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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命不久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小圆

    “莫慌,寺后的深潭是福云寺有名的景致,今日寺中香客不少,明哥儿身上有功夫,便是不小心跌进去也无甚大碍。静思园是男香客落脚的寺舍,你一个姑娘家,自己一个人冒冒失失跑过去,叫人看见成何体统。”

    沈老太太祖上是前朝的簪缨世家,最讲究处事不惊、临危不乱。如今虽然年岁大了,一心礼佛,不问俗事,也见不得自家孙女在她面前失了分寸。

    沈姝听老太太这么一说,是这么个道理,心下稍安。

    静思园离听经堂不算太远,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祖孙两个便走进了静思园里临时安置沈晋明的小院。

    小院甚是清雅,院中一株海棠树,正含苞待放。

    怀嬷嬷迎上来:“老太太,三哥儿刚喝了安神汤睡下,大夫已经请来了,正在给三哥儿诊治。”

    沈老太太担心孙子,松开抓住沈姝的手,加快步子朝房间走去。

    而沈姝——

    打从她进到这间小院,看见院中那株海棠树,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有什么东西,似要争先恐后从她脑子里钻出来!

    “姑娘姑娘”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海青袍、个子高挑的婢女,从房间里走出来,见沈姝怔在院子中间,关切地问道:“姑娘脸色怎地这么白是有什么不舒服可要请大夫看看”

    沈姝回神,看见她的脸,杏眸微张——

    婢女眉心正中,有一道残缺的香灰花瓣印!

    这还是沈姝,继三日前在那些禽畜身上看见印子以后,第一次再见这东西。

    一道印子,便意味着只剩下一日的阳寿。

    此刻天色已近晌午,从香灰印残缺的程度来看,这婢女怕是活不过明日清晨!

    沈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种似有什么东西要从脑海里钻出来的感觉,越发强烈!

    “我没事。”

    沈姝甩了甩头,让自己更清醒些,越过婢女,脚步虚浮的走进了房间。

    在她眼中,谁的命都比不上家人的命。

    眼下要紧的,是要先确认三哥有没有生命危险。

    一进入房间,沈姝打眼便看见,不久前还与她有说有笑的三哥沈晋明,正脸色苍白阖目躺在床上。

    沈姝小心翼翼的走近、再走近。

    直到看见沈晋明的眉心,没有那些催命符似的香灰印,她总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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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婢女是谁
    “这……”

    沈老太太询问看向大夫——

    大夫不赞同道:“老太太,三少爷是落水以后,吹了风才受寒的,这会儿身上已经开始起热,唯有安睡静养才是上策。况且,下山之路崎岖颠簸,若轻易挪动,再吹了风,怕是会加重病情。”

    沈姝闻言,冷不丁想起临出府之前,脑中曾浮现出暴雨的画面。

    她转头看向窗户——

    此刻刚过晌午,从窗外透进来的光,已经是阴阴沉沉的了。

    马车下山的速度原就很慢,若半路再遇上大雨……

    在没有确定三哥即将出的事,究竟是天灾还是**之前,沈姝不敢冒险。

    只是眨眼的功夫,沈姝已经飞快做出了决断:“祖母,三哥早上来时,说近日晚上不定什么时候会头疼,虽说这会儿风寒是轻症,若到了夜里新症加上旧症……”

    她说着,朝大夫屈膝福礼:“还请大夫能留在寺中,若晚上三哥不舒服,也方便诊治。”

    大夫回礼应下。

    沈老太太朝怀嬷嬷点了点头。

    待到怀嬷嬷领了大夫出去,沈姝又走到福管事面前,压低声音道:“还请福叔派个会骑马的人,将大夫开具的方子拿到城里去,给惯常给府上诊脉的刘大夫看过以后再抓药。顺便……也派人回府告诉母亲一声,让福喜和福利带点人骑马上山服侍。”

    福喜和福利是三哥沈晋明的贴身小厮,两人一文一武。

    其中,福利是阿爹沈冲亲自为三哥挑的护卫,身手极好,有他在三哥身边,寻常人根本无法近三哥的身。

    福管事赶忙应下,自去安排。

    沈老太太拉了沈姝的手,欣慰道:“姝丫头,你总算懂事些了。”

    沈姝强按下满腹的话,摇了摇老太太的手,央求道:“祖母,我还是放心不下三哥的病,今夜让我留下来照顾三哥可好”

    “祖母知道你惦念着明哥儿,可你毕竟是个大姑娘,这静思园是男香客寄居之处,你不宜久留,更不能在这过夜。”老太太说着,轻拍沈姝的手背:“你放心,等到晚上,我让怀嬷嬷留在这守着明哥儿,比你这个冒失丫头可妥帖多了。”

    沈姝还想再求,可当她看见祖母忧心疲惫的面容,终是点了点头。

    又过一个时辰,等到沈姝被沈老太太强撵出来,天色已经彻底阴沉如夜。

    狂风把院中那株含苞待放的海棠树,刮得东倒西歪。

    暴雨欲来之时,连空气都夹杂着寒冽的湿气。

    沈姝的心头,笼罩着浓浓的不祥,脸色也如这天气一样,沉郁难消。

    穿着海青袍的婢女,撑伞站在台阶下,见到沈姝,屈膝福礼:“姑娘,怀嬷嬷说姑娘匆匆上山,没带婢女,指派了奴婢服侍您。老太太院子里的小禅房已经收拾好了,奴婢带您过去休息吧”

    沈姝看向她的眉心,那道香灰花瓣印,又残缺了几许。

    这就意味着,离婢女阳寿终结的时辰,又近了一些。

    “也好,我这会儿确实有些累了,带路吧。”

    沈姝说着,便走到婢女的伞下,扶着她的手臂朝院外走去。

    主仆二人刚走到静思园门口,沈姝远远便看见三哥的贴身小厮福喜和福利,正停了马朝这边走来。

    两人一见到沈姝,赶忙行礼。

    沈姝指着福喜手里那串用牛皮纸厚厚包裹的药包问道:“这就是三哥的药吗”

    “是的,姑娘。”福喜回道:“太太让我们两个带人骑马送药来,照顾三少爷。”

    沈姝伸手:“拿来我看看。“

    福喜和福利皆是一怔,随即福喜赶紧将药包呈上。

    沈姝把药包垂在鼻尖,用力嗅了嗅。

    即便此刻药包用厚厚的牛皮纸包着,凛冽的狂风几乎把所有的气味都一扫而光——

    拜“药师佛”所赐,沈姝也轻易便嗅到一些药味,丝丝缕缕飘进了她的鼻尖。



第007章 逆转死运
    怀月笑着屈膝福礼:“是的,姑娘,奴婢一直守在山上,极少回府,没想到姑娘竟还记得奴婢的名字和年龄。”

    沈姝虚扶起她。

    “我小时候常与怀月姐姐一起玩耍,自然记得。”

    怀月温顺的笑着,拿出火折子,掌上了油灯。

    “轰隆隆——”

    外头暴雨终于落下来,豆大的雨滴砸在屋顶,夹杂着雷鸣声,仿佛要把屋顶击穿。

    屋内油灯昏黄的光,将怀月的笑容勾勒出几分暖意,更显得她眉心的香灰印记,像催命符咒般狰狞恐怖。

    沈姝移开目光,环顾四周,轻声问道:“这禅房里竟连一面铜镜都没有,还请姐姐帮我寻面铜镜来,我想……照照镜子。”

    从她脑中浮现的画面来看,怀月必是晚上在这屋里值夜,睡在地铺上死的。

    沈姝和她一个屋子。

    倘若怀月是被人害死的,沈姝也应该难逃厄运。

    只是——

    沈姝早上在府里梳妆之时,并未见自己眉心有香灰印记。

    然而,以她之前在那些禽畜上看见的经验,这香灰印记,会随着杀念出现,也会随着杀念消失。

    此刻,沈姝只能用铜镜再次确认,自己会不会和怀月有相同的命运。

    怀月从房间靠墙的箱笼里,拿了一面圆盘大小的铜镜,呈到沈姝面前。

    沈姝默默深吸一口气,看向了铜镜里自己的眉心……

    出乎她的意料——

    眉心并没有香灰的印记。

    沈姝困惑的垂下眼眸,努力再次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

    怀月的尸身,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伤痕,口唇微张,面色发青,神色……却非常平静。

    看上去,更像是在沉睡中死去的。

    “笃……笃……”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怀月放下铜镜,朝沈姝福礼,告退出去。

    不一会儿,她走进来禀道:“姑娘,外头风大雨大,山路泥泞,老太太打发人来说,今晚她歇在静思园三少爷的院里,不回来了。老太太嘱咐让您莫再过去,早些休息。”

    “知道了。”

    沈姝略略放下了心,祖母年轻时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有她守在三哥院子里,就更安全了。

    她抬眸看向沈月,细心交代道:“既然祖母歇在静思园,惯常服侍的人,也都要派过去才妥当。”

    “姑娘说的极是。”怀月笑着回答:“只是,静思园是男香客落脚之处,老太太吩咐下来,只让两个嬷嬷在身边服侍,其余诸人今夜仍旧歇在咱们院子里。”

    沈姝听见这话,心里一动。

    “说起来,我平日鲜少来慧安园,祖母屋子里的姐姐们,至今都还认不全。左右现在也无事,姐姐不如带我去见见她们可好”

    “哪能让姑娘去见她们。应该是她们来给姑娘请安才是,姑娘且在房里等着,我这就叫她们过来。”

    怀月连说带笑着退下,不一会儿便将院子里的婢女带到了沈姝的房间。

    沈老太太素日常住在这寺中,院子里除了两个嬷嬷和怀月以外,还有三个年龄稍大些的丫鬟并两个厨娘。

    她们和怀月一样,穿一身海青袍,个个都是温顺敦厚的模样。

    沈姝一一扫过她们的眉心,并未发现有香灰印记的痕迹。

    她心下微松,也就是说,除了怀月以外,这个院子里所有人都没有必死的厄运。

    沈姝简单客套几句,便借口想要休息,摆手让她们退了下去。

    房间只剩下沈姝一人。

    此刻,虽然外面天色暗沉,可毕竟还是下午。

    窗外轰隆隆的雷雨声,没有半点减弱的趋势。

    沈姝和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来想去都没有任何头绪。

    唯一让她心里有些把握的——是怀月眉心的香灰印记,随着时间的流逝,如焚香般缓慢残缺着……

    这就像是一道神谕,在告诉她“今夜才是关键”。

    沈姝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第008章 目若春山
    沈姝吹熄烛火,上床盖好被子靠坐在墙边。

    黑暗中,她睁大眼睛,适应好一会儿,才算能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光,看清房间里桌椅的轮廓。

    房外廊下的风灯,被大风吹得摇曳不止,在单薄的窗纸上投下狰狞的树影。

    沈姝侧耳聆听外面的风雨声,只觉得心怦怦直跳,实在分不清究竟是紧张激动,还是忐忑不安。

    就这样,她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突然,廊下的风灯倏然熄灭。

    窗纸上,只剩下一抹通透的苍白。

    整个屋子,陷入更深的黑暗中。

    屋外雨水冲刷在芭蕉上均匀的沙沙声,夹杂着一些异响,传进了沈姝的耳中。

    来了!

    沈姝坐直身子,眼睛一错也不错的盯着窗户——

    窗纸上,出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穿戴着蓑衣和斗笠,身形高大、肩膀很宽,一看就是个男人。

    偌大的静安园,都是女香客寄居之处,就连守门的都是婆子,可没有男人。

    沈姝杏眸微眯。

    那男人只是停留在窗户旁,并未走到门边,这让沈姝飞快想起怀月的死状——

    怀月死在睡梦中,面容安宁,显然是在死前没受到惊动。

    沈姝心里一动,轻巧下床走到了桌边。

    她小心翼翼打开桌上水壶的盖子,从袖口抽出帕子投了进去。

    与此同时——

    窗外那人,也拿出一根长形管状物,悄无声息戳破了窗纸。

    沈姝快速把帕子从水里捞起,覆住自己的口鼻。

    露在帕子外的双眼,直直盯着一缕缕白色烟雾,从伸进窗户的烟管里飘了出来!

    沈姝尽可能远离窗户,把身子伏得极低,避开烟雾的飘荡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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