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歌行

    宋无奇有架剑一挡，刚刚挡住，凌峰右手刀又跟了过来。

    挡住三招的宋无奇知道，凭着这把剑绝对挡不住这第四刀，只好退开一步。

    凌峰逼退宋无奇，也不追击，当头一刀劈向卓文青。

    卓文青也是连挡两刀自知挡不下第三刀，只得退了两步。

    这一轮交手极快，卓文青退得时候，宋无奇还没能迫近。等到宋无奇终于扑上来的时候，凌峰却身形一转，一刀劈向了杀生。

    刀风呼啸，刀锋凌厉。杀生不敢迎接，一个闪身让开了。

    凌峰将得理不饶人发挥到了极致，不去追杀生，也不管追在他身后宋无奇的剑，一刀掠向疯熊。

    疯熊本想硬接一招，但杀生退开，他又要正面硬抗凌峰，王艳没有了丝毫压力，这时便毫不犹豫一枪刺了过来。

    他无法多想，只得往后退开三步。凌峰借着疯熊后退的机会，死盯着疯熊身形前欺，使身后追过来的宋无奇一剑徒劳无功。

    “走！”凌峰再次大吼一声。

    王艳和罗雨杭借着凌峰突然发作冲出的空档，跳出了包围圈。

    凌峰也跟着出去，然后一转身，对着紧追过来的卓文青又是当头一刀。

    卓文青眉头一皱，侧身让过，一剑横扫，扫向凌峰咽喉。

    凌峰左手刀一架，架住之后右手刀却往右一探，角度刁钻，拦住了想追王艳两人的宋无奇。

    接着，他身子一扭，仰头避开卓文青再次扫过来的长剑，左手刀往左一探，又拦在了疯熊身前。

    然后，他猛退三步，身形站定，刀在手中一前一后，拦住了追上来的杀生和其他两个帮众。

    “走！”凌峰再次催促。

    本来停住脚步的王艳和罗雨杭，对视一眼，直接退出客栈，然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哼，就剩你一个，你还想走”卓文青拦住了要去追击的其他人，对凌峰说道。毕竟，只要抓住了这个，其他两个走了问题也不大。

    “哈哈哈哈，一群鼠辈耳！凌某人走不走怎么走，犯不着你们操心！”纵是身陷重围，凌峰却豪气不减。

    宋无奇这时却觉大局已定，不愿多呆，开口问卓文青:“卓坛主，眼下局面我就不多掺和了，还有要事要办呢！”

    卓文青倒也磊落，直接说:“当时有个黑衣人，趁着我们交手之际从客栈逃了出去，我有两个弟兄追了出去，一瞬间就被他给伤了。”

    &




第十六章 大火
    宋无奇听到破空之声就知不好，头一仰避开这一飞镖。

    他带来的人脾气就不太好了，直接撞破门冲了进去。

    不过，他们跟宋无奇犯了同样的错误。

    在屋外时还有些许光亮，又在这夜色中行走了许久，还有这着一支火把，眼睛早已适应，但是柴房里却是一点光亮都没有。

    贸贸然冲进去的两个人短时间内眼睛根本无法适应漆黑的环境，只感觉到劲风扑面。

    居左的一个心下骇然，立即退出房门，另外一个心思没这么灵动，抽剑欲挡，结果什么也没挡到，就觉得胸口受了重击，人也不由自主朝后飞去。

    不偏不倚，从哪个位置进来的就从哪个位置又出来。

    这下不管里边是不是他们追索的黑衣人，宋无奇也不打算放过了。

    “围起来，屋内太暗，别急着进去。”宋无奇挥挥手，示意大家不要急着进屋。接着又对拿着火把的人说:“丢个火把进去！”

    火把扔进去，明灭不定，几个闪烁后，落在一小块空地上的它，最终还是顽强地烧了起来，点亮了这间不大的柴房。

    火把上沾了松油，飞进去的时候四溅的松油带着火星，房内开始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

    屋内有了亮光，宋无奇一马当先就冲了进去。入眼的，果然是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受了伤，肋下绑着绷带，不过已经变得暗红——都是被鲜血侵染的。如果不是因为这点，宋无奇今天晚上还真追不到他了。

    黑衣人嗓子沙哑:“还是大意了！”

    “哼！玄玉，把东西交出来吧！到了此刻，你已经彻底没希望了！”宋无奇不搭对方话头，直奔主题。

    “宋无奇，你又算什么东西！你现在的主子，当年也不过是我主子脚边一条狗而已，现在趁着我主人不在了，居然想谋取我主子留下的东西”沙哑嗓音满含愤怒和不屑，显然对宋无奇以及金沙帮绝无好感。

    “不识好歹！之所以问你，是给你和你那过世了的主子一分面子！我帮主作为你主子关门弟子，为什么就不能继承他老人家的遗物”宋无奇挥挥手，几个人及时上前围住了玄玉。

    “主人之命，岂是你我可质疑的！主人说了不给杨世雄，那就是他杨世雄没有缘分，不该他得！”话音未落，玄玉已经扑向宋无奇左边的人。

    刷刷刷三剑，那人仓惶格挡，最终却没能挡住第四剑，被玄玉一剑透心，死前连一句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跑不掉的！”宋无奇说得斩钉截铁，及时补位过来，一剑封住玄玉的攻势。

    玄玉本欲夺得先机逃跑的计划被宋无奇一剑封住，无奈留在了房内。

    他退开三步，又朝右边窗户方向冲去。

    窗户前站着两个宋无奇的人，一直在紧张的戒备，看到玄玉冲了过来，知道此刻犹豫不得，两把剑也迎了上去。

    两个人一左一右，一剑取玄玉面门，一剑指心口。玄玉虽然受了伤，但是一流高手的眼力还是在的。他知这两人剑法算不得多高明，配合也谈不上精妙，于是不再防守，身形一偏，避过了刺向心口的一剑，手腕一翻，一剑先刺中了刺他面门之人的心口。

    两个人合击之势被他一剑击破，另一个人虽然吓破了胆，但是本能仍然驱使着他追过来，又是一剑刺向玄玉小腹。

    玄玉抽剑，被他刺中之人失却了支撑，轰然倒地。

    抽回来的剑被他挽了个剑花，又如闪电般划向另一人的面门。

    稍微的耽搁，却让宋无奇追了过来。

    宋无奇不顾那名手下的生死，剑尖刺向玄玉咽喉。

    玄玉咬咬牙，不做格挡，只是稍稍侧身，打定主意多干掉一人再说。

    先是“啊”的一声，接着又有一声闷哼。玄玉的一剑果断划过了那名金沙帮众的面门，直接让那帮众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就倒地。而玄玉虽然勉强避了一避，但这一剑之势在宋无奇的预料之中，所以虽然避过了咽喉，却没能避开由肩，还是中了宋无奇一剑。

    说起来很长，其实一切发生的很快。宋无奇带来四个人，一瞬间就一死两重伤，仅剩一人在玄玉身后。

    玄玉这时右肩又中一剑，加上之前的伤，怎么看都凄惨无比，应该行动能力大受限制了。

    宋无奇默默在心底评估了一下，觉得自己虽然折损了三个人手，但是赢面反而更大了。

    “把东西交出来吧，我可以做主放你一条生路。”

    玄玉听了宋无奇这句话，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面无表情的用左手，先是紧了紧身上的包袱，然后摸了一下右肩，估量了一下伤势，然后右手剑一抛，丢到了左手上，紧接着便是一剑仙人指路，朝宋无奇扑去。

    宋无奇咬牙切齿:“冥顽不灵！”然后盯准玄玉这一剑的来路，右手一提，手腕一抖，手中长剑对着玄玉的剑格去。

    “呛啷”一声，两剑交加。左手本就不善用剑的玄玉，受宋无奇这一架格，手中长剑居然握不住飞了出去。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在玄玉预想之中。剑虽然飞了，他的身形却没有停下，已然朝宋无奇扑过来。

    宋无奇冷哼一声，剑一收一抬直指前方。玄玉前扑的身形，仿佛自己要撞到宋无奇剑尖一般。

    玄玉身形太快而宋无奇抬剑太果决，都不需要他往前递剑，玄玉已经将自己的右胸送到了剑尖之上，然后剑尖刺入他右胸，又从后背突出来。

    然而玄玉身形



第十七章 冲突
    谭子路家并不在潭州城中，而在离潭州城西约十五里的样子。

    杨帆三人经过一个多时辰慢慢悠悠的晃荡，终于快到了谭子路家。

    此处已经偏离了官道，但是这条道路依然宽敞，不输官道了。

    前方不远处已经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庄园的角落，往来的人群也多了许多，越往前便越热闹。

    今天是谭子路六十寿诞，附近几个州的知名不知名武林人士都来捧场。知名的是因为交情，不知名的则是想搭上交情了。

    吴宇等人也走了过来，庄门口的知客笑盈盈地看着三人。

    之前进入的两拨，都亮了请帖，到了吴宇这里，却是没有请帖的。

    杨帆当然不知道窘迫为何物，吴宇却觉得作为东蜀剑派来给谭子路祝寿，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只有温青，对这么不请自来感到些许窘迫。不过他也没纠结太久，直接拱拱手对知客说道:

    “东蜀剑派大弟子吴宇，携剑派门下弟子温青及杨帆，前来为谭老爷子祝寿！”

    东蜀剑派在川蜀地区自然是大名鼎鼎，但是到了潭州一带，名声就不显了。

    旁人看他们没有请帖，显然也当成了是想来报老爷子大腿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知客听说过东蜀剑派的名字，却对东蜀剑派不甚熟悉。见其没有请帖，神情便稍有倨傲了，不过碍于主人生日，不便太过分，于是也拱拱手道:

    “三位请进，我家主人在前厅待客。”

    温青再次拱拱手，吴宇便背着双手，当先朝里走去。

    温青赶紧跟上，杨帆走在最后。不过相比前几日，杨帆左手上多了一把长剑。

    剑鞘古朴，上面没有雕龙秀凤，只纹了几枚松枝，松散布在整个剑鞘上，却使整个剑鞘在古朴中透着几分活泼。从剑鞘长度来看，整支剑不会长过三尺，剑柄略为普通，没有当下流行的金丝缠绕，也没有剑穗，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把长剑应该远不如这个剑鞘值钱。

    进了前厅，杨帆就看到了谭子路。

    说实话，谭子路虽然穿着一身长袍端坐在那里，却一点都看不出高手架势，反而像一个老农。

    一头华发，脸上自带苦相，一双三角眼左眼皮往下耷拉得有点厉害，右眼倒还算正常，阔鼻大嘴，脸上开始有了老人斑，眉头上尽量带了喜意，却因为这脸苦相和三角眼，怎么看都觉得不喜庆。

    一套藏青色的长袍穿在身上，配上他不高的个和壮实的身材，显得有些不搭，先前进去的人都朝他作揖献礼，他旁边站着个年轻后生代为答礼。

    而谭子路只是端坐着，偶尔看见相熟的后生仔，才会咧嘴一笑却也不多言。

    笑起来也不太像笑。

    杨帆看着谭子路这幅模样倒是有些想笑，不过想到毕竟是对方花甲大寿，真要笑出声来就太过失礼了，这才强忍住。

    很快就轮到吴宇了。

    吴宇这时不再背着手前行，而是从温青手中接过一个盒子，却没有捧着，只是右手托住，慢步行至谭子路面前三步停下，这才抬起左手托住盒子，朗声道:

    “东蜀剑派大弟子吴宇，受师门所托，恭贺谭老爷子大寿，祝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很普通的祝寿词。

    谭子路听得吴宇自报家门，有些动容。他作为成名江湖几十载的老人，当然很清楚东蜀剑派在川蜀一带的分量，当然更清楚自己平日里跟东蜀剑派并没有交情。

    此时东蜀剑派大大方方派了门派大弟子前来祝寿，背后的含义，就值得他深思了。

    想到这里，他一改之前的做派，居然站起了身，拱拱手，亲自答谢:“不过乡野之人，拗不过子侄们的意思，邀请左近的江湖同道们来吃个流水席而已，不敢惊动名满川蜀的东蜀剑派的。”

    谭子路的做派，让吴宇觉得面子大涨，他自从自报身份起，就听到了前厅内其他人的议论声，尤其是谭子路这一亲自回礼，让他觉得师门名望果然传遍江湖，内心甚是为自己的身份骄傲。

    当然他也不敢太过托大，毕竟还有事相求，再次朗声道:

    “谭老爷子过谦了！江湖上谁人不知谭老爷子一把金丝大环刀早已练至化境，是天下少有的用刀名宿，这些年来坐镇潭州，威慑一众宵小，还荆湖武林一片朗朗乾坤。家师正是有感于老爷子为人公道正派，特意派晚辈前来祝寿。”

    “老爷子您不知道，我师父本来准备亲自前来的，后来因琐事繁碎，无法脱身，才委派晚辈前来祝寿，还请您不要怪罪。”

    听得吴宇这么说，谭子路是真正的胸怀大开，一串哈哈大笑从他喉间迸发而出，震得房梁都有些颤抖，此前一直一副苦相的脸上也带上了真正的笑容。显然，来自川蜀名门大派的祝福和认可，让他老怀大慰，尤其吴宇的姿态放得极低，更是让一辈子注重名声的他，畅怀至极。

    “贤侄不必多礼，世人都知东蜀剑派乃是川蜀名门，事务极多。老夫此前也有心相邀，却不敢唐突，哪曾想贵门掌门居然委派了贤侄前来，真是折煞老夫了。这边请！”

    花花轿子众人抬的道理，谭子路哪有不懂，赶紧回道。

    一句话说完，又摆手示意吴宇等人往内厅走去。

    吴宇见谭子路极为上道，用自己为东蜀剑派抬名，内心不禁暗道果然老狐狸，脸上却不露声色，赶紧拱手为礼:

    “不敢劳驾老爷子，您请留步，我等自去就是！”



第十八章 明玉
    杨帆这一剑鞘极为不讲道理，但很有灵性。宋无奇在金沙帮乃至在潭州一带也算是好手了，在杨帆面前却不论怎么躲闪腾挪，剑鞘都如同跗骨之蛆躲不掉。

    几个变向，毫无用处，剑鞘却离他心口越来越近。

    杨世雄怒吼一声:“大胆！”

    紧接着手一挥，大袖拂向杨帆递出来的剑鞘。

    预想中的剑鞘被拂飞并没有出现，杨帆的剑鞘仍然点在了宋无奇胸口。不过，不知道是受了杨世雄一袖的影响，还是最终杨帆不想致宋无奇于死地，点在了胸口正中间，而不是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