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天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纳楼兰
他的身体仿佛变得重了许多,双脚深陷的雪地莫名地被他身上无形的气息震散了开来,那气息以他为中心四周蔓延,刀势所结的空间之内开始袭掠而起狂风,紫竹林一根根劈裂,雪地中诡异地出现许许多多的刀痕,那行者与阎玺甚至是师兄的衣袍都在这风阵之中出现被整齐划开的痕迹。
“请指教。”
洛长风持刀遥指。
刀势所结的空间刹那昏暗了下来。
仿佛夜临。
周围星位星点乍亮,宛如挂在夜空里的繁星。
视线里的一切都被陡然而起的刀意风阵所蒙蔽。
那行者就站在那里。
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然而当这阵风吹拂
第十八章 血菩提(上)
洛长风收刀。
从雪地之中捡起了伞,在断竹之上拍了拍覆盖的碎雪。
然后撑开了伞,与师兄一道并肩走了。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到了黄昏。
连绵飘雪的寒冬里似乎很少看到夕阳的存在,更别提什么夕阳无限好,也不见如画的书院。
只是在这黄昏之中的天,显得更加的暗淡,更加的昏沉而已。
一道烟花冲霄而起,在暗淡的天空里炸开。
落寞而落魄的行者与阎玺二人抬头看了看那抹烟花,彼此自嘲的笑了一笑。
他们知道,第三座明镜台也在这抹烟花之中遭到了和他们相同的境遇。
他们知道,第三座明镜台彻底易主了。
易给了所有的新生。
“或许,这一届的新生真的有些特殊。”阎玺看了看天空惘然说道。
“以前我只觉得他们的身份有些特殊。”行者说道。
在这一届新生之中,破天荒地聚集了许多及其具有身份背景的学子。
不仅有来自七州域的家族,有来自剑阁的弟子,有来自八百宗的奇才,也有来自帝王盟的子弟。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源自于那个来自大燕帝国的小公主。
如果不是燕皇让自己年龄最小的女儿拜入菩提书院,如果不是天下各方都在觊觎那传说三年前丢失的天图下落,这些世家子弟与天骄又怎么会舍得被送到书院里修行学习。
虽说书院是六字门道的根本所在,但如今修行者风行的时代,哪方势力对培养自己的未来掉以轻心了呢!
“现在看来,他们的实力也很特殊。”行者说道。
“我早已料到安静多年的明镜台会遭此变,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阎玺咳着说道。
“或许是我们在书楼里成功激怒了他吧。”行者说道。
“我不认为这是最主要的原因。”阎玺与行者对视一眼说道,“当一个人拥有了实力,总会迫切的希望找到些合适的对手磨练的。”
“所以这就是明镜台在千年历史之中难逃的川字门徒的宿命是吗”行者说道。
“垫脚石这个称谓,真的不是空穴来风。”阎玺深深叹息了一声。
“可是我们还有机会。”行者说道。
“是的,还有机会。第二座明镜台上,你还有你的十子同袍兄弟。不仅如此,我们还有第一座明镜台的师兄们来守这最后一关。可是你别忘了,今届进入书院的新生之中,除了百里长风除了刚刚取代第三座明镜台的那些人之外,还有一批下落不明着。”阎玺仿佛想起了什么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去了道观”行者恍然大悟。
“我不认为书院真的会忍心开除那些人。除了无尘观之外,我想不到还有哪里可以容纳他们。”阎玺脸上露出一些怀念的神色。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是真有些想念那个糟老道了呢。”行者轻笑道。
“真的是挺怀念道观里受虐的日子……”阎玺从月牙坠之中取出一颗颜色鲜红欲滴的菩提子,喃喃说道。
阎玺与行者互相搀扶着,消失在竹林的尽头。
竹筏上,洛长风也是抬头看了看那烟花。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抬头看那烟花,却不是第一次听到那烟花绽放的声音。
细数整个菩提书院,能够连续闹腾出这种动静的人不多,江满楼绝对是其中一个。
“只顾着战斗,却忘了这是第几座了。”竹筏在湖里飘荡,洛长风感觉有些冷,轻咳了声说道。
师兄知道洛长风言语中的意思是指那烟花在第几座明镜台里绽放,而不是指方才那两场战斗取代了第几座明镜台十子同袍之首的位置。
皇甫毅略微思索片刻说道:“如果从第一道烟花响起时算起,这应该是刚刚败于你手的阎玺的修行地。”
“第三座明镜台遭到清洗!好在我赶在了他们前面。”洛长风微笑着。
他的心情很好。
不管是为了十子同袍再度聚首时不会再被质疑菩提心归属的实力,还是为了越境战斗的胜利让他看到了一丝复仇的希望,亦或是终于没有辜负老师和师兄的厚望,没有辱没川字门的名声,他都感觉很高兴。
 
第十九章 血菩提(中)
寒冬入夜。
连绵下了一个多月的大雪似乎有了短暂的停歇之势。
只有偶尔的北风将零碎的雪片从高挺的山树枝头拂落而下,依然不知疲倦地卷飞在空中,最后悄无声息地被山林里路过的行人呼吸化为无踪,或者飘落在人们的发间点缀着三千青丝。
这是在菩提山脉之中某处不知名的山林间。
这里有一条暖溪在夜色里静静的流淌着。
无论是天空里落下的雪花还是丛林间被风卷起的雪片都细无声地被暖溪同化着。
一双白净的手浅浅的伸入了温暖的溪水中,简单地清洗着。
然后有着许多道身穿黑色院服服饰的腿影出现在溪边,许多双手都是不约而同的伸入了溪水之中捧起了温暖的溪水,有的轻轻地送到了嘴边,有的清洗着脸。
溪水很暖,很甘甜。
擦了擦脸颊的水珠,腰间挂坠的饰物不经意间落入了溪水之中,李星云连忙伸手探入了小溪,亏他眼疾手快才没有让这挂饰被溪水冲走。
李星云看着手中仍然残留着溪水暖意的菩提,想起了许多道观里经历的事,不由得笑了笑摇了摇头。
他手里握着的是菩提,却不是一般的菩提子。
与当初刚刚进入菩提书院之后在菩提树下获得的菩提子有所不同,他手里的菩提子是血一般鲜红的颜色。
不止是他,这一道进入无尘道观经受了数月地狱般磨练而后一起离开的同窗们,都重新获得了属于菩提书院学子身份的新信物。
血色的菩提子。
道观里那位老师把它称作‘血菩提’。
“书院里千年以来的规矩,但凡遇到身穿黑色书院院服并且佩戴血菩提的学子的挑战,书院里无论内院还是外院所有学生都必须无条件接受。”月三人蹲在李星云身旁,看着自己手中血菩提扬眉吐气的感慨着说道。
暖溪旁所有身穿黑色书院院服的学生们都是纷纷投来目光。
他们手中都握着一颗血菩提。
自从从道观里那位精通五字门道的师祖级别老道师处得到这些血菩提,并且得知有关黑色院服与血菩提在书院里流传已久的故事之后,他们的内心一直都处在兴奋之中。
劫后余生的兴奋,扬眉吐气的兴奋,必将不凡的兴奋。
他们曾经是失败者。
在两难山考核之中他们败在了自己最好的同窗手足手中。
被那些最亲密的手足亲手断送了在书院里明媚而且优雅修行的美好生活的憧憬。
胜负只在一念之间。
就在那一念之间他们从天堂跌入了地狱,从此告别了人间,接受了地狱里最残酷的磨练与惩罚。
时隔数月,如今他们回来了。
从无尘道观蜕变而回。
白日里所宣的那一场大道,让他们之中几乎所有人都有破境的经历。
如今的他们已然不再是当初落败者的队伍。
他们拥有着无比的自信。他们的自信源自于实力。
他们的实力丝毫不输于书院里那些享受着人间温暖阳光的同届同窗们。
他们是归来的王者。
他们穿着黑色院服带着血色菩提成为了那书院里传说已久的故事里的主角。
身为主角,就有继续书写独属于自己故事的权利。
他们回来,就是为了重新夺回自己的权利。
“牧千野他们回来了。”苏小凡指着山林后说道。
李星云等人的目光顺着苏小凡的指向望去。
所有身穿黑色书院院服的学生们的目光都是及其殷切的望去。
那里有着三道身穿黑色院服的人影走丛林里走了出来。
流字门中的牧千野,流字门中的厉判官,还有行字门中的夏子禹。
他们都曾是书院入学考试中获得甲上成绩的佼佼者。
也都曾是彭九的十子同袍。
只不过在当初的两难山考核之中,一念不忍一念心慈之下纷纷败在了自己的十子同袍手里。
“怎么样了,探听到什么消息没有”月三人问道。
“已经了解清楚了,那绽放一路的烟花乃是江满楼那家伙庆祝战胜内院明镜台十子同袍而燃放的。”牧千野向着诸位同窗拱了拱手说道。
这个消息对于这些身穿黑色书院院服的学子们来说的确是有些惊讶。
他们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原本以为此次归来定然能够一洗当初两难山落败的耻辱,却没想到时隔数月,在书院里修行的那些人已经拥有取代内院十七座明镜台的实力。
都说时隔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看来一点儿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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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血菩提(下)
依旧灯火通明的内院第二座明镜台。
不是因为那群新生所组成的十子同袍队伍用了一日的时间横扫了明镜台十三座让他们顿时间感受到了压迫与威胁而无法在这深夜里入眠,而是真的没有睡意。
内院十七座明镜台同荣共辱。
如今被一群刚入学的新生彻底洗牌,这无疑是让他们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哪怕他们并没有受到那群狂妄新生们的挑战。
哪怕是受到挑战也有百分之九十的信心能够终结新生们在内院明镜台的战绩。
可还是有种倍受屈辱的感觉。
书院内院之中千年以来都是流传着一个不成文的习俗,内院明镜台之中的老生们自然也知道这个习俗里明镜台的最终归宿都终将是川字门徒一鸣惊人的垫脚石。
从今届书院新生入学开始,他们就一直在暗中筹谋着如何打破这个不成文的习俗。所以才会有紫竹林之中门神萧灵童对新生的挑衅。
虽然明着说是针对所有新生,可是事实上不过是为了一探川字门新生洛长风的实力而已。
可是现在倒好,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的明镜台老生们非但没有被打破这个千年习俗,却还栽在了一群新生手中。
自书院开院以来,有哪一届新生在入学数月之后便是拥有连胜内院十三座明镜台的实力
又有哪一届新生在入学数月之后便能够与号称不动如山的第三座明镜台十子同袍老生斗个不相上下甚至还隐隐的强上几分
唯有这一届!
“现在我们非但要保持巅峰状态应对很可能在明日就到来的那群新生的挑战,还要时刻警惕着忘情川的动静,说不定今夜回到房间就能发现那封神出鬼没的战书。”
悬在夜空下的第二座明镜台小院落里,一名年轻的女学生将石桌上的杯子纷纷倒满了滚烫的茶水,顺便端起了一杯紧握在手中暖手说道。
这年轻女子看起来很干净。
她的眉很细,眉间却有些宽。
她的双眼并不是很大,也不是人见人爱的双眼皮,但笑起来会弯成月牙般迷人。
她不是樱桃小口,她的唇有些薄。
她脸颊有两点不是那么容易察觉的梨涡。
她的五官单独看起来没有一处出众的地方,但拼凑在那张干净的脸上却是显得刚刚好。
刚刚好看!
刚刚好迷人!
所以她从不浓妆。
她只是淡抹。
她穿着一身干净的红裙。
并没有太多的装饰,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与温暖。
她姓易,名为红妆。
她叫易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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