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双生

神鬼双生
作者：下雨天吃瓜
【2018泛灵异中元祭征文】参赛作品



第一章 买不了吃亏上当
    “先生，你要买这张画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导致正在如痴如醉盯着眼前这张画作的中年男人猛然惊醒，看了一眼身后这位身穿灰色围兜白色制服的导购员一眼，便连忙故作姿态的轻咳了一下嗓子，装出一副要买的样子询问起价格来:“这幅画还不错，虽然出自于无名之辈，但我愿意赞助一下你们画廊，你说个价格吧。”

    “……三百万美元。”

    瞥了一眼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的啤酒肚和掉了一颗扣子的旧西装，陆双想也不想就吐出了一个超级高价。

    “什么！”

    中年男人原本打算价格低就收了这幅画作，价格高就装作考虑的样子很自然地离开，可眼前这位导购员嘴里吐出来的价格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让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样炸毛起来，并且十分激动的反问起来:“就算是知名画家也没有这么贵，你们这也太坑人了！”

    “买不起就不要买了嘛，起点看小说一章只要几毛钱，就能温暖一个扑街写手的心灵，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真正的物有所值，包你买了很想买，看了还想看。”

    陆双笑盈盈的开口了，并且挥了挥手中的华为手机，让屏幕上本就出众的起点读书app更加醒目了。

    “神经病！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然而中年男人脸色如同她想象中一般绿了，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画廊大门走去，只抛下一句怒气冲冲的话语。而附近不远处一对原本正在观赏画作的年轻小情侣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风波，彼此小声嘀咕了几句，便也转身朝着画廊大门走去。

    “16:50一次吓跑三位顾客，纪录下来”

    一次搞走三位顾客的陆双却心情愉悦，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然后从灰色围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工作日志本，将这次行动记录了下来。而从本子上一排排娟秀的字迹来看，仅仅开门了50分钟，她就已经成功用高价吓跑十几位顾客了。

    没错，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一家画廊乃至商城店铺，陆双这种应付工作的“烂”员工都会被扫地出门。可在这座名为无限之旅的豪华画廊里，她是唯一一个员工，也是工作最努力的超级好员工。

    【月薪两万五、包一日三餐、住二楼单间，交五险一金、不加班，每日工作时间八小时。】

    【有意者请在工作日8:00-18:00来清泉街—53号无限之旅画廊面试。】

    这样的工作待遇放到哪个城市都十分优厚，而且放在海城这个三线养老小城市，一年就够攒一套小房子的首付！

    所以一星期前陆双在招聘报纸上发现这条小广告后，根本顾不上消息的真假，马上就赶过来面试了。而当她走入这座展厅面积足有500平米，还分上下两层的豪华画廊后，立刻就相信了这则招聘广告的真实性，并且对留在这里起了极大的积极心理，恨不得将自己过往获得的荣誉奖项和学位证书什么的高举在老板眼前求收留。

    “你通过面试了，我先带你参观一遍画廊，然后签订劳动合同，你再回家拿行李过来，住二楼尽头那个房间。”

    老板名字叫洛天，是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顶多也就二十七八岁。虽说和陆双是同龄人，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眼圈的缘故，她总觉得这个富二代老板浑身都没有精气神，丝毫没有年轻人的朝气。而且他总是习惯性的看表，好像时间过去了很久一样。

    “你的工作只有三项，打扫画廊卫生、接待顾客、喂猫。”

    签订完劳动合同后，带着陆双缓步行走过宽阔的画廊大厅，洛天伸手打开了接连五处画廊拐角墙壁暗格中放置着的卫生工具给她看了一遍，又指了指不远处停留在画作前欣赏的几位顾客，最后则带着陆双停在画廊中心处主柜台旁边的白色布艺沙发前。

    而一只长着翠绿色眼瞳，有着一身橘色毛皮的小猫正在沙发中心的位置窝着，只抬头懒洋洋的看了陆双一眼。

    “老板，我会伺候好它的，猫粮和猫食盆在哪呢”

    老板的猫也是我的主子，为了挣钱买房的陆双果断决定变身猫奴。

    “这张卡里面有三万块钱，密码474747，扣除你第一个月工资外剩下的算作你的伙食费和养猫的费用，你自己安排花销。”

    见洛天随手抛过来一张黑色储蓄卡，陆双马上伸手接下并飞快过了一遍卡号和开户银行，拿出手机登录网上银行查询余额，发现里面真有三万块钱，一分也不少。

    好家伙，这年头养猫这么费钱，她以后可千万不能养猫。

    “你每天只需要工作八个小时，从画廊开门到关门八个小时，时间自己调控。”

    又伸手看了一眼腕表，洛天的神色似乎有点不耐烦，想要快一点离开这里。而时刻关注老板动态的陆双赶紧追问了一句:“那下午四点开门到十二点也行吗”

    “废话。”

    洛天似乎很看不上陆双的这种理解能力，而自认为十佳好员工的陆双决定谨遵老板懿旨，以后不睡到自然醒不起来给画廊开门。

    “这画廊里的所有画作都没有标价，顾客来了你可以随意出价，不限任何价位和交易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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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年轻人要相信科学
    外边明明没有下雨，她是从澡堂过来的吗

    虽然楼上自己住的单间捎带卫浴间，但在七天前陆双走进清泉街的那一刻，她就一眼记住了街口那座灰不溜秋的老式澡堂玻璃窗上的价位表。

    洗澡1次——1500。

    泡澡1次——2800。

    搓澡1次——8888。

    （注:本店暂时未开启搓澡服务，您可以选择交钱不搓。）

    要不是因为老式澡堂柜台里坐着一个慈眉善目、明显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内心躁动的陆双真想跑进去问问，你们这里收兼职女搓澡工不，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我……要买这个，多少钱”

    正在陆双专注思考这位黑发少女是怎么来的时候，她倒是听见了陆双的招呼声，扭过头就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温柔地看向了她。

    “一万五美金，只收现金。”

    眼前的黑发少女虽然浑身**的，但清纯漂亮的小脸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陆双就随口说了个她根本拿不出的高价，并且好心的朝她开口说道:“我给你拿块干毛巾，你浑身都是水，容易感冒。”

    “不，我这次来只为了买它。”

    听了陆双的回答，黑发少女直接伸出一双雪白的小手摊开，15沓厚厚的绿色美元便凭空而出，飞快从陆双眼前滑过然后轰然砸在地板上，导致钞票飞散而出。

    “你……”

    陆双猛然睁大了眼睛，她低头看向洒满一地的绿色钞票，瞬间便凭着对金钱的绝对敏感性发现其中并没有假币，即使其中好些被地上的水渍脚印沾湿，也依然无损它们的真实价值。

    但这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把画买走了！

    想起当初洛天的话语和银行卡里的三万块钱，陆双爆发出人生中反应最快的一次接话:“艾菲鸡热甜汤一碗，中年大叔三十年没洗的内裤一份，六星魔法破天裁决者宝石一枚，谢谢惠顾！”

    “你说什么不是一万五美金吗！”

    黑发少女下意识追问了一句，立刻发现自己落入了陆双的言语陷阱，伸出手就猛然抓住了陆双的制服衣领子，将她扯到面前怒不可遏的质问道:“你刚刚说的价格是一万五美金！”

    “除了一万五美金，还要这些东西啊，你不听我说完……”

    发现面前黑发少女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逐渐瞪大，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红血丝来，雪白脖颈上也浮现出一条微不可见的红线来，努力撒谎的陆双猛然咽了一口口水，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手指也开始无意识捏住衣袖。

    喵——

    一声熟悉的猫叫声突然在身后响起，陆双浑身一震，下意识便转过头去。

    果不其然，那只橘色毛皮、食量恐怖的老板猫主子正在朝着这边缓缓走来，一双翠绿色眼瞳穿过陆双直直盯向黑发少女，小爪子在地上踩出一连串轻微的声响。

    “……我下次再来买画。”

    握住陆双衣领的手随之松开，黑发少女像是看见鬼了一般垂下头，飞快从橘猫主子身侧掠过，一溜烟跑出了画廊。

    “呼，总算骗过去了……”

    看着黑发少女彻底离开画廊，惊魂未定的陆双才长出一口气，特别开心的想去摸摸橘猫主子的头，然而依旧被它躲了个空。

    “钱没拿走啊，不会真能找到那三样我瞎编的东西吧……不行，明天这钱得送警察叔叔那里，不能让她再回来找我。”

    仔细将满地遗留下来的绿色美金钞票捡起并清点了一遍，确定数量无误后陆双便用大纸袋将其装好锁进前台密码柜里，并找出清扫工具快速打扫干净黑发少女遗留在地上的水渍，然后看了一眼手机上已经显示为23:59的时间，美滋滋的走到画廊前厅去关门了。

    说好的12点关门下班，她自然不能多加班嘛

    先将最外层的折叠推拉门关好，再将玻璃门锁插好，最后顺着走廊穿过一间间风格各异的画廊展厅将观景灯开关拉上，随着身后逐渐变为一片黑暗，陆双回到了主柜台的电脑前，发现趴在白色布艺沙发上的橘猫主子已经睡了，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

    此刻正是我动手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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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喊救命什么的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这个朴实无华的道理，陆双终于懂了。

    “鬼大爷，您能不能饶小的一次，把灯再打开呀……”

    在经过了一番并不痛苦的思想挣扎后，陆双一边飞速扯过枕头边的被子将身体完完整整的包裹起来，一边用及其绵软的颤音小心翼翼的求饶起来。

    没办法，年轻人要懂得随机应变，关键时刻明白小命比科学更重要。

    但这次鬼大爷似乎离开了，房间里的灯一直没有再次亮起，陆双胆战心惊的在被窝里等待了半响，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她在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陆双将那袋子美金送往了警察局寄存后便照旧打扫卫生、开门营业、喂猫赶客、关门睡觉。

    如此这番下来，连续三天也没再发生什么怪事，让她扑腾扑腾的不安小心脏恢复了过来，又一次在熬夜上放飞了自我，导致第二天拖延到了晚上11点才关门。

    这一次其实也没出什么事，只是在陆双关门回二楼单间洗漱完准备熄灯休息时，听到了一连串细碎的脚步声从一楼画廊大厅传来。

    按照道理来说，正常的脚步声根本不可能传到二楼尽头的房间，因为隔着一层厚实的天花板和幽深的长廊，陆双也没有千里耳这种特异功能。

    但这串脚步声很不一般，它声音不大，却像是有人特意在天花板上倒着行走一般，一直徘徊在陆双耳边，吵得她根本没法睡着。

    两万五真不好挣啊。

    陆双在被窝里幽幽的叹了口气，决定明天去买瓶褪黑素吃。

    小样，虽然不知道你是个什么鬼，但我就不下去见你，看你能把我怎么办。

    在心里打定主意，将手机揣进睡衣兜里，陆双便枕在柔软的枕头上闭目养神起来，开始思考一年后她该买海城那个街区的房子。

    她的要求也不多，只要在卧室起床开窗就能欣赏到大海的美景，在厨房炒菜做饭就能透过窗子看见到小区热闹的菜市场，在客厅地毯上打游戏的时候落地窗能透进一地温暖的阳光，早卫浴间洗澡时能自由自在的大声唱歌……嘿嘿嘿

    啪、啪、啪。

    正当陆双陷入美好的遐想时，耳边那串脚步声却突然由远及近地朝着这边而来，像是有人赤着脚顺着天花板悄然走上了二楼的楼梯，穿过漆黑的长廊径直朝着尽头的房间而来。

    咕噜。

    随着这串脚步声越来越近，紧闭着双眼的陆双不自然的咽了一口口水，心里无端开始发慌。

    它……它不可能上来找我吧，我锁好门了的。

    嘎吱——

    随着那串脚步声停在门口，紧锁着的房门应声而开，陆双的心脏也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能自由关灯，能在天花板上行走，能开门撬锁……

    这个鬼也太多才多艺了吧！

    随着陆双在心里胡思乱想之时，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低，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身子，导致那串脚步声像是发现了她一般，缓缓朝着床铺这边靠近。

    妈的，再不跑就完球了！

    随着一只冰凉的手已经攀上了她胸口的被子，陆双瞬间迸发出无限的勇气，猛然从床铺上跳了起来，一边拿起枕头奋力朝前挥舞，一边用尽最大力气唱到:“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嘿咻！”

    喊救命什么的，太掉价了！

    而在她拼命挥舞枕头的空隙，通过一片寂静的黑暗，陆双清晰地看清了这个出现在她床头的鬼东西——正是当初来找她买画的黑发少女！

    不过此刻她已经显现出了原形，脑袋从脖颈处断向左边只剩下几缕皮肉黏连着，一身长满尸斑的惨白皮肤上那件血淋淋的睡衣仍在不断滴落血迹，十根手指上长满了尖利的黑色指甲，一双没了眼珠子的眼眶直勾勾地朝陆双看来。

    喵的，我说为啥要涨500块钱呢！

     



第四章 今天开始做猴子
    “大人，我刚刚开玩笑的……”

    失去知觉的身子像是瞬间被投入了十八层寒冰地狱，断头少女鬼浑身剧烈颤抖着，这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威压根本令她无法反抗，只能匍匐在地颤抖着求饶起来。

    她之前侦查过的，楼梯上那个女人昏迷前是个货真价实的活人小店员，她根本不可能有着这么强大的力量，那么现在占据她身体的……

    断头少女鬼心中瞬间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却更加惊恐了。

    她生前已经死过一次了，死后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