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李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梦中渡劫
“渣渣呢,就是很厉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人。爸爸呢,就是一般的普通人,还比较讨人厌的那种。”李白耐心给他解释。
“那我怎么会是渣渣,乌神大人才是渣渣,我也就算是个爸爸。”那人与有荣焉地道,又想起什么,道,“我也不算是爸爸,你比较讨人厌,倒算是个爸爸。”
李白点点头,“哎,好吧,快说吧,我朋友被你们关哪儿了”正事要紧,李白没心思跟这二货闲扯。
那人道:“跟我来。”
李白跟着他走过一间间房舍,那人身边的人都跟着他,李白估算自己从这些人手里把吴指南和白云子救出来的可能性有多大,那人突然道:“你不要想着用强救走你这些朋友,你走得了你朋友能走得了吗”
李白咂一下嘴,这家伙怎么知道我想什么确实,李白自己走容易,但要是带着一个病人和一个七八十的老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那人停在一所房子前,差人打开锁,道;“进去吧,乌神大人说,你最好聊几句就算了,你那个朋友再不拿药救命恐怕活不出三日了。”李白心里一颤,道:“我知道。”
李白进去这所屋子,屋子阴暗,只有一个石榻,再无一物。吴指南躺在那上面,白云子则盘坐在榻旁边。见门打开怒声道:“你们竟然不顾王法,随意囚禁别人,你可知道我曾是帝王之师,你敢囚禁贫道,不怕圣上降罪吗”
那人撇撇嘴,似乎听习惯了。李白进去道:“师兄是我。”
白云子看清进来的李白,用手拍着地,道:“你怎么也被抓起来了太白完了!”
“师兄不必担心,我会救你们出来,指南兄怎么样呢”李白宽慰道。
白云子的声音充满焦急,“指南他快不行了啊!”
李白走向躺在榻上的吴指南,抓起他手腕为他诊脉,李白诊着脉,脸色越来越难看,吴指南的病情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裴士宽没有骗他,吴指南若是再不用药退烧的话,恐怕真的活不过三日了。
吴指南醒了过来,看见李白,躺在那睁着眼看这上面,虚弱地道:“太白,我快不行了。这里的人都疯了,我们恐怕是救不了这一郡百姓了。我好想琰儿,她还在等着我回去……”
李白鼻子一酸,微笑安慰道:“没事的,我去为你寻药来,吃了药退了烧就没事了,坚持住,琰姐姐和你们的儿子在等你。我们还没看云梦泽呢。”
“我们的儿子,还没有名字,我要坚持住。”吴指南喃喃地道。
李白僵硬地笑着,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对,坚
第六十七章 春日祭
李白走到另一条街上,那有最后一家药店。李白怀着心中最后一丝希冀,进了这家药店,药店老板是个老年人,李白一看他见到自己像是见了阎王一般惶恐的眼神,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李白走到街上,想去马市寻一匹快马,路上却见到一群人在一个饭馆聚集着,李白走了过去,正好一群人头上戴着黑布,大摇大摆地走出来,饭馆被砸的面目全非,桌子椅子都四处散乱着。李白问一个看起来还算慈眉善目的老者,“老伯,发生了什么事”
“唉,刚走出去的是乌神教的人,他们在酒馆吃饭,饭馆老板的女儿给他父亲打下手送菜,那几个人看见饭馆老板的女儿长得有几分姿色,就调戏她,饭馆老板哪肯看着自己女儿受辱,就让他女儿进去内屋,这帮人找个由头就把饭馆砸了,饭馆老板阻止他们,问他们有没有王法,那群人说乌神就是王法,把饭馆老板给活活打死了。饭馆女儿也可能被凌辱了,有人看见那群人有一个进了内室。唉,造孽啊!”老伯难过地道,“我在江陵城活了五十多年,哪发生过如此令人发指之事,可如今比比皆是。”
李白看着这群围观的百姓,心里有一句话没问出来,因为以前他就有答案。
为什么这么多人看着不理会
有个人从饭馆里走出来,摇摇头道:“那姑娘上吊自杀,没救了。”众人唏嘘不已。
李白心中的火山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但他强忍着,强忍着想杀人的冲动,手中的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发出愉悦的嗡鸣。李白不再奢望这里的人能卖给他药,他去马市买了一匹快马,出了城,直接前往最近的紫盖山,他不知道那里有没有自己所需的药能生长在这座山上,也似乎完全没有去求裴士宽的打算。
李白的行踪被裴士宽的乌神教众盯得紧紧的,一出城就有人把此事告诉给了裴长安他们,裴长安纳闷地问:“他出城做什么”
谭弘受推测道:“或许是去采药”
裴长安点点头,“有可能,接着派人跟他出城,看看他要做什么”他想了想,眼中闪过杀机,道,“必要时,杀了他!”
“可乌神大人不是说……”
“乌神那里我会解释。”谭弘受想了想,点点头去了,裴长安自己去见了裴士宽。
裴士宽依旧在那个漆黑的屋子里,裴长安在门外道:“乌神大人,李太白出城去了。”
“出城去了”裴士宽低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有些意思。”
“乌神大人,我有一事不明。”裴长安迟疑一会儿,还是出口问道。
“何事”
“乌神大人为何这么纵容那个太白他极有可能要坏了我们大事。”
“我缺一个道友。”
裴长安有些急躁地道:“我也可以是。”
屋里不再有话音传出,过了一会裴士宽才道:“你不配。”
裴长安眼里闪过一丝羞恼。
裴士宽静静地坐在黑暗的屋子里,回想着自己长大的一幕幕,眉间闪过一丝痛楚。
李白在山中呆了三日,万幸采到了所需草药,还带了一些其他东西,若不是时间不够,他还能带更多,但春祭日就要到了。云梦泽,李白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是以这样的心态去往云梦泽。
春祭日,荆楚之地最大的祭祀活动,江陵城的人们经常地赶到云梦泽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往常的祭祀活动祭祀的是云梦泽传说中的龙,然而这次不同,乌神教的传播速度之快,令人难以置信,短短几日,乌神教就传播到了大半个荆楚之地,荆州,复州,郢州,襄州乃至房州,都能见到手上或者头部系着黑带的人,甚至岳州都有人信奉。而云梦泽正是在岳州,即今日的洞庭湖。那时的洞庭湖比现在大许多,虽然没有汉代的八百里之大,但也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湖泊星罗棋
第六十八章 入煞
“别放火!”李白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他终是在这一刻赶到了。李白从人群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挤了出来,正要冲上高台,裴长安指着李白道:“拦住他!”立即有几个乌神教众挡住他的去路。
“裴士宽,你说过让我随意见我朋友的!”李白大喊。
裴士宽默默地看着李白,道:“让他上来。”裴长安看着他充满寒意的眸子,不敢造次,挥手下令道:“让他上来罢。”
李白直接奔向吴指南,解开上衣,从怀里拿出一个葫芦,胸膛上一个通红的红印子,李白打开葫芦塞道:“指南兄,快喝了药。”裴士宽看着李白胸膛的红印,瞳孔微收。夏子禅惊问道:“你拿着自己身子给药保温”
吴指南看着李白胸前的红印子,虚弱地笑道:“你琰姐姐知道你这样做,怕是会心疼的。”
李白急着道:“快喝药!琰姐姐看你这样更心疼。”
吴指南精神恍恍惚惚,声音低的如同蚊子飞动一般小,道:“不必了,太白,我怕是不行了。”
“喝药!”李白急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喝了就会能退烧,退烧就好了。”
吴指南轻轻摇摇头,道:“我的身子我清楚,我早就五脏衰竭,如今已经油尽灯枯了。太白,我好像看见琰儿了,她抱着孩子在朝我挥手。”他脸上露出笑容,突然又消失,“不行,太白,我不想死。我还没给我的儿子取名字,我想回家。不行,太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听着吴指南重复的的话语李白终于掉下泪来,吴指南的眼神涣散,嘴唇不再发白,转为乌青。白云子和夏子禅都心痛地闭上眼,这是临死之人的征兆。
“你不会死的,我带你回家。”李白声音颤抖着,就要解开绳子。裴长安道:“别让他解开绳子!”两个人上前,李白转过猩红的眸子盯着他们,那两人看着李白的眼睛,想抓住李白的胳膊的手不敢放下去,两人看着裴长安和裴士宽,裴士宽挥手让他们下去。
李白解绳子的手忍不住发颤,解不开结,拔出剑来一剑砍断。吴指南如同薄纸般滑下来,李白接住他,泣道:“姐夫,我们回家。”
吴指南无神的眼睛看着天空,动动嘴唇道:“回不了家了……”
“回得了,我们这就走。”李白的眼泪落在吴指南脸上,抓住他的手。
吴指南紧握住李白的手,突然道:“太白,不能回去,不要回家,琰儿只要不知道我死,就会一直有个盼头,她等着我比她知道我死要好!”
“可你让她等一辈子吗”
“不然她会把我们的儿子交给我父母,然后一定会殉情的。”吴指南痛苦地流着泪,道,“你也了解你姐姐的性子,求你了。”他这一刻似乎头脑无比清晰。
李白想起那个外表温柔,内心却无比贞烈的女子,即使在大唐还没有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观念,琰姐姐也不会改嫁他人,按照她的性子,殉情的可能极大,她就是一个认准了,就去爱得死去活来的人。李白点点头,道:“我答应你。”
似乎是交代了最重要的事,吴指南道:“把我就地安葬吧,这云梦泽啊,看到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李白感觉到他的冰冷的手松开了自己,看着他眼睛渐渐合上。李白闭上眼,眼泪止不住地流,紧咬住嘴唇,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白云子看着李白的样子,心中不忍,“太白,节哀。”夏子禅看着李白不再颤抖,呆在那儿一动不动,他从未见过重情义如李白者,长叹一声。
“乌神大人,还要继续进行春祭吗”谭弘受和裴长安对视一眼,问道。
裴士宽露出一丝笑容,轻松道:“怎么不进行不过再等等。”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李白,似乎期待着什么。
“那还要把那死的人烧了祭祀吗”
裴士宽一仰头,下巴指向下方的人群,随口道:“问他们。”
谭弘受没等问,有几个狂热分子道:“为什么让那人冒犯乌神的祭品,
第六十九章 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
李白猩红的眼恢复了正常,只是血丝密布,这是几个昼夜不休息的缘故,那人感激不杀之恩,却站不起来,腿软了……
裴士宽看见李白扔了剑,没了笑容,歇斯底里地道:“为什么停下杀了他们,你就能加入我,你就是我的道友!”
李白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脸上带着疲惫,道:“我不是你,我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裴士宽有些疯狂地问,“你我都是经历过绝望的人。”
李白平静地道:“一,我不会弑父,你父亲每天的饭食是你指使人送的吧为什么给亲生父亲下慢性致死的毒呢二,我不会随意杀人,王稹,刘家小姐,城中许多人,都是你利用乌鸦杀的吧三,我不会因为受到一些不公,就对生活充满绝望。我赠给你一句话,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你不懂对不对我给你解释,好好听着,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世上没有绝对的绝望,就和没有绝对的希望一样,凡事都有一线生机,再难的路也能走过去,就看你是走不走,还是选择走歪门邪路。很显然,你走了邪路。”
裴士宽咬着牙,声音从牙缝传出来道:“你可知道我经历过什么样的绝望”
李白累得坐在地上,道:“知道一些,也猜到一些。你是五月五日出生的人,从小被视为不详,你父亲裴将军自你打小就不待见你,你母亲也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也不喜欢你。于是两个人商量再生一子,这个儿子从小就和你不一样,你父母本来就不待见你,有了新子更加无视你,你的这个弟弟从小得到了你父母全部的爱,那是你从未感受到的,你看着父母这么宠爱这个弟弟,在你十岁那年,腊月八日,你弟弟不过五岁,不知道怎么跑到了你家东院的池塘边玩耍,你那时应该就会了指使乌鸦或者与乌鸦交谈的能力,你操纵着乌鸦追着你弟弟,把你弟弟吓到了池塘里,你不知道你母亲早就担心你嫉妒你弟弟,那日正巧被她目睹了全过程,这位久养在深闺的妇人吓傻了,救起你弟弟时,你弟弟早死了。这也就是那首歌谣的由来,‘腊月八,小孩池边耍,池边耍,背后有乌鸦。’听到这歌谣时我还觉得吓人,现在回想,当日你母亲不让我住在裴府,或许是发了善心怕我有危险,故意赶我走。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有操控乌鸦的能力的”
裴士宽眼神冰冷,道:“我从小就会。你仅知道我父母不待见我,却不知道我父亲不仅是不待见我,甚至是厌恶我。我从未看过他对我笑过,小时候,我稍微犯一些错,就对我打骂,他甚至不想看见我,就常年把我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若不是三岁那年我碰见了这只红眼乌鸦,说不定我自己一个人在黑屋子里早就饿死了。”裴士宽似乎回想起了温暖的事,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柔情,看着肩膀上的红眼乌鸦,“是它那时候给我找来吃的给我。”裴士宽脸色又恢复冰冷的平静,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王稹的死是你搞的鬼吧他碰上乌鸦,那群乌鸦是你故意指使的,我想谭弘受那时候也是你的信徒了,然而王稹是个粗人,上过真正的战场,不信什么乌神,而且对你父亲忠心耿耿,可能也对你不大待见。你就和谭弘受合谋此事,王稹回来看不到你父亲,因为你父亲已经被你下了慢性毒药,痴呆了,你假借你父亲的名义,关起王稹,想办法弄死了他。那时候你又心生一计,要制造恐慌,成立一个乌神教。”李白看不远处的谭弘受一眼,叹了口气,接着道:“然后城中就开始死人,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对自己的孩子严厉,甚至是严苛。我想你最恨这样的人,才挑着他们动手。”
“说的不错,继续说。”裴士宽道。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婷儿!”夏子禅突然大声问,眼中充满悲痛。
裴士宽冷冷地看他一眼,道:“她不是我杀的。”
第七十章 悔悟
裴士宽看着底下的人看自己的的眼神,每一个人眼里都充满厌恶和质疑。他不再高高在上,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被人躲避,把他当做怪物的日子里。“我不是怪物,别那么看着我!”裴士宽陷入了癫狂,“你们为什么都讨厌我我哪不一样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默不作声的人们安静地看着他,李白也安静地看着他。
裴士宽走到裴长安身边抓住他胳膊,狰狞地对裴长安道:“杀了他,杀了这帮人。”裴长安冷漠地看着他,不说一句话。
“你也敢这么看我”裴士宽跌跌撞撞地走到谭弘受身边,像个受欺负的孩子躲在他后面,带着哭腔道:“谭叔叔,他们看不起我,你帮我杀了他们。”
谭弘受深吸一口气,摸着他的头道:“公子,他们没有看不起你。”
裴士宽身边的那只乌鸦绕着他凄惨地悲鸣着,裴士宽似乎被安抚下来,身子瘫了下去,抱着谭弘受的腿,喃喃地道:“为什么都不喜欢我都害怕我都厌恶我”
“没人厌恶你。”谭弘受轻轻拍着他后背,柔声道,“公子,你和他们都一样,是个好孩子。”
两个不是父子的人,却在这一刻如同父子般情深。李白心里叹道,谭弘受怕是裴士宽心里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了。
裴士宽啜泣着,“我杀了太多人,我每天做梦都能看见他们绕着我转啊转,指着我骂我是怪胎,不祥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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