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皇英熙
“都是邻居家的孩子。”
青衣端茶进来,说道:“流荒姑娘,都是些粗陋的茶,你将就一下吧。”
“什么将就不将就的,有水喝就很好了。”
她一扭头,看见坐在她身边的夏夏似乎对她腰间别着的白玉笛很感兴趣。
她笑问道:“夏夏,会吹笛子吗”
夏夏抬头对她笑,似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流荒将笛子摘下来,随手就给了夏夏:“拿去玩吧。”
青衣连忙阻止:“流荒姑娘,这笛子太过贵重,怎么能......”
“放心吧,摔不坏的。”
“可是......”
“你看”,流荒将笛子举起来,撒手就丢在了地上,那笛子与地面亲密接触后发出了一声响,带着些撒娇的意味,似乎是不满主人的做法,“一点事都没有。”
青衣目瞪口呆:“这白玉......怎么如此耐摔刚刚那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一支笛子能发出来的声吧。”
流荒抬眼看他,那笛子在她上下翻飞的手指上旋转的极快,边缘处都能看见十分温润的白光。
“啊,我也不知道呢,一位朋友送的,我也不会吹,就练出了这点本事,你看”,说完,流荒将它向远处扬手一扔,那笛子就跟回旋镖似的在空中绕了一圈又飞回了她的手里,“平时拿它当棍子耍了,皮实着呢。”
“哎,苏公子,你会吹吗”流荒问道。
“我会一点。”
“诺”,流荒递给他,“试试,这笛子脾气不好,至今还没有人能吹响它呢。”
青衣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流荒姑娘,此物贵重,你好好好好保管吧。”
“试试吧,我看看你是不是那个有缘人,它要是喜欢你,一定能让你吹响,你就当满足我一个心愿吧,我还没听过这白玉笛的笛声呢。”
“那......好吧,我试试。”青衣将笛子接了过来,放在了唇边,一道十分悠扬温润的笛声传了出来。
流荒惊诧地抬起头看他,就见青衣一脸无措的拿着笛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了,继续呀。”
“流荒姑娘,你刚刚莫不是在逗我吧,这笛子玉质极高,音色温润恬静,”青衣神色有些激动,“只是不知道这是哪位大师的作品,足以称之为鬼斧神工宛若天成啊,怎会有人吹不出声音呢”
流荒本来就想图个乐子,没成想竟还真被青衣给吹响了,眼下看着,倒像是青衣这个懂白玉笛的人更适合做它的主人。
她心里暗搓搓地想:“这青衣凡人一个,怎么是样法器都喜欢他呢,惊弭愿意亲近他,连一向很有脾气的白玉笛也能被他吹响,这般招法器喜欢,怪不得生活这么清苦呢。唉,也真是,这种体质多招妖魔仙道惦记啊,怎么就偏偏落在凡人身上影响人家命格呢。”
“苏公子,万物有灵,我这笛子脾气不好是真的呢,不信,你去找别人吹吹看。”
“不不不”,青衣急得脸有些红,“流荒姑娘,我不是不信你,我......我就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啊,唯心主义了
第十三章 历劫啊
“夜王殿下,缘分这种东西,您比我更应该明白不能强求。”
流荒垂眸又抬眼:“月老的话,我记下了。行,你先忙吧。”
月老握着权杖弯腰施了一礼:“殿下慢走。”
流荒从月老那里出来也没往辛吾那里邀一趟就直接去了地府,吓得一众小鬼屁滚尿流的,流荒没心情理会他们,便径直去了阎罗大殿。
十殿阎王忙从大殿上下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见过夜王殿下。”
为首的阎罗王说道:“夜王殿下怎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捏个诀儿让小鬼们去办就是。”
流荒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道:“赶巧有空,就来看看。”
阎罗王拱手道:“殿下请上座。”
“我坐那”流荒边笑边用手指了一下阎王宝座,“那你坐哪啊”
阎罗王看着笑得一脸戏谑的流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殿下上座,我在一旁站着便是。”
流荒无意要难为他:“该做哪坐哪吧,我也不在你这儿多留,随便给我拿张椅子桌子就好。”
话音刚落,几个机灵的小鬼就赶紧地将桌椅搬来了,流荒大咧咧地坐下,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扣了几下,见那十殿阎王还跟个石杵一样在眼前站着。
“地府本就十分昏暗,你们还在我眼前杵着,给我挡光呢这是赶紧的,坐回去吧。”
一个小鬼机灵地将灯给她呈上来,流荒看了它一眼,吓得那小鬼忙规规矩矩地低头站在一边,一副十分乖顺地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流荒问他
那小鬼结结巴巴地回答:“小......小的,叫,蒋旭。”
“你怕什么怕我”
“小的,不敢。”
“不敢,不敢怕我”
“不,不是。”
“你是打杂的吧”
“是。”
“以后跟我混吧。”
那小鬼一脸惶恐地看着她,惹得流荒暗暗反省自己,她长得有那么凶神恶煞么夏夏不是挺喜欢她的么。
“阎罗王,要不你给这小鬼安排个专职,以后就给我当传信使了行不行”
“自然自然。”
流荒抬手指了指刚刚给她搬桌子的小鬼,说道:“那几个也一并算上。”
这可是个肥差啊!小鬼们纷纷要跪地谢恩,被流荒一扬手止住了:“跪什么跪膝盖这么不值钱啊。”
“阎罗王,把你的生死簿给我拿来看看。”
阎罗王吃了一惊,自他掌权后,流荒从未问过地府的相关事宜,生死簿这种东西就更不用说了。
他拱手道:“殿下请稍等片刻,容我将它取来。”
半柱香的时间后阎罗王将生死簿呈给了流荒,她仔细看了一遍:苏行,生于羲和五十八年七月卒于康元四十九年,阳寿八十六年。
他又往前后翻了青衣几世,结果和所料想的一样,十分长寿但过得比较清贫。
她又要了功德簿,青衣的前世今生功德都比别人厚重一些,这个和招宝物待见的体质也是有关的,他或许天生就该修仙。
查探了半天自然也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的姻缘果然如月老所说,十分的“薄”。
阎罗王见她时而蹙眉时而深思的模样,还以为是哪里出了岔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可是这生死簿有什么问题”
流荒示意他不用紧张:“无事,只不过,我欠了一个人的债,想给他找个良配,却不想,他的命格与别人很是不同,生生世世姻缘都很薄。”
阎罗王看了看生死簿和功德簿,惊讶道:“此人功德厚重,姻缘子息薄弱,这可是修仙的好苗子啊,怎会生生世世都被埋没”
“看起来确实如此,但他还是个招法器喜欢的体质,也正是这点,压制了他本该有的命格,导致他世代清贫,若是修仙,想来不知道要比别人辛苦多少倍。”
“想不到啊,这等招惦记的体质竟生在一个凡人身上,此人若是修仙,只怕是还未修成大道便被妖魔给害了,但他能得殿下庇护,到底也是修来的福分。”
“行了,你怎么还学会溜须拍马屁了”
“殿下又在说笑了。”
“是他有恩于我在先,我若想法子还他恩情倒是情理之中的,谈不上福分不福分的。”
阎罗王拱手:“殿下说得是。”
见流荒还在翻生死簿,阎罗王疑惑道:“殿下可是还有什么问题”
“在找一人,名叫苏绾,是苏行的弟弟”,她皱了皱眉,“只是,奇怪啊,怎么找不到呢”
“找不到除了三界之外的生死簿上会没有记载,还有什么人能够不在生死簿上留下痕迹”
流荒吩咐道:“让各大判官把自己手里的生死簿一份不落的全拿过来。”
片刻功夫,各大判官都把自己负责的生死簿拿了出来,又添置了好几张桌子才放下,流荒和众判官阎罗一本一本地将生死簿全翻了个遍也没能发现关于苏绾的任何信息。
“各位辛苦了,放心吧,香火少不了你们的。”
众判官阎罗行了个谢礼:“夜王殿下言重了,都是分内之事。”
流荒捏了个诀去了天宫找辛吾。
“不是回鬼境了吗”辛吾一脸疑惑。
“去了趟地府,遇到了点疑惑”,流荒说,“最近几天,可是有什么被贬下凡的神仙”
“被贬”辛吾想了想,“赶巧还真有一个下凡的,不过,不是被贬,是去历劫。”
“可是去了云州城”
“云州城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没着手去管。”
“那是谁去了凡间”
“西海龙族的六皇子。”
“是他”
“怎么了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流荒叹了口气:“我那债主的弟弟是个痴儿,与我十分的投缘,又因着我要还债的缘故,便想看看他是因什么因果才这样,谁知去了地府将那生死簿翻了一个遍儿也没找到他的名字,便想着,是不是哪位仙家被贬下凡投了那娃娃的胎。”
“原来如此,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闲,竟管起这些事儿了。”
“这西海六皇子我听说过,是个调皮捣蛋的性子。不过,怎么突然之间就去历劫了呢”
“这六皇子飞升上神的时候,曾连累到了沿海的部分百姓,西海龙王不知往里面捐了多少功德才将此事压了下去,可这桩因果却没有完,那六皇子还是不能免这道劫。”
“想不到夏夏和我一样都是还债的呀。”
“夏夏”辛吾问道。
“就是那六皇子,转世成了我那债主的弟弟夏夏。”
辛吾笑:“与你倒是缘分。”
“谁说不是呢,这六皇子因果欠的大啊,竟转世成了无父无母的痴儿。”
“不过人间短短几十载,倒也好过。”
“欠了这因果,去人间历劫受受苦也是应该的,这次我是帮不了他了。
第十四章 脸红
夏夏只是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青衣对他说道:“夏夏,跟姐姐问好。”
夏夏依旧不说话。
他有些尴尬地对流荒说道:“流荒姑娘,不好意思啊,夏夏这性子有些慢热。”
青衣说得很含蓄,但她能听懂里面的意思,夏夏这个孩子内心本来就脆弱一点,好不容易对外人建立起来的信任可能会因为一丁点原因就会崩塌。
“没事的,是我不好,很久都没有来看他。”
“夏夏,我是流荒姐姐,你还记得吗”
夏夏低着头不说话,过了很久才点了点头。虽然只是很小的一个举动,但流荒已经非常高兴了。
“夏夏,姐姐过了很久才来看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这次夏夏回答得很快:“喜,欢,姐姐。”
流荒感动得快哭出来了,枭衍离开以后,她很久都没有特别快乐的时候了,直到夏夏那天突然撞进了她的怀里,拉着她的手说要回家。
回家这个词对她来说不陌生,子媆和覃沐经常会催她回家,但家里却变得不一样了,那里再也听不到枭衍嘻嘻哈哈的笑声,再也不能随便走几步路就可以拉着辛吾烤鸡吃酒了。
“夏夏真乖”,流荒将糖葫芦放进他手里,“今天可以吃两个哦。”
青衣收起伞忙给流荒倒了杯热茶暖手,又将碳炉子挪到了她跟前儿,流荒还没刚坐下,就见他从里屋拿了件大氅出来:“流荒姑娘,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出来,冻坏了可怎么好”
她该怎么跟他解释种族优势这种东西呢,流荒很是发愁。
正当这个时候,门帘子里挤出了一个小脑袋,长得虎头虎脑的,煞是可爱,“苏先生,流荒姐姐是仙女,仙女当然不怕冷啦!”
不知道为什么,青衣听到这句话后脸竟然有点不太正常的红。
流荒笑:“你怎么知道仙女是不怕冷的啊”
那娃娃口无遮拦道:“是我爹说的,我爹说仙女姐姐都长得个顶个的漂亮,皮肤又白又嫩,就跟春月楼里的姑娘一样。”
这前半句话说得还挺正常,但这后半句怎么就变味了呢
青衣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春月楼是什么地方,怎么能将清白人家的姑娘跟那里的相比!
“虎子,今天回去后罚抄十遍课文。”
那虎子不明所以,更不明白为什么脾气一直都很温和的苏先生突然之间会生那么大的气:“苏先生,你为什么罚我啊苏先生,我不要抄课文......”
青衣是个正直坦荡的君子,这种风月场合别说去了,就连听一听都会觉得十分不雅,更别提听到自己的学生说这种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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