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指引者

    而要达到精神力延展速度的均匀，就必须根据通路“横截面积”的变化进行调整。“横截面积”小，注入相同精神力的情况下延展的速度就会加快，因此相应的就要减小精神力的输入。反之，则必须将精神力输入增大。

    这听起来并不难。

    但唯一的问题是，齐恩思不知道这个阵法中的精神力通路每一处的“横截面”有多大，变化点在哪，只能通过精神力输入，自己试出来。

    而且每试一次，发现一个区域的面积变化后，均匀的速度被打破，他还要从头再来一次！

    回忆着纸条上那条原本看上去不甚复杂，现在想来却全都是坑的输入顺序，齐恩思的脸都青了。

    再回想一下艾尔婕的那句“尽管多试几次”，他甚至怀疑自己是被下了套。

    他转过头，却看到艾尔婕笑盈盈地望着他:

    “不要担心，我已经准备好午餐和晚餐的食材了。”

    看来是真的被坑了啊！

    齐恩思心头一紧。

    怪不得要我来帮忙……

    看她这符文布置准确程度以及阵法的严密模样，估计应该是有魔法基础的，注入精神力这中事她应该也能做。

    但就是因为知道过程太麻烦，做起来太累，才把我忽悠过来了！

    这小姑娘……表面上那么单纯……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但来都来了，也答应了帮忙，这时候撤，似乎也有点不道义吧。

    齐恩思无奈地擦了一把汗，根据之前的变化估算了一下“横截面积”变化的位点和单位时间精神力所需要的具体输入量，将两手重又摆回原位，开始了尝试。

    只不过由于第一次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对于流速变化的记忆也有点不清晰，他的这次尝试也失败了。

    但凭借着这次尝试，他也更加了解了自己需要做出的改变。于是又试了两次后，这一段精神力的输入也变得平缓匀速起来。

    可还没等他高兴，精神力延伸的速度又是一变，符文也立刻暗了下去。

    心中暗骂的同时，齐恩思闭上眼睛冥想起来，将消耗大半的精神力恢复起来，又重新开始了新一轮阵法输入的尝试。

    就这样一次次遇到变化、试错、计算和尝试后，齐恩思记下了一个又一个变化的节点，而每一次精神力输入的长度也获得了提升。

    但是相应的，每次输入的时间和精神力花费也增多了。一开始他的精神力还能支持五次使用，现在




第七十章 苦力人生
    吃晚饭的间歇，在齐恩思的逼问下，艾尔婕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大致安排和一部分布局。

    原来四季教早年暗中在亚绪城内也留有过几处产业，甚至打过开放森林资源，与全世界通商的心思。

    然而在与阿勒桑德拉家族合作，交易的最大成果却被人坑走之后，那些原本就反对走出森林的信徒们拿到了把柄，而希望走出森林的几个领头人心也凉了大半，这些城内产业的发展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即便产业停摆，属于他们的店铺也被陆续卖出，但城内还是保留了几处属于他们的住所，以备不时之需。

    这次艾尔婕前来，就获得了允许，动用城北平民区的一小部分产业用于布置各类魔法阵，以此增加刺杀的成功率。

    听到她说“一小部分”，齐恩思面上没有表示，心里却笃定了很多。

    亚绪城本来房产资源就有限，而且听艾尔婕的这一段描述，四季教当年固守祖规，对外封闭，后来又全面撤出，想来也不会留下多少产业。

    再配上“一小部分”的说法，想来也不会很多吧这样想来，需要布置的阵法也不会多。

    然而就在离开之时，艾尔婕直接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列着一大串地址:

    “你一天来一处，大概两礼拜就能解决了。”

    齐恩思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

    艾尔婕见状忙说:“只要你愿意帮忙，我们四季教派就会再一次与阿勒桑德拉家族结为盟友，只要你前往赫特米尔森林，我们就会把你视为贵客接待，并给予你一切可能的帮助。”

    她顿了顿，又说道:“我看你对这些符文挺有兴趣的。这样吧，事成之后，我可以给你一份森林符文的秘传知识。”

    齐恩思默然不语。

    “我会给你吃的一些珍贵的食物，其中有丰富的元素力量，不仅能够帮助你更快突破境界，还可以给你带来很多独特的好处。”

    齐恩思的眉毛挑了挑，可还是没做什么表示。

    “这次如果事情成了，从科莫斯家族手中抢到的好处，我们五五分账。”

    齐恩思终于说话了:“你不就来刺杀家主吗，怎么还会有好处就算他们家主去世、家内生乱，无法掌控资源，那也是要被其他势力夺走，凭你一个人又能拿到什么东西而且说到底，你的计划和具体目的都没有告诉我，我又怎么全力帮你呢”

    艾尔婕笑着说:“我说的‘好处’，可不是那些世俗的势力和金钱……你可不要小看了科莫斯家族的经济实力，也不要小看了我的眼光。我绝对不会漏掉他们的宝贝，也绝对不会亏了你的。至于我来的目的……有一些是**不能告诉你，有的情况事后你也会知道。”

    看来她现在是完全不想透底啊……

    暗自腹诽至于，齐恩思也别无打算，只得点了点头，把写满地址的纸条揣进兜里，闷闷不乐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一路上没遇上几个人，只有两三个乞丐和路旁面目肮脏、互相厮打的小孩子，依旧没有穷人来找他讨钱。

    和来时不一样的是，这次齐恩思完全不需要做任何表演。他纵然穿着件还算体面的风衣，可此时看上去，却如一个辛苦工作、精疲力竭的下班工人一般。

    精神力的数次耗竭让他身心俱疲，而对未来工作的怨念同样使他心有戚戚然。如果不是先前晚餐中的神奇食材回复了他的体力、补满了他的精神力，他可能根本无法撑到家中。

    他踉踉跄跄地回到家，洗澡，坚持冥想一阵后，无视了橙子的询问，沉沉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早，他便按照纸条到城内又一处偏僻的地方，开始了崭新的苦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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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平静
    当再一次拿上画笔的时候，齐恩思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种感情并不是因为他回忆起了什么过去的故事，而是因为他真的想休息。

    但齐恩思也算饱经摧残，此时骤然开工，还是勉强顶住了压力。调整心态之后，他在二十天内画了总共三十来幅作品。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赶出那么多作品，一方面是由于他前世的积累。大部分作品只要在原先的画作上进行细节的修改，使之与这个世界的一些传说、历史人物相对应，就省下了创作的大部分时间。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其实是在洗稿。但由于洗的是自己的稿，所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魔法师力量的增益和对近期对符文的学习和应用，他的体力和控制力都获得了大幅度的提升。

    齐恩思现在作画时，基本上能做到眼、心、手的统一。绘画的速度和效率也加快了不少，以前可能要分成好多步细化、更改好几十次的稿件，如今却只需要画前打个底稿，随后便能一气呵成，完成作品。

    当然，更改少的原因，还在于没有甲方提需求。

    前面的十多幅画中，齐恩思依旧束手束脚、小心翼翼，一切按照着上一世中最受人欢迎的特征来画，也没有增加什么特点。但是越到后来，他越是无拘无束、酣畅淋漓，不仅人物描绘的风格与线条随心所欲，还单独画了些风景和花鸟的绘画。

    因此，在收笔的时候，他反而怅然若失。

    在截止时间之前，齐恩思终于找出了空当，好好歇息了几天。

    当一开始提出作画要求的莫森伯爵家仆前来收货之时，他交出了自己筛选的二十来幅绘画。

    这位老仆人没有看画，在招呼其它侍从收拾妥当后，语气平淡地说道:“一月之后，新月画廊将举办秋季画展，您的作品将作为主要参展品，届时请做好准备。”

    对方没多说话便离开了，以至于齐恩思都没搞清楚展览的具体时间，以及自己应该准备什么。

    于是他转头又去拜访了弗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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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一个月里，亚绪城变得格外平静。

    齐恩思这段时间里不断学习数种符文，并且试图制作魔法物品。

    然而事实证明，魔法物品的打造要比星符困难很多。

    一方面，星符只需要一次性使用，因此不需要考虑符文的长久承载能力。而魔法物品则需要其内魔力的长时间涌动，并且不会轻易损坏，故而在符文的复杂程度上有更高的要求。

    而另一方面，相同类型的魔法物品对符文的要求有时会不一样。

    星符虽然也要随材料不同调整，但毕竟相同符文材料的切割是统一的，所以星符的符文方面好歹有一个标准的范式；而魔法物品却不一样。举个例子来说，同样是一个材料的锤子，有的可能柄短一点，有的可能锤头重一点。即便形制一致，模具相同，在浇灌时往往也会有产生细微的误差。这些误差累计在一起，符文的使用就会有相当的差距。

    是否能把握住这些差距，进行细微的调整，则往往是魔法物品能否使用的关键所在。

    虽然在之前的训练下，齐恩思也掌握了一些符文运用与材料适配的门道，但与真正熟练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如今星符的雕刻成功率尚且不足十一，魔法物品的符文篆刻更是只能算刚刚入门。因此一次次尝试下来，星符的雕刻水平越来越高，魔法物品的制作却只摸到了些许思路，但就是差着临门一脚。

    不过齐恩思却不急不恼，甚至有点享受这种攻克难关的感觉。



第七十二章 春风得意
    “光明与黑暗本来相互对立，然而在这幅图画里，光明与黑暗各据一方，在中心线交织，却又和谐共处，使得画中人物的个性与面对战场的纠结展露无遗。”

    展厅中央最大的一幅画前，一位老先生微微弯着腰，注视着作品说道。

    “只是这人物形象的夸张描绘太过新颖，我还得多看看再下结论。”

    在他身后，一群背着画板的年轻人纷纷点头。

    而另一幅画作面前，一个中年秃顶男子负手站立，对着围观者介绍说:“这位新锐画师果然名不虚传，不但各种颜色和技法的运用娴熟，对于结构的理解极为老成，而且整个背景布局看似扁平，实则层层递进，用心良苦，可称完美。”

    “这样的画以前没见过啊……”看画人中，又有些许细微的议论。

    齐恩思慢悠悠地穿过画前的一个个小群体，侧耳听着人们，脸上默然，心中却满是喜悦和羞愧的复杂感情，动作也不自觉地僵硬了一些。

    整个画展展出的作品也就百来幅，齐恩思的画就占了二十份，并且都集中安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上。虽然并没有增加什么相关的宣传语和提示，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次画展的主人翁是谁。

    不过面对一些人毫无保留的称赞，齐恩思作为一名前世的二流画师，却是有点不自在。

    虽然他以前也没少得到别人的夸奖，但是在一个颇具规模的展览中，让自己的作品大批量地展现到一群陌生人的眼前，这还真是头一次。而“开创新的流派”的说法，听在他耳中，却让他生出一丝偷盗了前辈成果的内疚情绪。

    展厅内偶尔有人认出齐恩思来，但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向他轻轻点头示意，便出于礼节和矜持，没有再作打扰。

    而来看展的大部分人更是不认识他本人，只是在认真观赏着画展上的作品。因此齐恩思绕着大厅走了一圈下来，倒也没遇上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转念一想，他忽然醒觉画家的主体本来就是画，自己来看一趟已经算是足够，并不需要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把作品交予看客，可能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就在齐恩思准备找一下弗拉尔或者穆尔告别时，一个黑影蹿到了他面前。

    齐恩思抬眼望去，只见眼前站了一人，身形普通，但长了一张很方的脸，脸上双眼狭长，却又生两道浓眉，再加上一头剃短了的自然卷棕发，整体看上去颇为喜感。

    只见这人蹙起眉头，中气十足地问道:“你就是齐恩思?阿勒桑德拉”

    声音不高不低，却传遍了整个展厅。房内顿时落针可闻，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了这个方向。

    齐恩思莫名其妙，但还是不落气势，颇有风度地回答道:“是我，怎么了”

    “一年多以前，我曾有幸见识过您的作画，客观来讲，那时候您的作品还十分简陋，显然基本功并不扎实。然而一年过去，你转眼间却成了一位大画家，我想请教一下，您是怎么突飞猛进的”那男子这样说道，言语间却只有质问，没有丝毫“请教”的意思。

    一时间，人群间发出了一阵窃窃私语。

    面对这样的诘问，齐恩思却泰然自若:“我先前画技的确一般。但这一年来，我为了绘画废寝忘食，终日练习，没有一刻停下画笔。在不断的训练后，我终于领悟到绘画中的真意，并且突破了自己原有的水平。”

    只得到如此解释，对方自然不会满意:“在场的诸位都知道，绘画技巧怎么会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很多大师在早年都是耕耘数年，才能找到自己的道路和风格。而你一年时间，就能从初学者成长为熟练的画手，这怎么能让人信服呢”

     



第七十三章 莫森的金玉良言
    上次两人的见面是在数个月前的晚宴上，只是见面打了个招呼，没有进行深入的交流。

    所以今天是齐恩思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莫森伯爵。

    只见他皮肤黝黑，身形颀长，脸部皮肤紧绷，没有丝毫皱纹，嘴唇上两条小胡子修剪得齐齐整整，看上去十分年轻。

    如果不是他褐色的瞳孔深处透露出的沧桑与睿智，再加上那头棕黑色的短发间已经现出的几条银线，齐恩思甚至会把他当作同龄人。

    “众人瞩目的感觉怎么样”莫森伯爵微笑着问道。

    “很紧张。”齐恩思一面在他身侧坐下，一面如实回答，“尤其大家都看向我的时候，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