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小媳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扇叶
周日虽然不用上班,但齐老爷子住在卫生所里,早晚要各扎一遍针。
打杂的师姐妹各捧着一个针盒,盒中银针有长有短,黄医生一边给齐老爷子下针,一边给她俩讲解各穴位的作用,分析齐老爷子的病症,便是齐悦刚刚背下了那本经络古书,也听得耳朵快忙不过来,但这会也无法拿笔记下来,只得用心强记。
黄三七在看到齐老爷子脱了衣服,只剩下一件大裤衩就懵了,但在她爹的目光下,她不敢跑,连头都不能转,只僵在原地,至于她爹说了什么,完全没入脑子。
等所有针都下完,黄医生让她复述一遍老爷子的病症,黄三七一脸懵逼地望着他,问她可记住哪个穴位,黄三七依然一脸懵。
黄医生忍下将亲闺女吊起来打一顿的冲动,扭头冲齐悦道:“你记下什么就说什么吧。”他已经不期盼她能全部记住了。
对上师父黑沉的脸,齐悦也有些紧张,稍稍整理了一下语言道:“心主血脉,主神智;肺主气,宣发肃降;脾主运化,主升清;肝主疏泄,主藏血;肾藏精,主水。五脏各司其职,又相互关联。肺有疾,肃降不调,则牵至脾肾,水液滞留而水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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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去一周,她还没忘爷爷是如何住进卫生所的。
显然齐月娟也没忘,她将黄桃罐头往桌上一放,走到齐悦身前一把握着她的手:“悦丫头还在生姑姑的气呢”
齐悦没有回应,将手往外抽。
齐月娟却没有松手,反倒加了力
第161章回家
齐悦无语地看着气色红晕的便宜姑姑,打断她的话道:“我一会就要回家,您有什么事请直说。”
正走感情路线的齐月娟被她这话噎住,深吸一口气道:“老爷子的药费你们是怎么打算的若不够,我这拿十块,更多的就帮不上了。”
说着话,从口袋中掏出十元递向齐悦,料到齐悦必定会顺着她的说药费的事,到时她再顺势引出厂长家儿子的事。
齐悦望着递到眼前薄薄的一张十元大团结,抬眼又见便宜姑姑暗含算计的眼神,沉默一瞬,伸手接过大团结,点头道:“我会告诉爷爷这钱是你给的医药费,至于他肯不肯见你,我问过才知道。”
说完,转身朝里屋走。
齐月娟傻了眼,张开口想要唤住她,但她人已经进了里屋。
齐永福虽躺在里屋,但前边姑侄俩的谈话他都听得清楚,而边上还有黄医生父女。
黄三七疑惑又好奇地侧着耳朵听,听到齐爷爷的亲女儿只肯出十块钱,气得小脸都红了。
黄医生全程神色淡然,他看过太多病人,为了谁出钱一家子大打出手的有,或者干脆将病人往他这卫生所里一送,而后一窝蜂跑了,等他治好了病人再来接,若是治不好,打砸勒索的都有。
被旁人听了家丑的齐永福,若是往常早就喝止了,但他病了的这两三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心境也不一样了,他渐渐想明白,什么都捂在里面,都压在下面,只会让该烂的东西烂得更快,不如让它在一开始出现时就现出来,晒晒太阳。
于是,在齐悦进屋的那刻,齐永福对她道:“告诉她,这十块钱是你治烫伤的医药费,让她没事就回去。”
齐悦愣了一下,她收下这十块钱是觉得这钱本就是便宜姑姑该出的,没得犯了错还一毛不拔的,她可不是吃了亏还死要面子的人。
但老爷子的意思却是让她收了这钱当烫伤的医药费,便意味着老爷子不肯原谅便宜姑姑,齐悦没来由地高兴起来,痛快地应了声“好”。
里外屋子只隔了一块布帘子,齐月娟听到这里,哪里还稳得住,急冲进去,刚喊了一声爹,就被老爷子躺着床上只穿着一件大裤衩身上扎满了银针的形象,惊得捂眼叫了起来。
齐永福黑了脸,齐悦很生气,伸手推她:“都说了爷爷不方便探望,你进来干什么”
齐月娟简直要疯,伸手指着她,又指向旁边的黄三七:“你们两个丫头待在里面做什么,不知羞……”她生生将“耻”字咽回去,因/>
覆盆子是一种刺多的蔷薇科植物的果实,晒干后可做药用,有养肝明目的效果,但对于乡下的孩子而言,那就是长在路边山坡上可随意采摘的吃食,味道甘甜汁水又多,很得孩子们的喜欢。
显然三七也喜欢,她的眼睛都在发亮,抓住齐悦的手央求道:“齐悦姐你给我多带点,我要吃一碗,不
第162章姐甜
对上堂弟黑黝黝的大眼,齐悦便是与二叔二婶有再多不合,也无法迁怒到他身上,她点头应了,只道过两天才去镇上,到时一定帮他将蝉蜕带到镇上卖掉,而后又问起她爹娘和袁叔一家的去向。
齐兴国得了承诺登时高兴起来,告诉她袁家三口五天前就搬到新房子去了,而她爹娘一早去了袁家。
齐悦有些惊讶,她记得袁家的房子应该没这么快建好,而且他们若是近日“摆酒进火”,爹娘应该会告诉她。
心里存着疑问,齐悦出了院子,快步袁家新房子走去。
袁家新房子建在齐家东面不远处的一片坡地上,三两分钟就到了。
新建的房子还带着一股潮气,四间房却只有一间主屋的窗户用木头做了框架,另外三间还是黑洞洞的方孔。
袁巧儿正给袁婶搭手,在屋子西边一侧种植从别处讨来的枸杞枝条,抬头看到齐悦走来,登时高兴得丢下手中的枸杞枝条,朝她跑去:“姐姐,你回来了!”
看到袁巧儿小脸绯红地跑过来,齐悦笑着拉住她的手:“我回来了。不过,我只离开一周,你脸上就长了肉,可见最近都没想我。”她忍不住伸手揉她脸上的软肉,又细又嫩,好细滑啊!
袁巧儿显然是没料到齐悦一回来就调戏她,小脸涨红一片,却还不知道躲,只睁着一双蒙着一层雾气的水眸
呆呆地望着她,让齐悦生出一丝罪恶感,忙放下“作恶”的手,哄着她道:“我逗你玩的,你没长胖。”
袁巧儿的反应似慢了一拍,认真地回答:“我有想姐姐,每天都想。”
但她这话还未落,一个人形炮弹冲过来:“姐姐,想死我了!”
这人形炮弹是齐明明,齐悦赶忙抱住她,才没有被她撞得倒退,笑着问她:“你怎么在这爹娘和牛根了”
话还未落,余秀莲牵着牛根走出堂屋,齐传宗与袁老实紧随其后,齐悦开心地喊了爹娘和袁叔,又招呼牛根。
自从齐悦卖荤香蛋挣钱后,牛根和齐明明每天都有一个鸡蛋吃,赶上村里或者隔壁村有人杀猪,她也会买上一斤半斤猪肉回来,于是原本头大身子小的牛根见风即长,如今已经有了三岁大孩子该有的模样。
听到她的招呼,牛根双眼发亮,松开他娘的手,摇摇晃晃地跑到她跟前,抱着她的腿肚子仰头喊她“姐姐”。
黑白分明的大眼,软糯的声音,直击齐悦心头,她快被萌化了,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剥掉糖纸,塞到他嘴里。
齐明明和袁巧儿也没有被拉下,一人得了一块糖,但能得齐悦剥糖纸的就只有牛根一个。
牛根含着糖,幸福得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冲齐悦露出小米牙:“姐,甜。”
“不是姐甜,是糖甜。”齐明明撕着糖纸,一边纠正牛根。
牛根之前发育慢,开口也晚,话说得慢,会说的话也不多,听到齐明明的纠正,迷惑地看他二姐一眼,重复道:“甜,姐,甜。”
齐明明俯身戳了他额头一下:“你可真笨,不是姐甜,更不是甜姐,是糖甜。”
牛根白嫩的额头被戳出了一个红印,两只眼睛也红了,水汪汪的,齐明明害怕他哭,张口喝道:“不许哭,只有笨小孩才会哭!”
齐悦原本看着姐弟俩说话逗乐,谁想转眼间牛根被齐明明快要说哭了,忙俯身抱起他哄道:“牛根不笨,你二姐骗你的。”
牛根眼眶还是红红的,他执拗的重复:“姐,甜,甜。”一边说着,一边从嘴里掏出那块已经化了一半的糖块,往她嘴里塞去。
齐悦苦笑不得,忙偏头躲开那半颗糖块,又对他道:“姐知道糖甜,你自己吃。”
牛根摇头:“我,吃,姐,吃。”伸着手努力往她嘴里塞。
齐悦差点没躲开,忙闭紧了嘴左右躲闪,边上的爹娘叔婶们不厚道地笑了,袁婶还劝她:“小孩子吃过的东西不脏,悦悦就吃了吧。”
这不是脏不脏的问题,这是交换口水啊。
齐悦坚决摇头,好在余秀莲总算想起看自家女儿笑话不厚道,上前抱走牛根才将齐悦解救出来,牛根依然倔强地伸着手递糖:“姐,吃。”
齐悦眼睛一转,笑着指她娘:“给了姐,娘怎么办
第163章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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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芬听到动静,赶忙从屋里出来:“娘,粮食都精贵啊,可不能倒了喂狗。大哥嫌弃,我和传明不敢嫌弃,正好我还没来得及做饭,就陪娘和妹妹一起吃饭。”
自从分了家,尤其是大房承包了水田养鱼后,一向惫懒的王淑芬齐传明夫妻叫苦不迭,因为老大不像以前那般帮他们干活后,不但活计艰辛了许多,就是工分也比以前挣得少了,再加上夫妻俩时常报个头疼脑热的请假躲懒,等秋收后分粮怕是连混个粥饱都不能,更别说存下钱了,所以上周看到齐月娟带来的那件格子衫才会那般眼热,这会也顺着齐老太太的气话要蹭碗粥喝。
齐老太太被她不要脸气得脸都青了,张口喷了她一脸唾沫:“分家两个月,你们半点孝敬都没有,现在还想占老娘的便宜,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王淑芬被齐老太太骂得多了,根本不当回事,还陪着笑脸:“您不就是我娘嘛,还是兴民、兴国和虎蛋的亲奶奶,就算您不心疼我和传明,孙子您总得疼吧。”
齐老太太被抓住了软肋,脸色难看,但见三个孙子在王淑芬的招呼下齐齐冲她喊着奶奶,尤其是最近两月消瘦许多的虎蛋抱着她的腿冲她喊着“奶奶我想吃鸡蛋”,心头是又酸又软,一叠声哄道:“奶奶的乖孙吃鸡蛋,奶奶给乖孙煮鸡蛋。”
齐兴国眼睛一亮,也抱着她的胳膊喊道:“奶奶我也要吃鸡蛋。”
齐兴民年纪最大,已经上到初二,无法像两个弟弟那样跟奶奶撒娇,但望向齐老太太的目光也透着渴望。
其实,他一直想不明白,一家子过得好好的为何就分了家,而且分家后吃食大不如前,往日他每个周末回家奶奶都会煮上好几个鸡蛋,吃不完的带到学校去吃。但分家后就没有了,而且爹娘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他辍学回来挣工分,他当然不愿,据理力争才爹娘同意让他上完这个学期。
不过他早就打算好了,等九月份开学时就去找爷爷,爷爷是最支持家里孩子上学的,他肯定会他的。
只是刚打算好,爷爷就被气晕住进了卫生所,若是九月份开学时爷爷还没好,他还能找爷爷支持他吗
齐兴民苦了脸,齐老太太看到后更是心疼得不行,这可是她大孙子啊!
齐老太太冲他招手道:“兴民来,奶奶这有鸡蛋,你们兄弟三人一人一个,多的明早煮了给你带到学校去吃。”
听到这话,齐兴民立马忘了愁绪,露出笑脸冲她道谢,虎蛋却不满了:“奶奶,我也上学了,我也要带鸡蛋去学校。”
“还有我!”齐兴国举手喊道。
齐老太太被闹得没法,一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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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拨开迷雾
齐悦带着弟妹在袁家吃得开心,齐传宗也只是别扭了一会,就放开心吃肉喝酒,余秀莲则有袁婶招呼着,也吃得很是尽心。
之后村长和会计也来了,敬酒,恭贺,袁家新房一片喜庆和热闹。
饭饱酒足后,是一贯的吹牛打屁时间,久久不散席,齐传宗终是记挂齐老太太喊他夫妻之事,也不知要出什么麻烦,况且明日还要起早入山寻药,这就得早做准备。
这么想着,便起身告辞,但袁老实却拉住他,转头跟吃席的男人们入帽儿山采药之事。
前天帽儿山出现豹子咬人的事早已经传遍了附近村子,若是喝酒之前大伙还有些心怯,但现在喝了酒,俗话说酒壮酒壮熊人胆,况且大伙还没那么熊,一听袁老实提到入山之事,登时生出意气,提声嚷道:“传宗兄弟,袁组长,我彭六跟你们一道进那帽儿山,就算寻不到药材,也要看看那只吃人的豹子,长长见识,嗝”
话说到最后,打了个悠长的酒嗝,引来大伙哄笑:“就你彭六这怂样也敢去见识吃人的豹子,你就不怕那豹子将你一口吃了”
彭六急了眼:“你说谁怂了谁怂,我彭六都不怂!谁他娘不敢入帽儿山,谁他娘就是真的怂!”他红着眼,手指着大伙一一点去,“你,你,还有你,你们敢入帽儿山”
这话激得大伙嗷嗷叫唤:“他娘的,你彭六不怂,难道老子就怂干他娘的,明儿入山,谁不去谁他娘就是狗熊!”
“对,不去就是狗熊!”
于是,这件事就定了下来,至于他们酒醒后如何后悔就不知道了。
齐传宗红了眼眶,握着袁老实的手,张开口,许久吐不出一个字。
他想了很多,他想到他爹生病,两个亲弟弟没有一个肯掏钱,理所当然地将医药费压在齐悦身上,就算治病需要的药材,因为畏惧山上的豹子就退缩,再不肯入山,而他亲娘除了骂咧了两句就撒手不管,这是笃定他这个老大一定会上山采药吗
她就没有想过,只他一人上山,他碰上豹子的危险更大吗
或许她有想过的,她只是不在意他的性命而已。
原本分家时就已经死去了大半的心,这一次彻底死去了,若真是不信丧生豹口,就当还了爹娘的生养之恩。
但是,若能活,谁又想死呢
况且,齐悦打定主意跟他一块上山,就算他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也得顾惜齐悦的性命,所以他试探地跟袁老实提了,他本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谁想袁老实一口应下了。
更没想到的是,袁老实特意提前了摆酒“进火”的日子,为的就是召集大伙,为的是趁机鼓动大伙陪他一道入山。
这一刻,冰凉许久的心一片火热,他握着袁老实的手,哑着声道:“从今开始,你就是我齐传宗的兄弟,亲兄弟,不,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听到他这话,袁老实眼眶也有些红了:“自从齐叔和齐悦侄女帮我袁家落户茅坪村,我就认了齐叔当亲叔,认齐悦是亲侄女,你也是我的亲兄弟。”
被排到亲爹之后很正常,但被排在女儿后头,一般人听到怕是会有些不舒服,但传宗不但没生气,反倒高兴地笑了起来,他女儿比他强,以后必不会跟他这般没出息。
“日后,巧儿也是我的亲侄女。”说完这话,转头吩咐齐明明和牛根,“以后巧儿是你们二姐,要像待你们大姐一样待她。”至于齐悦,她早就把袁巧儿当妹妹相护,自是不用他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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