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司刑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望平安
章妻跪在地上,她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冲着管城县令抛了个媚眼,她说道:“县尊,要是您问奴家敢不敢说别的,那奴家还真没有多大的胆量,但您要说奴家的丈夫,会不会在外面有别的女子,那奴家敢说他才不在乎呢,说不定还得让奴家给他去送换洗的衣服,根本不需要瞒着奴家的!”
管城县令一愣,颇有些无语,他便又道:“好吧,那你说证据吧,说你为什么说章奇山是失踪,说出理由,本官就替你找人!”
章妻道:“县尊,奴家的丈夫霸道得很,只有他欺负别人,从来没有人敢欺负他的,所以他就算是干了什么出格的事儿,就算是要去别处避风头,也不可能避这么久的,而且出去避风头,为什么不和家里说呢,更没有这个必要啊!”
她犹豫了一下,又道:“奴家的丈夫正因为平日里太霸道,所以得罪的人也多,他这次离家的时候太久,所以奴家可以断定,他一定是出事了,也许是被仇人给害了,所以奴家请求县尊作主,查一查奴家丈夫的行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管城县令皱起眉头,摆了摆手,他感觉章家的人真是讨厌,那章奇山要是死了,那才是大好事呢!他道:“那你说吧,你怀疑哪个仇家,你说出姓名来,本官可以把人传来问一问。”
章妻想了半天,似乎很是为难,道:“县尊,仇人太多了,实在没法确定是谁!”
管城县令用很厌恶的眼神看着她,道:“你自己都说不出个张三李四来,你还指望别人替你查清楚”
章妻也知道她很招人讨厌,但这事已经到了这种田地,索性就说说清楚吧,她道:“要说奴家的丈夫最后一次与人结怨,是扬言要抢书生丁诚的新婚妻子,不过却是没有抢成,然后他就失踪了,所以奴家以为,这事儿和丁诚有些关系,说不定就是丁诚害的他!”
管城县令再也忍耐不住,拿起惊堂木,重重地拍在了大案上,喝道:“要脸不要,你要脸不要!你丈夫不要脸,你这个妇人也一样的不要脸!章奇山强抢别人的妻子,畏罪潜逃,现在你竟然到大堂反咬一口,说丁诚害了章奇山!这得是多不要脸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啊!”
无论是章奇山的行为,还是章妻的行为,都和这个时代的道德观相违背,但他们却都说了,并且做了,这就让管城县令很恼火了!
管城县令把惊堂木重重地拍了好几下,又道:“丁诚早就来本官这里正式报案了,要本官通缉章奇山,但本官并没有真正的通缉他,现在你又来胡搅蛮缠,好,那本官就通缉他,画影图形,在各城各地都贴上,让天下所有人都帮你找丈夫,等找到了他,看本官如何判他!”
他这是气话,用意是要吓退章妻,不要再胡搅蛮缠,当然,他用的方法有点儿激烈了,只因他终究是个读书人,为人还算是方正,可是受不了章妻的偏执,所以打算吓退即可,毕竟章奇山在长安有个当郎将的爹,得罪的太狠也不好,没有这个必要。
但是,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当县令遇到泼妇,同样也是有理说不清,除非有板子,否则什么道理在泼妇那儿,统统都没有用!
章妻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竟然拍了拍手,道:“好啊,县尊如果能这样做,那奴家就太感谢了。这样一来,就显得奴家在这件事上很着急,出了很大的力气,等以后奴家的丈夫回来了,怎么也不会怪奴家,而要是他回不来,那公公责问下来,奴家也有话说!”
管城县令再次被震惊了,这个章妻是故意的吧,她是不是故意来捣乱的,她难道听不出自己话里的意思然后,她还说出这番话来,她是什么意思
这时,一个书吏凑到了管城县令的跟前,小声说道:“县尊,卑职听说,章奇山的这个妻子,以前是风尘出身,您说她不要脸,她压根儿就当没听见!”
管城县令这下子明白了,可他还是在想:“就算风尘女子,象章妻这样的,也不多见吧!”
说出的话,不能再收回,那太有损县令大人的尊严了,管城县令只好岔开话题,道:“你说丁诚有嫌疑,那好吧,本官就传唤丁诚,让他来堂上和你对质,本官好好替你问一问,你丈夫失踪,到底是不是和他有关!”
管城县令扔出火签,让捕快们立即去找丁诚,让丁诚来堂上回话。然后,管城县令便退堂了,至于章妻,不让其回家,让她就在院子里面等着,一直等到丁诚来,然后再上堂。
章奇山和丁诚两人的事情,搞得县衙不得安宁,而且因为都是击鼓报案,所以附近的百姓们也都知道情况了,郑州城并不算小,但这种消息是传得最快的,尤其是关于章奇山和章彪这两个恶霸的消息,更是传得快!
听说这两个恶霸倒霉失踪了,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一传十十传百,虽然
算不上百姓们奔走相告,但就是在捕快去传唤丁诚的这段时间,小半个郑州城的人都知道了。
以全束方为首的书生们也都知道了,这下子,他们可高兴了,尤其是全束方,他很坚决的认为,章彪之所以失踪,而章彪的靠山章奇山也不见了,他俩一定是倒霉了,而倒霉的原因就是,他全束方诅咒了他俩,所以他全束方是惩恶扬善的文侠!
全束方兴致勃勃地跑去找李日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日知,他还对李日知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古人诚不欺我也!李兄,看来在下要去学一学如何下咒,这样
第一百三十六章 厉害的泼妇
崔东升让李日知去看看县衙那边出了什么事,这是刺史大人对晚辈的提携,也是信任,也是考验,要是换了别人还不一定能让去呢!
李日知满头大汗,也不能说不愿意去啊,要是这次拒绝了,以后啥事都不让他去了,那不就完蛋了么,他不能这么没有上进心啊!
李日知首先答应了一声,先不管愿不愿意,先答应了再说,他道:“崔世伯,小侄快去快回,问清楚了立即就回报!”
他想留个心眼儿,自己也可以不去真的见管城县令,而是问差役这样的人,问清楚跑回来一说,这事不就过去了么,免得自己真的跑去问管城县令,那岂不是要得罪人的!
可万没想到,崔东升一摆手,道:“不用着急回来,如果县令有什么难以解决的棘手问题,你帮忙解决一下,就说老夫说的,让他好好跟你学学怎么破案子!”
李日知心想:“我要是真这么说了,管城县令会不会揍我啊,他会下不来台的!”
这话他当然不会对管城县令说的,但对于崔东升的嘱咐,还是得先答应下来才行。
出了刺史府,李日知直奔管城县衙,刺史府和县衙离得很近,就隔了两条街,等他到达的时候,看热闹的百姓刚刚聚集到门口,而里面的管城县令还没有升堂呢!
李日知见走正门不好挤,他便走了侧门,对着守门的差役说道:“在下是崔刺府派来,想问问本县县尊,为何一天之内,击鼓三次,可是有三个案子要处理”
差役一听这话直接就把嘴咧开了,说道:“不是三个案子,而是一个案子,只不过是有人乱敲鼓罢了,非要一次一次的敲,我家县尊也头疼着呢!”
李日知道:“那我能进去见一下县尊吗在下李日知,刺史大人让在下和县尊说几句话。”
差役道:“好好,我带你进去,县尊这时还在二堂,估计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升堂呢!”他带着李日知进了衙门,直奔二堂。
李日知在二堂门口等着,差役进去通报了之后,他这才进去,就见管城县令穿着全套的官服,无精打采的坐着,看样子他是很不想升堂,所以在故意拖延时间。
管城县令见了李日知,道:“你叫李日知,前几天马文尚家的案子,就是你帮忙侦破的吧”
马家的案子虽然绕过了管城县令,但他还是知道的,当时他还庆幸,幸亏马家的人没有来找他,要不然那么难的案子,他要是破不好,岂不是要得罪马侍郎,那就太不值得了,就算是他不会刻意去讨好马家,但也不能得罪吏部侍郎啊!
可管城县令没有想到,刺史府里竟然很有能人,迅速地就把案子给破了,这倒是让他有点儿吃惊,听说还是一个荥阳来的书生给破的案子,名字就做李日知,当时管城县令就留上意了,把李日知的名字记在了心里,还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不妨结交一下。
一个书生如果在破案的方面有天份,那么踏入仕途是很容易的,因为大唐在这方面的人才太少了,几乎没有专门的学校教学生们破案子,顶多也就是教教律法条文,所以只要有这方面的人才,那吏部都是当成宝贝似的,何况李日知还帮助了吏部侍郎!
当管城县令看到了李日知时,见这么年轻的一个书生,他便心想:“这位李日知有本事,有靠山,一旦去了长安,进入仕途,会不会几年功夫就会比我的品级还高啊这是极有可能的啊!”
李日知听管城县令问话,连忙答道:“学生正是李日知,马家的案子,学生只是碰巧侥幸给了一点小小的建议,主要还是崔刺史破的案子,学生不敢居功。”
管城县令点了点头,会说话,会做人,这人我喜欢。他脸上不由自主地就露出了笑容,说道:“听说你是荥阳郑县令的外甥,这可是真的”
“是,郑县令是学生的舅舅!”李日知道。
管城县令正打算进一步聊聊家常,忽然外面一个书吏跑了进来,道:“县尊,外面丁家人和章家人吵起来了,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还请县尊升堂吧!”
管城县令叹了口气,道:“本官这就升堂,让丁家人和章家人稍安勿躁。”
他看向李日知,道:“刺史大人派你前来,怕是要责备本官的吧,毕竟本官的衙门外一天被敲了三次鼓,别说是刺史大人了,就连本官都觉得烦,刺史大人让你来对本官说些什么”
李日知装成一副看县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刺史大人怎么可能责备你呢的表情,他笑道:“县尊多虑了,崔刺史是让学生前来看看,县尊有没有什么吩咐,可以让学生跑跑腿儿什么的活儿做做!”
管城县令顿时乐了,崔东升是什么脾气他哪有不知之理,必定是派李日知来责备的,但李日知却这么说,这是很会做人的一种表现,而且估计崔东升派他来,也是有让他帮忙的因素在里面的。
管城县令把这案子始末,大致的说了一遍,最后,他道:“李贤侄,不如你扮成书吏,一起随本官上堂吧,如果有什么好的意见,也能方便随时提一提。”
说罢,他便冲着李日知一挥手,当先出了二堂,转到了前面的大堂,李日知只好跟着一起出来,他倒是也想知道知道,章奇山和章彪到底怎么了!
今天管城县衙外的三通鼓,第一通是章家的管家敲的,第二通是章妻敲的,而这第三通则是丁诚敲的,三通鼓敲完,跑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可就多了,以前极少有一天击鼓三通的时候,大家能不过来看看热闹么!
大堂门口的门坎外,站着丁诚和章妻,丁诚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可以用怒发冲冠来形容了,这几天本来还算是消停了,但刚才突然有官
第一百三十八章 章彪死了
章妻吓得连忙叫道:“别,别,县令大人不要啊,奴家刚才什么也没说啊,怎么就要抓章家的族长了!”
她立时就想反悔,而且,又没有落于纸笔,就算落于纸笔又能如何,她又没有签字画押按手印,她自己就一口咬定,刚才什么也没有说,你们就是在冤枉我,要是非说我是检举揭发章奇山,那我就去告御状,我要上京,到处喊冤,到时候,看是你怕,还是我怕!
人,要是撒起泼来,不管不顾,那是挺可怕的,而上面的想法,就是章妻要说的,她几乎就要马上说出口了,连脸上那种“决然”之色的表情,都显露出来了!
然而,如果撒泼有用的话,那还要衙门干什么!
李日知不等章妻发声撒泼,说出什么她将要干什么的话,就抢先和颜悦色地道:“章家妇人,你在进来告状之前,又哭又叫的没关系,就当你是伤心过度,但丁诚进来之后,你就不但是原告,也是被告了,而你又当堂揭发了你丈夫的抢亲行为,所以这时候你要改口,你要哭叫,那么就是欺瞒官府,并且咆哮公堂了,我先提醒你一下,莫谓言之而不预也!”
他的这番话说完,丁诚乐了,管城县令抬手摸着胡子,两人心中都大赞,赞李日知很会说话,如果章妻先哭叫,然后管城县令打她,难免有气急败坏,心存报复,欺负妇人之嫌,毕竟外面有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呢,会让人有这样的误解。
但李日知是先把这话说出来,而如果章妻再哭闹的话,那时再打她,就是依法办事了,谁也不能说管城县令做的不对,一件事情,细节方面的前后顺序不同,那么结果便不一样!
可章妻撒泼很厉害,对于律法还有公堂上的规矩,却是不怎么了解了,在这方面属于完全不懂,因为在她的人生当中,从来没有遇到过李日知,对于李日知的厉害,她还没有切身的体验,她一直认为自己才是最厉害的那个!
章妻根本就不理李日知的“善意的提醒”,她也不知道其实李日知是在提醒上面坐着的管城县令,还有外面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呢!
她态度非常坚决,仍然哭叫道:“奴家刚才什么也没有说,这个人是在诬陷奴家,县令大人,你可不能包庇他啊,要不然奴家不服气,是要去刺史府接着告,要是刺史府管不了,奴家就要上京,上京,去告御状!”
她终于把她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叫得声音还特别的响亮!
管城县令等的就是她这个动作,他手里不是拿着一根火签呢么,顺手就扔到了地上,说道:“此妇人在公堂之上胡言乱语,咆哮公堂,先打用竹板,打她二十个嘴巴!”
当火签扔到地上时,管城县令心中愉快之极,终于不用那么憋屈了,终于可以给这个泼妇一点颜色看看了,他的心里就象是三伏天,喝了冰水一般,太舒服了,美滴很啊!
立即便有两个差役上来,一人按住章妻,而另一人则用巴掌宽的长方形竹板,啪啪地打起了章妻的嘴巴,别说打二十个了,第一个嘴巴打下去,让章妻知道这不是和她闹着玩呢,她便老实了,而第二个嘴巴打下去,她就投降了,叫着她确实检举揭发了,快点儿去抓章家的族长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泼妇也是如此!
然而,服软也来不及了,该抽的嘴巴仍然要抽完,啪啪声中,二十个耳光打完了,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章妻直接就被打老实了,泼妇和熊孩子是一个样子的,当他们知道撒泼耍赖好使时,当然就会如此,总以为别人拿他们没办法,可如果一旦发现这招不好使时,立即便会老实,毕竟他们也怕疼啊,章妻更是怕疼,脸都被打肿了!
李日知却又说道:“章家妇人又反口了,承认刚才哭叫是在胡说八道,承认她揭发了章奇山,那么,就等于她承认了刚才欺瞒官府,也承认了她咆哮公堂,按着律法,要对她进行收监关押,或者带枷示众,如何惩治,还需县尊示下!”
管城县令叹气道:“那就先收监吧,等抓到了章奇山,再一并处理他们夫妻两个!”
言下之意,如果抓不住章奇山,那就是一直关着章妻,反正大牢里也不缺她一个人的牢饭!
章妻这下子,可是知道什么叫民不与官斗了,以前听说书人讲的那些机智故事,老百姓是如何机智地对付昏官的故事,统统都是骗人的,早知会这样,她就不要撒泼了呀,好好的有事说事不就得了么!
管城县令心满意足,他把手一挥,道:“把这妇人押进大牢,退堂!”他喊完退堂,冲着李日知一笑,示意李日知和他去二堂。
他对李日知满意之极,章妻纠缠不休,她自己丈夫跑出去避风头,她非要官府替她找,然后还诬陷丁诚,差点儿把丁诚的名声给毁了,本来他是束手无策,可李日知一来,几句话的功夫,就把章妻给修理得老老实实了!
这就是本事啊,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可就在正义得到了伸展,邪恶势力马上就要被关进大牢,而外面的看热闹群众就要散开的时候,意外发生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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