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小媳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扇叶
雷军的目光骤然一深,盯得黄医生变了脸色才道:“不用,今天五点前我拿钱给你。”
说完,收回目光,抓起药膏盒子转身朝外走。
黄医生这才从他眼神压力下恢复过来,也隐隐明白他为何警告自己,心中好气又好笑,开口叫住他,走到他身边低声道:“那人的命是保住了,但似乎被吓傻了,话都说不清楚,我这小小卫生所可不治不好他,让人送他去县医院了。”
雷军看了眼手中的药膏盒子,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低声道了一声“谢谢”,抬脚跨出门槛。
拐了两条街,来到派出所,一排青砖黑瓦的房子,正屋是招待室,此刻人进人出很是忙碌。
其中一个带大岗帽的黑胖青年,看到门口的雷军后,用力揉了揉眼睛才惊喜地迎上去:“雷连长,真的是您!我还以为看错了。”
雷军眼里也露出笑意,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小子比在部队里可长了不少肉,可是这一年伙食改善得好”
青年取下大岗帽摸着头皮嘿嘿笑着:“是我娘嫌弃我瘦溜,天天给做好吃的。不过,我还是怀恋跟大伙一起吃大锅饭的日子,大伙一起训练,一起上战场,那才叫畅快!”
屋里其他人听到他的话都笑了起来:“周琼,你还真去过战场不是吹牛吧”
黑胖青年的名字正是周琼,他扭头冲同事们说道:“你们老说我吹牛,现在我老连长过来了,你们问问他,我是不是吹牛。”
周琼的同事们纷纷看向雷军,只一眼感受到一股与他们截然不同的气质,那是经过战场磨砺才有的气质。
众人肃然起敬,纷纷起身与他招呼,互通姓名之后,其中一个与周琼平日关系不错的公安还真开口问他:“雷连长,小周平日里总跟咱吹嘘他上过战场,是不是真的”
雷军闻言朝周琼看了一眼,周琼神色立即紧张起来,直到雷军点头“嗯”了一声,周琼顿时眉开眼笑,冲雷军敬了个礼:“谢谢老连长为我正名。”
而后,挺胸抬头,睥睨四周同事
第97章保密
看到他沉脸,周琼反倒松了一口气,摇了一下头,而后又点头:“连长你当初带我们时可是从不笑的,我们都在背后叫你黑面煞神,还说你要是哪天笑了,那肯定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雷军双眼一眯,决定回去后就给那群胆敢给他取外号的小子们每天加练三小时,等练到没有一点气力,自然不会再在背后议论他人。
周琼觉得四周空气忽然冷了下来,连忙拉开距离,小心翼翼地邀请他:“前面有一家国营饭店,我请连长吃猪脚米粉。”
雷军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用离我这么远,你不是我的兵了,要整治也整不到你头上。还有,国营饭店不用去了,我吃过午饭过来的,咱们找个安静的地聊聊天就行了。”
周琼摸着脑嘿嘿笑:“我倒是很怀恋被连长整治的日子,若没有您的整治,我也不能成为所里跑得最快,抓贼最多的人。我们所长暗地里都给我透露了,以后要是有升职的机会,头一个考虑我。”
雷军瞥了眼他腰上被撑得紧紧的布料:“你现在还跑得动”
周琼一个激灵,收腹挺腰:“我最近有些懈怠,但我保证,从明天起,我每天一定跑步二十里,不对,是至少二十里!”他骈指竖手保证。
雷军瞥了他一眼:“不用等明天了,就现在吧,我陪你跑。”
说完,弯腰将裤脚扎起,起身往前跑。
“不是吧,连长,您来真的!”周琼快哭了,但被雷军回头冷眼一瞥,顿时如乖顺的猫,利落扎好裤脚追赶上去。
这一跑就是二十里,且还是沿着镇子南面的河流奔跑,碎石尘土扑了一脸。
松懈了半年的周琼被虐得如半死的狗一般,手撑着一颗河柳好半天才缓过劲,而他身边的老连长除了头上冒了点汗外,连大气都没喘一口,周琼是又佩服又羞愧,回想起当年的时光,忍不住道:“雷连长,我还是回去给你当兵吧。”
雷军在河边捧水洗脸,擦干起身后,淡淡瞥了他一眼:“你现在连给我伙头兵的资格都不够。”
周琼被打击得哀嚎一声,连声保证以后一定勤加锻炼,恢复当年的体格,又请他明年再来检验他,他保证到时候一定合格。
雷军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周琼却是兴致不减,跟他探问自己退伍后其他战友的近况,又问他们军队的生活,雷军能说的便说了几句,不能说的缄口不言。
周琼早就习惯雷连长这般性子,得了他几句话就喜滋滋的,随后说起了自己在派出所的工作,说了没几句,就感叹今天是个幸运日,不但见到老连长,那搅得镇子不得安宁的瞿红兵也被野狗咬傻了,真是大快人心,举镇欢呼,只是过两天少不得领着民兵将镇子周围的野狗清一遍,那绝对不是一件轻省活。
雷军眸光一动,打断他的话道:“瞿红兵的案子定了”
周琼没有察觉雷军那一瞬间的眼神变化,很随意地说道:“这案子是我们所长带着我去侦查现场的,案情一目了然,瞿红兵在巷子里遇到野狗,被野狗撕咬,可笑的是他带着枪,却没有击中哪怕一只狗,反倒激起了野狗的凶性,被撕咬得浑身没有一块好肉,若不是有人听到动静赶过去,只怕他连命都保不住。”
说到这,他又拍手笑了起来:“保住了命也没用,他人被吓傻了,命根子也被咬掉了,传宗接代都做不到,他父母要是狠心点,将他丢出去自生自灭都有可能。”
雷军的眉头凝住:“确认真傻了吗若他是装傻,等离开镇子后随意攀扯,镇上与他不对付的人都会有麻烦。”
听到他的提醒,周琼心中一凛:“我们所里的人大半都跟瞿红兵有过节,若是他真的胡乱攀扯……”他的脸色一白,霍然起身,“不行,我得跟我们所长谈谈,连长我回头找你。”
说完就要往回跑,却被雷军拉住:“你身上带着钱吗借我五块,等我回了部队发了工资立马邮给你。”
原本以为是老连长要再次提点他,谁想他居然是向他借钱!
从未开口求人的雷连长,居然开口向他借钱!
从来都是连长借钱给他人,现在连长居然向他借钱!
若是将这事说给他那些老战友听,都能炸得他们原地冲天!
周琼激动得头晕眼花,雷军眉头微凝:“你身上没有”
周琼连连摇头,而后又点头:“我留着所里的衣服兜里有,我给你拿去。”
雷军看了眼手表,四点整,他点头道:“我跟你一块
第98章祸害
雷军回家的路上特意绕道小坪村,走到外婆家后院外看了齐悦一眼,见她神情平和地在院子里摘菜,便悄无声息地离开。
齐悦似有所觉,抬头往外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便疑惑自己是出现幻觉了,雷军中午就回家了,这会应该在家准备晚饭,哪里会出现在这里
至于瞿红兵,且不说他是咎由自取,便是这事暴露,引来对方的报复,也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胜谁负犹未可知,她大可不必惶惶终日。
这心态一平和,她就开始惦念在外的齐老爷子和余国庆。
却不知余国庆这会正遇到麻烦,恰好跟齐永福念叨她:“老爷子,你说若是齐悦在,让她跟袁巧儿沟通是不是容易一些”
他们看中的老农姓袁,人称袁老实,原本的名字倒是没人记得,也没人叫,不过他唯一的女儿却是取了个巧名,怕也是对她寄予厚望。
可惜,她虽叫巧儿,但生性胆小,余国庆本想通过她来劝说袁老实迁居,可还未靠近,她就抱着棒子乱打乱叫,引来袁老实误会,将他直接打了出去,还放言见他一次打一次。
齐永福咳了一阵,才白了他一眼:“齐悦一个未婚姑娘家,哪能随意往外跑”
摸着被袁老实打疼的肩膀,余国庆嘶了一声,无奈对齐永福道:“齐悦不能来,要不您老出马”
齐永福斜了他一眼:“你是觉得我这张脸面善是吗”
余国庆顿时如被塞了一只苍蝇一般,他嘿嘿笑了两声:“说到面善,我看谁也比不过齐悦,这事要办成还真得她走一趟。我知道老爷子是担心她的安危,但有我这个舅舅在,绝不让她蹭破一层油皮,也不掉一根头发。”
齐永福一脸怀疑地看着他精弱的身板,余国庆连忙拍着胸膛道:“老爷子你别看我瘦,里面全是肌肉,能打能扛,普通三五个大汉,我一只手就能对付。”
“不用你对付三五大汉,你先跟老头子我扳扳手劲。”齐永福说着,忽然出手抓住余国庆的右手,在他还未反应过来前就扳倒了。
余国庆愣了一下,旋即喊道:“这次不算,我刚刚没准备,你等我做好准备,一定把您扳倒咯!”
甩手运腕,又嘎嘣嘎嘣地压了一阵关节,吼哈了两声,之后他走到桌前,左手撑着桌面,右手立起,朝齐永福招了招手:“来吧。”
齐永福淡定地瞥了他一眼,压下喉咙的痒意,便随意伸出手,手背枯瘦,食指略有弯曲,似曾受过伤,乍一眼平平无奇,但等到他握住余国庆的手,后背青筋如树根般盘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余国庆只觉得自己被铁掌钳住,脸色瞬间涨红,用尽吃奶的力气也不能阻挡自己右手往后仰,他顾不上规则,左手也握了上去,但十秒之后,还是无法阻挡失败的命运,啪的一声,两只手齐齐倒在桌面上。
而齐永福也再也压不住咳意,扶着桌子剧烈咳嗦起来。
余国庆顾不得被扳疼的手,连忙过去给他抚背顺气,一边给自己找补面子:“老爷子,你说你这人真是,不过一个扳手腕,至于这么拼命吗这会倒好,你的病都犯了,我得送你回去看病……”
“我不回去,这事没办完……咳咳……”
余国庆也是服气他了:“就您这身子,留在这帮不上忙不说,还得累我照顾您,何必呢咱们都回去,看好病,再把齐悦一并带来,不然这事谁也搞不定。”
齐永福还想拒绝,但他的咳症越发严重,根本说不出话。
余国庆则利落地打包了行礼,又跟房东结算了费用,而后强硬地带着齐永福骑车回家。
齐悦得到消息时,齐永福已经住进了卫生所的临时病床。
其实余国庆并没想给齐悦头一个送消息,只是他要先回一趟家拿钱,赶到家时正好是清晨,一脸胡子麻茬,满眼的红血色,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一般。
打开院门的齐悦愣了一会才敢上去相认。
余国庆看到她也愣了一会,知道瞒不过,便不等她问就将齐永福生病住在卫生所的事快速说了一遍。
事实上,昨天夜里余国庆连夜砸了医生的家门才让齐永福住进去,而且陪护了一晚上,不然脸色不会这么难看。
“你答应过我,好好照顾我爷爷的。”齐悦红着眼,狠狠捶了他一下,抬脚就往外冲。
余国庆本就愧疚,看她这样忙抓住她:“你别跑,等
第99章拿不出钱就滚蛋!
齐悦依然没有躲,眼见扫把要打在她脸上,余国庆怒目圆瞪,上前一把抓住扫把,冲着齐老太太怒喝:“谁给你的权利打我外甥女”
“凭我是她奶奶!”齐老太太满脸狰狞,“今天我不但要打她,我还要弄死她这个祸害,她死了,我们齐家才能安生,老头子的病才能好起来!”
“既然你觉得打死一个人能换另一个人的命,那来看医生干什么”黄医生冷笑,指着里面的隔间,“人在里面,赶紧把他给我带走。”
撒泼的齐老太太变了脸色,正要开口,一阵咳嗽声突然响起,齐永福佝偻着背,扶着隔间的门走了出来。
“老头子!”老太太大喊扑过去搀扶他,“你现在怎么样要不要紧”
齐永福却冷着脸打开她的手,抬头看向齐悦,朝她招手:“过来搀爷爷一把。”
眼泪夺眶而出,齐悦点头快步上前,齐老太太却尖叫着打开她:“你个祸害滚开!老头子你是不要命了吗,还敢要祸害近身”
看到老伴当着他的面打齐悦,又叫齐悦祸害,齐永福气得身体都抖起来:“祸害,哪来的祸害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跟齐悦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要不是她惹祸,你能耽搁病情”齐老太太仰着脖子与他争论。
“那你怎么不说一开始我的病是怎么来的”齐永福脸色涨红,盯着她道,“是被你气得,气得我夜里着凉生病,那我是不是也要叫你祸害”
听到齐永福的指责,齐老太太瞪大了眼睛,她想起那天被孙家老乞婆说通,同意用一百块的彩礼将齐悦嫁个钱家那傻儿子,结果引得老大跪着说要分家,老头子跟她生气要求退婚,闹到钱家那里,却发现孙老乞婆暗藏一百块彩礼,为了找出这一百彩礼又大闹了一场,结果婚事退成了,老头子也不理她,连进一个被窝都不肯,裹着衣服蜷了一晚上,天还没亮就发烧咳嗽……
越回想越惊慌,她脸色惨白,连连摇头:“这跟我没关系,是齐悦不检点,不然我不会想要把她赶紧嫁出去,也就不会让你生气……”
看到她犹在推脱责任,齐永福无力摇头,不再理会她,只向齐悦招手。
“爷爷……”齐悦哽咽,上前搀住他枯瘦的胳膊,“是我的错,那天要是我坚持送你过来看咳嗽,要是我没让你去临县,你也不会病情加重。”
齐悦这番认错的话,让极力脱身的齐老太太两眼发亮,她冲过去抓住齐永福:“老头子你听到了吗她自己都说是她的错,就是她的错,跟我没关系!而且,我还没告诉你,前天她趁你不在,跟雷家那命硬的小子订了婚。这婚一定,你立马就病倒了,可不就是他克的吗老头子,咱不说别的,只为了你的身体,也必须让齐悦跟雷家小子退婚……”
齐老太太说得起劲,却不知卫生所门前忽然多了一个人。
这人正是刚刚抵达的雷军。
今早,因为一些事他出发晚了,骑车抵达小坪村时齐悦不在,外婆告诉他齐悦爷爷病了住在卫生所,他便立时赶了过来,却不想刚到就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浇得他浑身发凉。
雷军高大的身形挡住了门外的阳光,屋里的光线陡然一暗,齐老太太似有所觉,扭头看到雷军,顿时跳了起来:“你小子来得正好,当着大伙的面,现在就把婚事退了,老头子的病就能好起来!”
雷军没有理会她,目光直射向齐悦,他想盯着她的眼睛看,想看她是不是也认为他是个命硬刑克之人,认为是他克得齐永福病倒。
但齐悦满脸泪痕搀着齐永福,她没有看他。
这一瞬,他脑中那根早就绷紧的弦一下断了,他大步走过去。
原本被齐悦忽然订婚的消息惊呆的余国庆,看到被齐老太太指认为齐悦未婚夫婿的男人如同煞神一般走向齐悦,余国庆吓了一跳,冲过去喝止:“你想干什么”
听到动静,齐悦抬头看到雷军冰冷的神色,她惊了一下,张口只吐出一个“你”字,就被他钳住手腕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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