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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天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纳楼兰

    佛门讲究渡世,若不入世,如何渡世人因此须弥山景倒也不是传闻仙宫林立毫无世俗气,南山禅师李星云登山第一眼便处处可见人间烟火。

    最惹眼的莫过于须弥山顶那座佛光闪烁的宝塔,佛塔四周可见一栋栋钟楼鼓楼。自山顶而下乃至半山腰林立着许多宝刹禅院,应该还有些许僧舍。而在山脚石壁则是雕刻着许多佛像壁画,与书中记载的名塑石窟不谋而合。

    持九环锡杖的南山禅师李星云收回远眺的眸光,他欲登山见佛,便在抬脚前听到佛塔里云钟传响,紧接着便是诸佛经颂梵音缭绕。

    沿石阶而上的尽头,大雄宝殿里忽然涌出许许多多黄衣袈裟披身的佛门僧众,那些僧众排成两排鱼贯而下,最后礼恭石阶两旁。

    这种突兀的阵仗虽说是佛门一种针对大僧的极高礼节,可素来行脚八方少入庙宇的禅师李星云还是觉得不太习惯。

    毕竟此地乃禅宗佛门祖庭,诸佛林立,半途出家的他至多算是游僧,在我佛之祖尊驾前岂敢逾越以大僧自居。

    身侧挺拔茂盛堪比书院菩提树的红枫飘落红叶,南山禅师李星云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石阶尽头大雄宝殿门前出现一道身影。

    那僧披红色宝衣,手托金莲,身前挂一百一十颗密宗佛珠,脚下一双麻布草鞋,双眸精光烨烨,居高临下却毫无高傲不敬意地看着满身尘世气息的南山禅师。

    那僧低首:“恭迎大僧。”

    这一声尊称落下,石阶两侧礼恭众僧便齐齐梵唱。

    刹那间,红枫漫天飞落。渡亡灵十万的南山禅师李星云也不再纠结于此,他迎红叶拾阶而上……

    此身不知谁属的洛长风已能下榻。

    虽说当前体质想要恢复风雪银城城主大人的巅峰有些天方夜谭,但至少不再卧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这本是姑娘包括赵总管等人耽搁数日行程而期盼的最好结果。可谁知,记不得姓甚名谁来自何处又要去往何方的洛长风下榻之后,便如同幼 童绕母膝般死活再不愿离开姑娘寸步。

    他不理会徐老,也不理会丫头,更加对脸色阴沉的赵总管视若罔闻。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唯独容得下姑娘一人。

    姑娘梳妆容,他缠着不走。

    姑娘早晚食膳,他缠着不走。

    姑娘夜寝入眠,他索性就趴在榻前守着,任谁也无法劝动分毫。

    对此,心善而命苦的姑娘不忍拒绝,只得依着顺着。使得职责于身的赵总管虽多次起了杀机,却始终不敢动手。

    阳光明媚的清晨,驿馆门前马车与随扈早已等候多时,见黑衣银发的洛长风牵着姑娘裙袖傻傻地跟着出门,赵总管这胸中闷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说这小淫贼是不是故意赖着不走,总想着占姑娘便宜”

    相好许久的丫头瞪了瞪眼:“你以为谁都如你这般贼头鼠脑,尽想那些龌龊之事”

    赵总管没有答话。

    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发着光似的盯着丫头饱满的胸脯,看着起起伏伏,思绪早已飞到九天云外,回味那夜风流去了。

    女人心海底针的丫头也不理她,上前搀扶姑娘:“姑娘真打算带着他一起吗”

    知子姑娘回头,柔软的眼波看了看脸上写满乞求的洛长风一眼:“就带着吧。”

    丫头实在不解,说道:“姑娘难道不知鬼谷林里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

    姑娘凄然笑道:“我岂会不知。只是将他一人留在龙骧郡,也实在无法安心。鬼谷林中虽说都是凶残鬼魅,但我若有一丝生机起码还可保他性命,总比一个人颠沛流离客死他乡的好。”

    丫头不再说话。

    与姑娘相识不久,好歹也是主仆一场。无论是谁被高价买来送给那些恶魔蹂躏,站在女人的角度,都是值得同情怜悯的。

    这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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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求佛
    佛说:“那么她现在何处”

    南山禅师李星云神色黯然:“她死了。”

    大雄宝殿里陷入片刻的沉默,安静地能够听到李星云泪滴滴落的声音。

    似在惋惜的佛说:“你有何所求”

    李星云消瘦的脸颊带着泪痕,极为坚定地说道:“我想找到她。”

    佛说:“她死了。”

    李星云不管:“那我就去幽冥寻她。”

    佛又说:“她已是过去。”

    李星云答道:“我便回到过去。”

    佛问:“她若转世呢”

    李星云说道:“我便去未来……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哪怕三生三世,我也要找到她。”

    为众生而成佛,能解世间一切苦难却唯独不懂情之一字为何物的佛不解:“找到她之后呢”

    李星云想起此生三不负:“再不负卿。”

    佛说:“可你们今生已缘尽于此。”

    李星云执着。

    他从不相信缘尽一说:“那我便回到过去,修来世三生之缘。”

    佛问:“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佛在问禅。

    熟读流门典籍通晓百家学说的李星云不知世间是否有两全的法门可以不负如来亦不负卿。但对他来说,众生自有诸佛渡,他只为翎儿一人成佛便已足够。

    所以他说:“不渡众生苦,愿修一人佛。”

    佛沉默,不再多言。

    这难了世间万法诸佛无数年的不解之禅仿佛在这一瞬间,在李星云口中变成了世上最简单的事情。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不渡众生苦,愿为一人佛!

    是啊!

    佛门断七情六欲,古往今来世间佛皆是修千善历万难的众生之佛,可曾见何僧为情之一字而成佛

    从来都以为反省凡心损梵行的佛门之祖高高在上,却没想佛就是佛,若断了七情六欲,还算人间真佛否

    大雄宝殿里似乎传来一声哀叹,充满着无尽岁月的佛的哀叹。

    南山禅师李星云抬首望着那金身佛,他竟看见了佛泪!

    两行金色的泪珠从佛像眼眸里滑落,滴落在佛前青灯之上。

    佛大彻大悟!

    两行佛泪落下,只见那盏佛前青灯忽然焰火盛燃,将恢宏浩大神圣庄严的大雄宝殿照耀地金光烨烨。

    南山禅师李星云整个人都被青灯灯火笼罩着。

    他跪在蒲团之上。身影却渐渐变得模糊,一点一点地虚化着。

    他的脚,他的双腿,双手……一点点的消散,对身体所发生的变化,他没有任何的恐惧。

    因为他知道,他求佛,佛应了。

    因为在佛前青灯的照射下,他看到了自己的前世。

    青灯灯芒里的前世转身,那一霎,南山禅师李星云的身体彻底化作虚无,消散在大雄宝殿之中。

    ……

    夕阳斜照西山,在山后洒落一片阴影。

    位于南瞻州北地的小镇躺在晚霞里惬意,归栖的鸟儿飞过的屋檐冒出缕缕炊烟。

    穷酸书生额前落汗。

    书生名为李修缘,在这清水镇是为数不多的秀才,平日里靠着祖传街道门面做着些水墨生意为生。

    在燕帝国与南瞻部战乱不休且崇武的年代,拮据是他十八年生活里必须面对的字眼。

    直到前些日子心血来潮,他将从小镇来往游侠商旅口中听到的江湖人物大事件汇编印刷成册与人物列传,无心插柳却没想卖的正欢。

    心中一直怀揣着入仕梦的书生李修缘想着年前以此多挣些银两盘缠,待来年开春后进都城赴考,将来为南瞻国奉献满腔热血也不算空读圣贤书枉此一生。

    所以夕阳西下小镇中家家户户升起袅袅炊烟时,他还在忙碌。

    天色渐渐暗了。

    当黑色的帷幕遮住苍穹时,一名年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少年提着两斤牛肉来到穷书生李修缘的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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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被救的人,被送的人
    李修缘心疑。

    寻常入夜,无论刮风下雨飞雪晴空,十年来书斋门极少在此时响过。

    清水镇百姓早睡早起的习俗延续数辈,书生李修缘也知挑灯夜读的自己已被列为镇子里的异类,实在想不出安宁的小镇会有哪家哪户邻居这种时候敲门。

    带着满心疑虑,他还是披上长衫掌灯往前院书斋走去。他想着无论是谁,深更半夜上门叨扰都是迫于无奈吧。

    移开一片封门的木板,有人突然倒在门边。

    哪曾经历过如此突兀事件的李修缘最初反应是心中一惊,连忙后退数步,险些打落手中灯烛。

    他静静观察数息,见那人身负重伤及其脆弱,若不救治恐性命有碍。于心不忍的他还是缓缓移动着脚步,一点一点儿上前。

    那是一名女子。

    被风拂动的灯烛之火虽暗淡,目力极好的李修缘却也看得很清楚。

    他确信不识得这张被映得些许苍白的脸蛋儿,也确信此人非清水镇人氏。本不多疑、聪慧的心窍却容不得隐瞒的他脑袋难免涌出许多疑问。

    比如她究竟是何人来自何处又为何会重伤在身是走投无路才倒在书斋门前

    “你,你是谁”带着满心疑虑有些胆怯,可自小读圣贤书又教他见死不救非君子,李修缘硬着头皮凑上去。

    黑衣女子咳出了血。

    她看起来真的伤势很重。

    夜色里的清水镇闯入及其不和谐的哒哒马蹄声。

    镇子不大,也很宁静。

    这突兀地马蹄声入耳,透着杀伐血腥气,让犹豫不决的书生李修缘终于下定决心,连忙放下灯烛,也顾不得彼此授受不亲的圣贤教诲,极为吃力地将女子抱起,送入后院卧房。

    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气喘吁吁又回到书斋,用抹布沾水拭了拭门前血迹,后将木板重新封上,熄了灯。

    他没有回后院照顾那名来历不明的黑衣女子。

    他躲在书斋门后,静静听着外面不属于清水镇皎洁月色的动静。

    ……

    一阵马队闯入深夜里梦酣的小镇。粗略看去,约莫二十人左右。

    这些人皆是白袍披身,在被黑暗吞噬的夜晚异常惹眼。不过最为惹眼的还是他们腰间所配的无鞘弯刀,银光闪闪,投射着比秋夜月光还要凉的寒意。

    如果李修缘没有躲在书斋门后,如果他亲眼见到这些擅入者的装扮,他定然能够认辩出这些不速之客的身份。

    事实上无论燕帝国还是南瞻部,即便有人不曾亲眼见识白袍雪龙骑也必然风闻过此组织的可怕。

    因为它象征着流血和杀戮。

    尤其在燕帝国与南瞻部征战多年无休止的乱世当下,大燕白袍雪龙骑用累累白骨书写而出的辉煌是无数南瞻部子民深夜里的梦魇。

    只是今夜,铁蹄踏七州令无数人胆寒的大燕白袍雪龙骑似是遭遇了针锋相对。

    十八骑刚入清水小镇便被阻拦。

    又是一名黑衣人。

    看其着装,与书生李修缘救扶的女子似有相同。

    这黑衣手握长剑,身姿挺拔,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威凜不凡的气势。他一人独对白袍雪龙十八骑,长剑遥指,毫无忌惮之色。

    ……

    书斋门后李修缘自然不知小镇大街发生了什么,他听到许多惨叫,许多刀剑相击声,然后很快地,清水小镇又再恢复了宁静。

    秋风入门缝,隐约带着些血腥的味道。

    他鼓起勇气,重新拆开一片木板,做贼心虚似的沿着街道朝血腥味的源头寻去,走着走着,他看到满地的尸体。

    他猛然捂住口鼻,险些呕吐出来。

    哪里曾见过这么多人横尸街头景象的李修缘赶紧跑回书斋,将门板钉得死死地,恨不得从此以后再不出门。

    翻杯倒盏,给自己灌了一通微凉的茶水压惊,书生李修缘连忙冲去后院卧房。

    他推开门。

    忽然有把血迹未干的长剑架在脖子上。

    他身体崩的笔直,双眼充满着恐惧看着鬼神一般出没的黑衣人。

    “住,住手。”

    床榻上,身负重伤的女子焦急地伸了伸手。

    她的声音听起来依旧虚弱,但已经恢复些许神智。

    “咳咳,是他救了我。”黑衣女子捂着胸口,神色看似极为痛苦。

    李修缘瞥了那女子一眼。

    很苍白的容颜,却也让他有种刹那的惊艳。

    血腥味极重的长剑被黑衣女子的同伴收回,命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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