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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渐于磐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徐鸣辰

    诸人闻听此语,均朝鸿渐怀中望去,但瞧那块璞石犹如虎头之状,其表青翠斑斓,甚显夺目。领头的那名护卫更不答话,扯开大步,张臂便夺。鸿渐向旁微侧,迅疾闪避,接着说道“这块石头是我先选中的,你却何故抢夺”

    那名千金小姐赶忙说和道;“这位公子,着实对不住”话音未落,那领头的护卫『插』口说道“小姐有甚不是好赔,真是平白堕了弟兄们的威风。”转而呼喝鸿渐道“老子偏要来抢,你能怎的。”话音刚落,余下护卫纷纷粗口鼓噪。

    程鸿渐瞧对方如此蛮横,正欲出手教训,姚蓁蓁接过话头,向那护卫道“你想要可以,不过要将你家小姐选中的那块拿来跟我们换。”




第179章 玉生蓝田璞中蕴(3)
    第一百七十九章

    玉生蓝田璞中蕴{3}

    掌柜早惊得心头发颤,唯恐诸人动起手来,打坏店中家当,这当儿既闻此语,便即相劝鸿渐道:“客官顺着台阶下吧,瞧对面那几位着实不好招惹。”程鸿渐有心为小妹妹选块好的,当下摇首说道:“那怎么行”

    但瞧鸿渐未及言尽,姚蓁蓁嘻嘻一笑,道:“小哥哥快跟他们换吧,我当真想要那位小姐所挑璞石。”

    程鸿渐闻得此语,不禁心下一怔,那领头的护卫趁机将他所捧璞石夺过,登感志得意满,哈哈大笑,转而指着自家小姐所选的大璞石,道:“那块大土疙瘩可是你们自己要选,怨不得旁人啊。”

    程鸿渐瞧着对方满脸横肉,心头正自厌恶,蓁蓁附耳软语道:“我瞧那位小姐所挑的璞石中有宝贝,这才要你换的。”

    程鸿渐并不觉得那块石中有玉,但瞧蓁蓁这般说,只得强自一笑,道:“我这便将此石买下。”说罢,问明价钱,掏出银两交付掌柜。那名领头的护卫亦命喽啰将银两交给掌柜,便即兴冲冲地唤店家拿来锯子,切开观瞧。

    掌柜瞧此情形,心下暗道:“这位千金小姐倒是好相与,甚事都要护卫替她做主。”言念及此,忙命店伴取来锯子。便在这当儿,店外有一人朗声唤道:“宋掌柜,近来店中生意可好啊”

    诸人均朝说话那人望去,但见他约莫二十多岁,身长九尺,眉目俊朗,手持精铁罗盘,大步流星迈入店中,随后朝诸客颔首招呼。先前入店的那名千金小姐跟对方目光相接,不由心下一慌,脸上顿显忸怩,竟而俯下了头。

    那掌柜双手作揖,躬身说道:“原来是少东家大驾光临,您可有日子没来了。”对方打个哈哈,道:“本公子近来精研天象、图谶,着实难以腾出工夫来,不过此店毕竟是我家产业,不管多忙,亦要有所看顾。”掌柜回道:“少东家所言极是,近来生意有些难做,只有今日倒还过得去。”转而向店中诸客引荐道:“此乃南阳名士李通,亦是敝店少东家,诸位贵人若想买些更好的宝贝,自可跟他商榷。”

    姚蓁蓁径向李通抱了抱拳,随后稍作戏谑道:“原来尊驾便是李大名士,当年太常刘歆夜观星象,大搞图谶,方才助得王莽登基称帝,现下尚自因此受宠。想来尊驾身为刘歆爱徒,又精研这些学问,正可扶摇直上,怎么后来却辞官不做啦”程鸿渐本不知晓李通实是奸佞高徒,即闻此语,不禁心头一震,但瞧李通笑道:“不怕客官取笑,在下只保明主。”

    程鸿渐颔首浅笑道:“李兄志存高远,并不有甚可笑。”正说话间,那名护卫千金小姐的头领颇不耐烦,全没好气道:“有甚聒噪。”转而瞥了眼李通道:“你小子既会摇卦算命,便给老子算下,我挑的璞石里头有没有宝贝,要是他娘的算错了,弟兄们便砸了你这破店。”

    程鸿渐强抑愤懑,又向李通道:“李兄莫怕。”李通笑道:“无妨。”说罢,打量下那名护卫,又瞧了眼对方所怀璞石,随即半眯双目,掐指一算,缓缓说道:“石中有玉无玉,俱归小姐所有,客官何须计较,不过在下瞧您面相,将现富贵运势,不知可愿细听。”那护卫眼前一亮,连忙追问道:“怎么讲”

    李通道:“客官天庭饱满,额有伏犀骨,种种贵相不可言传。依在下看来,客官早晚怀有一身本领,敢请你附耳过来,在下有些话,天机不可泄露。”他这般故弄玄虚,直叫对方兴致更起,当下依言过去。

    李通顺势摸了下对方后脑,随后低语道:“客官脑后还当真生有反骨,照此看来,您现下已生凌驾幼主之象,来日自当反客为主,终得富贵,到得那时,客官便可知晓话中深意了。”

    那护卫听罢,脸上顿现异色,随之一喜,自得轻斥道:“臭小子倒会说话,老子偏不听你糊弄。”李通微微一笑,道:“信则灵,不信则泯。信与不信,客官自便。”说罢,便唤店伴将那块斑斓璞石使锯切开。

    赌行之时,欲要验证璞石里面是否有玉,均是从边缘开切,如若无玉便再行切下一块儿,直至切尽抑或瞧见美玉方才罢手。店伴来回拉动锯子,缓缓切下一块儿。领头的护卫这当儿并不怎生在意里面是否有玉,余下护卫定睛观瞧,但见其内并无美玉,登时为之唏嘘,随即又唤店伴接着切割。

    那领头的护卫按住李通肩头,粗声大气道:“看这店伴切大石头叫人气闷,还不如听你扯闲。”说着便推对方步入里屋,顺手将门掩上。程鸿渐为防那领头的护卫暴起伤人,便携蓁蓁到门外倾听动静。

    那领头的护卫向李通说道:“你再给好生瞧下,要是算得准,我胡胜便撺掇小姐多买几块璞石。”李通半合双目,心下暗忖:“我若哪句话不合他意,还不得生出事端,坏我家生意。”言念及此,故作漫不经心,说道:“那倒不必,我给你算命,全为交个朋友,何需回报。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若是有些地方讲得差了些,客官莫要砸了这小店,在下便知足了。”

    胡胜打个哈哈,低声说道:“李公子身为刘歆高徒,怎会算错。你说老子已现凌驾幼主之象,便算得甚准哪。”李通心道:“瞧你生得凶神恶煞,脸上还有老长一道疤,自当不是善主。而你家小姐看着便是足不出户的千金,平素间定也无甚计较,似这等主子还不得受你这仆役轻慢。”胡胜瞧他兀自不语,不由急道:“兄弟只管算命卜卦,我要是砸这店面,便是乌龟大王八。”

    李通笑道:“还请客官报上生辰。”话音刚落,胡胜便即说了。李通掐指一算,道:“客官本该生于富贵之家。”说话间,瞥眼观瞧对方神色,随即续道:“只因命犯白虎,方才托生寒门。”胡胜闻听此语,猛拍大腿,道:“怪不得老子姓胡,敢情是他娘命犯白虎啊。”

    李通得色微露,转而点了下头,道:“正是,那‘胡’字跟‘虎’字谐音,客官倒也聪慧。”胡胜全没好气道:“照这么说,老子还得甚富贵。”李通摇头晃脑道:“岂不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吴白两起,天作玄机’,客官现下已过而立之年,自当转运了。”他所提实属战国时期民谣,讲的是秦魏两国相争河内,吴起助魏取胜,攻城略地,三十年后,白起助秦收复失地之事。



第180章 玉生蓝田璞中蕴(4)
    第一百八十章

    玉生蓝田璞中蕴{4}

    胡胜自不晓他话中之意,却觉此语甚为玄妙,竟而感佩至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李通观此情状,不由面露得色,心下暗道:“看来我得多讲玄妙言语,叫你这厮再也不敢造次。”言念及此,复又掐指吟颂道:“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

    胡胜愈发听不懂了,更觉对方当真高深莫测,不由得屏气凝神,姚蓁蓁在屋外噗嗤一笑,径跟鸿渐呢喃细语道:“这李通好会诳人,小哥哥犯不上替他忧心啦。”程鸿渐相随一笑,又听李通续道:“世人名姓往往颇有门道,先提客官姓‘胡’,单名一个‘胜’字”

    李通言语未罢,却又故作掐算,胡胜直瞧得心痒难搔,随即接口道:“我这名姓有甚门道,你倒是赶紧拆解啊。”李通打个哈哈,道:“要是将这两个字拆开来看,那个‘胡’字左‘古’右‘月’,‘胜’字左‘月’右‘生’,若将那两个‘月’字合归一处,正好成个‘朋’字。由此可见,客官如若广结弟兄,自会时来运转,谋得富贵。”话到后来,卖起关子,问道:“你可知何处弟兄最多”胡胜倒吸一口凉气,皱了下眉头,说道:“这上哪儿猜去。”

    李通笑道:“客官的远大富贵当在山林之中,要是能啸聚山林,早晚前途无量。我再赠你几句谶语,定要谨记啊。”胡胜似有所悟,接着催促道:“公子快讲。”李通心道:“荆襄之地绿林山愈发兴旺,我便以此糊弄他。”言念及此,复又郑重续道:“逢绿运转,归林志伸。从王显贵,遇玄功成。”

    胡胜嘴巴张得老大,呆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将头摇得好似拨浪鼓,颤声说道:“不明白”李通道:“在下要是将泄露天机过甚,难免折损阳寿。”话音刚落,胡胜闷声闷气地道:“老天难不成收了你,多说几句又能怎的。”

    李通仰首兴叹,说道:“客官执意发问,在下只得稍作指点。”说话间甚显为难,如此沉吟须臾,方才续道:“适才在下提到‘遇玄功成’,所谓玄者实乃道家学说,有道是: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足见此中玄机奥妙,着实难以言明,待得时机成熟,客官便可知晓话中深意了。”

    姚蓁蓁闻听此语,心下暗道:“那胡胜定觉云里雾里,要将李通当作高人啦。”正作此想,胡胜同伙中有个喽啰猛地踢翻店伴,转而揪住掌柜衣襟,粗口喝道:“破石头瞧着花里胡哨,里头竟他娘什么都没有,你个搓鸟儿掌柜敢不赔钱,弟兄们砸了这厮鸟店,割下你的龟蛋蛋。”话音刚落,余下宵小护卫均自出言鼓噪。

    程鸿渐观此无赖情形,不禁脱口斥道:“尔等泼皮休要造次。”那众护卫均自一怔,其中两个骂骂咧咧,便欲动手,千金小姐忙道:“且慢”话到后来,微一迟疑,懦懦言道:“这石头本就是我们硬要买的,着实怪不得店家”胡胜在里屋闻得此语,心下暗道:“教主神通广大,可他孙女软蛋得要命,跟在这妮子后头跑,真他娘憋屈。”

    看官且道这伙人是谁。却说那千金小姐姓吕,双名兰馨,实乃九霄神教中人,教主吕重霄正是其祖父,此番护卫在身旁的教众俱归钧天部节制。兰馨之母陆氏本是娇弱的闺秀,其父吕阖下山之时,恰见陆氏美貌,不由垂涎欲滴,当即将陆氏强行掳上山去,跟她做了夫妻,方才诞下此女。吕兰馨虽得祖父庇护,怎奈王莽登基之初,教唆九霄神教攻打轩辕派,其父吕阖在这场大战中,亡于轩辕齐光之手,是以兰馨自幼丧父,如此这般整日长在那虎狼窝中,又承母亲柔弱的性儿,难免心存怯意。

    吕兰馨自不愿教众恃强凌弱,怎奈手下诸人横行惯了,谁料想此语既出,揪住掌柜的那名护卫反而脚下使绊,摔了对方一个跟头,接着说道:“弟兄们平日里哪个过得不痛快,自打护卫小姐前去探望相好,一路上都他娘夹起尾巴做人,这些日子憋得大伙快鸟儿矬了。”

    那护卫所提相好实是幽天部刘嘉名,此人本名唤作荀升,当年遵从其父幽天法王荀晋之命,冒名顶替汉室宗亲,打入轩辕派总坛。近来荀晋为给爱子谋个晋升之道,便奔至钧天部,乞请教主将其孙女兰馨许配给刘嘉名,并盛邀吕兰馨经由炎天部所辖之地,前往幽天部在轩辕派总坛附近所设翠玉轩落脚,探望未来夫婿。恰因此故,吕兰馨方才途径新野,且在此地稍作停留,替刘嘉名选件物事。

    吕兰馨听得双颊羞红,正不知作何言语,程鸿渐向那护卫道:“我瞧你家小姐尚明事理,方才不愿跟你计较,还不快给掌柜道歉。”

    那护卫出言讥嘲道:“你小子算哪根葱,敢管老子闲事。”转而复又瞄了眼蓁蓁,随即色迷迷道:“瞧你身旁这小公子,明明是个胜过天仙的小妮子,弟兄们正好擒了她快活,顺带要你这雏儿看个热闹。”说罢,缩脖耸肩犹似猢狲,探爪猛蹿,径朝鸿渐挠来。

    姚蓁蓁瞧那伙人不过是群宵小之辈,如欲料理自该轻而易举,果见檀郎随手拂灰般撂倒对方,便只怡然掠阵,欢声笑赞。

    程鸿渐制住那人,心下暗道:“这些人不过是泼皮无赖罢了,却该怎生处置才好。”正思忖间,两名钧天部教众抡拳抢上,鸿渐向旁微侧,随即食指连戳,定住了那两个宵小。余下教众观此情形,登时不敢小觑,纷纷抄起所佩兵刃正欲厮杀,忽听得胡胜断喝道:“都他娘住手!”

    那伙教众面面相觑,只得收归兵刃,鸿渐本不欲争斗,便也随之罢手。胡胜踹开里屋木门,愤然奔出,解了被点教众穴道,随即拎起倒地的喽啰,接连两记大耳刮子扇将过去,粗言喝道:“老子在屋里求李公子瞧个面相,你却在外头猴子似的蹿腾,搅扰了高人。”

    李通缓缓踱出屋来,微微一笑,道:“客官不必动怒,好在您及时喝止,我店中家当并无损毁。”话到后来,瞧了眼手中罗盘,接着掐指一算,续道:“我瞧你不日便可转运,功名富贵不在话下。”胡胜喜道:“当真”说话间,声音不由发起颤来。

    李通微微颔首,心下暗道:“老子若不跟你当真,乖孙们还不砸了我这店面。反正先前听话音,你们这伙泼皮是远道而来,既是如此,本公子先打发了瘟神再说。”言念及此,强自镇定,不紧不慢道:“在下乃潜心修道之人,自不会胡言诳人,若非适才屋外吵闹,李某尚可替客官好生掐算,怎奈现下心神不宁,难以算得准了。”话到后来,竟自佯叹。

    胡胜拿住率先闹事的喽啰臂膀,使出分筋错骨之法,将其臂肘扭至脱臼,发狠呼喝道:“都怪你坏了老子好事。”其音并不甚高,却显嘶哑可怖。那喽啰痛得呲牙咧嘴,不住讨饶。李通说道:“罢了,罢了。客官不必怪罪属下,李某尚有一事相劝,你今日不宜动武。”

    胡胜闻听此语,便踹了下那喽啰小腹,随口斥道:“滚一边去。”李通只道胡胜诸人再也不敢造次,便朝渐蓁拱手道:“两位贵人受惊了,容在下赔个不是。”程鸿渐抱拳还礼,说道:“这事怪不得李公子。”话音刚落,姚蓁蓁嫣然颔首道:“正是。”李通赔个笑脸,接着说道:“两位客官若是挑好了璞石,在下这便命人切开观瞧。”

    渐蓁未及言语,胡胜指着蓁蓁换去的璞石,粗声大气道:“这块大石头便是。”说着,轻哼两声,接着续道:“老子偏不信土疙瘩里还能蹦出宝贝来,快唤店伴切开,给大伙瞧瞧。”



第181章 玉生蓝田璞中蕴(5)
    第一百八十一章

    玉生蓝田璞中蕴{5}

    程鸿渐不愿跟宵小争执,姚蓁蓁瞧着那名千金小姐的护卫并非良善,是以暗自寻思:“我跟小哥哥的璞石中八成藏有美玉,这些家伙瞧见宝贝哪能不眼红,我先将帮众唤来,要他们不敢在店里动手,免得坏了人家生意。”言念及此,便即持笛奏乐召唤帮众,其音犹似随风仗剑踏歌行,鸿雁双飞共长鸣,妇好祀鸮涛拍岸,啸满殷都九河惊。

    店伴闻听此曲,登时为之一振,切割起璞石来,忽而变得颇为麻利。如此仅只割了一小片,美玉便即露将出来,店伴喜道:“有玉,有玉。瞧这成色,还是大块好玉。”胡胜及手下喽啰眼睛睁得老大,但瞧那玉通透盈翠,温润有度,正是难得的宝物。

    胡胜心道:“姓李的说老子‘逢绿运转’,这宝玉不正好是绿的,竟被这俩货色骗去了。”言念及此,不由恼羞成怒,当下粗声喝道:“他娘的,这宝贝是弟兄们先看上的。”说罢,正欲率教众抢夺。便在这当儿,一声断喝传来,护卫渐蓁的帮众到得店前,陈、常两名堂主恭谨入内,抱拳施礼道:“阁主有甚吩咐。”姚蓁蓁摇首浅笑道:“现下还没有,你们在此看顾些便是啦。”

    天志帮帮众齐声应命,颇具气象,胡胜及手下喽啰观此情形,恰似寒霜打过的茄子,均自呆呆立住,登时蔫了。常有酒呷了口葫芦中的佳酿,朝胡胜打个哈哈,道:“瞧你先前那架势,难不成要打人啊。”

    胡胜虽存忌惮,却不愿在手下面前失掉面子,只得硬起头皮道:“不要仗着人多,老子压根儿没放在眼里。”话到后来,径将双臂横架,护住当胸。

    常有酒轻笑一声,道:“你倒有几分拗劲儿。”话音刚落,右手兀自提着葫芦呷尝佳酿,左掌倏出反扫,正中对方腰间软肋。胡胜登感气滞难当,不由捂住胸口,倒退数步,隔得半晌,方才指着常有酒,颤声说道:“你你他娘玩儿阴的不是好汉”他尚未缓过气来,是以这几句话说得甚为艰难。九霄神教余下教众观其头领这般狼狈,更不敢轻举妄动。

    常有酒将葫芦收好,当下漫不经心道:“老酒鬼还道你有些本事,没想到本堂主喝着小酒儿便将你打发了。”话到后来,打个酒嗝儿,接着续道:“凭这点微末本领,你们竟敢在阁主跟鸿渐公子面前放肆,简直没将我七雅阁瞧在眼里。”

    胡胜听罢,当即问道:“你你是常有酒”常有酒出言嘲谑道:“乖儿子,本堂主正是你老子。”胡胜听得面皮发紫,却自晓难以匹敌,如何敢多言语。

    吕兰馨欲助教众安然离去,便朝渐蓁屈身施礼,歉然低语道:“小女子约束不力,还望两位高抬贵手,放我们去吧”话音刚落,程鸿渐出言劝慰道:“这事怪不得你,姑娘不必自责的。”

    姚蓁蓁瞧吕兰馨正是大家闺秀模样,又曾闻听阴丽华知书达理,是以心下暗道:“人家若是阴家小姐,我跟她这般巧遇,倒真是出人意料啦。”言念及此,登感有趣,随即朝吕兰馨抱了抱拳,浅笑说道:“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吕兰馨复又屈身拜谢,接着说道:“既是如此我们便告退了”姚蓁蓁怡然浅笑道:“姑娘且慢,请恕在下冒昧,不知你可否留下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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