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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长风

    爸,今晚咱们喝什么酒?

    去我房间,柜子底下,有两坛子女儿红,跟你姐同岁,取去一坛来给我们烫上。

    爸,这酒不是说等姐姐出嫁的时候喝的吗?

    啰嗦什么,让你去拿,你就去拿来,废那么多话干什么?孟祥生喝斥一声。

    酒用小炭炉烫上了。

    小安子呀,你和梅梅都回来了,你们俩这事儿打算什么时候办呀?

    陆希言和孟繁星一抬头,相互看了一眼。

    心道,该来的终归要来。

    而且来的比想象的来的还要快。

    叔,不急吧,我们都还年轻

    你们都住在一起了,还不急?孟祥生道,你当叔叔我老眼昏花了,浩子都跟我说了。

    爸,我住在安子哥那儿也是权宜之计,我跟安子哥没有发生什么。

    是呀,叔,这几天梅梅睡我房间,我睡的是客厅的沙发,我们俩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一丝一毫的愉悦的。

    小安的人品我是相信的,但是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疑。

    爸,姐姐既然回来了,回家住就是了。

    回来住是应该的。孟祥生点了点头,只是,这人言可畏,小安,你爹妈虽然不在了,可咱们两家曾经有过口头约定的,这你也是知道的。

    叔,时代不同了,现在都是自由恋爱,我跟梅梅能不能走到一块儿,还的看我们有没有这个缘分,您说呢?

    小安,你是不是从国外留学回来了,看不上我们家梅梅了?孟祥生顿时一张脸就拉了下来。

    刚才还对孟繁星黑着一张脸,这一会儿又护上了。

    不是,叔,您误会了,我没有看不上梅梅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毕竟分开四五年了,就算要走到一块儿,也得给时间磨合一下?

    磨合什么,我跟梅梅他娘结婚之前也就见过一面,之后就结婚了,不也恩爱二十多年?孟祥生一摆手,不容置疑道,成亲的事情可以放后,但这婚必须早一点儿订下来。

    叔,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嘛!陆希言苦笑不已。

    小安子,叔叔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能有一个好归宿,我就能闭着眼睛去找她娘了。孟祥生动情道。

    叔,这结婚不是搭伙过日子,这心里头没有对方,日子过得不也没意思嘛?

    您的意思你,你心里没有梅梅了?老头儿顿时吹胡子瞪眼起来。

    不,不是,叔,您看能不能给我跟梅梅再相处一段时间,毕竟,我们好几年没见面了,彼此对双方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

    是呀,爸,我才这刚会回来,您就这么着急想把我给嫁出去呀?

    你都二十二了,别人家像你这么大的闺女早就好几个娃娃了。老头儿瞪了她一眼道。

    我是学医来的,女孩子生孩子太早对身体不好

    这个话题有点儿远了。

    叔,咱们喝一个?

    小安子喝过洋墨水儿,我信得过。老头儿端起酒杯,与陆希言碰了一个。

    最难的一关算是过去了。

    接下来,这一段年夜饭吃的还算顺利,老头儿高兴,女儿回来了,酒稍微多了一些,没过多久,就有些不胜酒力了!

    要不是孟浩和陆希言拦着,他不知道还要喝多少呢,他可是有哮喘的老毛病的。

    伺候老头儿躺下了。

    姐,爸每年过年都给你把房间打扫一遍,被单和被褥都换上新的,他就是嘴硬心软

    我知道,我明天就搬回来住。孟繁星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干吗非要明天,今晚就住下就是了,行李什么的,我明天给你送过来。陆希言呵呵一笑道。

    那就麻烦安子哥呢!

    小事儿,明天一早,让浩子陪我一起回去。

    说好一起守岁的,陆希言自然没有回诊所,孟家虽然不是大户人家,一两间客房总是有的,诊所没开起来的时候,他还在孟家住过一段日子呢。

    浩子,你姐的事情还没结束,最近诊所附近有不少来历不明的人,有意无意的打听你姐的情况,我故意的把你姐的情况泄露出去一些。

    什么,安子哥,你怎么能这么做?孟浩一听就急了。

    你急什么,你姐突然出现在我的诊所里,本来就招人怀疑,如果再来历不明的话,只怕那些日本人更不会放过了,他们现在抓不到人,还不死死的盯着我和你姐?

    那我姐的身份被他们知道了

    首先你姐的身份不假,对吧,他们就没办法从这方面做文章,你姐跟我也确实有那么一层关系,身份和关系坐实了,日本人就算怀疑你姐,只要找不到证据,他们也不敢贸然抓人,再说,还有你这个做巡捕的弟弟,有了这层关系,日本人也会有所顾忌的。陆希言解释道。

    安子哥这是把一切摆到明面上了,只要日本人抓不到证据,就奈何我姐不得?

    没错,不过,过完年后,你姐得去我那里上班,这也算是一个掩护的身份。陆希言道。

    明白了,安子哥,你这是不是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是呀,你真聪明!




第11章:急诊(新书求收藏,推荐票!)
    按照中国人的习俗,这大过年的,绝大部分买卖是不开门的,除了一些特殊的行业。

    就比如大夫。

    这人吃五谷杂狼,什么时候生病,那可不是由着自己说了算的,所以这大年初一,诊所虽然门关着,但只要有病人,大夫还是得出诊。

    陆希言在上海也没什么亲戚,街坊邻居走动一下,拜个年,这就算是过去了。

    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正打着瞌睡呢,孟浩在从巡捕房给他来了一个电话,老头儿叫他回去吃晚饭,一会儿从巡捕房下班顺道过来接他。

    他开门一瞧,天上已经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

    估摸着也不会有病人上门了,收拾一下,正要准备关门上楼。

    陆大夫。

    冷不丁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陆希言吓了一跳,大过年的,谁跟自己开玩笑,一回头,那道熟悉的伤疤映入眼帘,这不是昨天傍晚那抬着一个叫四哥的平头吗?

    这位兄弟,诊所已经关门了,你有事吗?陆希言佯装不认识对方。

    陆大夫,对不起了,还得请您出一趟诊。腰眼上被顶上了一根圆圆东西,陆希言微微一皱眉,显然是一把枪。

    兄弟,这天都快黑了,还下着雪,你这地方远不远,要不远的话能不能把病人

    少废话,带上药箱跟我走,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四下里一瞅,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有话好好说,兄弟,你等我一下。陆希言点了点头,好汉不吃眼前亏。

    转身回去,收拾好药箱,出来。

    一辆黄包车已经就停在诊所门口,拉车的黄包车夫也是昨天下午抬伤员过来的四个人之一。

    对不住了,陆大夫!

    路程不远,不过是全程蒙着眼睛,七绕八绕的,显然是不想让他知道确切的地址,不过,这刀疤平头只怕是想不到,他从小就过目不忘,而且记忆力超群。

    在这法租界,他闭着眼睛都不会走丢。

    所以,黄包车一停下,他就知道这些人躲在徐家汇路上天主教堂,日本人再嚣张跋扈,也不敢进入法租界,并且公然去骚扰洋人的教堂。

    老六,人带来没有?

    带来了,四哥怎么样?

    三哥,你快来看,四哥快不行了

    陆希言被带着一路快速往前走,进入了一扇门后,他被揭开面巾,终于恢复了光明,这是一间地下室,虽然亮着灯,但光线很幽暗。

    陆大夫,您快点儿。刀疤平头催促一声。

    怎么回事儿?陆希言一见,果然是昨晚那人,只见他胸口的伤口崩裂了,局部还感染化脓了。

    按理说不应该呀,他的消毒工作做的很细致,伤口缝合更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啰嗦什么,快救人!

    老五

    伤口已经化脓了,必须把烂肉割掉,我这里没有治疗枪伤的消炎药,你们必须去药店购买,这个时候药店估计快关门打烊了,你们跑的快的话,或许还能买到

    需要什么,陆大夫开个清单出来,我们马上给您准备。

    好。

    陆希言随手写了一个药单,递给那刀疤平头。

    小六子,你速度快,跑一趟!

    好咧,三哥。

    看上去有些稚嫩的小伙子接过药单,毫不犹豫的就冲了出去。

    高烧395,我先给他打一针退烧,另外,你们想办法去弄一些冰雪来,帮他物理降温。

    这个好办,我这就去。

    清创,再缝合,陆希言花费了十多分钟,才算将这个叫四哥的胸口的枪伤再一次处理完毕。

    你们有可能,还是送他去大医院,这个环境,实在不利于他养伤,一旦出现问题,只怕是抢救不急。

    这个就不劳陆大夫操心了。

    陆希言讪讪一笑,好心当成驴肝肺,他现在有些担心,这孟浩要是去了诊所,没找到自己,会不会着急。

    几位兄弟,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行,你得等四哥烧退了之后才能走!

    这大过年的,我还答应了跟人吃饭

    你的一顿饭,能够跟四哥的一条命相比吗?那老五,就是刚才冲陆希言凶的黑脸的汉子,直接目露凶光瞪了过来。

    那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免得人家着急,你们不知道,这约我吃饭的人可是法租界的一个巡捕,我发小,他要是发现我不见了,满大街的找人的话

    这里没有电话,这样你把号码给我,我让人到外面的公共电话亭打一个。刀疤平头道。

    也好,你让你兄弟说话客气点儿,我那兄弟脾气也不好。

    老五,你去一趟。

    是,三哥!

    一会儿的功夫,那老五回来了,冲刀疤平头微微一点头。

    陆希言也没多问,显然是电话打通了。

    兄弟,我多问一句,这位兄弟的伤是怎么来的?

    陆大夫,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道的,别知道,你只管治病救人,免得惹祸上身。刀疤平头一直都注视着躺在床板上的伤员,很紧张。

    知道,知道

    水,水

    快,拿水来!

    老四,你醒了,怎么样?扶着,喂了两口水,这叫四哥的人微微睁开了双眸,看到了刀疤平头三人。

    三哥,老五,你们都没事吧,二哥和老六呢?

    二哥在外面警戒,老六去给你买药了,一会儿就回来,你放心好了。刀疤平头激动道。

    嗯,好

    两位,这人都苏醒了,你们也该放我回去了吧?

    等老六买药回来,再送你离开。

    又等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出去买药的老六终于回来了,带回来不少伤药,还有一些吃的。

    陆希言把如何用药解释了一下,那刀疤平头才让人将他重新蒙住了眼睛送他离开。

    这伙人居然知道他要去的地方,把他送到孟家的弄堂口给放下了。

    你怎么才来?

    临时出了个急诊,看到我给你留条了吗?

    什么急诊这么重要?

    昨儿个那个病人,伤势恶化了,救命的事情,耽误不得。陆希言一边放下药箱一边问道。

    什么,昨天那个

    你小声点儿,我被人拿枪顶着腰眼子,能不去吗?陆希言伸手嘘一声道,叔呢?

    先吃了些,这会儿回房间躺下了。

    天气冷,老人家不能冻着,你姐呢?

    在房间里陪他说话呢,这都一天了,还没说够呢

    女儿是爹的小棉袄,这几年不见,老人家肯定是有话说的。陆希言笑了笑,她们说她们的,我这又冷又饿的,咱们哥俩整两盅?

    我去把菜热一下。

    还是我来吧,你这笨手笨脚的

    安子哥,你看新闻了吗?孟浩道,昨日中午,日本人扶持的那个上海大道市政府的苏希文被人当街刺杀,苏希文的保镖就死了七个,要不是日本宪兵及时赶到,估计这姓苏的汉奸就一命呜呼了。

    是吗,这一下可够日本人喝一壶的了,知道是谁干的吗?

    安子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昨天晚上,蒙特是不是带着那个浅野的日本人去诊所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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