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本王命不久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小圆

    沈冲黑沉着一张脸,望着自家女儿。

    浓眉下的双眼,快要眯成一条线。

    出乎沈姝的意料——

    沈冲的眼底不是她以为的焦虑心切。

    反而有种古怪神色。

    沈姝被阿爹这样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

    这不对啊!

    她都中毒了!

    奄奄一息!

    阿爹难道不应该“心急如焚”,去找那白衣男子求药吗

    难道不应该登时撤了这些兵,以报答白衣男子对她的救命之恩吗

    她和三哥把戏台子都搭好了,阿爹,您倒是照着本子唱啊!

    沈姝心里十分着急,平日里,她手上被割道血口子,阿爹都要心疼半天。

    怎地这次中了毒,阿爹还能如此冷静!

    难不成,阿爹未卜先知,知道她被药师佛赐了“百毒不侵”之体

    这怎么可能!

    沈姝默默加把劲,赶忙“费力”抬手,捂上自己肩膀的伤口。

    大滴大滴的泪珠子,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下来:“阿爹……女儿……怕是真的要去了……”

    沈冲浓眉紧拧,看看女儿肩膀的“伤”,再看看女儿这副模样——

    几息之后,他叹了口气,沉声道:“你放心,有爹爹在,你会‘没事’的。”

    那“没事”两个字,被几乎是被沈冲咬牙说出来的,听得沈姝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沈冲深深望了沈姝一眼,转身大步朝白衣男子走去……




第021章 人生如戏
    灰衣人影正是之前奉命前去云边城的小厮飞云。

    飞云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在场之人,听得清清楚楚。

    他口中的萧都护,乃云疆都护府的最高统领,也是沈冲沈长史的顶头上司,萧远亮。

    萧远亮颇有来历,是当朝皇后的侄孙。

    他自幼骁勇善战,当年亲随长平候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长平候病逝后,御赐萧远亮云疆都护府大都护一职,镇守大周朝的西疆。

    在云疆都护府,萧远亮是领了皇命的皇亲国戚,沈冲则是云疆的“地头蛇”。

    沈冲听见“萧都护求见”这句,眼神微变。

    能让萧都护亲自上山来迎,这白衣男子的身份,着实不简单。

    就在众人怔神之际——

    载着萧都护的马车,已经极快地驶进园子,在那些兵卒前面停了下来。

    马车帘子掀开,一个身穿家常锦袍、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被人从马车上搀下。

    他的身材魁梧,饱经沧桑的脸上却带着病容。

    看上去不像个戍边的武将,倒像个身体孱弱的文官。

    此人,正是云疆都护府大都护萧远亮,字子方。

    萧远亮下了马车,连忙走到白衣男子身前,长揖道:“不知叔父大人亲临云疆,子方有失远迎,还望叔父大人见谅。”

    众人看看已逾不惑之年、两鬓斑白的萧远亮,再看看弱冠之年、虽长相平平却气势不凡的白衣男子——

    这白衣男子的辈份,也忒大了些吧!

    白衣男子淡淡颔首:“不必多礼,现下有桩案子牵扯到我头上,你这长史怀疑我是关外细作,你既来了,便由你来澄清了吧。”

    萧远亮眉心一跳。

    若这位是“关外细作”,那大周朝怕是要亡了!

    他叠声称是。

    白衣男子袍袖一拂,转身进了院中。

    只留那个名唤“飞云”的小厮,守在院门口。

    萧远亮直起身,回头看向沈冲。

    他还未开口,沈冲满是络腮胡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战战兢兢的神色。

    “都护大人见谅。”沈冲抱拳:“是下官未查明实情,不成想这位郎君竟是大人家里的长辈,着实莽撞,多有惊扰,下官实在是……”

    他话还没说完,守在院门口的灰衣小厮飞云怒声道:“什么惊扰,你都已经从山下调兵上来,若非我半路遇见萧大人,你怕是早就带兵闯进主人院子里了吧!”

    沈冲脸色一僵,赶忙解释:“都护大人,这位小哥误会,调兵上山是接到线报有细作藏在寺中。下官在此,是下官女儿方才被细作刺伤中毒,如今命悬一线,想求令叔父赐香囊解毒……”

    话虽这么说,沈冲心里着实捏把冷汗,若方才儿子和女儿没出现——

    他怕是早就带兵跟白衣男子干上了。

    在云疆地界上,他沈冲虽说不怕姓萧的,却也不想生事。

    毕竟,有萧远亮这个诸事不管的上官在,他这个掌管实权的长史,才乐得自在。

    萧远亮阴沉着脸,目光落在不远处,“奄奄一息”半躺在软轿里的沈姝身上。

    他眸光微闪,叹口气道:“沈大人还是赶紧先救令爱要紧,这里的事交给萧某便可。我这叔父年纪虽小,却是族中极有威望之人,既命我来澄清,想必不会多加怪罪。

    沈大人且去处理好家事,来日再将今日之事详细报我不迟。”

    沈冲闻言,感激涕零,连声道谢。

    脚步却不曾移动。

    萧远亮见状,眉头一皱:“沈大人”

    语气中,带上了几丝不悦。

    沈冲惶恐道:“都护大人,小女身中剧毒,眼下只有令叔父的香囊能解,还请萧大人能为下官求个情,求令叔父借香囊一用,沈某定感激不尽。”

    唯一的“解药”在白衣男子手里。

    若他此时带着儿女转头便走,就是露了破绽。

    “这……”

    萧远亮踌躇看向院门口满脸不悦的飞云。

    飞云冷眉以对:“主人香囊里的药粉,已经被沈家姑娘倒光了,半点没剩,请沈大人另寻解药吧。”

    沈姝恨得牙痒。

    这主仆二人还真是默契,都是“见死不救”!

    萧远亮闻言,赶忙称是。

    他犹豫一下,忖度着对沈冲道:“沈大人,不如这样,我近年身子不好,随身都带着大夫,干脆让我这大夫去为令爱诊治,说不定,这毒便能解了……”

    沈姝眉心一跳。

    这会儿功夫,她已感觉自己体内的毒,消散得差不多了。

    倘若真让阿爹上官的大夫诊治——

    那她岂不就露馅了!

    不行!

    她绝对不能落在大夫手里!



第022章 打道回府
    飞云听见这声,不情不愿从袖中掏出香囊,还未来得及递出去——

    就被沈姝迫切的抢了过去!

    沈姝手指颤抖打开香囊的封口,直接就想把药粉往嘴里倒——

    却被旁边的沈晋明匆匆伸手拦下。

    “傻妹妹,我告诉过你,这药粉不能直接吞服,你都忘了吗!”

    他说着,满脸感激地对飞云请求道:“还请小哥取一瓢水来,将这药粉化了,在下好为妹妹解毒。”

    飞云深吸一口气,狠狠瞪了他们兄妹二人一眼,转身走进院子,不一会儿就取了水来。

    沈晋明将药粉,倒出些许在水瓢中,等其完全混合,才喂了痛苦迫切的沈姝服下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是沈晋明从沈姝口中听过她救治福利等人以后,即兴的临场发挥。

    他竭尽所能做得熟练自然——

    让在场经历过早晨沈姝所作所为的兵卒们,心中更加明白——

    之前沈四姑娘在人前展现出识药的“神通”,皆是沈家三少爷的授意。

    沈姝服过药以后,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褪去。

    她虚弱地被仆妇们搀扶着,和沈冲、沈晋明一道,对着小院紧闭的大门和门口冷脸相对的飞云,千恩万谢。

    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的飞云,始终满目疑云。

    直到沈家父子三人离开,飞云都没想明白——

    沈家折腾了这么久,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萧远亮见沈家人走远,赶忙撤了兵卒,这才走进小院,恭恭敬敬给白衣男子叩首告罪。

    “不知殿下亲临云疆,下官有失远迎,属下鲁莽惊扰了殿下,请殿下降罪。”

    白衣男子想到方才沈家人在小院前近乎无赖的做派,墨眉深蹙,眼底犹带着薄怒。

    “此事与你无关,起来吧。”他沉着嗓道。

    萧远亮心下微松,赶忙起身,忖度着问道:“听闻殿下在收集云疆深林的毒草,下官早年曾受过云疆之毒的苦楚,自从领命来此镇守,府上收拢了不少对云疆毒草颇有研究的大夫,不知他们有没有福分为殿下效劳”

    白衣男子闻言,沉吟几息:“也好。既如此,本王便去都护府住上几日好了。”

    萧远亮顿时激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位爷在大周朝可是出了名的冷性子。

    除了打仗,向来都是独来独往,极少与朝堂上的官员来往。

    即便萧远亮是皇后的侄孙,还曾追随过长平侯,都不曾有机会与他说上一句话。

    此番他竟然能答应住进都护府去——

    若是皇后娘娘和萧家知道此事,不知该要多看重他萧远亮。

    “殿下放心,下官一定把一切安置得妥妥当当,也会为殿下搜罗更多云疆的大夫,为殿下效劳。”

    萧远亮说着,顿了顿道:“沈长史那边,若殿下不愿见他,下官便把他指派到关外练兵去,您看可好”

    白衣男子摆了摆手:“本王此番前来,只为完成父皇交代的差事,云边城里宜静不宜动,练兵就不必了。除大夫之事以外,一切从简,对外也别走露半丝风声。”

    萧远亮叠声称是,赶忙下去准备。

    黄昏时分,云边城、沈府。

    载着沈老太太、沈姝和沈晋明的马车,陆陆续续驶入府中。

    随着马车回府的,还有几个被捆成粽子的罪仆。

    这些罪仆,皆是由怀嬷嬷亲自出马,根据昨夜守门婆子酒壶里的迷药,顺藤摸瓜揪出来的可疑之人。

    沈老太太下了马车,怀嬷嬷便使了几个粗壮的仆妇,将一干人等押进松暮斋。

    还召集了沈府四个房的太太们,统统过去。

    这是要连夜审讯的架势。

    沈姝心里跟猫挠似得,恨不得跟在祖母身后,去看个热闹,也好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给守夜婆子下的药,勾结了府外之人。

    兴许,还能从中查出蓑衣男的来历。

     



第023章 果酒迷局
    怀嬷嬷领命,视线一一扫过四个太太,不疾不徐把山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她道:“这守门婆子姓张,是沈府经年的老人,去岁入冬以后,她得了场大病,身子畏寒,每日夜里都会喝两口果酒暖胃。

    张婆子的儿子张贵,是三老爷身边的小厮。张婆子的孙子善喜,在四房六少爷院子里服侍。

    张婆子喝的那几壶果酒,原是大太太房里酿的,送给各房尝鲜。先是善喜为孝敬张婆子,从六少爷那里讨了两壶,送到他爹张贵那里,张贵又从三太太那里讨了点,一并送到山上张婆子这儿。”

    听到这,在座的几个太太隐约都听明白了。

    守门婆子惯常喝的果酒里,被人下了迷药,以便于蓑衣男夜里跳进院子往沈姝屋子里吹毒烟。

    这可是跟府外勾结,坑害府里主子、吃里扒外的大罪!

    除了蒋二太太以外的三个太太,齐齐变了脸色。

    安四太太最先反应过来,又气又笑地道:“怀嬷嬷的意思……是我们家六哥儿在那果酒里下了迷药,勾结外人去害他四姐姐不成这还真是……人在屋里坐,锅从天上来!

    说句不好听的,那两壶果酒从六哥儿手里到守门婆子那,经了多少道手,怎就那么巧,刚好昨夜就被守门婆子喝了,还被迷晕了要是这样能说的通,那我还觉得……这果酒是从大太太送人的时候,就兑好迷药的呢!”

    被安四太太点名的大太太赵氏,是四个太太里年纪最大的,也是胆子最小的。

    她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我不是……我没有……”

    因心里惶恐,她连话都说不囫囵。

    三太太王氏见状,赶忙出声解围:“四弟妹惯会欺负老实人,怀嬷嬷都说了,大嫂房里酿的果酒各院都送了,大嫂就是诸葛亮在世,也算不准送进六哥儿院子里的果酒,会被善喜讨去给张婆子吃呀!”
1...678910...4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