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客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临若雪
汉子道:“冻死便冻死,冻死也是俺活该,不能饿着俺儿,更不能饿着俺婆娘。”
白冉叹一声道:“是个好汉,你且站下,容我再问一句,这集市上的米,多少钱一斗”
汉子道:“两百个钱。”
第六章 公子落难话惨凄
送走了徐家寨的大汉,三个人继续满街找乞丐。
雨陵城不止风月之所多,要饭的乞丐也多,平时到处都有抱腿要钱的叫花子,可今天偏偏一个都遇不到。
这也难怪,这么大的风雪,只怕一天也要不来一个铜板,乞丐出来也是白受冻。
走在路上,黄芙问道:“哥哥,你那张告示是从哪来的”
白冉道;“临走的时候写的。”
李青道:“哥哥好手艺,看字看印看款,竟然看不出一点破绽。”
白冉笑道:“没这手段还敢贴出去么”
黄芙道:“这张告示还能贴出去”
白冉道:“不止要贴出去,还要贴的满城都是,我要让全城的人都看见……”
白冉定睛一瞧,前面有个人守着炭炉,正在屋檐下边打瞌睡。
“终于让我找到一个!”白冉露出了笑容。
黄芙道:“看他衣服还算干净,不像是要饭的。”
白冉道:“许是刚入行不久,可这模样却错不了。”
走到近前,黄芙上前一脚踢醒了那男子,男子抬起头,伸了个懒腰,从旁边拿起个破瓦罐,伸向了黄芙。
“还真是个叫花子,”黄芙道,“要饭要的这么懒散,还真是少见。”
男子笑道:“要是不懒,却还用得着要饭么好俊的姑娘,赏两个吧。”
看他披头散发,白冉一时间没认出来,可等听了这声音,方才知道这叫花子是谁。
这正是那王员外的独子王齐,雨陵城里响当当的阔少爷。他爹刚死的时候,虽说家境走了下坡,可也能保他一辈子锦衣玉食。李伏和陈达去薄凉城收伏刀劳鬼的时候,却还见他和扬氏兄弟做绸缎生意,哪成想刚过了两年,他竟然变成了个要饭花子。
白冉盯着王齐看了许久,王齐笑道:“老人家,看你慈眉善目,却似那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身边还有如花似玉的两位姑娘,好比那九天仙女下凡尘,眼看到了大年关,且可怜可怜我这挨饿受冻的苦命人,三两个铜钱不够你一碗茶水,求你行行好,施舍给我吧。”
黄芙笑道:“这叫花子倒挺会说话。”
白冉道:“小哥,做这行当多久了”
王齐一愣,笑道:“你是成心奚落我么这算是个什么行当若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谁又愿意出来讨饭”
白冉道:“你是行里的花子,还是行外的乞丐”
王齐皱眉道:“什么行里行外你到底想说甚来”
白冉道:“若是行里的花子,我想让你带我去见见你们少当家的。”
“当家的”王齐冷笑道,“要饭的还有当家的我哪还有家谁又能给我当这个家”
白冉从怀里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手里掂了掂,足足有五钱多重。
“有银子,便有家。”
王齐看了看白冉手里的银子,冷笑一声道:“我不认得什么当家的,也不敢收您这么大块银子,你要当真可怜我,且施舍两个铜钱就是了。”
“真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少爷,”白冉叹一声道,“就算落魄了,却也不掉了威风。”
王齐一怔道:“你认得我”
白冉笑道:“雨陵城里谁不认得你王大公子”
“你……认错人了。”王齐起身,捡了些雪,灭了炭火,拖着炉子要走,白冉突然直起腰身,赶上一步道:“公子留步,容我多说一句。”
看那老妇身躯挺拔,步履刚健,王齐一惊,后退两步道:“你,你是什么人”
白冉搂着王齐的肩膀,将带到角落里,低声道:“年关将至,你自不爱惜钱财,却不想买些好吃好喝孝敬你娘么”
这一次白冉没用假声,吓得王齐大叫道:“你,你是白……”
白冉堵住王齐的嘴,笑道:“小哥,莫多说,赶
第七章 层层部署织罗网
叫花子看出了白冉的来意,白冉也不隐瞒。
“你是不是想说,这件事情我管不得”
小叫花子摇头道:“这件事情,白大哥应该管,也只有白大哥能管的起。”
白冉笑道:“此话怎讲”
范德明道:“烟云姑娘是好人,我们兄弟也没少受她恩惠,吕知府疯了,为了巴结宁王,先把城里的粮食搜刮的一干二净,上个月又敲骨吸髓,一连加了几道重赋,而今为了银子,却又让烟云姑娘家破人亡,由着他这么疯下去,雨陵城的百姓都得让他逼死,我们弟兄曾经想过去砸大牢,就是拼上性命也得和这疯知府干一场,而今白大哥肯出手,但凡我们兄弟能做的,大哥只管吩咐就是了。”
“有你这句话,大哥还真就敢出手!”白冉拿出了一百两银子,道,“劳烦你帮我散个消息,就说宁王要兴义师,讨伐无道昏君,但凡能凑齐军饷十万两者,皆可封侯。”
小叫花子一惊,道:“哥哥,你是信口说来,还是确有此事”
白冉道:“真假不必论,只管将消息替我传出去便是。”
小叫花子面露难色道:“大哥既然开口了,小弟绝不敢推辞,只是此事关乎谋逆,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白冉道:“你放心,我以性命担保,你们只管把这番话散出去,事后绝不会有人追究。”
白冉举着银子等了许久,小叫花子却不肯接,白冉道:“怎么,你嫌少么”
范德明道:“若是平时,小弟绝不敢和哥哥争多寡,一百两银子也的确不少,入秋的时候,一两银子还能买四百多斤精米,可现在,却连两百斤米都买不到了。”
白冉点点头道:“我晓得。”说完,又掏出了一百两银子,递给小叫花子道:“我身上银两不多,等事成之后,还有酬谢。”
小乞丐接过银子,道:“兄弟这次厚着脸皮问哥哥要了这么多,哥哥千万别记恨我,实不相瞒,入冬至今,我这手下已经饿死了快二十人,我实在是……”
白冉道:“过活不易,不必多说了,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你,王大公子什么时候进了你的门下”
小叫花子笑道:“这件事情我还正想问哥哥,他认出你了么”
白冉道:“还真不知该怎么说,他没认出我,是我有意找他搭的话。”
小叫花子笑道:“哥哥是不是以为这人改好了”
白冉叹道:“倒也说不上什么好坏,只是见了故人分外亲切,况且我要是不搭这句话,却也见不到你。”
小叫花子道:“不管怎说,他既然知道了哥哥的身份,我也就不能再留着他了,哥哥且先歇息片刻,我一会就把他的人头提来。”
范德明说的可不是玩笑,王齐虽然栖身在他门下,可他的心思却不那么好揣度,他知道白冉和吕知府之间的恩恩怨怨,也随时有可能找吕知府告发白冉。
作为乞儿帮的少当家,杀一个叫花子,和杀条狗没什么分别。
可白冉却拦住了小叫花,道:“这个人还有用处,且先留着他吧。”
范德明道:“这人能有什么用处就算他不去告密,只怕也会走漏了风声。”
白冉道:“我留着他,就想让他替我告密。”
范德明皱眉道:“哥哥此言何意”
白冉道:“你先把他叫来,我有话对他说。”
小叫花把王齐叫进了屋子,王齐一直不敢看白冉的眼睛,他不畏惧白冉,只是觉得羞愧,无论奚落挖苦,还是同情怜悯,哪怕白冉看着他一直不说话,对于他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嘲讽。
“王公子,”沉默了许久,白冉终于开口了,“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情。”
“哦”王齐冷冷道,“雨陵城的白神仙,你就那么看得起我这要饭的么”
白冉道:“公子不必客气,我只想找你做场生意而已。”
“生意
第八章 步步为营比耐心
旁门左道的法术还真是层出不穷,白冉掐了一个诀,念了一段咒语,随即铺开纸张,运笔如飞,开始抄写告示。李青和黄芙各拿了一块砚台,一起给白冉研磨,还有些供给不上,不到半个时辰,整整抄出了一百多张告示。
李青逐一校对过,赞叹一声道:“哥哥这是什么法术写的这般快,还这般工整,且一处错误都没有。”
白冉道:“这叫做笔伐之术,读书人研习出来的术法,不入流的手段而已。”
李青道:“不管入不入流,这终究是个有用的手段。”
白冉道:“的确是有用,可也快失传了,读书人不信怪力乱神,而术士又不喜欢抄抄写写,若不是那老和尚把这几百年前的古卷搜集过来,只怕这法术再也没有见天之日。”
黄芙道:“既然都抄好了,那就拿出去贴吧。”
白冉叹一声道:“我当初是想让乞儿帮替我贴出去,而今看来,他们是没这个胆量了。”
黄芙道:“有这个胆量却也用不起他们,单是传两句流言就要了咱们二百两银子,若是让他们贴告示,还不得收咱们一千两”
李青道:“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吧,凭我们两个的身手,一夜就能贴完这些告示。”
“不忙,”白冉摇头道,“先给吕知府一点告诫,小火慢攻,不能一下子把他逼到绝路。”
用完了这笔伐之术,白冉却也困倦的厉害,李青自回房睡去了,黄芙赖着不走,非要白冉睡在一起,白冉也不阻拦,当真睡在了一张床上,只是白冉沾了衾被就睡,一夜过后,却什么都没做。
饶是如此,黄芙也觉得欢喜,次日天明便出了城,到了城外的客栈,跟胡三说起了银子的事情。
胡三二话没说,即刻上路,一个时辰不到便打了个来回。
黄芙收了银子,胡三也不多问,转身便回了客栈。
黄芙带着银子进了城里,不时能见到有叫花子正在街边窃窃私语,
看来范德明还真下了功夫,黄芙且绕了个远路,去了趟天桥,恰好有个叫花子认得她,便上前打了声招呼。
“黄姑娘,又来做生意么”
黄芙应一声道:“正想找你们少当家打听一下行情。”
叫花子左顾右盼,看周围没人,把黄芙拉到角落里,低声道:“行情可真是不好,快到年关了,没几户人家能拿得出银子做法事。”
黄芙道:“这话是怎么说的谁家还不留几个过年的钱”
叫花子道:“想是黄姑娘在山里逍遥久了,不知道当下这世道。”
黄芙道:“我怎就不知道,虽说有几日没下山,可今年的生意却没少赚。”
叫花子道:“说起今年的生意,小的且问句不该问的话,黄姑娘而今有多少积蓄”
黄芙皱眉道:“这句话可当真不该问。”
叫花子笑道:“在下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听见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黄芙道:“什么消息”
叫花子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黄芙竖起耳朵才能勉强听见。
“宁王要起兵了,正是那缺银子的当口,谁要能给宁王献上十万饷银,就能封个侯爷回来。”
黄芙故作惊讶,道:“你把话说明白,宁王为何要起兵”
叫花子道:“姑娘可就别为难我了,这等事情我哪能说的明白”
黄芙道:“说的也是,你也说不明白,当侯爷好啊,这可是几十辈子也修不来的造化。”
叫花子道:“谁说不是呢。”
黄芙道:“可这十万两银子,却也不好筹措。”
叫花子道:“姑娘是有本事的人,更何况还有李大哥、陈大哥、魏姑娘他们,哪个不都是手眼通天的
第九章 流言四起满城飞
午后,吕知府坐在书房里正在翻阅卷宗,管家吕安在一旁娴熟的伺候着。过了个把时辰,吕知府伸了个懒腰,吕安见有了说话的机会,赶紧上前道:“老奴今日在城里听到了些流言,似乎对老爷十分不利。”
吕佐青道:“什么流言”
吕安道:“有人说,宁王要起兵造反,谁能给他凑足十万两饷银,他就给谁封个侯爷……”
吕佐青道:“这些流言之中,可有牵扯到我么”
吕安道:“虽没有提到老爷,可雨陵城毕竟是老爷治下,出了这谋逆的事情,只怕对老爷的政绩不利。”
吕佐青放下卷宗,思忖片刻道:“你多带些人手,去查一查这流言的源头。”
吕安道:“城里已经传遍了,源头只怕不好查,依老奴之见,不如见一个抓一个,严刑重典之下,自然没人再敢造谣生事。”
吕知府摇头道:“不妥,时近年关,不该弄出太多风波,动静越大,越是中了贼人的奸计。你等仔细去查就好,尽量不要声张,若是查到了线索,只管报知于我,切不可贪功冒进,打草惊蛇。”
吕安立刻吩咐人去查探,诚如他所说,整件事情在雨陵城里传得人尽皆知,源头的确无从查起。
到了傍晚,吕知府吃过晚饭,闻听谣言越传越甚,心里也有些忐忑,正待与吕安商量对策,却听吕安来报:“王公子求见。”
吕知府皱眉道:“哪个王公子”
吕安面带难色道:“就是……王员外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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