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司刑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望平安
等雅间里的人都出去了,郑刚令这才问李日知,问道:“日知,你刚才听着,那两个人说的话,可是有什么破绽吗他们两个当中,其中一定有人在说谎,可我看他们的神情,却真是判断不出来了。”
李日知没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旁边的傅贵宝,问道:“贵宝同学,你觉得他俩谁在说谎,是那个高个的徐荣采,还是那个吕路”
傅贵宝用小肥手挠了挠脑门儿,想了一下,这才道:“我看是吕路在说话,他长得不咋地,但是有俩小钱儿,所以才勾引了徐荣采的妻子,那个顶针儿长得挺好看的,要说长相,徐荣采才和她是一对,那个吕路真是长得不咋地!”
李日知却道:“顶针儿不要长得高大的,相貌还算堂堂的那个徐荣采,却跟着长得不咋地的吕路,她眼睛不好使吗”
“因为吕路有点小钱儿啊,我不是说了么,他有钱,这就叫有内秀,就算外表长得不咋地,可只要有钱,女人还是会贴上来的!”傅贵宝似乎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的样子,把话说得斩钉截铁,非常的振振有词。
郑刚令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而且还认为傅贵宝说得有些太低俗了,有辱斯文,不过,毕竟不是自己家的孩子,他倒也没必要去呵斥和教育一番。
李日知道:“有内秀,你是指你外表不如我,可是如果你拿出金银来,往桌上一拍,那就比我这外秀的人强多了,别人就都要过来巴结你,而不是我,是这样吗”
傅贵宝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但表情却很明显,那就是:你明白就好!
李日知又道:“你说的内秀,确定不是肚子里的屎你表露内秀的方法,确定不是去街中央大便吗”
傅贵宝的表情就变化了,一副要哭的样子,这个李日知,专门刺激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日知转头对郑刚令说道:“舅舅,我认为,说谎的是那个徐荣采,因为他的话要想验证的话,得去陕州才行,那可远了,而吕路的话却是可以很快验证的,毕竟管城离我们这里不远。”
他停顿了下,想了想,又道:“徐荣采的话里面,所有描述,都没有提到具体的人,只有那个朋友对他说了什么,曲阜他又是失败之旅,而吕路的话里面,却是有实际人物的,象他的岳父岳母,而且他做的是成衣生意,管城里很多人必定认得他,只要一打听,顶针儿是不是秦掌柜的女儿,还不是一问便知么!”
郑刚令点了点头,道:“所以,以此你就断定,徐荣脸的话是编造的,而吕路才是实话实说,对吧”
李日知道:“除非徐荣采能提出具体的证据,或者能很快找到证人来,否则他就是在说谎。”
郑刚令道:“那我就让他再说一下证据,但看样子,他是能提出来的,他不是说了么,有涉及**的证据,只是让他给顶针儿留点儿颜面,所以才不当众说出来的。”
李日知嗯了声,又道:“舅舅可以问下他,如果他是有理的,他说的都是实话,那么他想得到什么补偿,毕竟顶针儿不可能跟他走了,看样子她是真心喜欢吕路,还生了孩子,以后就是想跟着吕路过日子了!”
郑刚令道:“也好,听听他自己是怎么说的,说不定反而能帮着咱们做出判断。”
他叫来段保康,让把徐荣采单独带上来,段保康答应一声,下楼去押徐荣采了!
饭馆一楼的大堂里,徐荣采和吕路正互相怒目而视,而周围一大群的闲人,都对他们俩瞪大了眼睛观看。
闲人们只要进了饭馆,就是交了钱的,虽然钱不多,还有饼吃,可闲人之所以是闲人,就是闲得没事,喜欢看热闹玩,今天这么大的热闹,不得好好看看玩么!
楼梯脚步声响,段保康大步下来,一把提起徐荣的后脖领头,象老鹰抓小鸡似的,把他往楼上提,段保康嘴里说道:“县尊要问你的话,小子,可想好了怎么回答吗”
徐荣采大急,叫道:“差爷,差爷,为什么不把那个吕路也提上来”
段保康哼了声,并不回答,把徐荣采提上了楼,进了雅间,然后往地上一扔,道:“县尊,人犯带到了!”
徐荣采脸上露出
第三十五章 太狡猾了
郑刚令听了李日知的话,点头道:“徐荣采是仍旧要叫上来的,不过,在叫他再上来之前,应该把吕路叫上来,听听他的话。”
李日知却摇头道:“舅舅,那个吕路说什么不重要,因为他是和顶针儿在一起的,先且不论他和徐荣采谁是真,谁是假,单凭顶针儿向着他,他就是得到好处的那个人,所以问他没用,要问就问顶针儿,让吕路在下面抱孩子,单独让她上来!”
郑刚令想了想,确实如此,吕路是得到好处的那个人,也就是既得利益者,所以只要他不改口,别人就拿他没办法,问他话,还不如问顶针儿,起码顶针儿是个女子,也好糊弄啊!
嗯,堂堂县令大人去糊弄一个女子,实在是太不英明了,所以不是糊弄而是开导,开导顶针儿说实话,不可再误入歧途,陷入淤泥而不能自拔了!
郑刚令吩咐一声,段保康下去,把顶针儿单独带了上来,下面则由吕路一个人抱孩子。
楼下,吕路抱着婴孩,不停地哄他,让婴孩不要哭闹,他无意间抬起头,发现徐荣采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他用手挡住婴孩的脸,然后同样也用恶狠狠的眼神,回瞪过去,丝毫不畏惧徐荣采。
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互瞪对方,可把旁边的闲汉们看得腻味了!
终于,有闲汉再也忍耐不住了,说道:“嘿,你俩,是不是汉子,是不是爷们儿是汉子,是爷们就别光用眼睛瞪,动手啊,你们俩不是抢媳妇儿么,动手啊,谁的拳头大,谁打赢了,媳妇儿就跟谁走啊,行李也拿走,不用客气,我们这么多人呢,给你们当证人。啥也别说了,打!”
这话一说出口,闲人们大为赞同,个个都叫了起来,让徐荣采和吕路打一架,他们要看打架,不要看两个人互瞪眼睛,又不是比谁的眼珠子大呢!
甚至有的闲人自告奋勇,很有毛遂自荐的精神,竟然想要主动帮着吕路抱孩子,然后让吕路抄起胡凳,或者拿块砖头什么的,去打徐荣采,狠狠地揍他!
有的闲人则支持徐荣采,更有好事者跑了店外,捡了半截棍子,拿起来塞给徐荣采,让徐荣采去打吕路,要狠狠地打,但不要直接打脑袋,那就不好看了,先打别的地方,等打急眼了,再打脑袋不迟。
而对面,吕路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放了好几块砖头了,不停地有闲人催促吕路,飞砖头,快快,大家都等着呢!
但是,吕路和徐荣采都没有动手,他们都等着上面问话的结果呢,哪有心情打架,去娱乐一群只会看热闹的闲人!
又等了片刻,闲人们见两个人如此的不听劝,如此的不识好歹,竟然说什么都不肯打上一架,急性子的闲人便怒了,要是两个人再不打架,那他们可就不客气了,也要用眼神来瞪他们,看看谁更擅长瞪人!
“你俩打不打我们都很忙的,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办呢,在这里都看你们半天了,你们也不打,你们还是不是汉子,还是不是爷们儿,还是不是人你俩说,还是不是人!”
“你们不动手,你们对得起谁,对得起媳妇儿吗,对得起自己吗,对得起我们吗!”
“你俩太让我们失望了!”
就在这时,顶针儿下来了,由段保康押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梯,闲人们立时再不吱声,都眼巴巴地看着顶针儿,想从顶针儿的脸上看出点儿端倪来!
可顶针儿脸红得很,不知为什么,下了楼梯后,径直走到了吕路的跟前,把婴孩接了过去,吕路问道:“县令大人找你问了什么”
“问我在荥阳有没有亲戚,我说有,二舅不是在荥阳嘛,就住在附近,现在去找,一刻钟时间就能到,只不过……”
顶针儿说话的声音不大,而且越来越小,但闲人们全都屏住呼吸地听着,店里面间然鸦雀无声,就连徐荣采都听到了,但只不过后面说的是什么,他没听清楚,因为他看见段保康走到他的近前来。
徐荣采吓了一跳,这个官差怎么盯上自己了,又冲着自己过来了!
段保康这回没有提拎徐荣采,而是很客气地道:“县尊让你上去,这便随我走吧,不要让县尊久等!”
徐荣采一愣,心想:“下一个不是要问吕路么,怎么又是问我啊,明白了,县令还是偏向我的,毕竟我是读书人,而那个吕路只是个商人,士农工商,县令还是向着读书人的!”
他跟着段保康一前一后上了二楼,再次进入雅间,郑刚令已经换了一副模样,笑眯眯地看着徐荣采,不过,郑刚令并没有说话。
这回说话的是李日知,郑刚令允许李日知问话,锻炼一下他的胆量和口才,也锻炼一下随机应变的本事,毕竟这种本事不是天生的,必须要后天培养才成!
李日知道:“徐荣采,刚才秦顶针儿说她并不是你的妻子,但她的左乳之下确实有块疤,而且后背上也有疤,长一指,宽半指,你说一下,这块疤是怎么留下来的”
徐荣采眼睛一眯,颇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道:“县令大人,学生不知这位小郎君是谁,但既有问话,学生便回答。小郎君所说的疤,学生并不知晓,当初离家之时,秦氏背上还无此疤,现在竟然有了,也许是吕路打的吧!”
李日知心想:“早知这样,说是胎记就好了,胎记总不能两年时间就出现吧,那不就能判定这人到底是不是顶针儿的真正丈夫了,这是个经验教训,我得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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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禽兽不如
段保康和张老六把徐荣采扔进了雅间,段保康说道:“县尊,这人是江洋大盗,手上有十几条人命,这是通缉令,画像上的人和他一模一样,而且也叫徐荣采,也是陕州人,岳父同样姓秦,所以是他,确定无疑!”
说着段保康把那张通缉令拿了出来,放到了郑刚令的桌子上,桌子的旁边还有郭有皆,这回郭有皆没有回避,他和郑刚令两个人都面带微笑,两个老友互视一眼,都是哈哈一笑。
郑刚令道:“原来竟是一个杀人放火的巨盗,既然如此,那便带回衙门里,仔细审询,然后等待秋后处斩吧!”
徐荣采吓得大叫:“冤枉,冤枉啊,小人不叫徐荣采,小人叫许升,也不是陕州人,是甘州人,小人根本就没有娶妻,小人只是看那个吕路老实,他妻子又有几分姿色,行李还多,所以这才想着占点儿便宜,小人只是个骗子,不是江洋大盗啊!”
楼下那些看热闹的闲人,又都挤到楼梯上了,楼梯上满满站的都是人,此时闲人们已经不在乎听徐荣采是怎么骗行李骗女人的,他们只关心,这个徐荣采是个江洋大盗,手上满是血腥,最好不要秋后处斩,现在就确脑袋吧,让大家看个热闹!
郑刚令冷下了脸,对徐荣采说道:“你叫许升,甘州人,没有娶妻那刚才为什么言辞凿凿地说自己是徐荣采呢,说别人的妻子是你的,你倒是很会演戏啊!”
许升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哭得眼泪和鼻涕满脸都是,他道:“小人是猪油蒙了心,只想着骗些行李,还有那头青驴,手头宽绰些,所以才起了歹心,才有了今日之事,可却真的不是江洋大盗,杀人放火这种事,小人是断然不敢做的啊,骗人不过坐牢,杀人却是要偿命的,这点小人却是清楚的!”
郑刚令猛地一拍桌子,喝道:“狡辩,你这个江洋大盗,现在被抓住了,这才反口说不是徐荣采,你刚才和吕路对质时,还满脸的情真意切,现在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天下哪有这种便宜事!”
段保康也在旁边添油加醋地道:“你要不是江洋大盗,那我们兄弟如何立功,弟兄们还等用你的脑袋换赏钱呢!”
徐荣采把头磕得咚咚作响,这回他可不敢再演戏了,除了求饶,再没别的表情了,只是不住地为自己辩解,他只是一个骗子,不是江洋大盗!
郑刚令这才不发火,道:“既然你说自己不是江洋大盗,那么今天你和吕路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说来听听!”
许升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许升是一个经常去寺庙里面混吃混的人,他能说会道,寺庙里的和尚不好意思赶他走,因为只要和尚对他不满,他就说你们出家人如何如何,你们要是赶我走,我就出去胡说八道,败坏你们的名声。
这种威胁的话一说出来,和尚们往往不敢惹麻烦,只好供给他一些简单的斋饭,如果许升没有地方住,往往还会给他一间客房。
所以,许升流浪四方,见到寺院就往里钻,一开始和尚们看不出他的险恶用心,但只要接触两天,就知道他的真正为人了,如果不付出一点代价,给他些钱财,那他是不肯走的,甚至还会偷寺庙里的财物。
前不久,许升流窜到了管城,管城很大,城里城外都有寺庙,他挑了家最大的寺庙进去,说是要借住一晚,还表示明早走时,会多给寺里添些香油钱。
寺里的和尚便让他住了一晚,等到第二天时,许升便故伎重演,说什么我昨天晚上在你们寺里住着,看到了什么肮脏龌龊的事情,如果你们不给我点好处,不让我把嘴闭上,那我就出去宣扬一番。
谁知寺里的和尚完全不怕,还把他抓起来,要送官处理,许升遇到了硬骨头,不怕惹麻烦的和尚,他便没法了,没法再敲诈,而且他也怕见官,只好服软,这才被放出了寺庙。
走到街上,正好路过一家成衣店,见到了吕路和秦顶针儿,吕路牵着头青驴,还带了不少的行李,看样子是要出远门,本来这是很普通的事,但许升却见吕路长得其貌不扬,可妻子秦顶针儿却是白白嫩嫩的,颇有几分姿色,两个人站在一起,从相貌上来讲,算是相当的不般配。
等吕路和秦顶针儿走了之后,许升便向别人打听,刚才那两个人是夫妻吗,还抱着个孩子,太不相配了,看着稀奇啊!
成衣店的周围,也有不少的闲人,也乱讲些有的没的,便说确是不相配,那女的是成衣店掌柜之女,而那个男的以前是伙计,现在则是上门女婿,但不相配却仅仅是相貌,那吕路为人却是极好的,又老实忠厚,又能干,掌柜的对他满意着呢,要不然也不能招他做上门女婿。
许升听了之后,心中便有了打算,本地人知道吕路的事情,知道吕路相貌不佳,但人品极好,可外地人就不知道了,而且吕路带的财物不少,还有头驴,妻子长得不错,当然,最关键的事是吕路老实忠厚。
老实忠厚的人就应该吃亏,否则,难道让聪明伶俐的人吃亏吗,这不公平啊!许升就是这么认为的,他聪明伶俐却没有财产和妻子,可吕路老实忠厚,却什么都有了,这不公平,所以他要替天行道,让事情变得公平起来。
许升从后面赶上,跟上了吕路夫妇,他脸皮奇厚,又嘴巴能说,再加上长得还可以,所以很容易就骗取了吕路夫妇的信任。
许升深知行骗敲诈的关键之处,那就是你得知道别人的**,这才能进行要挟,就算是不知道**,那编也得编出来。
于是,他便偷看了秦顶针儿给孩子喂奶,知道了秦顶针儿左乳下边有一个小疤,知道了这点**,他便
第三十八章 不见不散
李日知说完这话后,看向郑刚令,郑刚令笑了,他原本就有如此打算,这个许升是个惯犯,如果要判许升罪的话,那么不可能只判今天这一个案子,惩罚肯定是不够的。
郑刚令点头道:“正是,你的案子,还要好好审判才行。”
他看向外面的众多闲人,又道:“等审讯完毕,宣判之时,各位乡亲如果有闲暇时间,可以来县衙观看,到时本官定要先判这恶人一个戴枷游街,然后再判他坐牢,嗯,或者判他其它刑罚!”
闲人们听了,无不大喜,又有热闹可看了,而且这个热闹还是他们全程参与的,这就更难得了,他们纷纷表示,到时一定要去看宣判,从这里去县衙门,几十里的路根本不算啥,就当游山玩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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