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小媳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扇叶
那人的脊背似乎有些发僵,轻咳一声:“没,没事。”
齐悦也就是随口一问,但听到他的声音,又结合他这发胖的身影,心底隐隐猜到他的身份,试探着问:“公安同志,你认识周琼吗”
被点了名的周琼知道自己躲不过去,面红耳赤地转过身,喊了声:“嫂子,我是周琼。”
看着眼前黑胖的青年,脸上红得跟块红布似的,齐悦噗嗤乐了:“你刚刚是躲我吧,我又不吃人。”
周琼摸着头讪笑,他不好意思说他没准备见她,只是想偷偷调查她,只是还未来得及调查清楚,就被发现了。
看到周琼,齐悦也不急去卫生所了,她原本是想找黄医生了解一下这个时代军人的工资,但眼前的周琼曾在部队待过,问他更清楚。
她推开刚刚关上的房门,邀请他:“你若没什么事就进来坐会,我给倒杯水。”
“不,不用,我不喝水,我不渴。”周琼结结巴巴地拒绝。
“不渴也要喝水,”她瞅了眼他被细雨润湿的肩膀,“你刚刚淋了雨,喝杯热水驱寒。”
被他叫了声嫂子,齐悦下意识地将自己代入了嫂子的身份,请他进屋后,就去厨房拿了瓷碗,切了两片生姜进去,而后倒入刚灌入壶不久的开水,端着碗底去堂屋。
周琼坐在堂屋桌边,身体板得绷直,一看她出来,忙起身迎上去:“嫂子我来。”
他去接碗,齐悦忙道:“水烫,你别动手。”
“嫂子,我皮厚不怕烫。”他说着话,动作也快,两手握着瓷碗上沿就抢了去。
瓷碗上薄下厚,手握在上沿自然要烫很多,且他抢走时用力有些大,碗里水面激荡,热水溅到他手上,烫得他轻嘶一声,飞快转身,将碗放到桌上。
但很快记起这是嫂子亲自端来的姜茶,周琼忙又端起来往嘴巴送。
齐悦看见他端碗直接往嘴里灌的架势,生怕他被烫一嘴泡,忙制止:“等等,等等再喝。”见他望来,她摇头失笑,“水还是有些烫,你要么小口小口的喝,要么等它稍凉了再灌,到时生姜的滋味也会浓一些。”
周琼如释重负,放下瓷碗,憨笑道:“我还是等它凉点再灌。嫂子你是不知道,当初我还是雷连长手下的兵时,动作要是慢一点就挨罚,所以养成了吃饭喝水都着急的习惯。”
齐悦闻言,眉头一下子皱起来:“他吃饭喝水也像你这么着急吗”
周琼摇头:“连长他比我还快,其实我们这些兵都是学着他来的,不过都比不过他。”
周琼眼里满是对雷军的崇拜,但齐悦没有半点高兴,她只担心他的肠胃会出毛病,心里决定一会要在信里叮嘱他细嚼慢咽。
桌上瓷碗冒着热气,气息拂过他放在桌上的手,暖暖的,润润的,周琼忍不住端起来喝,但记着嫂子的叮嘱,只喝了一小口,热水混着唯有些辛辣的姜味,顺喉而下,熨帖得他全身毛孔都张开,湿冷散去,温热留下,就连来不及吃午饭而空瘪的胃都舒服了。
他忍不住又端起来喝第二口,第三口,等到他反应过来,整碗姜茶都喝完了,他连同那两片姜也一并嚼碎吞进肚子里。
 
第177章小医生
“不可能,扑热息痛是基础药片,你这不可能没有,你是故意不卖给我!”老人吹胡子瞪眼,“赶紧给我拿止疼片,我有钱。”膝盖的疼痛让他心情暴躁,掏出一块钱甩在案桌上。
老人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脚上踩着一双黑布鞋,虽简朴,但没有一个补丁,身上气势也与普通农民不一样,但黄医生没有丝毫畏惧,直接将钱推回去:“我这没有止痛药,你有钱去别地买去。”
他的坏脾气,整个镇上的人都是知道的。但老人是外乡人,被气得胡子都翘了,抓住钱往外走,但刚走一步,膝盖一个剧痛,身体就往下栽,齐悦一个健步,伸手扶住他,道了声:“小心。”
老人把着她的手臂才站直了身体,面上发红,不知是痛的,还是因为尴尬,只是对帮着他的姑娘,他也不好冷脸,哀叹一声:“老了,老了,这身子骨不中用了,买片止痛药都要看人脸色。”
齐悦不好接话,建议道:“要不我扶您去椅子上坐一会,等这疼劲过去了再走”
老人卖了可怜,但小姑娘不上套,面对她的笑脸也不好发作,只得同意让她搀着去长椅上坐了。
整个过程,黄医生都没说话,等齐悦忙完了,对她道:“你爷爷该下针了,你跟我进来。”
齐悦应声跟了进去。
被留在外屋的老人:“……”
老人竖起耳朵听了一会,终是有些好奇,扶着墙,拐着腿走到里屋那扇门前。
屋内,黄医生直接将针盒给齐悦:“你来扎补肾气的穴位。”
齐悦:“……”师父,您能饶了我吗
齐永福笑着劝道:“悦丫头爷爷都不怕被扎,你怕什么,而且让你下针也是爷爷自己提的。”
齐悦苦笑,抬头望见黄医生严肃的脸,知道自己逃不过,艰难地点头:“我试试。”
说完,取出一根银针,手稍稍有些颤,但在往脚腕落针的那一刹那,手不抖,下针也快,但是针尖入肉的长度与书籍记载略有些不够,她有些迟疑地抬头望向黄医生。
黄医生垂眼,淡定地说道:“人体各有不同,深度自是不同,你爷爷体瘦,这个深度刚好……捻针吧。”
齐悦心头一松,应声捻针,一边注意着老爷子的反应。
黄医生一边观察着她的手法,一边解说:“人体自带药罐子,这针灸便是打开药罐,让其发挥应有的作用……”
这观点很新奇,躲在门外的老人差点跳出来争论,但顾忌着小姑娘在下针,生生忍住了。
十分钟后,齐悦满头大汗,却只行了十根针,都是行在腿上和手臂上,并不往其他部分扎。
黄医生将针盒接过去:“这次只能给你打六分,你不够自信,下针犹豫,但好在穴位没有偏差。等回去自己练习,现在看我下针。”
说完,开始往老爷子肚子和头上下针,速度比之齐悦快了数倍,她两只眼睛盯着,无比认真,脑海中则出现一副人体经络图,与之一一对应。
等到完事,给老爷子身上搭上床单盖住后,齐悦才发现那膝盖疼的老人不知何时进了屋,正靠着门边,手扶着膝盖,显然疼得不轻。
齐悦微有些吃惊,但很快扬起笑脸:“老大爷,我搀你到屋外坐。”
“我不去屋外,我来陪这老哥们聊聊天。”老人指着床上的齐永福道。
齐永福今天也是腿脚疼得厉害才一直呆在里屋,但屋外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听到这老家伙说他孙女是毛丫头时挺不高兴的,不过他也知道这老家伙要跟他聊什么,点头应了,对齐悦道:“你出去休息,这屋里空气不好,你个小姑娘不要多呆。爷爷有事再叫你。”
齐悦想说,她有给这屋子打扫通气,一天都不落。不过她明白爷爷是想把她支开,便应声出去了。
外屋又来病人,齐悦被黄医生指挥得团团转,她很快就忘了屋里那陌生老人。
直到她被黄医生提醒进屋给老爷子拔针,发现那陌生老人正跟老爷子聊得开心。
齐悦笑着打了声招呼,掀开单子,快速地将针拔了出来。
齐老爷子自己穿上衣服下了床,说道:“快躺成废物了,我去外屋转转。”
齐悦正忙着用酒精清洗银针,闻声回头叮嘱一声:“在外屋走可以,但不能出门,这会雨虽停了,但外面湿气大,若受了寒湿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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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刘老同志
从那天后,齐永福多了一个病友,里屋多了一张床。
搬床的时候,不但来了两个穿中山装的人,还有刘镇长,阵势有些大。
刘镇长对老人很恭敬,也提了水果探望了齐老爷子,也亲切地跟齐悦交谈了一会,嘱咐齐悦好好照顾齐老爷子和那老人。
齐悦一一应了,一个是她爷爷,一个是她的病人,她自是要好好照顾的,只是这话没跟刘镇长说,否则他怕是立马拉着老人离开,毕竟毛丫头不可靠是医界共识。
当然,里屋的床只是在老人早晚扎针时用一下,他并不住在卫生所里。
黄医生对老人态度一如既往,只在老人告知他姓刘时,喊他一声刘老同志,齐悦也随黄医生的称呼。
这位刘老同志跟齐老爷子相处得很好,两人凑到一处下象棋,又旗鼓相当,都是臭棋篓子,于是常常争吵得面红耳赤,但事后两人又好得跟亲兄弟一般,天气好时,结伴在镇子周围散步。
或许是有志同道合的朋友相伴的缘故,齐老爷子的精神状态,连同脉象都比前一阵好转不少。
转眼到了周六,下午的时候,齐兴民背着书包来到卫生所。
这会齐老爷子还在镇外散步没回来,她打量着体形消瘦的齐兴民,眉头微皱:“爷爷在卫生所住了大半个月了,你就在镇上上学,之前就没想过来探望爷爷吗”
齐兴民脸一下红了,低下头低声辩解:“我……我课业忙,快到期末考试了。”而后又忙抬头补充一句,“我以为今天能见到爷爷的。”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服气,还有一丝对她的怨气,齐悦只觉得莫名,但无心探究他的心理,对他失望却是肯定的。
抬头望了眼太阳,对他说道:“爷爷跟朋友去镇外散步了,不到太阳下山很难回来,你别等了,不然天黑都到不了家。”
齐兴民却没有应,他撇开脸,闷声闷气地说道:“我想等爷爷回来。”
齐悦挑眉:“你等了爷爷就回不了家,你想过今晚住哪吗”
齐兴民猛地抬头,对上她的眼睛,大声道:“想过,我跟爷爷住一块,他住哪,我住哪!”
齐悦被气笑了:“你知道爷爷住哪吗他住在卫生所,那是黄医生照顾爷爷,让他免费住在里面。你是有病了,还是有钱,要住进卫生所里”
齐兴民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眼底透出怒火,冲她低吼:“我没病,也没钱,但我有爷爷,他不会不管我!”
他这话刚一落,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想让我怎么管你”
齐兴民大喜,转身跑过去:“爷爷,您终于回来了,孙子等您好久了。”
齐永福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他扭头看了眼边上的刘老同志。
刘老同志遗憾摇头:“你这会估计也没心情跟我下棋,咱们明早见吧。”
说完,笑眯眯跟齐悦打了声招呼,而后背着手,哼着一首老革命歌曲的调子,踱步往另一条街道去了。
“说吧,怎么回事”齐永福盯着齐兴民问道。
齐老爷子黑脸时,整个齐家除了齐悦没有不惧的,齐兴民脸有些白,哆哆嗦嗦地回道:“我,我想等爷爷回来,但大姐说你回来晚,不让我等……”
“然后你就吼你大姐”齐永福质问。
齐兴民脸色更白了,慌忙摇头:“我怕等得太晚回不去,想跟爷爷住一晚,大姐就说我有病才跟您住,我生气了,声音就大了点。”
齐悦失笑,这小子挺会歪曲她的话,他这是笃定爷爷更相信他吗
齐永福根本就没向她征询,开口训道:“你要没病跟我住什么卫生所你真想见我,什么时候不能来,非得这个点来你当卫生所是咱家开的,谁想住进来就能住”
齐兴民被骂得懵了,为什么又跟他预想的不一样,奶奶维护她,连爷爷也不分青红皂白地维护她
“你没事就早点回去,别跟你爹娘似的,该回家时不回家。”齐永福这话有些迁怒了,因为前两天齐老太太过来看他,告诉他二儿子和三儿子两口子为了不去山上寻药,都跑去娘家躲避,唯有大儿子请了承包组的人结队去山上,这才有了齐悦带回的十来根铁皮石斛。
好在齐老太太没说齐悦也上山,又遇到豹子的事,不然齐永福又要被气得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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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借条
齐永福前头答应刘老头,后头就黑了脸,喝问齐兴民:“他们让你上工有什么错,你今天不是放假吗去队里上一天工怎么了”
长到这么大,从未上过工的齐兴民有些傻眼,被齐永福眼神逼视着,额上汗水直流,半响才憋出一句解释:“快……快期末考试了,我想多看会书。”
齐永福的脸更黑,指着齐悦道:“你问问你大姐,她在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因为快要考试就不肯上工干活的”
齐兴民的目光唰的转向齐悦,目光不太友善,但很快低下头。
躺着中枪的齐悦表示很无辜,这些都是原身的锅,不过做得太好被人恨也在情理之中,她在前世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但背后也被人说一句,可惜是捡来的,爹娘是谁都不知道的可怜娃。
人生总是不太完美,咱得学会接受。
齐悦在边上做了一个完美的背景,齐永福还在数落大孙子:“你大姐能走路就帮着家里干活,上了学等放学了也要帮忙喂猪喂鸡,农忙和节假日一样要跟着爹娘上工,她的成绩就半点没拉下。我告诉你,咱农家的孩子就没有只读书不干活的大少爷,你要是因为干了活就考不过期末考试,那你也不用再上,一早就退了学下地干活去!”
齐永福的语气越来越严厉,齐兴民被吓得哭了起来:“爷爷,我干活,我保证期末一定考过,呜呜……”
齐永福看着他满脸泪水更烦躁:“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齐兴民连忙止住,但止得太急了,一下子打起嗝来,狼狈又难受。
齐永福也是被磨得没了脾气,叹了口气对他道:“你既然来镇上了,那就直接回学校去,但下个周末要准时回家帮你爹娘干活。爷爷也答应你,只要你期末每门考试都及格,爷爷就是抽断棍子,也要抽得你爹同意送你上学。”
听了他这话,齐兴民却没有多高兴,反倒一阵瑟缩,齐悦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齐永福皱眉:“你还有什么不满”
“没,没有不满。”齐兴民忙摇头,又欲言又止。
齐永福恼了:“你都是从哪学的娘们兮兮的毛病,有话快说。”
娘们兮兮的齐悦:“……”
齐永福似乎也意识到,和颜悦色地跟齐悦解释:“不是说你。”转头一脸严厉对齐兴民,“没事就赶紧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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