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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云错落烬白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烟雨燕归





烟云错落烬白衣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三姨娘最近很是小心翼翼,因为沈传说过自己最近正是被人针对的时候,于是,三姨娘若是没有非是不得已的事情是不会轻易的出门。
而今日,忽的收到了母亲的来信,接过信,三姨娘拆开看了之后便忍不住打破所有的禁令,马不停蹄的冲出去。
母亲,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原来,司徒踏月生病了,已经昏迷了许久了,只是因为不想要麻烦三姨娘,故而便一直没有告诉三姨娘。最近都是周围的邻家婶子照顾的她,可是,这两天真的是有些严重了。
于是,不顾司徒踏月反对的婶子便托人给三姨娘捎了口信,又怕她不信这些,故而便将司徒踏月的贴身手镯包了起来,一同送去。
三姨娘接到信的时候,司徒踏月已经昏迷了一段时间。
急匆匆的赶回了家,三姨娘一进家门便红了眼眶。
“母亲!”
进了屋子,看着在床上还没有苏醒的司徒踏月,三姨娘眼眶里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
紧紧的拉着自己母亲的双手,久久的不能说话。
邻家婶子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这样感动的一面,也忍不住微微的红了眼眶。
只是,邻家婶子终究是一个外人,并没有说什么,站了许久,知晓这里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之后,邻家婶子便起身离开了。
三姨娘哭泣着,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人已经离开了。
很久之后,三姨娘终于回神。
“来人啊。将我母亲带着,我们回府。”
三姨娘已经想好了,自己要将自己的母亲带着回去沈府。
留着自己的母亲一个人在这里,自己并不能放心。
今日,是自己的母亲生病了,所以才有了自己的来到,若是没有邻家婶子递了口信过来,那么自己的母亲可能一个人睡死过去都没有人知道。
索性,自己还有机会。
于是,三姨娘打定主意要将自己的母亲带着回沈府。
而后,让人将司徒踏月抱上马车之后,三姨娘脚步一转便去了邻家婶子屋前。
敲了敲门,进了邻家婶子的屋子。
“谢过婶子及时的差人告诉我,我母亲病重的消息。这里是一些银两,希望婶子不要嫌弃。”
邻家婶子十分的不好意思,但还是收下了银子,毕竟这几日司徒踏月的医药费都是自己出的。
自家的孩子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吃到自己想要吃的糕点了。这些银两刚好可以给孩子买一些,然后还可以有多余的银两去买一身衣裳。这天也逐渐的更冷了,孩子身上穿着的还是前几年做的,都已经残破不堪了。
接过银两,邻家婶子憨厚的笑了笑。
“没事没事的,这都是邻里邻居的,大家相互照顾一下是正常的。不过。”
轻轻的颠了颠自己拿着的银两,似乎有些多了。
“不过,最近也没有用太多的银两,这里,属实是多了一些。”
“没事的,不多。多的一些您就拿着给孩子们买一些衣物,吃的。我见孩子们的衣裳都有些破了,这天也是越来越冷了,这样的衣裳有些不能够好好的保暖啊。孩子们都还小,一定不能委屈着了。”
“婶子,时候也不早了,我便不多做停留了,这便回去了。再次谢过婶子了。”说完之后,三姨娘便转过身子离开了。
邻家婶子拿着银两,十分的开心。
而坐上了马车的三姨娘若是知道今日这一次,自己与自己的母亲便是天人永隔,或许是早就将司徒踏月接到了自己的府中,可是,一切也许都是命中注定。
眼前的路被漆黑的雾遮住,她怎么可能看见前面的路呢?
三姨娘坐在马车之上,看着自己陷入了昏迷的母亲,一颗心紧紧的提着。
“你们先回去,找好大夫,我希望我会到府上的时候可以看到大夫在。”掀开二楼帘子,三姨娘低声的吩咐道。
而得到了吩咐的下人没有犹豫的便快步的朝着沈府赶去。只是才走出去几步便想起来了,自己现在应该先去的是医炉,于是便转身朝着医炉跑去。
可是,看着前面的马车快速的驶去,心里暗暗的恨着:哼,你怎么不自己去试试!不过是一个以自己的狐狸媚子勾引了老爷的一个贱婢罢了。也好意思颐指气使的使唤我们。说什么希望在我回到府上的时候可以看到大夫,你怎么不去试试?我从这里去医炉,然后再带着大夫赶回去神父,我怎么可以来得及?
哼,最好便是死在这街上好了,这样就可以省事了。
心里虽然是十分的怨恨,但是这个下人还是急匆匆的朝着医炉赶去。
而在马车上的三姨娘并不知道下人心里的暗戳戳的想法。
蹙着自己的眉看着自己的母亲,三姨娘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捏着司徒踏月的双手,心里默默地念叨着母亲,母亲,你快醒来,你快醒来啊。
也许,是自己心中的哀求太过于真诚,感动了老天爷。
司徒踏月的手指动了动,然后竟然是昏迷了许久的人醒来了。
看到司徒踏月清醒的时候,三姨娘高兴坏了。
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害怕这是自己的臆想。没想到没多久之后,司徒踏月便完全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而后,两人两两相对。
很久之后,司徒踏月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影儿,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司徒踏月说话了,三姨娘终于忍不住眼泪落了下来。
猛地抱紧了司徒踏月,“母亲,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很久了。若不是邻家婶子看着你迟迟不见好转让人给我捎去口信,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知道?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你眼睛眨也不眨的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的心碎了。我真的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啊。”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呢?难道我不是你最为疼爱的女儿了吗?难道我嫁出去了我就不可以时时刻刻的守在你的身侧了吗?”
三姨娘的每一字每一句,如同刀子狠狠的扎在了司徒踏月的心上。
可是,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势必是要伤害她的。
影儿,你注定便是这场计划的牺牲品。
对不起,娘亲对不起你。
若有来世,娘亲希望你可以生在一个简单的家庭,什么也不用去承受,你可以开开心心的长大,你可以美好的度过一生。
这一辈子,娘亲若有什么对不起的人,那一定便是你了。可是,这一切娘亲希望你可以明白,娘亲做的这一切啊,都是为你好。
你的心不够狠,不够狠厉。
娘亲会为你打算,你能原谅为娘的吗?
咧嘴一笑,司徒踏月看着三姨娘,伸出手,轻轻额触碰了她的脸颊。
“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会好起来的。”而后,垂下自己的眸子,不让自己眼里的情绪被三姨娘发觉。
看着司徒踏月的脸上似乎有很多的疲倦,三姨娘本来还打算说些什么的,便不再说话了。
“母亲,你睡吧,待会到了我再唤你起来。”
睡吧,母亲,睡一觉就到家了。
变故往往发生在一个很是意外的时候。
正当马车即将要转过街角,进入一条无人的大街的时候,忽的便冲出来了一个人,撞到了马车。
一个颠簸,三姨娘的头磕到了马车棱上。好在最后护住了自己的母亲,才不住于让自己的母亲也被磕到。
揉着自己发疼的额头,三姨娘询问道:“怎么了?”
车夫赶紧的下马车,“回夫人,是一个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冲撞了我们的马车。我立刻便去将人撵走。”
“不必了,我们撞到了人家,是我们的不对,哪怕是他忽然的冲出来的还是不小心被我们撞到,我们撞到了人家总归是我们的不是。拿一些银两你给他,让他去看看大夫,我们便赶紧的回府吧。”
“是,夫人。”车夫接过三姨娘递过来的银两,心里默默的咽咽口水。
“走吧,你这个小子,真是好运。若你不是撞到了我们家夫人的马车,你必然是会有一场毒打,哪里像我们家夫人啊,还给你钱财让你去看大夫。行了行了,拿着银子赶紧的走吧。”说着,嫌弃的将银两丢给了小孩。
可是,见着这人竟然没有动弹,车夫有些疑惑了。
于是,蹲下身子,想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是死是活的时候,变故突生。
本来已经没有动静的小子忽的便扑起来,一道寒光闪过,车夫顷刻之间便丢了性命。
车夫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招惹了谁,为何会在这无人的街道上丢了性命。
而等了许久的三姨娘等不到回复,不知哪里来的感觉,似乎太静了一些了吧。自己多次的走过这些道路,哪里是这般的寂静?况且,这无形之中有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好像之前那次自己被刺杀的时候。
心中忽的生出了不妙的感觉。
车夫定是出事了。
手指死死额掐着自己的手心,若是只有自己一人,自己必然是不会害怕的,可是,这马车上坐着的还有自己的母亲,自己哪里肯是将自己的母亲带着涉险的。
一时之间,三姨娘的心紧紧的揪着。
慢慢的,被马车撞到的小子拔出了刀子,上面满满的鲜血。
一步一步的朝着马车接近,三姨娘听到了脚步声,心也跟着这脚步一声一声的鼓动着。
噗通,噗通,噗通......
哒,哒,哒......
心跳的声音与脚步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三姨娘紧张的捏着自己的手心,细细密密的汗珠沿着自己的额角滑落。
脸色有些微微的苍白,三姨娘真的很紧张。
本来自己可以偷偷的就这样躲着,可是,若是自己躲着了,那么受伤的必然会是自己的母亲。
怎么办?怎么办?
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接近,三姨娘心一狠,咬着牙便走出了马车。
一掀开帘子,马车的车头便是一个拿着红色的刀子站在马儿头部的少年,只是他的脸用黑色的布蒙着了,看不清楚。
而一旁,车夫正俯身在地上,身下,一滩的鲜血正缓缓的洇染着地面。
三姨娘身子一抖,但还是强自镇定。
“我知道,你是想要报复我家老爷,我可以跟你走,但是你不可以伤害其他的人。”
说完话之后,三姨娘静静的等着小子的回复。
可是,却等到了小子的轻声一笑。
“呵。”小子并没有搭理三姨娘,只是静静的站着。
许久了之后,三姨娘想了很久才发现也许自己今日难逃一劫。
心里知晓了自己的后果,三姨娘很是担心。
今日,这里有自己的母亲,而自己的身后有自己的宝宝,自己若是死了,她们怎么办呢?自己始终是不舍得放下他们的。
想想也很是不甘心啊,可是,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三姨娘转动着自己的眼睛,看了看四周,似乎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不,不对,还有的。
只要自己跑得足够的快,自己便可以跑到人多的地方,可是,若是自己跑了,那么在马车里的母亲可能就会被这小子发现,然后便会有生命危险。
忽的,三姨娘便没有了想法。
“我认命了,你要打要杀,悉听尊便。”慢慢的坐在了马车边缘,三姨娘没有任何的办法。
为了让自己的母亲不受到伤害,自己除了认命,自己还能干什么呢?
小子看到三姨娘认命了,竟然是微微的一愣,而后便释然了,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可是,三姨娘认命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并没有看到这一切。
看着三姨娘,小子慢慢的走上前,跳上马车,手中的刀子死死的捏着,而后,直直的朝着三姨娘的身上刺去。
意想之中的痛楚没有来到,三姨娘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只见这个刺人的小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自己的胸前。
三姨娘缓缓的低头。
一时之间,三姨娘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原来,在小子即将要把刀子chā jin自己的身体里的时候,自己的母亲竟然是醒过来了,而后便用自己的身子为自己挡住了一刀。
眼前霎那间便被血色迷雾遮挡。




烟云错落烬白衣 第三百三十二章
沈府。
拜星楼。
沈宣清打着酒嗝从外面回来,摇摇晃晃的走着,一不小心磕到,跌倒在地,“人呢?都死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来扶起小爷?我看你们都是不想活了吧!”嘴里嘟嘟嚷嚷的,但纵使他在怎么咋呼,府里也没有人敢走出去,扶起他。
沈传匿于暗处,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脸的怒意,这个不孝子!
他周身的气压,压迫得身后跟随的丫鬟与家丁们不敢动弹,抖着身子在风中站立着,似枯槁的落叶,在随风飘摇。
沈宣清还摊在地上,嘴里说着荤话,“嗝,是不是小桃红啊,来,让小爷我亲一口。么,嗯,真香,哈哈哈哈。说,你是不是背着小爷偷喝了蜂蜜了啊,怎么这么甜?”眼神迷离的他没有注意被他亲吻了一口的是刚才怒气上头,忍不住走出暗处,扬起手想要一巴掌掴打他的沈传,他的父亲。沈传黑着脸,周身气压更加的低沉。
不自知的他,眨了眨眼,似是感受到了这渗人的冷气,抖了抖身子,抱住自己的胳膊,“小桃红啊,你怎么的不关好窗,小爷冻死了!快去,把门窗关好。然后,咱再好好的聊聊,嘿嘿嘿。”猥琐的笑声传来,沈传彻底的怒了,“来人,给我打冷水来。”
“老爷,这入秋了。”管家在身后轻轻的提醒。
“我怎么做还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吗?还不快去!”沈传狠狠的瞪了一眼管家,眼神一凌,管家转身离去。
回来之时,手里端着一个大盆,盆里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冰到刺骨的冷水,虽说这天还未进入寒冬,银装素裹,但是天已渐秋,这还是有些冻人的。
管家站立一旁,“老爷?”
“泼!”沈传让出自己身后那个醉醺醺的混蛋儿子,管家纵使心有不忍,也不得不依照沈传的吩咐,手一扬,满盆的冷水顺着弧度抛洒出去,完完整整的全都落在了沈宣清的身上,顿时,沈宣清似乎清醒开来。
但一转眼,竟是又回复那个醉醺醺的状态,“嗯?小桃红,你怎么弄洒了小爷一身,还不快过来,给小爷暖暖身子。”说着,不忘伸出手,朝着热源爬来。
沈传气愤得一甩衣袖,“你们看着他,好好在这里反省!”
率先离去,管家放下盆,无奈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沈宣清,跟着沈传的脚步离去。
转身离去的几人没有发现躺在地上的人自始自终,眼神都是足够清明,那不堪的只是表象罢了,可是,心思不在他身上的人,怎么会看得出来呢?
沈宣清自嘲的一勾唇角,嘴里再嘟嘟嚷嚷的说着一些荤话,惹来丫鬟、家丁们的嫌弃与不屑。
“这二少爷哪里能和大少爷比?”
“我看啊,这二世祖怕是给大少爷提鞋都不配。”
“嗯,你说得对。”
你看,我变得如此不堪,你会不会也厌恶这样的我?厌恶吧,这样就好了。
春台院。
归云在沈浣溪的照顾下喝了药,给她掖好被角,沈浣溪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归云。
几次斟酌,还是开了口,“归云,你觉得敬之如何?”
归云忽的红了脸颊,“子华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看到归云的反应,沈浣溪心里的确认又加深了一分,“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
“哦。”归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又苦涩闪过。联想赵鸣梭与自己说过的话,沈浣溪忽的明白了什么。
“归云,你觉得敬之适合怎样的女孩子?”沈浣溪试探的问。
“那必是深谙琴棋书画且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归云落寞的道出自己心里最适合的人。
“那归云可有适合的人选?”
“这?”
“张家的小姐,不谙诗画;刘家的小姐不谙琴艺;朱家的小姐吧,不谙棋艺;唉,这深谙琴棋诗画的貌似只有对面的陈家丫头,可惜啊,门不当户不对。哦,对了,还有谢家的丫头,可惜啊,还小得可怜。你看,这翻遍了韵令城也找不到你说的适合的人选。难道,敬之该孤单的走过余生?”
随着沈浣溪的每一次举例,归云的脸变了又变,最后只能诺诺的垂下眸子,盯着自己的手掌。
“要我说啊,这最适合的人选只有一个。”归云紧张的盯着沈浣溪。
“那就是你,归云。”沈浣溪说出最后答案。
“不!”
“归云,深谙琴棋诗画的你首当其冲,门户登对?你觉得怎样才算门户登对?”
“那必是家世身份要旗鼓相当。”
“你觉得敬之现在的家世如何?”
归云忽的想起赵鸣梭现在只剩下他和自己的家丁两人看着的赵府。
“我不是看不起敬之,也不是贬低你。我深深的觉得以敬之的身份是配不上你的,可是,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心悦于你,我和他一起长大,我知道他的为人,我觉得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那么,归云,你呢?”
“我,我不知道。”归云摇了摇头,逃避的躲闪着沈浣溪紧扣的眉眼。
“唉,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先走了。”起身,沈浣溪有些担忧的看着在床上自我躲避的女子。
走到门口,冷风随着缝隙扑在脸上,开门的手一顿,“归云,你再好好想想。”
打开门,在冷风中一步一步的走动。这冷风,似乎来得太早。
木犀阁。
沈浣溪从归云处回来,推开漆黑的夜幕,进入房间。
还不及坐下,一股血腥味从身后扑来,快速的转身,接住了迎面而来的一个血糊糊的黑衣人。
“我不想来打扰你的,可是,好像除了你这里,其他的地方我都不能去。”黑衣人说完话就晕了过去。
想要打横把人抱起,却差点跌倒,无奈只能半拖半抱的把人扶到床上。
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没有多余的去想这个黑衣人怎么又回到自己这里,拿出火折子,点着灯。
转身看去,一地的血,他的身上还冒着汩汩的鲜血。身上忽的冒出冷汗,沈浣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这个人受伤竟然会有一些心痛,捏了捏刺痛的心,沈浣溪轻轻的走出屋子,关好门,使劲的深呼了几口,才缓下心里的那股磨人的刺痛感。
打来一盆干净的水,沈浣溪脱下黑衣人染血的黑衣,才轻轻的一动,就扯得他露在外面的眉毛紧紧的皱起,不用想也知道被黑纱挡住的那张脸该是怎样的表情。沈浣溪放轻动作,轻轻的掀开他的衣物,缓缓的褪下他的衣衫,动一下就要看一眼昏迷的人,怕自己粗鲁的动作加深了他的痛感。这一番厮磨,脱下一件外套便花费了不少的时间,鲜血更加汹涌的从伤口处流出,沈浣溪抬起人,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要加快速度了,你忍忍。”说完,等候着,怀里的人似是听到了他的话,睫毛竟是轻轻的颤抖着。
拿起自己的衣裳下摆,叠了叠,放到他的嘴里。沈浣溪一咬牙,快速的褪下他的衣衫。
直到褪下衣物,沈浣溪才看到他的全貌:沟壑深纵,大大小小的疤痕早已在他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肤色该是健康的古铜色,可是现在失血过多,竟隐隐透出一丝丝的苍白,肌肉纹理分明,这一身的肌肉,让每一个习武的人都羡慕不已,想要触碰的想法一闪而过。
打断脑海里不该有的想法,沈浣溪朝下望去,视线停留在腹部,那里一个碗口大小的伤,在咕咕的冒着鲜血,周围一圈是漆黑的腐肉,泛着阵阵令人呕吐的气味,似乎是毒。
沈浣溪不敢再多做猜想,放下怀里的人,端过来水,打湿了帕子轻轻的擦在伤口周围,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些止血的药物,打开瓶子,倾洒在伤口伤,可是才倒上,就被汩汩流出的鲜血冲散。沈浣溪有些不知所措的伸出手,捂住伤口,似乎这样鲜血就不会流出,可是,没有用。
把几个瓶子的药全部倒出来,抹到伤口上,学终于止住了,拿出绷带,把伤口处绑好。
沈浣溪松了一口气,摊在床边,看着他露出的眉眼,沈浣溪入了神。
直到那双紧闭着的眼睁开,两人视线相对,沈浣溪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看他的眸子,并不完全是棕黑色的瞳仁,稍微带了一点青翠,在大部分的棕色掩盖之下,不仔细看真的很难看清楚。他的眼很狭长,左眼眼尾有一条小小的伤疤,被长长的头发遮住。璀璨的眼眸互相盯着,沈浣溪竟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有些跳动的快了,脸颊有些微微的发烫,沈浣溪受不了的率先移开了视线。
“你醒了。”
“嗯。”黑衣人似不在意沈浣溪移开的视线,在看不到的角落,偷偷的眯了眼,似乎在笑。
“怎么又受伤了?”沈浣溪忍不住问。
“呵,寻仇罢了。”黑衣人不在意的自嘲道。
“你就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吗?!”沈浣溪怒了,看着黑衣人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涌上来一股怒气,只想狠狠的揪着他的衣襟,把他打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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