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的生存手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集祈
她从没有见过露出那样窘迫和害怕表情的哥哥,像是遇见凶恶猫咪的怯鼠一般,只能躲在墙角瑟瑟发抖,恐惧地看着逐渐逼近的阴影。在她的认知中,自家哥哥仿佛就是一个脸上写着生人勿进的男生,虽然俊秀淡漠的外表吸引了无数女生,但是众多花粉蝴蝶却没有一个能够真正地接近,全都被他带着隐晦含义的回答给挡了回来。要不是自己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这个榆木脑袋的妹妹,多半跟他就连话都说不上。
当女孩子鼓起勇气改变的时候,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抛之脑后,心中想的就只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要是在这样豁出所有的情况下遭到残忍拒绝,对于娇嫩如花的她们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直接叫柔弱的花骨朵儿直接劈成两半,发黑的花瓣透着烧焦的糊味,从生机盎然变成了行将就木。而原本万里无云的晴天也变成了阴雷密布的暴雨,无情的雨点用力地敲打着地面,将成灰的花瓣残渣埋入地面。
要是某个女生还能在这样的倾盆大雨中和眼前的罪魁祸首谈笑风生,一副‘我丝毫不在意你拒绝了我告白的残忍事实’,那夏梦涵只能佩服对方没心没肺到了常人难以理解的地步,毕竟心脏功能这么强大的女孩,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葩。
正因为这样,所以大部分告白失败的女生遇上过去胆敢拒绝自己的可恶匪徒,要不就是心里恨得牙痒痒,想要直接冲上去拎起对方的衣领质问的凶悍应对。要不就是永远不想和对方再见面,希望用时间将对方遗忘的鸵鸟躲避法。
除了自己能够死皮赖脸地待在哥哥身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之外,她觉得其他女孩应该都没有这么厚脸皮了吧。不过,谁知道那个眼中流露着喜欢情绪的新同学会不会像自己一样不依不饶,依旧以某个奇怪的大哥身份待在哥哥身边,然后打着和自己一样的想法,近水楼台先得月,从大哥变成自己的大嫂,到时候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在大嫂的威严面前根本没有咸鱼翻身的机会。
要知道长姐如母,要是这个男人婆真的凭借大哥的身份上位成功,加上她恐怖的跆拳道实力,她就算作为哥哥的妹妹,也没有任何办法。打又打不过,亲密程度也远远不及,简直就是被方方面面地碾压,除了屈服之外别无他法。
这个突然冒出的哥哥的青梅竹马,让之前没有任何危机感的夏梦涵在猛然间感觉到了深深的紧张。她原本以为自家哥哥是张没有任何痕迹的白纸,上面除了素白就是无暇,就连在地铁上和自己牵手都会脸红得不知所措,根本不敢和自己对视,悄悄地把视线看向一边,简直就是古时羞涩的闺中少女,。那个时候她就在心底暗自发誓,一定要在这个素白的宣纸上留下自己的签名,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才是哥哥的所有者,才是那个让女孩们羡慕嫉妒的胜利者。
但是当男人婆出现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这张白纸的背后早就有自己不知道的人留下了独特的署名。大哥、小弟这两个称呼听起来多么郎情妾意恋奸情热,简直就是对于彼此最好写照。女孩拥有强大实力,甚至可以在最终的决赛中一招绝杀,从
第六十三幕 说谎的哥哥
行驶的地铁
徐逸溪坐在冰冷座椅的角落,端正挺坐得像个认真听讲的尖子生。不过他盯着的不是写满公式的黑板,而是没有任何内容的过道灯。素白而刺眼的灯光将整个车厢照亮,车窗外是一片漆黑,偶尔出现的广告灯牌一闪而过,出现在上面的明星带着木然的微笑,像是不会说话的木偶,没有情感地地宣传着手中的产品。
怪巧的妹妹垂头坐在左边,洁白的贝齿咬着单薄的嘴唇,纤细如葱根的手指怯弱地搅动。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这样一句话都不说的哥哥开口,就像是无法和木偶对话。虽然她不知道自家哥哥到底和他的青梅竹马男人婆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哥哥难受的样子,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像是紧绷的琴弦,在突然之间彻底崩了。
尽管她知道自己哥哥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甚至略带难受,要是和青梅竹马的决裂是他所希望的话,现在的他根本不会如此沉默,而是像个傻瓜话痨一样滔滔不绝。
但是东边不亮西边亮,哥哥不开心妹妹心里却乐开了花,简直就是腰鼓唢呐一起上阵,欢天喜地庆祝自家哥哥和青梅竹马关系决裂。要知道,哥哥和青梅竹马闹崩意味着男人婆成为自己嫂子的可能性大大降低,降到了近乎为零的地步。都说抛硬币只有正面和反面,虽然可能会有直立在地的可能,但是几率小得让人可怜。现在男人婆能够上垒成功的可能性就如同硬币直立一般渺小,几乎可以直接宣告她在哥哥心中的死刑。
现在男人婆对于她已经不存在任何威胁性,唯一的竞争对手已经消失,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死缠难打,继续加深兄妹之间的关系。都说男女之间没有绝对的友谊,只要彼此的距离近到足够的距离,她的身份就会在悄然之间发生实质性的飞跃。
夏梦涵拍了拍自己得意的小脸,尽力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沉吟了半天缓慢开口。“哥哥……那个你和墨凝同学……是发生了什么吗”她歪着脑袋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没什么,”徐逸溪愣愣地摇头,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力,“只是跟她说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
“哦,是这样啊。”夏梦涵点头,扬起的嘴角透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男人婆啊男人婆,谁叫你过去那样欺负哥哥,现在就算你做什么也挽回不了哥哥受伤的心了,现在就让可爱温柔的妹妹来照顾哥哥吧。她无声地哼着小曲,似头在圣诞节欢乐扑腾着蹄子的麋鹿。
“那……哥哥现在不用担心那个凶狠的墨凝同学的打扰了吧。”她继续试探性地问,似乎想要听到自家哥哥亲自宣判对方的死刑。
“是的,”徐逸溪说,“现在……她已经不会来打扰我了。”虽然这句话在之前说出口会让他觉得格外畅快,但是现在说出的时候,却像是某种舞台剧的悲剧结尾,让人难以开口,里面的每个字都透着伤悲。
“那简直太好了,”夏梦涵开始肆无忌惮地轻声哼哼,想要在男人婆的坟墓上来一只欢乐的劲舞,告诉她谁才是能够笑到最后的赢家。“谁叫她过去那样欺负哥哥的,有这样的下场根本就是罪有应得。”
“她……”徐逸溪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想起了过去某些值得缅怀的画面。“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我把她描述成可怕
第六十四幕 夕阳下落泪的少女
“所以……哥哥最开始的想法,就是想要和过去一样,成为墨凝同学忠实如犬的小弟吧。”她颤笑着说出羞耻的大哥和小弟的爱称,心里像是哽咽般沉重。
现在的剧情已经开始如她预料之外般反转,虽然哥哥最终还是拒绝了,对方的歉意,但是就像是胜之不武的决斗,她夏梦涵并没有堂堂正正地战胜对方,只是用阴险的手段取得了暂时的胜利。
她虽然知道自己暂时还不能取代男人婆在哥哥心中的地位,但是也希望在正面告诉对方,她夏梦涵才是哥哥最喜欢的存在。
“有……有是有这样想过,”被戳穿的徐逸溪一点点松开自己紧捏的拳头,轻声说:“只不过……那样的想法只有一瞬间而已,我并没有想到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婆会像个做错事不知所措的女孩一样……连话都说不清楚。”说到这,他摇头轻笑,身影颤抖如风中芦苇。
“我……我都说过了,”夏梦涵结结巴巴,“她喜欢哥哥,只是哥哥你……不相信。”说出口的瞬间,她就后悔了。在这个节骨眼说这样的话,不就是在暗地里撮合墨凝和哥哥吗
她小声暗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犯蠢。
“喜欢我吗”徐逸溪像是听到玩笑般摇头,“如果她亲口跟我说这些话我可能还会相信。要是她真的喜欢我的话,就不会那样恶狠狠地欺负我了。”
“那是以前,”夏梦涵鬼使神差地替自己的情敌进行解释,“女孩子对于女孩子的眼神最了解了,她一定是喜欢哥哥的,我没有看错,就跟当时的我一样。”说到最后,她垂下头,声音低柔。
“但是……已经没用了。”徐逸溪依旧不敢相信过去粗鲁如猛虎的男人婆会有那么细腻的情感,就算她偶尔会垂头亲昵地嗅嗅自己,那也只是想怎样更狠地欺负自己而已。“我已经拒绝了她的道歉,就算现在会感觉有些后悔,也没有任何作用了。”他挺直身子躺回椅背,昂头看天,像个失去所有的失败者一般,没有任何笑意。
“那……也好,”夏梦涵笑笑,撩了撩垂下的耳发。“就像语文老师说过的一样,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没有了再次遇见的可能了。这件事情哥哥并没有做错,做错的只是墨凝同学。”她高举着支持哥哥的旗帜,表示自己这个听哥哥话的妹妹坚定地站在徐逸溪这边,对于男人婆的错误行为表示深深的谴责。
徐逸溪没有回答妹妹的俏皮话,盯着在地图上一点点接近终点站的红色原点,思绪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飘到了远方。
或许他喜欢的并不是穿着火红长裙的名为墨凝的陌生同学,而是穿着白色跆拳道服跟自己勾肩搭背像兄弟般熟络的男人婆。在自己漫长似银河的回忆中,男人婆每一次出现穿着的都是带着威慑意味的道服,就像是小马哥的出场都是叼着雪茄一样,那似乎已经成了象征着她的一种标志,也成了深深烙印在徐逸溪心中的背景图。
在那样的背景图中,有一幕幕自己和男人婆独处的珍贵画面,每一张都像是泛黄的胶片透着岁月的沉重气息。
最浓墨重彩的莫过于那次她取得最终冠军时放弃奖杯冲下奖台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拥抱自己的画面,那一瞬间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男人婆从未有过的异样,仿佛是在对过去做一个道别,用力的臂弯让自己有种她就要离开的错觉。
当许多天之后再次遇见时,徐逸溪才知道当时他的感觉并没有错,男人婆已经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名叫墨凝的女孩。她没有了过去的粗鲁和豪情万丈,而是变得更加像个柔弱到需要人照顾的女孩。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已经彻底放弃了跆拳道,放弃了过去,开始了开始新的生活。
从
第六十五幕 二五仔与狗头军师的事后分析
“挚友啊!”挤眉弄眼的滑稽表情透着读不懂的暗示,“说说吧,你今天下午和魔王殿下在顶楼阳台上都聊了些什么”滑稽微微咳嗽几声,似乎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坐在转椅上的徐逸溪愣愣地盯着发光的屏幕,不知道该怎么该怎么回答死党这个问题。刚吃过晚饭的他一登录企鹅账号,就直接弹出了跳动的死党头像,带着浅笑的春日野悠预示着对方的上线。
“enmmm,怎么说呢。”徐逸溪一边敲动键盘一边挠挠头,组织着语言和措辞。“我……和她应该是谈崩了。”虽然他已经残忍地说出‘不会原谅你’这样的回答,但是他总有种奇怪的预感,他和男人婆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因此而断裂。如同掰断的粉藕,之间连接着无数看不见的细丝,只要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是特别远,都不会彻底失去彼此的讯息。
“谈崩了”滑稽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自己挚友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跟魔王殿下硬碰硬……赢了”他沉默了许久,才慢悠悠地打字回复。
“算是这样。”徐逸溪点点头,语气唏嘘。
“挚友,你现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滑稽瞪大了眼睛,神色诧异,似乎很不相信徐逸溪的回答。“她可是跆拳道冠军,一拳可以将挚友你那个身板的男孩打飞的那样,你现在跟我说你跟魔王殿下硬碰硬,还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她……已经不是什么魔王殿下了。”徐逸溪不知道该怎么和死党解释现在的情况,他也是一脸懵逼,不知道缘由。
一个从小就喜欢跆拳道的少女现在竟然会放弃自己喜欢了多年的东西,这就像是一位出名画家在某一天对外宣布自己会放弃自己热爱的事业一样令人难以置信。
“那她现在是什么”滑稽瞪眼,一副‘魔王要退位让贤’的震惊神色。“难道挚友你这个逆臣直接将殿下拖下了王位,自己登基粉墨登场”
“你觉得就算她退位让贤,我这个一点实力都没有的瓜皮上位能够震慑一方宵小”徐逸溪摇头,“她只是跟我说……她放弃了跆拳道。”
“等等”李昱涵的脑袋有些混乱,似乎还搞不明白现在的到底发生了什么。“魔王殿下说她放弃了跆拳道今天是愚人节吗不对啊,今天也不是四月一号,她怎么会说出这样不可能的话啊”死党的神经开始无限跳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魔王殿下这样的反常行为。难道男人婆的行为微服私巡的康熙乾隆,想要摆脱皇帝身份体验一下人间疾苦
“我也不知道,”徐逸溪叹气,“要是她今天不这样反常的话,我根本不敢跟她说那些话。”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狠话,现在有种深深的后怕。要是男人婆还是过去的那个男人婆的话,恐怕今天自己就只有躺在天上上,被她提着下楼扔到夏梦涵的面前,让魔女妹妹带自己回家了。
“说那些话”死党直接抓住了重点。“你到底跟殿下说了些什么啊难道你没按照我给你说的剧本进行表演你这个演员就算再有灵性,想要临场发挥也不是这样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啊!”他这个幕后导演直接大喊,为这个敬职敬业不要命的演员担心。
“我……我直接跟她说我这一次不会像过去一样,”徐逸溪说,“也就是我不会再遵守之前和她签订的契约,乖乖地成为她的小弟。”
“你这是想要自立门户”死党明白了挚友心中打的小九九,“小弟当着大哥的面说我以后再也不跟
第六十六幕 唯一的生日礼物
“不不不,”滑稽拼命摇头,表示自己的想法并不是那样。“我作为挚友你的死党当然是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冒风险给你出谋划策了。”
“只不过,”他想了想继续说,“我觉得挚友你给出这样的回答,对于……殿下来说还是有些残忍。”
“残忍”徐逸溪厉声轻笑,似乎对于这样的用词表示怀疑。“你也是知道过去男人婆是怎么对我的,你这条池边鱼也是被无情殃及过,你别跟我说过去那些打在你身上的拳头……你都忘了”他毫不犹豫地将死党的结痂的伤疤掀开,让他记起是谁给他留下这样的伤痛。
虽然过去的大部分时候都是徐逸溪这个忠实的小弟屁颠屁颠地跟在大哥身后,然而在最开始的时候,为了表现兄弟之间的义气,死党虽然害怕得小腿都在颤抖,但还是硬着头皮跟在自己挚友身后。
不过义气再怎么厉害也无法变成厚实的护甲,抵挡住魔王大人的随手一击。在经受过一次拳雨的洗礼之后,就像是吓破了胆的鼠辈,再也没有勇气跟随自己那个命苦的挚友。
而这只被殃及的池边鱼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从那之后虽然每次都会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忍,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挚友一次次从燃烧着地狱火的火坑中进进出出,在魔王的烈火中承受酷刑。
“我……我知道,”死党点头,滑稽神色有些纠结。“但是她今天跟我说的话,让我觉得……魔王殿下似乎真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发生了一些变化”徐逸溪挑眉,觉得死党的话里有话,像是在隐藏着什么秘密。“她是不是……和你说了些什么”
“算是吧,”死党愣了愣,“她今天问了我一些事情,虽然我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是我觉得挚友你作为她唯一的……朋友,如果你想听的话,我还是可以和你说说。”
徐逸溪知道死党想说的是唯一小弟,但是由于自己和男人婆决裂的关系,她现在已经不再是自己挚友的大哥了,只是一个转校而来的新同学。
对于新同学的事情,他不知道该不该深入了解,虽然过去的男人婆他十分了解。如果说每个女孩都是一本书,那么男人婆就是一本单调到只有三个字的画册,一翻开就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写着的可怕而执着的“泰拳道”。
如果说伟大的物理学家爱因斯旦是为了相对论而存在,特斯拉是因为电磁而闻名,牛顿研究一二三定律而发现世界的奥秘,那么男人婆的出生就是为了最后的冠军而一直练习。尽管过程艰辛,尽管路途并不是一帆风顺,有夏梦雪这只巨大的拦路虎作为阻拦,但是最后能够站上奖台的,依然是那个注定要成为至强者的男人婆。
像是命中注定一般,没有人能够阻挡新皇登基的道路。
“你说吧,”徐逸溪沉默了一会儿,敲着键盘进行回复。
“我就知道你和殿下只是藕断而已,里面还有无数我看不到的丝连。”滑稽瞬间像是充满了活力一样,眉飞色舞地眨巴着大眼睛。“我记得你的生日是十一月份对吧”他忽然转换了话题,说了徐逸溪不明白的问题。
“是啊,怎么了”徐逸溪点头,死党在学校体检排队的时候偷瞄了瞄自己的表格,上面工整地写着自己的出生年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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