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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天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纳楼兰

    深知瞬息万变未敢有丝毫迟疑的他引剑而指,只见绵延不绝龙王闹海的疯狂江水骤然随着剑尖迎高处而登。

    自古水向低处流,尤其是奔腾洪江所聚之势非同小可,便是神引境圣人也不敢轻易行此违背天道之举动。可为救二十万水师与数百万百姓之命的李太白顾不得太多,在这毕生最强一剑下,水向高处流,将那一江之河倒挂于九天之上。

    境界开始起伏而不稳的棋剑双甲李太白遥望无边的天空,那道身影牵引着倒挂于九天之上的浩瀚江水踏空而行。

    绵延近百里的洪流如同一卷晶莹透明的织云遮天蔽日。

    李太白行至江都城后五十里处,俯视下方火云州原地驻守的十三万奇袭之兵。

    在无数道惊悚的目光之下,挥剑斩落。

    一挂江河自天空冲落,瞬间湮没火云州十三万大军。

    一剑之后而境界下跌的棋剑双甲拄剑跪于九天云上,听天下哀鸿遍野。

    ……

    七州域结盟之后而驻兵檀渊的完颜世家中军大营之中,君泽玉一掌拍碎桌案,惊得营帐外路过的完颜无双入帐而来。

     




第四十四章 红衣赴青峡
    /p>人世的分离与相遇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可违背,此间凡俗苏子只能随波逐流缘随聚散。

    未央军拔寨行至中途便接到联盟军师新的受命,比起与细柳军汇合而共谋棋剑双甲李太白坐镇的大燕帝国第二皇城江都,独挑大旗奔赴青峡关势必于明年开春定鼎之战前攻破帝国粮仓无疑对儒将未央生来说更加具有挑战性。

    年轻人比较喜欢挑战,尤其是自命不凡天赋卓越的年轻人。

    新榜天阙十三的儒将未央生从不自命不凡,他也不认为自己是那种生来富贵命天赋卓越的年轻俊彦。

    幼时家贫凿壁偷光只为书中黄金屋的他,只相信万事皆有所谋。

    谋事在人!

    成事亦在人!

    ……

    寒冬某日。

    天色阴沉的厉害。

    自白楼门外燕白楼利用帝国气运让刀痴白羽有来无回之后的两三年间,大燕帝国境内的百姓似乎已习惯帝国严寒之极的早冬与大雪冰封的天气。

    如今再遇这般阴沉,百姓们深知不出三日,第一场寒冬大雪便要无声无息降落人间。

    一路收编自万兽妖潮血爪之下溃散的冀云州庆历军而得以壮大至三十万人马的未央新军抵达青峡谷外五十里处,落营扎寨。

    七州域的冬季不比大燕帝国寒冷。在大燕百姓尚且添衣加被便可搪塞初冬苦寒的时候,这挥军入燕境素来扛得起严寒酷暑武人体质的三十万未央新军军营里,已经开始分发棉衣棉被了。

    英武不凡而又不失书卷气的苏小凡腰间别着‘面杖’,捧着各营帐里按照班头儿分发的棉被与几件定制的狐皮貂裘进了寻常人不得擅入散发着淡淡香气颇为暖和的大帐。

    大帐里住着的不是军中将领校尉,而是两名随军而行的医官,女子医官。粘着苏小凡而奋不顾身入军营的潇湘雨,以及一颗善心不分国域只想着治病救人的燕凝雪。

    “暖会儿身子再去”

    与雪儿一见如故,尤其在擅长的医道之上总有聊不完的学识与话题的潇湘雨,不知是军营里待得久了耳濡目染还是脾性生来如故,竟学着军中那些铁打的汉子围炉暖着烈酒消寒。

    眼睛比起寻常女子幽亮而显得面容秀美的潇湘雨瞧见衣裳单薄紫衣如故的雪儿背上了诊箱,唯恐不解情的厉冬冻坏了那娇俏可人的曼妙身段,潇湘雨赶忙儿拾起了小暖炉递了过去说道。

    苏小凡正巧掀帘而入。

    明明与营中众甲士称兄道弟犹如男儿却偏偏在苏小凡面前乖巧依人的潇湘雨呀了一声:“这是给我添的”

    一袭水蓝衣的潇湘雨挑了件搭配身段颜色的蓝色狐裘披上了身,欢喜地像个孩子转舞了起来。

    苏小凡双手之上捧着的,有两床新添的锦棉被,与四件颜色各异的狐皮貂裘。

    紫白蓝红四种颜色。

    儒将未央生见雪儿喜紫衣,便特意吩咐了紫色貂裘。

    亲自跑腿儿的苏小凡在那百里外城中铺子里也是鼓起勇气清了清桑,刻意关心了下其中的蓝色皮裘。最后离开之前,也不忘将军交代可供选择的白与红两种颜色,说是为了掩饰刻意的关怀。其实在苏小凡看来,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瞧见潇湘雨笑颜而心中喜悦不行于色的苏小凡望了望书院昔年的同窗,走上前去:“你虽燕国人氏,却也还是柔弱女儿身。这严冬风厉,还是挑件裘衣以备不时之需吧。”

    苏小凡心中嗟叹。

    作为军人,他尊敬大燕帝国的凝雪公主能够放下昔日的光华与尊贵,一路走来默默无闻地救死扶伤。无论是流离失所的百姓难民,还是与大燕帝国敌对的军中甲士,医者父母心,她从无偏见一视同仁。

    可作为书院曾经同窗,苏小凡与雪儿虽无多少接触,却也同情这位不知算不算落难的帝国公主天意弄人的遭遇。

    一切看在眼里的苏小凡自知将军对待凝雪公主的心意。可他更加知晓眼前这位紫衣公主与小师叔祖百里长风之间故情余在。

    不久之前,红袍女将骆冰王都江堰截杀大欢喜菩萨一战的惊险过程悄无声息于七州域联盟军中绘声绘色流传开来。骆冰王身边那位一剑毁灭一位十天显圣至强尊者的神秘高手,身份也渐渐开始被有心人挖掘。

    鉴于洛长风极少出没于军营的面生,联盟军中对于他的猜测因此至多只停留在极为肤浅的层面。最多的,也仅仅是那张银狐脸儿面皮让得些许提兵山吃了大败仗的庆历军依稀想起江家少爷身边与传闻及其相似的描述身影。

    除此之外,那一剑无人知是洛长风所递。

    偏偏苏小凡便知晓。

     



第四十六章 挥剑断袍义,杯酒作君别
    /p>君泽玉不自觉拢了拢衣袍。

    洛长风看得出来,这位昔年同袍真的很怕冷。

    天东八百宗三代弟子为世间所称奇才,经天十二星座下传人尤其光芒耀眼。智慧无双的君泽玉天生株莲相,无论是才学智慧还是风范气度亦或天赋修为无不同代上佳。

    他曾是公子世无双。

    他曾为无数俊彦敬仰。

    他曾被天机阁破例点评。

    他擅长人间算。

    因为他可以算尽人心。

    可如今洛长风看来,他似乎只剩下那些昔年名声。

    洛长风忽然笑道:“是亏心事做了太多”

    营帐内铺着柔软的毯子,不知是七州域世家显贵均有的待遇,还是这位畏惧严寒的军师独享。

    洛长风炉火旁席地而坐。

    他没有摘下银狐脸儿面皮。

    七州域之中许多年轻人都曾是书院学生,川字门小师叔祖这张容貌在军营里不排除被认出的可能。

    洛长风不想多生事端。

    帐前都尉领着兵卒甲士送来午间饭食,除了御寒的兔肉外都是些普通的下酒菜。那都尉将炉火移开了些许,搬来食案,摆放之后便是默默离去。

    君泽玉亲自煮酒:“如果是指桃林那件事,我不会辩解。”

    洛长风说道:“你有你的立场,我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可书院,最终还是葬于天东手中,我亲手埋了师兄与师父,这是事实。”

    君泽玉默然:“大人物们之间的较量,我便是想插手,也说不上什么。”

    “所以书院覆灭,你想说与天东无关”

    “起码,与我无关!”

    洛长风进入正题:“那么这一次呢”

    从四足空腹小炉翻滚的沸水中取出耳杯,君泽玉的手顿了顿:“骆冰王违反军令,半途截杀自己人。便是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又岂能留”

    “杀欢喜菩萨的,是我。”

    君泽玉将杯盏置于洛长风面前,他也不自讨没趣与洛长风共饮,便喝了一口暖胃:“所以你来了。”

    洛长风由始至终不为所动:“你感觉很意外”

    “确实没想到。七国盟军何止百万,知道我军师身份的人并不多。”“神秘兮兮,是因为怕死”

    月相期如今是天机阁阁主之女,洛长风想要知道七国盟军神秘军师的身份,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君泽玉苦笑:“确实很怕死!怕死得轻如鸿毛。”

    洛长风盯着杯盏里的温酒,眯了眯眼,周身释放些许杀气:“你自称算尽人心,可知我此行所为”

    “总不至于是来杀我的。”

    “或许,就是来杀你的呢”

    营帐外满天飘落的雪花有刹那的静止而无人发觉。不知是来自洛长风的杀气,还是军营之中隐藏着何许高人。

    那一瞬,君泽玉感受到杀意,真真切切的杀意。

    他忽然笑道:“你不会的。杀了我,骆冰王的罪名依旧无法清洗。军令如山,不是将下令之人抹杀,就可搬走这座山的。”

    “杀你的理由很多,不见得一定是为了此事。”

    “的确,杀我的理由很多。可不杀我的理由,只一个需足够了。”

    洛长风手中出现一把剑,一把浣花洗剑图之中的古老名剑。

    他将那无剑鞘的名剑横放桌前:“这个理由,你找到了吗”

    君泽玉瞥了那剑一眼,兀自笑道:“我是在帮你。”

    洛长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君泽玉。

    后者解释说道:“以你目前灵窍下境的修为,即使拥有诸多手段位列天阙第二,可若想寻那燕白楼报仇,仍旧是天方夜谭。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你见过哪个君子报仇,真的等了十年”

    “我可以助你报仇。”

    洛长风抬了抬眼。

    显然是对君泽玉言语中的内容始料未及。

    君泽玉不动声色继续说道:“你可以将这当做一场交易。你助我破江都,明年开春定鼎之战,我可以让你亲手杀了燕白楼。”

    洛长风讽笑:“将化劫境修为的尊者变成一个废人,然后带到我的面前吗”

    他需要报仇。

    可绝不会杀沦为废人的燕国尊皇。

    君泽玉摇头:“不,是公平的对决。”

    洛长风的手微微颤抖,不愿让君泽玉看到,他握了握拳。

    报仇,这两个字眼



第四十七章 佛本慈悲
    大燕四十一年,寒冬的第一场雪整整落了一天。

    大雪压松枝。

    山林里的野兽鬼魅似也畏惧了突如其来的寒冷,临近夜晚,四周静悄悄地,不见飞禽走兽出没,更没有任何咆哮声回荡其间。

    夜空里没有月色。

    大地却是一片银白。

    阿狸下了山,来到山下十里外的一处偏僻村落,鸡鸣村。

    村子不大,那毫无规则错落的屋舍里,一盏盏昏暗的灯火下共计也就约莫百十来口人。

    这里的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不知什么是江湖,更不知什么是恩怨。刀光剑影的传说不存在茶余饭后谈资里,他们关心的,是张家老三昨儿个丢了只圈养的兔子,不小心被王家邻居当做野味给捕了……

    大燕四十一年冬的第一场雪。

    夜晚,鸡鸣村悄然无声地从江湖里来了位黑衣女子。

    那女子神色冷漠,接近无情的冷漠。

    眉发间染尽了白雪,她手中提了柄短刃。

    阿狸是大燕帝国九皇子燕南飞幕府里的死士刺客,是南飞客座中的精英。从下定决心追随姐姐脚步的她接受严酷而惨痛的训练开始,她便接触阴暗与血腥。所以杀人对于她来说,是最简单最擅长的一件事,比起吃饭睡觉还要简单。

    有些时候,燕南飞在自幼体弱多病的阿狸身上所花费的心思甚至比起翎儿还要多。

    当奉命敛去刀锋在雪儿身边做贴身丫鬟后,翎儿一直以为阿狸载着姐妹两人这辈子所有的幸运在明媚的阳光下沐浴着和风,过着栽花剪草刺绣女工舞文弄墨的日子。

    殊不知已渐渐长大成人的阿狸最想要的,只是与姐姐共迎烈阳风雪。

    她已不再是当初每逢风雨便会哭泣的小丫头。

    那些年的黑暗里,她踩着尸山血骨踏上高峰,终于成为姐姐那种级别的南飞客座。

    她曾是路边行乞的可怜人。

    后来遇到让她重生的恩人。

    于是她不再是一个好人。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她冷漠。

    对这曾让她与姐姐无法生存的世界冷漠。

    除了姐姐与被视若恩公的燕南飞,或许还有书生之外,阿狸的眼中,普天之下皆可为刀下亡魂!

    ……

    阿狸一袭黑衣,握着寒光凛凛的短刃站在窗外。屋舍里是祖孙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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