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指引者

    “类似的感受你以后会经常体验到的，早点适应吧。”莫森说，“这一次让人质问你，也是为了增大你的名气，并且消除一些人的顾虑。毕竟你以前也展示过作品，如今进步太快，其他人就算碍于情面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会嘀咕的。现在不仅能解决他们的疑惑，还可以借此打响你的名号”莫森解释道。

    “劳烦您费心了。”齐恩思恭敬地回道。

    “你不用那么拘谨。”莫森又笑了笑，“如果不是你甘于奉献，主动放弃了傀儡替代的方法，我们就不可能加快一切事情的进度，顺利完成对光之主的削弱。要是我们时间拖得长了，也许就会被光之主发现端倪；而如果你没有超常发挥，我们也可能无功而返。”

    齐恩思连忙摆手:“我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只不过是恰巧被光之主选择附身了，当不得那么多的功劳。”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个大功臣。有什么要求吗，尽管说就好了。”

    “您帮忙推荐我的作品，还把我的画作放到画展里，这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齐恩思说道。

    莫森摇摇头:“本来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在我原先地预想中，你应该画技平平无奇，而我出手强行推荐，其他贵族应该也能明白我的意思，多多少少来捧个场。这样一来强行把你抬入上层阶级后，也算是支付了报酬。”

    “但没想到你在这方面也挺有出息，绘画的硬实力无可指摘，作品本身得到了一定的认可，假以时日也应该能出名，那么我这个举动便只是缩短了你厚积薄发的时间，最多算是锦上添花。而且借你的画，我还能赚一笔，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们之间只能算是正常的商业合作。”

    看着莫森真挚的眼神，齐恩思也知道自己再推拖不得，于是说道:“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么我也不客气了。您也许知道，我虽然是魔法师，但碍于体质，一时不能使用魔法……”

    莫森恍然大悟:“魔法卷轴吗好的，我会派人送到你府上。”

    只不过他稍一思索，接着说:“但你的等级太低，高阶的卷轴反冲太强你也用不了，所以会以低阶魔法卷轴为主，可以吗”

    齐恩思本来仅仅想要各种魔法材料乃至星符之类的便宜货，再配一点魔法物品。但此时既然莫森伯爵如此慷慨，他自然不会再拒绝，忙不迭地点头。

    “好吧，这事暂时揭过。我们来聊聊你最近的情况吧。我想你应该有很多疑问，说出来吧，我会帮你一一解答。”

    齐恩思了解了莫森的大致性格，也没在客气:“我想问一下科莫斯家族的近况。”

    “科莫斯家族……你没发现今天他们家族没人来吗”莫森笑眯眯地反问。

    齐恩思这才想起那位热情的德文西子爵并没有出现，心中不由得一沉。

    “今天之后，你的名气必然会响彻整个亚绪城的圈子，也不用考虑依附他们了。”莫森顿了顿，又说，“科莫斯家族最近到了紧要关头，在数年的计划后究竟是化茧成蝶还是胎死腹中，可能更看天意。我们会密切关注，只要他们不在失败以后狗急跳墙，我们都不会多管。”

    齐恩思揣摩了一下这句话里的信息，




第七十四章 骚扰
    根据莫森的描述来看，科莫斯家族的事情不久就要尘埃落定，那么齐恩思也就没必要多想，更不需要耗费精力进行额外的关注，只用等着结果出现就行。

    毕竟他与科莫斯家族的仇怨是来自于相隔已久的前人事件，他并没有切身的愤恨，再加上与这个世界的微妙隔膜，他更不会太过积极想要复仇。

    帮助艾尔婕设置阵法，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至于科莫斯家族要做什么，艾尔婕的动机又是什么，此时也变得无关紧要了。估摸着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他就什么都能知道。

    齐恩思最不缺的，就是等待的耐心。

    只要艾尔婕不把他再牵扯进来，不用趟这摊浑水，那就是万事大吉了。

    希望如此吧……

    因此，当回家之后，齐恩思一度以为自己能摆脱束缚，立刻回归到先前的闲适清净的生活之中。

    可惜没过多久，他便了解到了先前莫森伯爵口中的“狂热爱画者”是怎样一群神奇的生物。

    一开始只是有几位风度翩翩的年轻贵族上门询问，言辞恭谨，想要与他进行“艺术交流”。在前面几位出现时，齐恩思还进行了接待，随后却发现这些人在一阵交流之后，要么是希望齐恩思给他们作画，要么是展示自己的作品，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前者往往不提报酬，多半是想空手套白狼，齐恩思自然不会答应。

    而后者展示自己的作品时，齐恩思也颇为纠结——有些展示者的确有两把刷子，就算没有特色，可至少基础扎实，画技出色；有些人却只是在风格上意图模仿齐恩思以博得青睐，然而水平着实一般，画技甚至不如被转世之前的齐恩思。

    对于有点水平的人，齐恩思还能好言好语地对待。至于那些夸夸其谈却又胸无点墨的家伙，齐恩思往往会客客气气地把他们踢出房门。

    然而仅仅一天之后，或许是得知了新晋画师名号的人越来越多，也有可能是听说了此间主人的和蔼好客，前来上门拜访的人数猛增，阳光大街198号的门前变得门庭若市，喧闹不堪。

    一大帮人就这么长时间围在门口，不仅齐恩思不敢出门，就连克林出门购置用品都会被人堵上，嘘寒问暖，进行自我介绍要求带话的、询问大画家爱好的、了解是否需要送什么礼物的，不一而足、形态万千。

    而若是齐恩思没有拉好窗帘出现在窗前，也会被眼尖的、爬到各种花坛树木魔法灯等制高点的闲人们发现，引来一阵鼓掌和欢呼。

    不过在这过程中，齐恩思也学聪明了。除了一位事先递送了伯爵推荐信的男孩之外，他就再没接待过陌生人。

    余下的时间他便躲在地下室里，专心致志修行精神力和进行符文学习上，只在吃饭和睡觉的时节才上到地面。

    期间他还花时间服用了“墨曜”的水溶液。这东西还是很冰，一口喝下去还会带来明晰而真实的幻觉，宛如身处百丈冰雪之中。

    但正如莫森伯爵所说，“墨曜”也并没有什么真实的害处。在将一份药品饮用完毕之后，齐恩思不但寒意全去、生龙活虎，还能明确地感知到精神力有接近半成的上升。

    如果不是因为这种药品有使用间隔的限制，恐怕他只需要把这东西用完，就能达到三阶魔法师的水平。

    而在齐恩思避世的同时，门外的访客们受到了全方位的冷落后，却也没有生气抱怨。在吃了几天闭门羹后，大部分逐渐散去了，这确然让齐恩思松了一口气。

    看来在目前的画家名头下，自己还是可以耍点小性子的。

    可是随后他才发现，虽然门口的人已经去得七七八八，但留下的那一小批人才是最麻烦的。

    他们日出而作，日落不息。每天在门口徘徊着不说，还不时高声表达对齐恩思的崇敬，亦或是讲述自己的绘画故事与悲惨生活，更有人慷慨激昂地陈述自己的艺术理念，甚至在门外大笑、痛哭、狼嚎、高歌，以求获得齐恩思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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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销售鬼才
    出现在门口的，是先前带齐恩思去过黑市的马特。可能是为了低调，他穿了一身褪色的布衣，脸上还带着一些晒伤痊愈的痕迹，身上手上背着提着三个大包，完全是一副送货工人的模样。

    一进门，马特没有解释自己的扮相，而是说起了来意:“对于重要的客户，我们北方商业雇佣军都会定期进行关系维护。每个季度，我们都会上门来询问顾客的最新需求。不知您最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正好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齐恩思把他引入房内。

    “愿意效劳。”马特跟着齐恩思进了会客室。

    两人坐下之后，齐恩思斟酌了一下语句，最终还是直截了当地说:“我最近收到了很多请柬，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各种活动，但是我不知道哪个应该去。”

    “你急需用钱吗”

    齐恩思没懂他的用意，但还是估算了一下自己剩下的金币和未来的需求后，回答道:“不急。”

    “那就一个都别去。”

    “都不去”齐恩思眉毛一挑。

    “是的。我也经手过艺术界的商品，对其中的门道也略知一二。根据我的经验，在这个圈子内，经常参加社会活动、过于急功近利的画师反而不受欢迎。画作能卖出高价的，往往是那些态度冷淡、深居简出的画家。”

    “而你现在的名气刚刚打响，若是急于将知名度变现也不难。如果操作好了，甚至能一夜暴富。但若是这样做，不仅业内对你的评价会隐隐下降一个档次，而且你未来的作品升值空间不大，发展道路也会变窄。所以你目前不要参与各类活动，最好连作品都不要多卖，等你的影响力慢慢扩展，大家都见识过你的风格、肯定了你的水准之后再推出新作品才好。”

    齐恩思努力摆脱自己的固有思维，并试图理解马特话语中的逻辑:“所以说，大家更偏好高冷的创作者”

    “高冷听起来是个有趣的词，你可以那么理解吧。”

    “所以说我是应该直接拒绝吗”齐恩思满脸担忧地问。

    “不回应就行了。”马特说道，“你不用担心惹人生气，因为给你送请柬的家族都只是在表示自己的善意和关注——他们负责社交的家仆或是管家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所以这一切都更是贵族礼节之类的行为，他们从一开始就并没有期待你进行直接的回应，而某些家中的实际掌权人物可能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闻言，齐恩思顿时醍醐灌顶:“原来是这个道理！艺术对大部分家庭来说不只是爱好，更多的是社交的工具。他们家中的底层人员现在联系我，其实也只是混个眼熟，以后如果我真的深受认可、一举成名时，他们联络起来也多少有个话头，不至于尴尬。”

    马特笑着恭维:“您的理解很深刻，说得也很直白。以您的敏锐思维，如果做个商人，一定能成为我们的强大对手。”

    还没等齐恩思谦虚，马特话锋一转:“只不过如今在亚绪城内，您也算个知名人物了，您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吗”

    齐恩思不知马特意有何指，疑惑地看向了他。

    “我的意思是说，您现在出门，可能会被一些人认出来，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您难道想真的一直呆在家里闷着吗”

    齐恩思摇了摇头，但心底已经知道了马特的用意。

    马特看到齐恩思明了的表情，便也不再掩饰，声调骤然一高:“但是有了我们的胸针，您就能摆脱这个烦恼。我们能为您提供特有的护身符，这种胸针可以降低使用者在普通人眼中的存在感，除非您做出奇怪的举动或者威胁他人的行为，否则普通人一定会



第七十六章 城中漫步
    亚绪城一如既往的平静，天空中有几片浮云，恰好挡住了直射的阳光。天气格外凉爽，未经清理的秋叶铺散在道路上，齐恩思踩着一片片叶面，脚底发出咯吱的脆响，心间奏起轻快的乐章。

    走出居民区，穿过人来人往的商业街道，齐恩思一路悠闲，却又脚下生风。

    路上行人都是一副没有看到齐恩思的模样。就算看到了，也只会茫然地将视线移开。

    胸针护身符的效果不假，这倒没有出乎齐恩思的预料。

    由于对胸针作用的细节深感好奇，他还尝试着去街边的各种商铺买了点东西。

    而面对购物的齐恩思，不同的店员也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有的人从头到尾无视了他，就连齐恩思走到面前试图支付都没有反应；有的人只是在收款时意识到齐恩思的存在，但一收完钱，便会拿着银币陷入茫然失措的状态；而有的人却在齐恩思出现到店内查看商品的片刻有一丝恍惚，随后保持了对齐恩思存在的认知，但在目光落向齐恩思时，双眼都会失焦，似乎进入了失神的状态中。

    看来即便是普通人，也会有不同的精神力和感知能力。

    虽然看上去这些人中没有谁会记住戴有这种护身符的人，但源于体质和天赋的差异，还是导致他们的反应程度颇为不同。

    而在进一步观察后，齐恩思发现对自己的存在有反应的人通常都比较机敏，反应较快，应对其他顾客也更自如些。而完全无法发现他的人往往迟钝许多，不仅待人接物木讷寡言，就连收账计算都比别人慢一些。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店都没人发现齐恩思。

    在进入一些较为华丽的、售卖高档物品的店时，齐恩思总能遇到一两个能发现他行踪的店员。

    显然，这些人都是被安排在店内进行暗中保护的特别人士，多半是骑士。毕竟魔法师十分稀少，身份高贵，一般不会做这类工作，而且同阶之下的魔法师一旦出手，造成的破坏也相对较大，也不会安排这种在狭小空间内保护贵重物品的工作。

    这些人往往只是默默地注视齐恩思，用和善的眼神提醒他不要做坏事，但有的偶尔也会主动上前询问需要，态度客客气气，但齐恩思能隐隐感觉到他们的警惕与蓄势待发。

    于是在这些店里，齐恩思也不好意思多逗留，象征性地扫了几眼就圆润地滚了出去。

    唯有在一家艺术品店里，其中的一位店员认出了齐恩思，在热情地攀谈了一阵之后，便放齐恩思在店里随意浏览了一阵。

    充分了解了胸针的作用，又借助人员的安置分辨一下各个店铺的安保水平后，齐恩思也没了什么目的和想法。除了在那家艺术品店里买了个古旧的花瓶并请店员送回家以外，就没有再做消费。

    将在普通店铺买到的杂物丢弃之后，他离开了商业区。

    之后齐恩思又漫无目的地行走起来，一边走，一边对照记忆中的地图，熟悉着亚绪城的地形。在穿上带有魔法力量的靴子后，他不仅行走快速，而且疲劳也减少了大半，尤其在没有什么阻碍的地方直行时，更是几乎没有什么消耗。

    兜兜转转之后，他又一次来到了亚绪城的北区。

    平民区的特征就是建筑密集，再加上各种房屋的改装和无人管理的私搭乱建，导致城区的结构更加复杂。而很多房屋间的小巷只能供人侧身通过，自然也没有记录在地图中。

    因此齐恩思的步伐慢了下来。

    在充满咸鱼腥味的道路中行走，或是在洋溢着腐烂酸臭味的巷道间穿行，头顶无数伸出的栏杆，上面吊着各式各样洗好的衣服，投下一片片阴影。

    不过在有房的区域，齐恩思能看到的却不完全是贫穷破败的景象。房屋虽然老旧破败，楼间距很近，但是窗户大多被擦得干



第七十七章 不寻常
    两群人继续往前走了一小阵，随后便停下了脚步。前方人群一阵拥挤攒动之后，一个光头从中走了出来。只见这人穿着裸露双肩的背心，两臂纹满古怪的符号。左侧嘴角似乎受过伤，不自主地向上歪斜着。

    他夸张地转了转肩膀，手臂上的纹身也随着肌肉抖动，脸上也漏出不对称而邪性的笑容:“赫尔特，好久不见啊。”

    面对这么多人，赫尔特依旧保持了镇定:“你是谁你们什么意思不想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