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错落烬白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烟雨燕归
那人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再说话了。
烟云错落烬白衣 第两百四十二章 璞玉(十九)
而后上官璞玉便盯着那人,那人微微颤抖了一下身子,终于是放开了自己紧紧抱住的自家公子的小腿。上官璞玉见到自己的小腿终于没有的束缚,朝着那人一点头,那人便知趣的站起身,走到了一旁。
上官璞玉慢慢的走到了一旁的桌前,端起茶壶,想要给自己倒一杯茶,只是还没有动手便被那人打断了。
速度奇快的给上官璞玉倒了一杯茶之后,那人快速的退回了自己之前站立的位置,静静的等待着上官璞玉说话。
上官璞玉看着在桌上缓缓冒着热气的茶盏,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看着上官璞玉这样,那人的心里十分的忐忑,双手缓缓的扣在了一起。
“小十二,你说,你家公子怎样?”
那人,也就是小十二听到了自家公子这样一说,很快的便放下了自己紧紧的扣住的双手,看着上官璞玉道:“公子自然是极好的。”
“好吗?”上官璞玉低声的呢喃着。
而听到了上官璞玉的呢喃,小十二则是快速的蹦到了上官璞玉的身前,细细的盯着上官璞玉,然后说道:“自然是的啊,我们家公子当然是极好的啊。这世界上没有哪一个人可以与我们家公子比拟。绝对的。”
若是以前,听到了小十二这样的夸赞,上官璞玉心里是十分的开心的,可是,今日听到了这夸赞,上官璞玉的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相反心里总有一种疑问:自己真的有那么的好?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求而不得呢?
这难道不是老天爷对于自己的惩罚?
轻轻的呵笑一声,上官璞玉没有同意小十二的话也没有反驳小十二的话。
而听到了上官璞玉那一声似乎是嘲笑又似乎是高兴的冷呵声,小十二的心里一个咯噔。为什么公子此刻看起来十分的落寞?为什么看着那双与平日里没有改变的眼里是那样的悲伤?似乎自家的公子已经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这样的公子看起来,十分的让人心疼。
小十二不由得想起了当年。
那时候,老爷撒手人寰,整个上官家族便落到了少爷一个人的肩上。彼时的上官璞玉还是一个小小的少年,还在学堂学习,每日做得最多的便是与学堂的学子一同的打闹,偷偷的在夫子的书中藏起了一只只的虫子,去恫吓夫子。
可是,噩耗总是来得那样的突然。
当正在捉弄学堂的学子的时候,上官璞玉接到了家里的来信。知晓了自己的父亲已然逝去的事,那一刻,似乎那个小少年的世界崩塌了。
在那一刻,那双眼里的星辰完全的遗落,看不见了。
一个大大的世界,忽的崩塌了,就这样由繁花遍地变成了灰暗一片,那一刻的那个小少年永永远远的停留在了那个时光中。
匆忙奔回家中,看到的却是自己的父亲惨白的脸,那一双有些才冰凉的手掌合理的放在了自己的腹部,而身上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衣衫。整个屋子满寂的白,白到了心底。上官璞玉慢慢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个之前还一脸生气的对着自己怒骂的父亲,可是,在双手抬起的时候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去触碰那个还被自己气得干瞪眼的父亲。
眼眶红了,慢慢的延伸到了自己的眼尾,那里一抹艳色,本该是十分的夺人眼球,但是这一刻的上官璞玉的身上却满满的都是寂寞,一片的死寂。
夫人想要扶着自家的儿子,可是,在伸出手的那一刻,夫人却没有去触碰,而是咬了咬唇,然后便放弃了去触碰自己的儿子。眼睛已经有些微微的红肿了,但是此刻的夫人已经没有了太多的精力去说什么,或是去做什么。
屋漏偏逢连夜雨。
上官家族的当家之主离世,这皇城之中打着这上官府的主意的人很多,而还有那些在虎视眈眈的外戚。这时候的上官家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之中。
要么绝地逢生,要么被众家瓜分。
众人都以为这上官家只能选择的便是这第二条路,不想这平日里看起来十分的不靠谱的上官璞玉却是将这上官家族撑起来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说的大概便是那时候的上官家了吧。
自那时候起,没有人敢背地里说一句上官家的不是。人们口中的上官璞玉不再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而是那个可以依靠,实力超群的上官家主。
转眼之间,上官璞玉已然长成了一位翩翩佳公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每一个在皇城的女子都想要嫁给这样的上官璞玉,可是,这上官璞玉却是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没有一个女子能够入得了他的法眼。
记得老爷离去到少爷慢慢的撑起上官家的时候,少爷的眼里没有星河,没有日月,有的只是暗色的黑沉。可是,那时候的少爷也不像此刻这样的落寞,无奈之中又吐露着恨意,还有这些许的遗憾。
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上官璞玉的脸颊之上体现,让小十二的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少爷,这几天,您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的小十二并不知道自家的公子是陷入了情网,若是知晓,他必然是会去将那个让自己的公子陷入情网的女子掳来。
若是小十二早知道的话,那么上官璞玉一定不会一辈子就那样的孤单。
每每看着站在院子里,静静的站着却什么话也不说的上官璞玉,小十二的心里都十分的难过。若是当年我勇敢一点,聪明一点就好了。那么,公子是否就会拥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在这里一同的温暖着时光?
但是,世界上最不缺的便是人的后悔之心。
当初没有做的事,成的后果便是那样的永远的存在了,没有一个人可以去挽救。
晚年,小十二的生命终于即将走到了尽头,可是看着自己的身侧有妻儿满堂,抬起头看着那个满头白发却孤单的行走了一辈子的公子,小十二的心只有那么的难受了。
公子,我对不起你。
悔恨的眼泪慢慢的流下,小十二终究是这样的抱着遗憾离开了人世间。
公子,若是有来世,小十二一定不会那样的去做。请原谅小十二的不懂事,让你那样的受伤。公子,对不起,对不起。
来世,小十二再化作您的书童,再伺候您。
眼睛缓缓的闭上,小十二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不再睁开眼。
而屋外,那个泪流满面的上官璞玉缓缓地伸出手,似乎是牵住了什么人的手。小十二,我原谅你了,我早就原谅你了。
那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我注定是活该这样的孤单一辈子的,这是我的命中注定,不是你的错。一切都不怪你。
你不是还给我留下了一个能干的孩子吗?
我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看着站在自己身侧,扶着自己的青年,上官璞玉哭得宛如一个小小的孩童。
却说眼下,小十二没有弄懂上官璞玉的眼里的悲伤是因为什么,但是却静静的守在了上官璞玉的身侧。
花影阁。
柳氏与秋水一同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坐下之后,柳氏便直直的盯着秋水。而秋水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慢慢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后来,秋水感觉一道热切的视线似乎一直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才后知后觉的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
慢慢的转过身子,看着那道热切的视线——柳氏。
“云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的看着我?”说着,低着自己的头,似乎自己真的是不好意思。
柳氏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秋水。
最后,在发现秋水真的受不了的时候才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而那双眼却还是忍不住朝着秋水的身上掠去。
秋水真的受不了了,放下手中的动作,走到了柳氏的身前。
“云姐姐,你到底有什么想要说的,你直接说就是了。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好不好?我总觉得你的眼里似乎有什么我不懂的东西在流荡,似乎你想要的只是不要我了。我真的很害怕,真的很害怕。”秋水的手掌慢慢的伸出,拉住柳氏放在自己的怀里的双手。
感受到握住自己的那双手的颤抖,柳氏这才轻轻的微笑了一声。
“你呀,就是自己吓自己。云姐姐不是说了吗?不会不要你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抛下你一个人的,你难道忘记了吗?还是说,其实你从来没有相信过你的云姐姐?”说道最后一句便是眼里的反问。
听到了柳氏的问话,秋水的头快速的摇了起来。
“当然不是了。我十分的相信云姐姐,云姐姐说不会抛弃我,那么便是永远的不会抛弃我的。我一直相信云姐姐的,云姐姐伤害谁都不会伤害我的,更何况云姐姐那么的善良,根本不可能会伤害谁呢。”
听到秋水的这话,柳氏眼里的笑意却变得淡了。
不会伤害任何人?秋水,我没有你看到的那样的无害。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你眼里、你记忆里的云姐姐变了模样,你会不会还这样信誓旦旦的说出你一直都会相信你的云姐姐的话?你会不会还是觉得你的云姐姐是那样的善良,不会伤害任何人?
但是这些想法都是一闪而逝,很快便被柳氏深深的掩埋在了自己的眼下。
“是啊,云姐姐说不会抛弃你,那肯定是不会抛弃你的。你就放心吧。”
“嗯嗯。”秋水认同的点了点头。
紧紧的抱着柳氏的腰。
而柳氏此刻的心里却有那么一丝丝的复杂,但是很快便将这些复杂抛下。自己此刻想要做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不是吗?
将秋水推开,柳氏伸出手,抬起了秋水的脸颊。
细细的看着秋水的眼睛,“秋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觉得今日的那个家丁怎样?”
秋水不明白云姐姐想要询问那个家丁这样重视的抬起自己的头是为何,但是自己的大脑却是不想那么多了。
想了想便回复道:“那人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今日若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将云姐姐的糕点弄丢。”是的,在秋水看来,家丁没有经过允许拿走的糕点便是自己丢的。
不过那是那个家丁不择手段取得的。
但是,那人似乎也不是那样的坏得彻底。在自己为难的时候,他会为了自己解围。
于是,秋水补充道:“但是,那人是一个好人。”
“那么,若是你将与这样的一个人一起生活一辈子,你是否愿意?”柳氏不想绕弯子了,于是便直言不讳的询问道。
但是听到了柳氏的这话,秋水便僵住了。
“云姐姐,你刚才说什么?”不敢相信的再一次询问了柳氏。
得到了一模一样的询问之后,秋水慢慢的松开了柳氏。
“云姐姐,你该是知道的,我心悦的人是素一,素一心悦的人也是我,这一辈子,我只想做素一的妻子。其他的我不想考虑。”
提到素一,秋水的脸颊微微的红了。
似乎是想起了那个有些莽撞,但是却会护着自己的素一;想起了那个会小声嘀咕,但却会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素一;想起了那个会惹自己生气,但是却会在自己真的生气了以后朝着自己认错,在自己的眼前垂下自己的头,一脸的委屈模样的素一。虽然,他真的缺点很多很多,但是这一切在秋水的眼里都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
那个敢为了自己拼搏的素一是那样的冲撞着自己的心脏。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两个人的眼神都是那么的不友好,但是越是相处,秋水便觉得素一是那样的吸引自己的眼球。自己只想要做一个名叫素一的妻子,其他的,秋水是不会去考虑的了。
看着秋水只是想到了素一便变得十分的扭捏,柳氏知道了一切。
看来,那个家丁没有机会了。
唉,那人看起来还是不错的,有能力,可以保护秋水,还是那样的有礼。但是,秋水喜欢的人是素一啊。
只恨是那人来得晚了些。
“没事了,今日已然很晚了,秋水快些下去歇息吧。我困了。”
烟云错落烬白衣 第两百四十三章 璞玉(二十)
最近,雨声绵绵,不绝于耳。屋檐下,滴滴答答的声响演奏出了一曲又一曲的乐章,伴着林间深处传来的虫鸣,似乎很是静谧,也很是闲适。
这样的日子似乎静静的温一盏清茶,坐于屋前,侧耳聆听这难得的静谧时刻。
但沈府的春台院却是气氛压人,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没有笑意,只有化不去的忧愁。
轻轻的打开沈府侧门,一丫鬟过来,打着伞,慢慢的引着身后的背着药箱的大夫走进沈府,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但丫鬟的心中很是沉重,听了一些风声的大夫也心思凝重,不敢言语。
很快,丫鬟引着大夫来到了春台院。
带着大夫走到了一处屋子前,丫鬟止步。上前几步,敲了敲屋门,屋内并没有声音,但丫鬟没有着急,静静的等候在屋前。大夫轻轻的抬起头,任由着微微倾斜的风吹来的细雨打在自己的手上。
微微的打量了片刻这院子的布置,大夫垂下头。心里暗暗猜测,这沈府的确是气派,这只是丫鬟的院子便如此的奢华,那么这老爷以及夫人们住的地方是不是更加的奢华?
但想想自己从偏门进来,救治的也是一个丫鬟,大夫心里活络的思绪却又停止了。
屋里传来脚步声,“吱——”
门打开了。大夫侧目望去,这是?
丫鬟偏转过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大夫。如芒在刺,大夫伸出手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这才抬起脚,朝着屋子走去。
屋里,一旁有熏香在幽幽的燃烧着,散发着淡淡的怡人花香,室内布置很是简陋,一桌一椅,一床一帘。纯白的帷幔随着微微飘动的风在翩翩起舞,淡淡的檀香在缓缓飘散。
床前,帷幔厚厚的放下,遮挡住了床上躺着的人。
沈浣溪走上前,微微掀起帷幔的一角,将床上的人的手轻轻的取出,大夫有眼力见的上前,搭着看诊布,坐在丫鬟取来的凳子上,凝神。
细细的诊脉。这脉象似乎过于薄弱,若不是大夫是一位有资历的老大夫,恐怖都要误诊此人已是一位逝去的人了。
微微睁开眼,看了一眼站于自己身侧的沈浣溪,大夫再次闭上双眼,细细的切脉。
过了好一会儿,大夫收回自己的手,沈浣溪上前,将床上之人的手放回帷幔之中;大夫收起自己的看诊布,站起身,想要开口。
沈浣溪起身,微微的摇了摇头,大夫识趣的闭着嘴。
两人一起走到屋前,大夫长叹一声,看着沈浣溪道:“大少爷,请恕老朽无能为力啊。屋内这姑娘已是强弩之末。她必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这才怒火攻心,但许是受到的刺激很大,这位姑娘自己不愿意醒来,求生的yu wàng已然很是薄弱,若是再不醒来,只怕是......”后面的话大夫没有说出来,但是沈浣溪明白。
抬起手,止住了大夫还要接下去的话,沈浣溪摆了摆手,唤来丫鬟送走了大夫。
站在屋前,沈浣溪心里满是悲戚。难道真的无力回天了吗?归云,你就要这样放弃了吗?若是敬之的病治好了呢?你当真要随他而去吗?
听到了每一位大夫如出一辙的话,沈浣溪只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疼得厉害。
抬起手,捂住自己刺痛的心,沈浣溪不得不借助一旁的柱子才能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抬起头,看着从归云倒下便没有停歇的雨,沈浣溪心里一冽,这雨也感受到了归云的悲哀了吗?
紧闭着双眼,沈浣溪静静的靠在屋前。
谢飞花从墙上跃下,看到的就是一脸悲戚的沈浣溪闭着双眼,似孱弱的靠在柱子前。身子四处是无论如何也化不开的忧愁。
微微停顿,谢飞花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犹记得那一夜。
自己似乎是喝醉了,看到沈浣溪藏起来了要给云姐姐的信函,自己竟是没有仔仔细细的研读信函里的内容便朝着云姐姐的院子行来,不管不顾。
之后,自己似乎是醉倒了,可是自己紧紧握在手中的信函却被云姐姐看到了,那一夜,云姐姐似乎吐血了,好多好多的血,沈大哥如论如何呼唤,云姐姐都没有睁开自己紧闭着的眼睛。
自己是被那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呼喊叫醒的,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被鲜血染红的云姐姐。那一刻,自己的酒意顿消,整个身子似乎被雷电击中,指尖发麻,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想上前一步,紧紧的拉着云姐姐,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一道闪电劈下,屋外下起了大雨。
屋里的两人似乎醒来。沈浣溪将人抱到床上,跑出了屋子。谢飞花呆呆的站在床前,看着云姐姐嘴角的鲜血,指尖冰冷,如坠冰窟。
上前一步,拉了拉紧闭着双眼的云姐姐,谢飞花眼里的泪忽的滴落。
重重的砸在她牵着的归云的手上,可是,归云却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谢飞花忽的跪下,抱着归云的手,“云姐姐,云姐姐。云姐姐!”
心,很痛,很痛。谢飞花伸出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襟,远处地上被鲜血打湿的信函被屋外的风轻轻的吹散,慢慢的飘落到谢飞花的脚边。
谢飞花颤抖着双手,捡起信函,这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信函里的内容。
待看完,谢飞花满脸的难以置信,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拉着归云的手,谢飞花急切的说道:“云姐姐,你不要相信这信函里的东西,这都是骗人的。你的赵大哥安安全全的在京城中呢,你不是还要等着他高中状元回来娶你吗?你怎么能相信这个?”
泪,一颗一颗的沿着脸颊滴落,砸在归云的手上,更砸在谢飞花的心里。
“云姐姐,我们还没有求证呢。对,我们还没有求证呢,你怎么能相信这封信函,这上面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啊,云姐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飞花,你不是说我的大哥不会出事的吗?那么你的赵大哥也不会出事的!云姐姐,你睁开眼,你睁开眼呐!”
谢飞花有些泣不成声,跪在归云的床前,不停歇的哭着。
沈浣溪踏着雨夜归来,身后跟着的是一位衣衫凌乱的大夫,两人的衣衫都被大雨打湿,发梢上是一颗一颗的雨珠在顺着地面滴落,随着两人朝前的动作,雨珠慢慢的滑落,打湿了沿途的路。
顾不得擦干净自己身上以及脸上的雨水,沈浣溪上前,谢飞花朦胧着眼睛让出一条道路,方便大夫的诊脉。
大夫被这一番粗鲁的行为弄得稍微的有些不适,但碍于情况特殊,这屋里的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直冲鼻尖,床上的女子虽是紧闭着自己的双眼,但嘴角还在不停的流出鲜血。大度见状,什么不快也抛之脑后,上前,搭上自己的手,细细的诊起脉来。
但越是诊脉心里越是惊讶,这姑娘竟是这般......
细细的切脉结束,大夫顾不得自己发梢上朝着地上滴落的水珠,走到桌前,展开自己的药箱,很快的写下一副药方,交给沈浣溪。
“这姑娘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这才激动得攻了心。故而这喉间的鲜血便是止不住了,我现下写的这幅药方只能暂时控制住这位姑娘的吐血之症。”大夫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说着话。
沈浣溪上前,急切的询问道:“请问大夫,归云她何时能够醒来。”
大夫收拾的动作一顿,缓了缓才开口道:“这位姑娘只怕是很难醒来。”
谢飞花瞪圆了自己的双眼,拉着大夫的衣襟,声嘶力竭的吼道:“你这老头说什么呢?什么叫做我的云姐姐很难再醒来?你给我解释清楚了,否则,本姑娘让你躺着走出这沈府!”
接收到了谢飞花的威胁,大夫抖着身子说道:“就算这位姑娘杀了我,我也是这个答案。床上躺着的姑娘心里求生的yu wàng很低,她一心求死,我根本就不能救治。现下只能保住那位姑娘一命,但这醒来之事还需要靠那位姑娘自己解开心结,亦或是有什么其他的更重要的她所牵念的东西在呼唤着她,否则,那位姑娘必然只能是香消玉殒,魂归西天罢了。”
谢飞花伸出手,想要殴打大夫,最后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闭了闭眼,谢飞花放开了大夫,脚步虚浮的走到了归云的床前,跪下。
沈浣溪捏着自己拿在手中的药方,眼睛闭了又闭,可是却没有什么办法。
大夫看着屋里的两人似乎并不打算送自己离开,便自己收拾好药箱,慢慢的朝着屋外踱步而去。幸得屋外有一引路丫鬟,看到自己出屋子,便上前引着自己出了沈府。
在沈府后门,丫鬟抖了抖自己的衣袖,从袖子里取出一些银两,轻轻的放于大夫的手中,“辛苦大夫了。今夜雨水重,还麻烦您跑这一趟了。”
大夫摆了摆手,拿着属于自己的诊金,慢慢的消失在黑夜中。
引路丫鬟也就是秋水,看着大夫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眼中,眼眶微微红晕的朝着原路返回。
屋里,谢飞花与沈浣溪都没有说话,沈浣溪打来一盆水,将帕子放于水中,轻轻的擦拭着归云带血的嘴角。
秋水返还,看着一言不发的两人,微微侧身,站于一旁。
沈浣溪刚将归云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不想嘴角又流出了浓浓的鲜血。沈浣溪取出自己放于怀中的药方,递出去,“去抓药。”
秋水正打算上前接过药方,谢飞花猛地反应过来,抢过药方,便飞身冲入了黑夜中。秋水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心,本想上前帮助沈浣溪,但想到上次也是这般,便打消了自己刚刚萌芽的念头,只静静的站在一旁,守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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