用眼角睨了纪洲义一眼,心中有些微赞赏,这般年纪能担得住事儿的不多了。
见纪洲义一瞬变了脸色,却立马镇定了下来,更是满意,语气也客气了些,
“公子还不肯说实话么我可是让人去查了,最多不过晚上就能得到消息,我们这儿可是有知府府上伺候的人,听闻前些日子可有几位贵人住进了知府府衙后院呢……”
纪洲义心中翻起骇浪,若他所言不虚,这计划可就算是废了,日后想必会被监视的更加严实。
“我看公子形容和我手下描述的兴文侯世子倒是对的上的,兴文侯府貌似有两位公子随行……”
“不知英雄可否屏退左右”纪洲义决定赌一赌,不说也会暴露,说的话兴许还能添上一份助力,还是个武力值非常强悍的地头蛇。
壮汉向后一挥手,原先在房中对纪洲义形成包围之势的众多喽啰退如潮水,最后一个出门的还将歪斜的门掰下来,架到门框之中。
“现在可以说了吧”壮汉从纪洲义的茅草床上抽了一把草,往地上一铺,盘坐了下来,与纪洲义面对面,倒是有促膝长谈之感。
“在下确实是随太子殿下到此地彻查水涝一事。”纪洲义继续啃着馒头,昨日一番折腾还没能吃晚膳,今日早就饿得手脚发软,“因着剑南官员实在狡诈奸猾,我们竟是一点端倪也未能看出,只好在众官员前演了一出戏,才勉强脱身。”
“其实昨日掳了你们,才出城,便有人跟上来了。”看纪洲义很意外的样子,壮汉笑笑,“我们派了人藏在山林之中,甩了他们后反着跟踪回去,发现人是前往周大福那贪官的窝里。”
“我们已经很小心了……”
“小心”壮汉摆了摆手,“这彭州城里,路上走的都不知道多少他们的人,我们看人看多了也看得出些门道。”
壮汉支起一只脚,手指不自觉点了点地,反应过来后嫌弃的在茅草上蹭了蹭,惹得纪洲义一阵不适,昨天他就是在这堆茅草上睡的……
“在几条街轮流走,眼睛还在不停的瞟的,不是偷儿,就是狗腿。剑南府不敢说,这彭州的偷儿,我们兄弟几个还是脸熟的,那些狗腿倒是经常换人。”
“要那么多人做什么”纪洲义陷入了沉思,若是像魏老先生一样的也就罢了,这些官员看着不像是为了了解百姓生活安插的眼线。
“能做什么朝廷每年不都会挑三个州府派了按察使便服巡视么”
纪洲义知道,太子本就想他在吏部任职,他也一直有意的同吏部尚书交好,这些事情知道的不少。
大楚按察使不似前朝那般是提点刑狱的,是刑部吏下前往各个州府查探冤案冤狱的,每年要将各个州府一年内所
第39章 波澜曲折获强助
“在下纪洲义,字文泓,敢问英雄贵姓”纪洲义起身,拂了拂下摆的灰尘,让自己看起来端庄些。
“免贵,敝姓周,名舒,无字。”周舒也起身抱拳回了一礼。
纪洲义心里奇怪,这周舒看着五大三粗,行止间却自有风采,不似乡野之人,看着是二十五六的模样,竟会没有取字。
大楚对于小字只作锦上添花之意,有则有,无则无,不似西宣那般只能由德高望重的长辈赐予。
小字其实更多的是为了不为奸人所害,虽然南疆大国南诏在早在楚元开国时便被纳入大楚版图,但南疆诸国的苗疆之术却越来越精。
人们的名字就如生辰八字一般重要,因为只知其一,施术效果便会大打折扣,故而人们在外一般都只自称小字,只有极为亲近的人才可互知名字。
即便纪洲义这般盛名在外的,往远些的地方只知兴文侯世子纪文泓,诵着文泓诗集,而不是洲义诗集。
“原来是周兄。”疑惑不过一瞬,纪洲义笑吟吟地请周舒同坐茅草床。
这算是较为亲密的举动,一般待客面对面便是这个道理,若是能够同排而坐,并肩长谈,那可谓是不分彼此了。
周舒从善如流的坐过去,顺手把屁股下的茅草给填回床上,看到纪洲义秒黑的脸,笑道:
“文泓兄弟晚上不必睡这儿了。”周舒倒是没想到这打个劫,也能搞到这般人物,不好好用上,岂非还要奋斗个几十年
“不知周兄师承何处那刀法力若千钧,像我这武艺不精的,真的是连十招都走不过。”
“不是我自夸,能走十招已经算是不错了,你这还是因为走的是灵活的路子,若也来个力量路子的,三招都走不过。”
周舒拍拍纪洲义的肩,差点没将他的五脏给拍出来,
“你弟弟不错,小小年纪有这等武艺,日后必然能够大成。”
纪洲义不赞同地摇头,“他连比他小的孩子都打不过呢……”
“天赋有高低,这事说不清楚……”周舒有些讪讪,“京城果然天才云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过都是吹嘘出来的,我兄弟二人不也败在周兄手下我们在京中也是能称个文武双全的……”
“你们兄弟不错了,我这大字不识几个,只能算是个莽夫罢了。”
“听周兄谈吐哪里看得出来。”
二人这般长谈,转眼竟也到了午时。
“走吧,我们去吃午膳,想必二公子也已经有人伺候着用膳了。”
纪航义果然已经坐在桌前,脸色还是有点苍白,见到兄长那激动之情难以言表,纪洲义怀疑若非他受伤,恐怕会扑过来抱住自己。
“二公子今日可好”周舒坐下,也不等旁人便开始动筷,三人是在纪航义歇息的房中吃的,本就不拘什么规矩,即便是同一干喽啰们在大堂喝酒吃菜也是须得老大周舒动筷才可。
纪航义瞪着周舒,也不回话,被纪洲义一巴掌轻轻拍到后脑,“伤到喉咙了回周兄问题!”
轮到纪航义懵了,这伙儿贼人如此行事,更是毁了计划,怎么兄长如今同他称兄道弟了起来不甘不愿地开口:“多谢周大哥请医问药,如今已是好多。”
周舒嘴里塞着满满的饭也不寒暄,挥着筷子让两人快些入座,引得纪航义又是一阵嫌恶,草莽便是草莽,行止如此粗俗。
桌上并没有侯府的美味佳肴,大多都是大块大块的五花肉,油光在窗外的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许久未曾吃好的纪洲义倒也不嫌饭菜油腻,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纪航义却是吃得慢,一块肉便要挑上许久。
“莫要在盘里这般翻捡。”纪洲义看不下去弟弟每个菜挑上半日的小媳妇儿模样,这日后去了军营还能吃什么
“二公子仍在病中,不宜吃这些油腻的,也是底下人没考虑到这一茬,只晓得我喜欢这些。”周舒意料之外的好说话的很,让在房中做针线的妇人去厨房传话,做些清淡米粥端来。
那妇人脸上有许多长短不一的疤痕,看着骇人的紧,却也不缚上面纱,她颇具意味地瞥了纪航义一眼
第40章 三人密谋惩贪官
“魏老先生怎么会……”
“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怎么就不能是这样的人,这样做他想要的都有了,名利、地位、金钱、美人……”
“真是该死的蛆虫!”纪航义重重将碗放到桌上,昨日他被抬到寨中,醒来便一直是这陈嫂子搭手递水搀扶的,虽然总是摆出一副看白食客的眼神,却也是悉心照料,没想到她经历过这些……
纪洲义毕竟是齐老先生教导出来的,想想老先生去世前还总担忧魏老先生的处境,却不想是被蒙蔽了半辈子……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不知二位从知府府脱身,是有何妙计”
“哪有什么妙计,不过是彭州实在找不到突破口,想着去周边乡村走走,寻些狐狸尾巴出来,出此下策实在是逼不得已。”
“那我倒是有个人选。”
“谁”纪氏兄弟眼睛亮晶晶的,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地头蛇啊,有他帮忙必定事半功倍!
“眉州通义郡,通义县鲍县令,虽然少不得要在路上费些时间,但那鲍县令可是个实打实的父母官,他身边的师爷同寨里有些渊源,去那儿我让人带你去,保管账本什么的都能到手。”
听了这话纪洲义却是沉默了,纪航义本是听得热血沸腾,正要劝着兄长尽快出发,为百姓做出一番贡献,可见兄长沉思的模样,不知其中利害,不敢妄言。
“眉州实在是太远了,要绕道嘉州、蜀州不说,离汉洲也不过隔了一个嘉州,这……”纪洲义其实更怕周舒是周大福派来诓他的,虽然从方才深谈到现在自己都未能看出什么破绽,但出门在外,万事小心总不会错的,何况是要走那么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二位乔装一番,混入我兄弟们中,行事再粗犷些,旁人如何能看出来”
周舒心里隐约能猜到纪洲义的顾虑,可如何才能让他的心落回肚子,他却没什么头绪,毕竟这是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而且他也急切的想要将那狗官拉下马,救出自己身在水深火热中的娘亲。
“话是如此说,可是既是父母官,那账本想必没什么问题,要来又有何用”
“怎么无用了,这账本是整个通义县的,虽然鲍县令有心为百姓做事,可那些官员哪里会放过通义这富庶之地每年交上去的账本总会变得面目全非的回来,让他重新盖印,若是不从,这世上怕是没有鲍知阳这个人了!”
“难道说鲍县令手头有两种账册!”纪洲义心里狂喜,那这可是绝杀的一步啊。
“是的。”周舒正色道,挺直了背脊,直视纪洲义双眼,
“我知道纪兄弟在顾虑什么,若是纪兄弟不放心将身家性性命压在为兄身上,为兄愿意将孩子一同送去,日夜与你为伴,以作人质,若是发现为兄坑了你,大可杀了我儿泄愤。”
周舒也不愿用如此笨拙而又冒险的方法取得二人信任,毕竟他们的能力和心思他也是没底的,但是太子作为钦差来到剑南彻查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帮狗官……
他浑身青筋暴起,似有攻击之相,引得纪航义的汗毛竖起,背脊微微弓着,戒备了起来。
纪洲义一手一个,搭在二人肩上,安抚道:“并非不信任周兄,实在是此途艰险,难免踌躇,我等怎会为了自身安危而置一无辜稚儿于险地”
“可是……”
“没有可是,周兄,若是在下识人不明,那在下也认了,自己眼拙,怪不得旁人,只累的唯一的弟弟遭难。但在下愿赌一把,周兄尽管安排事宜,待航弟身体好转,我等便出发,事不宜迟,太子那边也是等不了多久的。”
纪洲义在赌,赌这世间有那般城府的坏人不多,赌的更
第41章 三方人马各自忙(一)
“那周兄,愚弟先走了,这彭州城之事,万望你多关照。”
“这是自然。贤弟路上小心,若有什么意外,务必保住性命为紧要。”
分别并没有过多的不舍,他们都知道各自身上的重担,剪开剑南官场这纵横交错的大网,为百姓谋得一个大洞得以生存。
看着马车外的雨,纪洲义心思浮动。
这两日雨已然小了很多,绵绵密密的雨如烟如雾,织成一张巨网铺张于天地之间,偶有阵风啸过,这水网便层层叠叠,积聚在一线。
不知自己也能否如此风一般,给这剑南官场带来些许波澜
路旁的屋檐上一道道细流带着几分萧索的意味,随着马车前行,排排房屋被抛在身后,只余蒙蒙烟雨后的山林峰峦。
“不知殿下身体这两日可有好转些”纪洲义放下帘子,问道。
马车里现在只纪氏兄弟同一太子暗卫,他问得正是那暗卫。
那暗卫抱着剑双目紧闭靠在车厢壁,看似闭目养神,但仔细观察他的肌肉,可以发现肌理紧绷,分明时时在警戒。
听到问话,他也不过掀了掀眼皮,面上僵硬的不似真人,话语倒是恭敬得很:
“殿下近日身体已经大好,还有些虚,每日里在怀世子的督促下练武。”
纪航义看他讲话时只唇动,其余面部肌肉纹丝不动,暗戳戳地用手肘拱了拱自家兄长,这可是假脸啊!
纪洲义不满地觑了他一眼,他只好讷讷低头擦剑去了。
这皇家暗卫身份不得外露,在外行事也多是戴的人皮面具,都是千面大师每年为宫里打造的各式各样,男女老少的脸。
“不知该如何称呼大人”
“不敢,二位称我为张三即可。”
“……”
好随意,车厢内的气氛冷寂下来,比之外头还要萧条几分,毕竟……马车外还有风呼雨打的。
一路无语,全程除了外头雨打风吹、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只有纪洲义翻书的哗哗声和纪航义间或举起剑轻轻比划的破空声。
而另一个自称李四的暗卫跟在周舒身边,一则为了通信,二则为了监视。
“不知阁下能否别跟的这般紧”
周舒脑阔有些疼,他这要去上茅厕,这人也不避讳,跟得死紧,周舒觉得自己的给他盯得都没了shi意。
“不行,殿下吩咐我保护你的安全……”
“我是要去茅厕!谁会在茅厕里行刺的难道不怕一个不慎,掉坑里去么!”
“也未必,兴许有喜欢这味的刺客……”李四微曲食指,抵在鼻尖,明显也是嫌弃极了,却还是一动不动的挡在茅房门口。
李四同张三比要瘦弱许多,不过从紧身的窄袖束腿的行武服下起伏的线条,可以看出他绝对是个脱衣有肉的主。
李四面具下的眉头早就因这味儿扭在一块儿,恨不能并成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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