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田园：娶个娇娘杜若春

    也不晓得他去了哪里，怎么也不打个招呼，人就消失了。

    书馆也说没看见人，慕容先生倒是劝她稍安勿躁，那么大个男人，不会丢的。

    她便在家等着，等到了元宵节那一日，村里人一大早就赶集，有孩子的给买一盏花灯，也就几文钱，没孩子的，就买点肉食回来过节，她家这些东西早就准备得了，只等着人来齐。

    贺家村有一条小河，每年元宵节，大孩子小孩子都要来河边放花灯，小八也有花灯，不过那是他娘亲手给做的，做出了灯形，杜若春用赵泽野给的笔墨，画了几笔，小八看了很久，看出来那是一个小娃娃拎着灯蹦蹦跳跳的样子，他不高兴:“为啥不是一朵莲花啥的，怎么会是个小娃娃”

    杜若春说:“画的就是你这个小娃娃呀！”

    小八被她拿手指戳了脑袋，更加不高兴了，拎着灯了无神采，这可不是他想象中的花灯。

    张秋兰对他说:“有花灯给你放就不错了，要是你敢挑拣，晚上我可不让你去耍，好好在家睡觉得了。”

    他把花灯藏到身后，不希望他娘夺走这盏不满意的灯，有总比没有的好。

    张秋兰成功唬住了他，便挎了个篮子，拿着一柄镰刀，看样子是要上

    山去挖野菜，这个时候，有些野菜已经长出来嫩芽，口感最好，拿回家还能凑一盘菜，刚好今儿过节，明儿杜若春又出嫁，今晚的团圆饭应当丰盛一点。

    杜若春在家收捡东西，自己寻常穿的那几身衣裳被她仔细叠好，收进小包袱里，她本来就没几身衣裳，成天穿的寒酸，收捡起来倒是很快。

    还有几双新袜，一双新鞋明儿穿，一双新鞋带走，还有几块帕子，赵泽野的帕子用的是素白的底色，被她绣了一朵殷红的梅花，俗话说梅花香尽苦寒来，这是在默默地鼓励他好好读书，也不晓得他能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再看，自己好像真的没啥东西可以带走了，两个小小的包裹，当真是简陋了一些。

    她在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张秋兰出门后，先去了一趟张夏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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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就要成亲了
    小八在家写大字，现在他也认识几十个字了，不过会写的还是那几个，今天他写了半日，功课完成，便揪着杜若春:“姐姐，你是不是明天就不住我家了”

    她摸摸他的大脑袋:“是啊，明天姐姐就出嫁了，要住在赵大哥家里去了。”

    小八不舍得他姐姐，眼泪汪汪的，说:“不行，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我也要住姐夫家里。”

    “.......”成亲第一天带着弟弟住夫家，难不成还要共睡一张床

    到时候赵泽野该有意见了，哪有这么办事的，洞房花烛夜岂不是要被搅和了，她想想，脸红了起来，小八窝在她怀里，浑身冒着热气，小孩子身上三把火倒是真的，她劝慰:“过几天姐姐把你接过去住几天好不好，明天不大方便。”

    “为啥明天不方便”他问。

    “因为.......因为你姐夫还没跟你睡过，他得有个准备啊，不然你成天的打呼噜放屁的，你姐夫该嫌弃你了。”

    小八好像听懂了，点头，说:“过几天你来接我。”

    “好，拉钩。”两姐弟勾了小拇指，算是约定好了。

    只是一整个白天，赵泽野都没回来，这两姐弟傻待在家里，望眼欲穿的，真真是可怜。

    另一边的山道上，一人疾疾奔行，他身穿灰色长袍，衣领上挂着些枯树叶和藤蔓植物，从山那边的村子走小路插回来，翻山越岭、跋山涉水，鞋子里全是泥沙，他没有喘息片刻，这一夜的疾行，是要赶回去过元宵节。

    毕竟元宵之后，他就要娶妻了，人生中的大事，不可以错过。

    走了这许久，终是到了村口，暮色降落，小山村笼罩在一片灰蓝色的气氛当中，各家炊烟袅袅，空气里有一股元宵的甜味，他立在村口，撞见几个从地里干活回来的老人，大家看见他皆是点头一笑，与他十分拘谨，他不是本地人，先前还打过王有财的人，大家都觉得他这个人厉害，不可以招惹。

    他这才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几日未洗澡，胡须也没有刮，落拓至极。

    走到小岔道，一直往前是若春家，转个弯是他自己家，家里啥也没准备，说好了要清洗干净被褥桌椅，这些天一直在外忙碌，竟然全忘光了，他懊恼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头，想了想，还是先回家洗干净了再去见她。

    小岔道上蹲着个小小的影子，他看见了，快步朝小影子走过去，小八蹲着路口，等他姐夫。

    远处走来的男人不用看了，就是他最喜欢的姐夫，小八蹦起来，朝赵泽野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脸蛋还在他脏兮兮的衣裳上蹭，撒娇:“姐夫，你可算回来了！”

    赵泽野看他可劲地蹭自己的脏衣裳，拿手握住他的脸蛋:“你特意在这等我回来”

    “嗯，我姐姐说你要回来

    过节的，让我来等等你。”

    小八说。

    他低头，对上小八葡萄般的黑眼睛，本是满面风尘仆仆，过了一会，换了张惯常的有笑意的脸孔，俯身抱起小八，让他坐在自己肩上:“好，我们这就回家去过节。”

    小八坐在姐夫肩上，看到很远的山里起了一层云，还能看见山道上行走的晚归的猎人，他笑着说:“姐夫你长得真高，能看见好远的地方。”

    赵泽野说:“你也可以长这么高，不挑食，多锻炼就好了。”

    “姐夫，以后你教我功夫罢。”

    “你是想长高一点，所以学功夫”

    “是啊，我还想保护我娘，我会功夫，就没人敢欺负我娘了。”

    小八和赵泽野说了前几天狗蛋说他娘坏话，他和狗蛋打架的事情，说着，又扯了一段杜若春打了狗蛋一家的事情，赵泽野听过之后颇为意外，那个小丫头，原先不是打不过别人的么，怎么突然又厉害起来了，还成了村里人眼中的泼妇。

    他淡淡地笑着，驮着小八走到张秋兰家门口，张夏花和林婶都看见赵泽野来了，两个女人躲在自己家院子里，偷听着隔壁的动静。

    进院子的时候，小八又跟赵泽野嘀咕了一句:“以后我也要跟姐夫睡一起。”

    赵泽野脚步一顿，问:“为何”



第89章 放河灯
    因为想着过了今夜子时，自己就要上赵家去了，没有酒宴，没有敲锣打鼓的送嫁和迎亲，这婚事就这样悄悄地要完成了，杜若春望着外头的月轮，叹出一口气。

    赵泽野吃了饭站在院子里，看她背对着自己，仰头望月的模样，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你在为何事忧愁”

    她说:“我想着我们以后要一起生活，就有些忧虑。”

    “一起生活，有什么值得忧虑的，发生任何事，都会是两个人一起面对。”

    他轻声说。

    “有时候我觉得活着真好，有时候我也会害怕死亡，如果我的亲人有事，我却无能为力，我会很痛心.......以后的日子，我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让身边的人过得好一点.......”

    她说。

    “这是你我两个人的事情，不应该由你一个人伤神，等成亲以后，你我慢慢计划，以后的日子，总归会比现在好的。”

    他的话句句贴心，她回头一笑，院子外边许多的村民携家带口往村口的小河边走去，大家伙都去放花灯，小八也拎着灯往外跑，杜若春扯住他:“可不敢一个人去，我和你一起。”

    小八点头，她便牵起他的手，赵泽野也随后跟着，距离子时还早，放个河灯再回来收拾也来得及。

    就像人生中的一次简单对话，或是烹茶焚香，需要些仪式感，亦是一件简单的乐事，不值得大张旗鼓，这场婚事，两个人都放在心底，记着就好。

    杜若春牵着小八，他跟在后边，徐徐前行。贺家村的人往河边聚集，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杜若春踮起脚往人群里搜索空位，拉着小八挤进去，等赵泽野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

    赵泽野心想这个小丫头还真的很喜欢玩消失，上回在郡里也是，一眨眼人就不见了，他对她还有颇多的不放心，便在人群里搜寻起来，杜若春带着小八，往小河的拐弯处走去，那里有一个浅滩，人也不多，一大一小两姐弟蹲在河边，讲小花灯往河中心推了推，小花灯摇摇晃晃地，往一片黑色的区域飘去。

    小八对姐姐说:“以前到了我爹的忌日，我娘就会来放河灯，灯上会放一杯酒，我爹以前很爱喝酒的.......不过我也不记得了，他死的时候我还很小，他长啥样，我都不记得了......”

    杜若春问他:“你想起你爹爹会不会难过”

    他认真想了一会，点头:“虽然我不记得我爹了样子了，可是我娘会跟我说，他长得很好看，脾气也好，如果他还在家，家里会比现在过得好，也没人敢欺负我了，所以啊，我还是希望我爹活着，好好的活着。”

    她又问:“你怕不怕死”

    “死我不晓得死是什么.......”

    “死就是，你

    再也看不见你娘了，不过你可能会看见你爹。”

    杜若春说的话，小八搞不太懂，他用小小的脑袋想了一会，说:“我还是想和我娘在一起。”

    她“哈哈”地笑起来:“傻小子，你还真不会被我带跑，不错不错，你娘没白养你。”

    两个人聊得还算开心，身后一人站了一会，他找这对姐弟还真是费了些功夫，人家压根没在意他，他静默地望着河水，今儿是元宵节，他没有放花灯缅怀先人的习惯，他娘死了以后，他也不曾放过一盏花灯，看着别人的灯，一闪一闪，微弱的光芒融化在山野的黑色雾气当中，好像一颗一颗孤独的灵魂，越飘越远。

    他觉得看别人放花灯就够了。

    杜若春从地上起身



第90章 接亲
    她不好意思让姨娘伺候自己，姨娘强迫她脱衣裳，坐到浴桶里去:“这是你当姑娘的最后一晚了，姨娘给你洗的干干净净，去人家家里，就要靠你自己操持了，以后多苦多累，都得你自己受着，别人可管不上你了。”

    “嗯，我都晓得，姨你放心好了。”

    “若春呐”，张秋兰边给她洗头，边说，“以前我没觉得你脾气犟，现在才晓得，你这个丫头一点也不服输，虽然你娘对你不好，可是你爹对你还是好的，不管以后你有没有找到你亲生爹娘，都要记得对你爹好一点，他是个好人，可不能没有良心。”

    “嗯，我知道的。”

    提起她爹，她心底也难受，自己出嫁，爹爹不在家，最后一面也看不见。

    “以后要是感情好，就多生几个孩子，家里热热闹闹的，才像样，我最遗憾的，就是我男人死的早，留给我小八这么一个孩子，家里我们娘俩，空落落的，难受。”

    说起生孩子，杜若春脸若桃花，羞起来了。

    张秋兰忽然问:“你来没来葵水”

    她心底咯噔一下，自己都十五岁了，还没来葵水。

    打小吃的不好，她娘逼她，大冬天的河里结冰了，也要出去洗衣裳，身体格外虚寒，葵水不来，孩子也生不了。

    她记得自己上一辈子，到二十几岁才来葵水的，一直没生育，王家人才嫌弃她。

    这一茬提起来，张秋兰替她犯难:“你这样的，赶紧抓点药吃下去，早点来葵水才能生啊，不然你相公得嫌弃你了。”

    “哎呀，姨啊，你别老提生孩子生孩子的，刚成亲，没孩子不是正常嘛.......”她真的有点害怕，不耐烦道。

    “好，好，我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实在不成，先和你相公说说，把身子调理好了再谈。”

    张秋兰笑她头一遭嫁人，原先看着没羞没臊的，这会真要嫁人了，还有点害羞，她心底是真的担心自己的身子，哪个男人会容忍一个不能生养的女人一辈子呢，若自己和上辈子一样，生不出来，岂不遭了。

    这件事窝在她心底，等姨娘给她洗了头洗了澡，生了个炉子给她烘头发，她还在想这件事，连头发被火星子撩了也不晓得。

    灭了发梢上的火，她微微叹息，这可要如何是好。

    张秋兰从卧房里取来一盒香膏，送到灶房，拿手指挖了一点，往她脖子和腋下抹，她问:“这是要干啥，弄那么香，熏死了。”

    “这可是我托人买的，镇上可没有，听说是拿百花的露水熬的，可好闻了......晚上你相公肯定喜欢......”

    姨娘的意思她懂，也不是头一次嫁人，这点小事还是明白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取悦她的男人。

    看她头发也差不多干了，张秋兰上手给她梳头，绾

    了个妇人的发髻，她原先就把长发盘起来，跟个假小子一样，琯了妇人发髻，多了些妩媚，与原先的气质不大一样了。

    等头发梳好了，小八闯进来，要看他姐姐，看见杜若春时，小八“咦”了一声，没觉得有啥不一样。

    张秋兰把他赶走，带着杜若春去卧房里换新衣。

    她穿上那身繁琐的新衣，也没有凤冠，只有一个红盖头，盖上了，就啥也看不见了。

    新鞋也是姨娘亲手给她穿上的，张秋兰的手很软，轻柔地，怕弄疼她，她觉得张秋兰才是她亲娘，以后自己一定要好好赡养姨娘。

    一只小胖手撩开她的盖头，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今天真好看。”

    张秋兰拍他:“不可以掀盖头，没规矩。”

    小八悻悻地收回自己的爪子，盖头底下的杜若春说:“可不可以等他来了再盖上，干坐在这，快闷死了。”

    “呸呸呸，别说死啊



第91章 拜堂
    杜若春感觉出了门，才放松了一点，隔着盖头问:“我沉不沉，你抱得住么”

    新娘子居然问自己抱得住抱不住，他不屑道:“你统共没有二两重，我要是抱不住，岂不被人笑话了。”

    周围哪有人，根本就没人看见他们，杜若春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罢，你家离得还挺远的，天又黑，路上不好走。”

    “不行，姨娘说了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