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司刑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望平安
“不知道,爱和谁就和谁在一家,便算他们三个人在一家,本少爷也是不愿意管的!”傅贵宝爱理不理地道,男男女女的吵架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什么好关注的。
李日知摇头道:“看起来不象是简单的吵架,是很严重的那种!”
傅贵宝哈哈一笑,故意装出大人的样子,很豪迈地一挥手,道:“能有多严重,就算再严重又能怎样,世上之事皆浮云耳!”
“你在书院影壁下面大便,也是浮云吗”
“咱能不提这事儿么,饭馆里呢,马上就吃饭了!”
这时候,店小二端了一个大拖盘上来,里面有四碟开胃小菜,两荤两素,又放下一只酒壶,两个酒杯,把酒杯倒满,酒的颜色是黄的,闻起来挺香,看来是陈年好酒。
李日知本想说自己不喝酒,再说他俩加起来也就二十岁,不能说是年轻,而应该说是年幼了,怎么可能喝酒呢,喝得有点儿太早了,再过几年还成!
不过,还没等他反对,就见街对面的那三个人吵架升级,变成打架了,那粗布衣服的青年男子挥拳将矮个男子打倒,那美貌女子大哭,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就想去扶那矮个男子,可粗布衣服的青年男子却抓住美貌女子的手臂!
粗布衣服的青年男子怒喝道:“你这,当着我的面还敢如此,还不随我回家,还嫌丢人不够么!”
那矮个男子挣扎着爬起来,上前撕扯,叫道:“放开额的妻子,你竟然敢如此侮辱额们,你这个恶棍,额要报官,额要告你!”
粗布衣服的青年男子瞪起眼睛,骂道:“你这奸夫,我还要告你呢,你竟然还想恶人先告状!”他身材高大,比矮个男子要强上好多,飞起一脚,竟把矮个男子踢飞,直撞到后面的一堵墙上!
粗布衣服的青年男子弯腰,把掉在地上的两个大包袱捡了起来,背在肩膀上,然后又去拉那美貌女子,他怒道:“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的诡计,这里离县衙几十里的路,要走上一天一夜才能走到,你们还想着趁机逃走吗,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你先随我回家,然后我再和这个奸夫打官司!”
那矮个男子虽然摔得七荤八素,但却异常顽强,挣扎着爬起来,这回他象是拼命似的,一个头锤撞向粗布衣服的青年男子,正中青年男子的前胸,一下子就把他给撞倒了!
可粗布衣服的青年男子手里还抓着那美貌女子,他摔倒了,把美貌女子也给带倒了,美貌女子痛得尖声大叫,而她怀里的孩子也哇哇大哭起来!
三个人闹得不亦乐乎,街上的行人全都看了过来,饭馆里的食客也都走到窗边,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傅贵宝看着窗外,道:“原来是亲夫抓到了奸夫和,这可是丢人事儿,还要去官府打官司,丢人丢大发喽!”
李日知却道:“不见得,那孩子是谁的,是矮个青年的,还是高个青年的”
傅贵宝想了想,道:“当然是高个青年的,你看他要让那女子跟他走,并没有扔掉那个婴儿啊,如果不是他的孩子,他干嘛要一起带走!”
此时,街对面上打成一团,那粗布衣服的青年似乎练过拳脚,他从地上重新站起来后,一手抓着那美貌女子,一手和矮个青年对打,时不时的还飞起一脚,矮个青年无法靠近他,反倒被打倒了好几次,完全落在了下风,但,矮个青年就是不肯认输,被打倒一次就爬起来再战!
看了片刻,李日知便道:“那我问你,为什么高个男子不先把自己的孩子抢到手,反而让不贞的妻子抱
着你想想,如果换成是你,你是先抢自己的孩子,还是先教训奸夫”
傅贵宝又想了想,这回想的时间稍微长了点,他道:“先抢孩子,不能让孩子受伤,这就象我和别人因为一块甜糕打架一样,我要先抢到甜糕才行,不能让甜糕掉到地上,或者弄脏了,我估计孩子也差不多吧!”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又道:“我现在还没有孩子,所以也只能这么估计了!”
李日知嗯了声,道:“高个男子那么不爱惜婴儿,还始终拉着女子,如果不是那女子拼命护着婴儿,说不定婴儿会掉到地上
第三十一章 县令在此
见粗布衣服的青年男子动手,镇上的百姓一起围了过来,他们还是很尊重里长的,再说他们也不能看着里长被一个外乡人欺负啊,那不是太丢本镇的脸了么!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粗布衣服的青年男子虽然看起来挺能打的,但镇上的百姓也不是吃素的,七八个青壮上前,眨眼功夫就把他给按倒了。
粗布衣服的青年男子一倒地,青壮们的大脚便直接踹了上去,直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大声哀嚎,片刻功夫便即投降,连声求饶!
里长叫了声停,青壮这才不去再踢打,里长上前说道:“看你脾气挺暴,却并不是个有种的,这才打你几下,便开始求饶了,真真是个没有出息的废物,你妻子不要你,另找他人,一点儿不冤,看看人家那才叫真感情,你不惭愧么!”
粗布衣服的青年哼哼几声,嘶哑着嗓子说道:“我不服,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那贱人只顾着情夫,却不顾我,那孩子也不是我的,也罢,你说得也对,这样的贱人我要之何用,放他们两个走便是,但东西我却要都拿走,我已经退步成这样子了,你们总不能再帮他们了吧!”
里长犹豫了一下,道:“确是没有这个道理,人留下,东西你都带走吧!”
镇上百姓也都赞同,两口子没感情就分呗,何必要死要活的,但分归分,人可以分,东西还得让夫家拿走,不能让人家又赔夫人,又赔财产吧,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
粗布衣服的青年捡起地上的两个大包袱,又去牵旁边的一头青驴,那是栓在街边小树上的一头健壮的青驴,青驴的背上还有一副褡裢,鼓鼓的,里面似乎也有不少的东西。
这时,那个矮个男子好不容易安抚住了美貌女了,也哄得婴儿不再啼哭,他这时才有精力去看别人,发现那粗布衣服的青年男子竟然要拿走所有的行李,以及那头健壮的青驴,他立即就急了!
矮个男子跳起身,叫道:“你怎么敢抢额的东西,那是额们家的东西!”
里长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说道:“我说,你得了便宜就算了,如果我不是看你对那女子是真好,对那婴孩也是真心关爱,我岂有成全你们之理,你得了妻儿,如果还想得行李,这就过份了,天底下哪有人才两得的好事!”
镇上百姓又开始赞同,都说:“是啊,这也就是在镇上,我们里长成全你们,讲讲人情味儿,如果去了官府,官老爷才不会管你们是不是有真感情,你拐了人家妻子,直接就要打你的板子,然后判你的刑,干上一年的苦力,看你还叫嚷不!”
矮个男子急道:“这些行李都是额的,这女子也是额的妻子,婴儿是额的亲生骨肉,和这人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了解情况,不要乱做判断啊,不能帮着恶人啊!”
粗布衣服的青年男子怒道:“好,那便见官吧,咱们这便去县衙,虽然路远些,便总比让你逍遥法外强!”
里长叹气摇头,气道:“去吧去吧,你们现在就去,自己的事情,自己去打官司,真是的,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谁也不要管他们,让他们走!”
镇上百姓接着又赞同了,都让这三个人赶紧滚蛋,不要在镇里闹来闹去了,给大家添堵,看着就烦,太不识好歹了!
饭馆里,傅贵宝已经大吃起来,酒他只喝了一口,觉得不好喝,说了句没有蜜糖水好喝,便把酒推到一边,专心吃菜。
李日知则依旧站在窗边,看着街对面的情况,忽听傅贵宝在后面说道:“我现在知道同窗这个词是怎么来的了,就是一同站在窗边,看别人打架的意思!”
李日知哼哼两声,他感觉那个里长没有去查证三个人的具体关系,仅凭他自己的想象,便把三个人的关系给定了,然后从中胡乱做出调节,这样只能越弄越乱。
傅贵宝问道:“他们还没吵完啊,到底谁有理啊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情最麻烦了,不过就算是他们去了县衙,怕你舅舅也不会断出什么来,顶多也就是判个和离吧!”
李日知却摇了摇头,道:“不见得,我看这事儿啊,哼,根本就没那么复杂!”
他不去看那两个争吵中的男子,而去看那个美貌女子,就见那个美貌女子一脸的惊慌,一边护着婴孩,一边关切地看着那个矮个男子,看样子是深怕矮个男子吃亏!
李日知心想:“里长就凭两人感情好,想让他俩在一起,这个太武断了,他们两个在不在一起,绝对不能是由别人来判定的!”
这时,街对面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僵持,那个粗布衣服的青年男子一定要报官处理,而那个矮个男子却不肯让对方拉走行李和青驴!
两个男子在大吵,又有动手的趋向,而那头青驴竟然也伸长了脖子,昂昂昂地叫了起来,一时间之间简直是乱成了一团!
忽然,楼上脚步声响,跑下来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一身的公差服饰,一个是段保康,一个是张老六!
段保康看到了李日知,笑道:“好啊,你们两个小家伙竟然学大人喝酒,学好的不快,学不好的可真是太快了!”
两个人一起出了酒楼,向街对面走去!
李日知抬头望向二楼,却看不到楼上的客人,估计是在雅间里,他心想:“难道我舅舅和山主喝酒,也是在这家饭馆里不成”
傅贵宝叫道:“小二,楼上那桌酒席的钱,算我帐上,本少爷一并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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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吕路和秦顶针儿
按着徐荣采的说法,吕路就是一个诱拐别人妻子的恶棍,可当吕路进行叙述时,却变成了徐荣采是一个半路进行抢劫的恶棍!
按着吕路的说法,经过是这样的,吕路原住关中,是雍州人氏,只因关中地少人多,讨生活越来越难,吕路家中贫穷,祖上并未留下田产,一家人只能靠租种地主的田地为生,日子过得相当寒苦。
穷则思变,吕路的父母没什么本事,只是最普通的佃农而已,他们不想让儿子也过这种苦日子,便把家里的东西变卖了,能卖的几乎全都卖了,这才凑了点路费,交给吕路,让吕路离开家乡谋生。
吕父在吕路临行前,告诉吕路,穷人谋生艰难,如果吕路到了外乡之后,依旧贫穷,以后无法再返回家乡,那么便不要再想着落叶归根,在外地落地生根就好。
而且吕父非常郑重地告诉吕路,不要因为无法为父母养老送终,而感到愧疚,这是穷人的命,生而贫穷,就得认命,但如果吕路有朝一日,能够再回家乡,那么记得一定要去父母的坟前,告诉父母一声,这也算是让父母安心了!
吕路大哭一场,背着一个小包袱,独自一个人往东走,希望能找到一个让他有口饱饭吃的地方,一路往东,路上经历了很多事情,让吕路更加明白求生的不易,直到他来到了管城。
管城有一家成衣店,经营各种成品的衣帽鞋袜,店里的东家姓秦,附近的邻居都叫他秦掌柜。
在这年代,普通老百姓的衣服一般都是自己家里卖块布,剪裁一下,缝上就能穿了,但如果想要讲究一些,衣服做得体面一些,那还得找专业的裁缝,也就是到成衣店来做新衣服。
秦掌柜的手艺非常之好,成衣店里的生意也挺不错的,一家三口日子过得相当不错,吃穿不愁,但秦掌柜也有烦心事,就是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秦掌柜非常疼爱这个女儿,给女儿起名叫顶针儿,他是裁缝嘛,所以闺女叫顶针儿,也算是女承父业了。
吕路到了管城之后,想找个活儿干,他也不要什么工钱,只要管饭吃就成,找来找去,便找到了成衣店,秦掌柜见他老实,为人实诚,便让他到店里当了个学徒,当然,最重要的是吕路不要工钱。
吕路深知谋生的不易,所以非常珍惜这份活计,干活非常卖力气,从来不偷懒,那真是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牛多,吃的比狗差,却是从不抱怨,数年如一日。
时间短是看不出一个人德行如何的,但时间长了,一个人到底如何,别人就会心中有数了,成衣店的学徒换了一茬儿又一茬儿,只有吕路坚持下来了,秦掌柜对他非常满意。
这时候,顶针儿年纪也大了,因为秦掌柜舍不得,所以她也一直没出嫁,等啊等啊的,都等成老姑娘了,秦掌柜和秦妻商量了一下,又问了顶针儿的意思,决定招吕路当上门女婿,入赘秦家。
吕路在店里干了这么多年,早就和顶针儿很熟了,顶针儿长得漂亮,街坊邻居全都知道,而吕路又老实又能干活儿,虽然其貌不扬,但在这个时代,普通男子是不靠长相吃饭的,还得有手艺才行。
吕路对能娶顶针儿为妻,那真是千肯万肯,高兴的不得了,而顶针儿认识吕路这么些年了,也觉得吕路可以托付终身,家里的老人又都赞成,所以为他们选了个良辰吉日,拜堂成了亲。
尽管吕路和顶针儿从外表上看,实在不象是两口子,顶针儿太漂亮,而吕路就差太多了,但夫妻两个人感情很好,成亲之后,很快就有了孩子,顶针儿给吕路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吕路很孝顺秦掌柜和秦妻,当成亲生父母一样孝顺,一家人生活非常和美,成衣店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可就在这时,吕路老家有乡亲到了管城办事,正巧看到了吕路,便和吕路说了家里的。
吕路的母亲因为生活贫困,少了滋养,几年前便去世了,吕父独自生活,年纪大了,干不动体力活儿,原本贫寒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幸亏有好心的邻居帮忙照顾,但邻居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自然不可能照看得周全,日子久了,吕父身体垮掉,在乡亲临出门之前,看到吕父身体就不行了,现在乡亲出来有小半年了,吕父到底如何,是否还在人世,乡亲也不敢确定。
吕路得到了消息之后,自然焦急万分,他母亲一辈子没有过过好日子,父亲又病重,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人世的悲伤事,所以他就和秦掌柜说了,想回家看一下父亲,而且也想把父亲接来居住,以方便照顾。
他是赘婿,不能擅自离开,要想养父亲,也必须要得到秦家的同意,否则不行,这是身份决定的。
秦掌柜对于吕路的孝顺之心,是非常赞赏的,再说秦家也不差多一双筷子,把吕父接来养着,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秦掌柜告诉吕路,雍州离着管城太远,路上颠簸,如果有什么不忍言的事情发生,那会让人非常遗憾,所以他让吕路带着顶针儿和孩子一起回去。
如果吕路回到家乡之后,吕父已经不在人间了,那么吕路这也算是衣锦还乡,处理好吕父的后事,那么再回管城不迟。
如果吕父仍旧活着,那么吕路把媳妇儿和儿子带回家,让吕父看看
第三十四章 证据
李日知坐在旁边,很认真的听了徐荣采,还有吕路这两个人的叙述,并且他还认真的观察了在场三个人的表情,心里头算是有点儿数了。
见舅舅看了过来,似乎是向自己求助,李日知想了下,道:“舅舅,外甥觉得,他们这算是当场对质吧那么现在也对完了,不如把他们分开,然后挨个再问一遍,这比较好!”
郑刚令想了下,也对,如果不把他们三个分开,那么过一会儿,就会又乱吵起来,要想解决事情,光靠吵闹是不行的!
他招了下手,叫过段保康和张老六,道:“把他们都先带下楼去,分开看押,还有,让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散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成何体统!”
段保康和张老六立即答应,押着徐荣采和吕路下楼去,他们倒是没有难为顶针儿和她的婴孩,可是两个男子被押下去了,顶针儿也不可能再待在楼上,也跟着他们下楼,不过,她却是着吕路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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