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天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纳楼兰
那瀑布龙卷逃的极快,可引幽与宫煞两道身影更快。
只见那青鸾卫首领引幽持一杆大戟,暴涨出百丈长的寒芒,虚空之上朝着瀑布龙卷挥砸而下。
那寒芒如刀,将瀑布龙卷劈斩而开,暴露出妖帅白虎与丞相计蒙两道身影。
暴露之后,还不等那背生风雷翼的妖帅白虎出手,早已候在一旁的红鸾卫首领宫煞手中捆仙锁绵延伸出,游蛇一般缠绕在二人身上。
引幽刹那欺近。
大戟横扫,砸在妖帅白虎与计蒙丞相两人胸口,硬生生将这二人震飞了回来。
青龙阔台上,太子麟儿蓄力已久,瞧见两位背叛者倒飞而来,他猛然纵起,一跃百丈高。
靠近妖帅白虎之际,麟儿爆发出麒麟臂的力量,徒手扯住了那对神兵榜排名第八的风雷双翼,而后右腿朝着白虎妖帅后背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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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彼时的扶桑树挂着十颗太阳
一场毁灭性的大雨让六百里绝云岭遍地狼藉。然而无情天似乎并不怜悯妖族的百万子民,大雨初歇,冻雪又至。
鹅毛雪花无声飘落,带着急速骤降的温度,潮湿的绝云岭眨眼迎来凛冬。
那些峰川林里的积水渐渐结冰,那些草木山石穿上了晶莹如玉的护甲,接着很快被一层银白的雪覆盖着,几个呼吸间,六百里苍茫无垠。
几名朝臣搀着老太傅走到扶桑树下,悲怆地看着满天落雪,也不顾身子骨能否经受得住这比起寒冬天气还要冷的环境。
望了望四象殿里无辜遭难死气沉沉的子民,老太傅鹄风剧烈地咳了几声:“天要亡我妖族啊……”
天意是什么
或许只在青龙阔台上洛长风与牧云剑城六人心里清楚无比,无论暴雨还是冻雪,哪里是天意要亡谁,一切都不过是两位圣人生死对决所引发的异象罢了。
举手投足间改变天象,这种手段唯神引境的圣人能够实现,除此之外凡夫俗子,哪怕修为达到化劫境称尊,也只能敬而远之。
所以他们能做的,唯有等待。
等待雪停,等待九天之上圣人之战的落幕。
……
冻雪点缀着六百里绝云岭,天地似乎随之沉寂下来,陷入了冬眠。
于是哀嚎声少了,杀伐声也少了。
崩山裂地声少了,林木断倒声也少了。
那些侥幸躲过劫难的妖族子民,开始从山洞里,从废墟下,从所有能藏身的地方探出头来,警惕又小心翼翼地望天。
观察一阵之后,他们终于鼓足勇气走了出来。
没有被困难击倒,没有被悲伤打败,他们沉默着,开始救助那些被埋在废墟泥土里的同族。
冒着冻雪。
……
百里云宫城门外,听到那声啸天传信的兵马,在巨灵族族长指挥下重新整顿,而后部族大军生擒了那位城头守将,并破开了紧闭的城门。
沿途控制所有阻挡的云宫守卫,朝着扶桑树日月潭开赴而来。
……
绝云岭山脚。
江满楼与莫相期等人所率的天南联盟盟众,也在此时冒雪入妖域。
他们被绝云岭灾难后的景象深深震撼。
于是几经商议之下,由江满楼、莫相期、月三人、月影徒、剑浮沉五人继续深入,剩余的数百位联盟高手,则在七盏茶庄的带领下加入救援之中。
且不论未来乱世劫妖族的立场,这些无辜的百姓始终都是决策者的牺牲品而已,又有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呢
……
扶桑树下。
妖族太子与公主两人似也终于走出困境,不再困扰。
他们的立场一如往昔般坚定。
即使父皇选择与异族同谋,欲将他们置之死地,他们还是不能有负于百万子民。为百姓谋求安稳与和平的生活,是为君者当尽之责。
一朝顿悟的姐弟两人授权于老太傅鹄风与一众朝臣,并向那些听从于妖帅白虎行事的云宫禁卫恩赦,迷途知返者一概不究。
于是亲眼瞧着白虎妖帅与计蒙丞相被生擒的云宫禁卫们,在犹疑之中纷纷放下手中兵器。并接受老太傅与朝臣的指挥,开始整顿这破败不堪的四象巨殿。
引幽与宫煞两位首领则押送着妖帅白虎与计蒙丞相等一干同阵营的朝臣关入死牢,等候发落。
……
冻雪虽寒,它的静却给了绝云岭喘息之机。
异族或死或逃。
精心布局者也被尽数关押。
人族在危难时刻展现出他们的善意,这让喜好和平的妖族百万子民更加觉得亲近。
于是他们看到了希望。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六百里绝云岭再无避世之说,人族与妖族能够携手共存于世。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还是要取决于九天之上的那场战斗。
妖帝若胜,前途迷茫。
妖帝若败,则万事太平。
……
无论民心所归的期望如何,圣人之间的战斗,结果仍然无法预测。即使洛长风与牧云剑城有七成把握,断定先生白知秋会略胜妖帝一筹。
但那始终不过是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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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江山代有人才出
十耀斑膨胀,光线极盛,若夏日午时太阳般大小正当空的挂在黄昏里。天色不再红如血,整个天空被照耀得犹如白昼,尽管真正的太阳已经日薄西山。
九天之上俯冲而下的那条白龙轰的一声落在青龙阔台上,震碎一片青石。
坠落之力太过强大,仙风道骨的白知秋险些不慎跌倒。好在洛长风几人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搀扶。
“前辈。”
洛长风托着白知秋后背,看着那张本该泰然自若云淡风轻事实上却无比苍白的脸,虽无法看到金鹏腹内两圣之决,他也能够想象那究竟是怎样的凶险。
不由感慨圣人之力远非化劫境可以媲美。若换做他与牧云剑城联手战妖帝,恐怕在十日前就已命殒扶桑树下。
“无碍事。”
昔年魔门门主而今为人间修五百年圣的白知秋咳了数声,站直身子,用十数息平复了紊乱的气息。
他抬首望着天空里耀眼的‘十颗太阳’,感慨说道:“原以为十年前帝皇陵一战,妖帝修为大损,短期内绝不可能恢复。没想到十年后,此人非但伤势痊愈,修为更近神引巅峰。”
牧云剑城说道:“可他最终还是圣殒在您的手中。”
一旁的麟儿与凰儿默不作声。
姐弟两人心情复杂,不知是该为百万子民而高兴还是该为自己伤心。
那毕竟是他们的父皇。
就算曾对他们起了杀心,可血浓于水的事实改变不了。
白知秋摇了摇头说道:“杀他的并不是我。”
洛长风与牧云剑城闻言,有些诧异。
只听白知秋继续解释说道:“应该是挂在天上的十颗太阳。”
四位年轻人齐齐抬首,竟开始感觉到一股燥热充斥着四周。
想起数千年前妖族迁徙至绝云岭时的传说,白知秋说道:“据闻当年妖族迁徙,选择在绝云岭落脚时,身后这株扶桑树结着十只金乌。”
“十只金乌的光芒太过炙热,太过炽盛,导致六百里绝云岭一直都是永昼的景象,即使日落月升也没有黑夜。溪水枯竭林木晒死,总之没有半点儿青山绿水的模样,根本不适合生存……”
白知秋又开始咳嗽。
那公主凰儿便接着说道:“后来祖辈们在这扶桑树下叩求苍天怜悯,整整求了三日无果。那副画面就成了后世传说里的万灵啸天景。”
“直到有个人站起了身。”
“那人便是当时的父皇。”
“血脉纯圣且高贵的父皇化形出本体,在所有人绝望准备另觅他处的时候,父皇一口气将十只金乌尽数吞入腹中。”
听到此处,洛长风与牧云剑城皆是满脸难以置信。
不为妖帝修为钦服,便是这般常人所不能及的魄力,就足以让人五体投地。
凰儿继续说道:“自那以后,六百里绝云岭开始恢复了生机。青峰有绿荫,山涧有流水……而父皇也被姑姑与一众祖辈奉为妖帝,万民同心。”
说到哽咽处,妖族公主强忍着泪水。
麟儿似乎要坚强一些,偷偷握了握姐姐的手。
先生白知秋说道:“我与他战了近万回合,修为耗损严重。该是他仅剩的实力再也压制不住体内觉醒的十只金乌,这才导致金乌破体而出,又中了我的魔惩天一掌才魂飞魄散爆体而亡。”
几人沉默。
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远处江满楼等人熬不住越来越燥热的天气,整个人汗流浃背,仿佛要被蒸干了一样。焦急地对着青龙阔台喊了声:“宁教我负天下人,勿教天下人负我!这十颗太阳是妖帝圣殒前的诅咒吗”
与数千年前妖帝所吞的十只小金乌不同。
如今挂在天空里的十颗太阳,阳光烈如毒。短短的时间里,六百里绝云岭草木便有枯寂的预兆。
不提那些刚躲过风雨雷电天灾的妖族普通百姓,便是江满楼莫相期几人,都觉得极热难当。
若再不想方设法除掉那十颗太阳,恐怕熬不过今夜,六百里绝云岭便会全无生机!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青龙阔台上,听到江满楼呼唤的洛长风问道:“前辈可有法对付那十只金乌”
白知秋从洛长风手中接过那卷书卷,握在手里:“天南羿神宗有九支世代相传的射日神箭,位列神兵三十一,我想应该可用。”
洛长风想起了知子留给自己的包袱:“射日神箭在
第一章 敢不敢抛弃红衣
洛长风在六百里绝云岭逗留了数日,诸事安排妥当之后,方启程回归。
自然是要回风雪银城。
那里有他的红衣,有他的徒儿,有他的燕翎卫,还有千万百姓。
至于江满楼与莫相期等人,则还是留在绝云岭内。
白知秋与妖帝两圣之战,几乎毁灭了大半个妖域。
一片狼藉的绝云岭需要恢复元气,而天南联盟里的七盏茶庄无论人手或资源,都可从旁相助。作为联盟发起者,又是七盏茶庄女婿的江满楼自然无暇脱身。
况且这位提兵山主说过,还要把花满楼客栈开遍天下每一个角落,绝云岭又怎会遗漏
好在经此一役之后,人族与妖族的关系更上了一层楼。
麟儿吞了十只金乌解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后,成功被百万妖族子民奉为新任妖帝,也加入天南联盟之中,互相扶持共抵异族。
而公主凰儿,亲眼见到弟弟主持绝云岭诸事仿佛一瞬间长大了许多后,则满怀欣慰默默地选择了退隐。
与姑姑一样,她去了凤鸣山,从此成为妖族守护者。就好像昔年鸾凤与妖帝的选择,冥冥之中似有天定。
更恍如昨日!
……
风雪慢天。
天地与雄城皆披着圣洁的银白衣,安静地仿佛在大雪的怀抱中睡着了一样。
洛长风着一身黑袍,戴着大袍帽遮住满头银发,站在风雪银城城门外。
风吹雪迷乱。
雪花纷舞触及着脸颊,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洛长风抬脚入银城。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也不想惊动任何人。
尽管风雪银城里,万事都逃不过燕翎卫的眼睛。但只要他愿意,还是不会让任何人察觉自己入了城。
脚下踩着厚厚的积雪,挤压声听起来很舒服。
通往城主府的这条街道还是与往常一样热闹,也很和谐。洛长风低头走着,察觉这条街似乎多了几家商铺,还有一座花满楼客栈。
抬头望了望客栈牌匾,洛长风轻笑,心想江满楼还真将花满楼客栈宝号第一家开在了银城。
突然有饮酒的念头。
洛长风便走了进去,问客栈掌柜要了坛酒。
若问世上最好的下酒菜是什么,洛长风一定会回答大雪天。因为非但可以饮酒,还可以饮雪。
离开客栈,洛长风揭开封泥嗅了嗅,沁人心脾的香气,仰面迎着纷飞大雪,满满的灌了一大口。
他非嗜酒之人,自然也没有太好的酒量。
这一口喝的太急,险些呛到。用衣袖抹了抹嘴角,又朝着城主府走去。
同样的,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便入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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