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江湖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陶若星辰
“哈哈哈,看来不消兄台说,我们也知道另一半人所为何来了。我倒真替秦芙蓉忧心啊,她未来的夫婿都是什么人物啊!”项无邪仰天大笑。
“小子,你奶奶的,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看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今日本大爷就替你家中长辈教训教训你!”那被唤作黄老三的人一个起身,身长九尺,虎背熊腰,太阳穴处高高鼓起,显是内功精纯至极。
黄老三看项无邪居然不起身,只道他已经吓得不能动弹,嘿嘿冷笑,一双铁掌便拍向项无邪肩头。在座之人各怀鬼胎,都不出手,无不一副看戏的表情。
项无邪夹着一根鸡腿,吃的正香,眼睛瞥见同桌之人待要出手,却被华服公子示意阻止,不禁暗笑一声,才知这江湖险恶,可见一斑,一言不合,说打边打,弱肉强食之下,若是自己软弱,只能任人欺凌了。
身后风起,项无邪轻轻放下鸡腿,叹了口气,刚才还嚣张跋扈的黄老三一招之下,却已被仇海从二楼扔出了窗外。
这一下变化之快,实在出乎众人意料之外,那人高了仇海足足一头,身形魁梧,怕有两三百斤,又加上一身横练内力,本就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认识他的人多半尊称一声黄三爷。不想竟非仇海一招之敌,甚至在座中人很多都未有看出仇海如何出手。
黄三爷身子被抛出去,摔在地上,竟是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有几个跟他交情不错的,下去扶他,才知仅仅一击,黄老三已受了重伤,没几个月都是爬不起来了。余下众人眼见仇海如此手段,哪个还敢上前闹事,几个怕事的纷纷付了酒菜钱,奔出店去。
一时间,本是爆满的二楼除了跟项无邪同桌的二人,却是空空如也,只剩下愣在那不知该不该走的店小二了。适才黄老三从店小二头上飞过去,已经把他吓得不轻,若不是此地民风本就彪悍,皇朝官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这小二也是见多识广,不然早失禁了。
那个华服公子轻轻抿了口酒,这才开口道:“兄台修为之高,绝不是江湖上寂寂无名之辈,适才一招能四两拨千斤,似是道家的功夫,却又暗含阴劲绵力,又像是邪派的武功,倒真让人看不透了。”
第十章 朝阳门辛白宇
“条件如此苛刻,真……”项无邪手执折扇,敲敲额头,轻叹口气,“果真是要本公子我来压压场子啊……”项无邪孤芳自赏一番,哈哈一笑,手在旁人肩头一搭,借个力跃了起来,一个飞身,轻轻落在擂台上,仇海想要阻止,已然不及。
台下众人一片喧哗,项无邪只以为他们赞赏自己武功非凡,刚要拱手谦逊一番,一回身正看见擂台另一边也立了个人,那人与自己年纪相仿,身上未带兵刃,一身白衣,比之自己更添了几分出尘潇洒。原来台下看客不是感叹自己武功如何高明,倒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两人均立在台上,一个雪白衣衫,一个一身紫衣,一个桀骜不驯,一个玩世不恭,两人均无视场下众人,审视对方。却听白衣女子笑道:“敢问两位公子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是朝阳门辛白宇,姑娘想必就是秦堡主座下‘牡丹仙子’白牡丹白姑娘了”那人微一拱手,向白衣女子施礼道。
“原来是朝阳门祝门主高徒,失敬失敬。”白衣女子回礼道,“辛公子抬爱,我们做奴婢的哪敢称呼自己什么姑娘。”
白牡丹又转向项无邪。项无邪未及她开口,便先说道:“在下姓项,名无邪,白姑娘多多指教。”
“本次比武乃是一对一比试,二位公子虽同时上台……”白牡丹面露迟疑。
“白姑娘,在下有一不情之请。”项无邪冷冷一笑,“既然要打,也无谓多打一场,不如就让我跟辛公子先过两招,等分出胜负,再跟姑娘切磋不迟。不知白姑娘意下如何”
当日三大门派围攻神道,项无邪险些命丧祝子衍手下,他既然知道辛白宇出身朝阳门,又怎会放过这个报仇的大好机会,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可是我项无邪不是什么君子啊,我恰恰是神道魔君,邪派头子,打不过你祝子衍,拿你门人出出气又何妨。
半月之前辛白宇并不在门内,所以未随师尊攻打神道,即使真的亲临白云巅,以当时的环境,现在怕也认不出当时带着面具的项无邪了。不过他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物,精修烈焰罡气,已得祝子衍真传,乃是朝阳门年轻一辈中的翘楚。闻得项无邪提议,嘿嘿一笑,并不拒绝。
白牡丹眉头微皱,缓缓点头,退到场外。
“你我虽是比武切磋,但是拳脚无眼,难免误伤,项公子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万莫见怪。”辛白宇笑道。
项无邪微微点头,心中暗骂道:“既然你都这么说,那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要怪就去怪你拜错了师门,认了祝老头做你师父!”
“项公子请了!”辛白宇功聚全身,不觉真气涌出,众人只觉热浪阵阵袭来,天气本就炎热,靠近了他二人,直如三伏盛夏。
烈焰罡气乃是天下至刚至阳的武功,运起之时,周身真气游走,如同火焰覆盖全身,虽是无形真气,却如有形兵器,与太林宗“火焰刀”有异曲同工之妙,论及威力,犹有过之。
以辛白宇如今的修为,自然不能全身布满罡气,但是手脚四肢已能随心所欲。他一步步向前,脚步迈向,便在台上形成一个火印,待到七步迈出,抬起右臂,以掌化刀,往项无邪面门劈去。
项无邪尚在三尺之外,已觉劲风扑面,他不敢托大,从腰间抽出乌金扇,一个闪身,扇柄便向辛白宇臂上穴道刺去,却见对方一个收手避了开去,项无邪微微一笑,展开扇面,在辛白宇面前一晃,正挡住他视线,下身一个飞腿便往辛白宇小腹踢去。辛白宇吃痛便退了一步,项无邪紧跟而上,扇面折起,以扇骨攻击,所
第十一章 行云流水牡丹仙
常人修炼内力,必是日积月累,循序渐进。然而神典之中所言,人之道,乃是损不足以奉有余,故而人常取短补长,抑弱扶强。项无邪还未修炼人之道第三层境界,便是汇入丹田之中,这内力也无法长久留存,若是日后神功大成,便可强夺他人内力,化为己用。
此消彼长之下,烈焰罡气越弱,则神典真气越强。而恃强凌弱,以大欺小,更是神典武学中有提及。
辛白宇察觉不妙,起初内力是由自己输送,却渐渐觉得真气已然不受控,竟似乎是被对方源源吸入,辛白宇手上无力,却被项无邪真气吸扯,在外人看来似乎他已制住项无邪,却是有苦自己知。他索性撤去全身劲力。
项无邪察觉他内力收束,当下抓住时机,双掌抽出,击在辛白宇身上,他心中恼恨,所以出手并不留情,一掌出去,辛白宇吐了口血,倒飞出去。
场中发出鼓掌声,白牡丹轻步上前,笑道:“胜负已分,二位可以收手了。我芙蓉堡立下这比武台,非为天下武林结怨而来,二位公子俱是人中龙凤,武林新秀中的翘楚,假以时日,必非池中之物,今日一战,实在是精彩绝伦,让白牡丹大开眼界,但是规矩已成,我区区一个婢子也不能变更,辛公子,对不起了……”
“白姑娘实在太客气,辛某学艺不精,技不如人,今日一战,输的心服口服。”辛白宇起身,笑道,“项公子,请恕在下冒昧,敢问公子到底师出何门”
项无邪展开折扇,淡淡一笑。项无邪展开折扇,淡淡一笑。他那一掌出去,心中的气便消了几分,所以也未再痛下杀手。“万道归元,法出于一,师承门派果真如此重要”
“既是如此,辛某也不勉强,咱们后会有期。”辛白宇默运真气,压制住伤势,一拱手,抽身飞退,落到台下,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项无邪轻摇折扇,笑道:“白姑娘还要出手吗”
“真人面前本不敢造次,奈何小姐职责所托,白牡丹便是要守卫第一关,项公子请出招吧。”白牡丹玉手挥出。
仇海眼见项无邪并未暴露师承,也就放下心来,心知也唯有不断实战,武功才能进步,便不再说话,在台下静静看着。
台上项无邪却摇了摇头,道:“还是白姑娘你先请。”
“既如此,公子小心了!”说话间,清冷长剑出鞘,森森寒光中,白牡丹已然杀至。白牡丹虽招招凶狠,却使得曼妙无比,直让人想就此淹没其中,生不起丝毫抵抗之心。
项无邪一惊,恍然大悟:“我倒是险些忘记,芙蓉堡既然便是水仙派,自然是会‘媚心术’的!也无怪乎此女武功不是绝顶,却能连败多路武林豪杰了。”
当下轻移身形,避开剑势,然而白牡丹变招奇快,一个转身,又横砍过来,项无邪轻轻一跃,踏住剑身,跳出一丈。台下众人见二人一个剑法轻灵飘逸,一个大巧若拙,喝彩声连连。这二人的打斗比之刚才更合了这些看客的心意。
然而此时却忽有一阵琴音传来,琴音萧杀,有如十面埋伏,琴声绵密不绝,如同疾风骤雨,受到琴音感召,众人但见白牡丹剑势异变,比之刚才的出尘飘逸,大有不同,剑气所及,竟似一分为二,琴中有剑,剑发琴声,若非项无邪“云诡波绝”精妙绝伦,只怕也是招架不住。
“公子小心,此乃‘行云曲’和‘流水剑法’,如今琴剑相合,威力比之一人施展不可同日而语。”项无邪正自应敌,耳旁却听得仇海以无上内力传音入密,“公子需设法打破她的音波功,否则必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音波功……可是我不通音律,又为何受其干扰是了,媚心术!我所破的不过是区区‘媚眼’,但凡女子,一举一动,一笑一颦,烟视媚行,何处不娇,何处无媚,乐曲让人魅惑,美人侍剑,这哪里是在杀人,更似剑舞,无怪乎,人常说,温柔乡英雄冢……”项无邪一边闪避一边苦思,若非心神不属,只怕早已为媚心术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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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谁人真无求?
马车上早有车夫掀开车帘,等待二人,项无邪一回身,见仇海从人流中跟上来,转身向白牡丹道:“白姑娘,那位是在下的叔叔,不知可否随同在下一同前往”
“芙蓉堡并非什么武林禁地,既然是公子的叔叔,自然可以同往。”白牡丹微笑示意,待二人都上了马车,自己也进来车厢,仇海见有外人在车上,也不方便与项无邪多说话。
不一刻,马车缓缓而行,白牡丹与项无邪二人面对面斜着身子坐了,她虽是江湖儿女,自小受的却是大户人家正统的教育,对男女之防还是要遵从的,倒是项无邪耐不住无聊,百般挑逗,白牡丹听在耳中,不发一语,却羞的耳根都有几分红了。
这擂台设在城南,芙蓉堡却是地处城北,此时街道上人来人往,马车行进的也并不如何迅速,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到达。未等马车停稳,白牡丹几乎是逃下车来,她从记事起至今,虽是秦家小姐的贴身女婢,在堡内地位超然,可是单单一层婢女的身份,便自己先轻视了自己三分,别看她在擂台之上大方得体,私下里却极少与外界男子接触,更不曾见过项无邪这样的男子,一路下来,未免有几分心如鹿撞。
三人下得车来,见正门外早有人恭候,为首的是两个女子,一个一身紫衣,不过十**岁模样,清丽可人,另一个却是一袭青衣,面覆薄纱,只从裸露在外的肌肤判断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
项无邪推测此二人当是紫泪竹和青莲,适才不知她二人中哪一位藏身暗处,以行云琴曲应和白牡丹的剑招,如今擂台结束却先一步返回了芙蓉堡。
项无邪上前两步,长身作揖,笑道:“在下项无邪,见过二位姊姊。”
紫泪竹抬手示意,青莲却是冷哼一声,对白牡丹道:“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再迟恐要怪罪,你先带这小子到偏厅等候,我去禀报一声。”言罢,也不等众人回应,径自转身进了大宅。
项无邪也不以为意,抬眼四顾,但见这芙蓉堡果然不同凡响,玉阶琉檐,雕梁画栋,虽是富丽堂皇,却绝没有寻常人家的庸俗之气,门口一对雕刻,不是石狮麒麟,却是一凤一凰,端的栩栩如生,教人赞叹。
他二人随白牡丹进了内里,一路穿厅过洞,曲曲折折好不容易,却见四下果然是遍植芳草,闻之芳香扑鼻,神清气爽,其中奇珍异草,便是仇海见闻广博,许多也叫不出名姓,心中暗暗惊叹。
也不知到底经过了几层院落,直把项无邪这个几乎从未进过大户人家的穷苦子弟险些绕晕了,才在一处极其雅致的小亭子处停下。
“百花亭”项无邪举目四顾,亭台名字简单,占地也并不广阔,可是周围百花齐放,暗香浮动,身处其间,暖风熏人,神清气爽,此情此景倒也与这小亭子名字相配了。
“二位在此少待,小姐想必一会便会召见,婢子就先退下了。”亭中石台上早摆了茶水点心,白牡丹为二人亲自斟上了茶,少陪片刻,便告罪退下。
白牡丹折身出去,穿堂过室,曲曲折折,便见到一处湖泊,昔年芙蓉堡的先祖无意间挖到这泉活水,将其四下围住,经年之后渐渐成了一个湖泊,白牡丹沿着飞廊疾行,直奔着湖中的水榭而去。
“镜湖小榭”,白牡丹不经意看了一眼这个风雅的名字,再看向水榭之内,一个女子身着粉红衣衫,红纱掩面,静坐其中,裸露出来的皮肤欺霜赛雪,此刻虽只静坐在那里,却如画中仙子,又似湖中精灵。
“可是已经将他二人带到了‘无欲阁’中”女子甫一开口,便如天籁之音,便是这淡淡的琴音在她面前都有几分失色。
白牡丹点了点头,不多时,又一个女子进来,恭敬的将画卷呈上,秦芙蓉缓缓展开,竟是项、仇二人的画像,这画出于女子之手,自是少了几分大气,但一肌一容,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只怕当世也无几人能及。
秦芙蓉扫了一眼,笑道:“这个样貌倒是稀松平常的紧。”她又向仇海看去,只觉有几分眼熟,却是记不起何处见过,沉思一会,也没有什么结果,便将画卷起又交还给那个婢女笑道,“既然进了无欲阁,那我们便静静的等结果吧。”
“小姐,七爷来了,正在花厅等候。”正此时,紫泪竹进来禀报。
“嗯,奉上香茶,我这便过去。”秦芙蓉起身,带众人进了花厅,见一个华服公子端坐正中,旁边侍立一人,竟是项仇二人在饭馆见到的两主仆。
“齐王爷今日怎会有闲,跑到我芙蓉堡来了。”秦芙蓉笑道。
“哈哈,又到了芙蓉堡选亲的日子,你姐姐放心不下,皇兄又是国务缠身,也只有孤王有闲来凑凑热闹了,怎么,芙蓉儿你不欢迎……”华服公子微微一笑,饮了口茶道,“孤王来时,你姐姐可是千叮万嘱,一定要看紧你呢。”
原来这位七爷便是当今大金皇朝的七王爷,先帝在时封为国公爷,当今金帝陛下登基后又亲封为齐王玉琪。
秦芙蓉冷哼一声,却不答话,齐王爷自顾说道,“今日比武可是已经有胜出之人了你可莫要再为难人家,明年你就十九岁了,若是今年你还嫁不出去,你姐姐可是不会饶我。来人,把入选人的画卷呈给孤王看看。”
手持画卷的婢子抬眼看向秦芙蓉,秦芙蓉冷哼一声,摆了摆手,婢子把画卷呈上,齐王爷展开画卷,面色微微一变,道:“是他他可是已经进入‘无欲阁’”
“七爷认识此人”紫泪竹问道。
“不过一面之缘,倒是想不到此子竟然闯过了第二关。”齐王爷轻叹口气,低吟道,“无欲阁里无欲求,敢问这世间,谁人能真的无欲无求”
“人生百年,须臾一瞬,霸业宏图,一枕黄粱。便是四大皆空的出家人又岂敢轻言无欲无求
第十三章 芙蓉堡里洛水仙
摘星楼上,秦芙蓉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旁边紫泪竹轻笑道:“这两人倒也奇怪,一会哭哭啼啼,一会又仰天长笑,婢子倒真是好奇他们到底在这幻境之中看到了什么。”
“紫姐姐,我倒是觉得他二人俱是性情中人……”白牡丹看着下面的二人,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柔情。
“嗯,这个小子毕竟年轻,沉于幻境并不稀奇,倒是那个中年人一身武功颇为不俗,看其行功,亦正亦邪,似与我圣门还有几分干系,只是连我也看不出他二人的师承来历。可惜,若非他心中有结不能斟破,以他的修为,断不会这么轻易便陷入幻境之中……”秦芙蓉以手抚腮道,“已经过了这些时间,看这二人还未觉察到自己身处幻境,看来今天这个也是过不了关了。我有些倦了,牡丹,待得明日他们醒了,送他们出堡去吧。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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