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歌行

    黄坤宇之所以有疾风剑的名头，乃是因为出剑迅速，招式狠辣，一旦出剑犹如狂风骤雨一般，一击不中下一击就过来了，依靠狂风叠浪般的攻击闯下的名声。剑势一起，就远不是梁普能够抵挡得了的了。只能一招懒驴打滚，就地滚开。

    吴宇温青眼见梁普要招架不住，同时扑上想帮梁普招架一下。

    两人刚出手，对方便出来两人，一人一剑挡住了吴温两个。林姓少女此时观察了一下局面，尚还满意，正要勉励几句，却看到杨帆正呆呆的盯着她，目不转睛的，顿时怒从心起，对黄坤宇说:“黄叔，你先帮我拿下那边个小贼！一双招子忒讨人厌了！”

    黄坤宇转头一看，就知道了林家小姐说的是杨帆了。也不追击狼狈不堪还没能拔出剑的梁普，剑尖一转，朝着杨帆刺过去。

    杨帆正看得痴呆，突然发现眼前闪现出一点寒芒，来不及细想的他依靠本能反应，疾速低头，同时脚下蓄力，往前一突。

    黄坤宇见第一剑没有立功，刷的一收又是第二剑刺了过去，比第一剑速度更快。

    杨帆前冲之势已经止不住了，情急之中斜跨一步，避开第二剑，人还是往前冲去。

    黄坤宇又是第三剑刺了过来。杨帆此时才看清出剑之人的面貌，又是本能反应的交错一步，避开一剑，人离黄坤宇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似乎一拳就能打到他。

    黄坤宇也不退，人横移一步，避过了杨帆的拳头。

    杨帆一拳落空，收拳的同时左手变掌，向黄坤宇胸口印去。黄坤宇见状，第四剑不再盯着杨帆胸口，直朝杨帆左手掌心刺去。

    杨帆手掌下压，黄坤宇的剑便跟着下探，仍然指向杨帆左掌。杨帆猛然以极快的速度向右前方跨了一步，左掌撤回，跟着向左横跨一步，离黄坤宇仍然只有一步之遥。

    黄坤宇见状，心下讶异。该少年用的拳法掌法不似东蜀剑派，功夫尤在东蜀剑派年轻一辈所有人之上。但他也来不及多想，交起手来到现在不过眨眼功夫，两个人已经来回三招了，哪有时间让他去细想。

    他也是本能的再右跨一步，又是一剑刺出去，这时刺的又是杨帆心口。

    杨帆心下凛然。这个人的剑法比起当时李云凡的枪法可好了太多。当时应付李云凡尚属轻松写意，这时应对黄坤宇，就需要打起小心了。

    他再往前迈了一步，然后转身，右拳如炮弹一般对着黄坤宇面门砸过来。杨帆此时到了黄坤宇侧面，黄坤宇想要转剑已是不及，不得已只好撤剑的同事往右跨出一步，同时避开了杨帆一拳。

    五招之后，两个人等若交换了位置。

    吴宇其实剑法超过了他的对手，此时却不想下死手将林家得罪得死死的，但他超出的武艺也不是太多，又有所收敛的情况下，也抽不开身来帮忙。

    这时他抽空看了一下梁普杨帆这边的战况，大觉惊讶。他虽然听温青说起杨帆武功不凡，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到了这个程度。

    不过杨帆武功高强对他是好事，打的一阵之后总要收手，自己这边武力不弱，再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这事差不多就过去了。想到这，他也不着急逼开对手了，只是偶尔帮着温青挡上一招，同时想看看杨帆更多本事。

    杨帆看黄坤宇已经站定了，不等他出手，开始抢攻起来。左脚前进一步的同时左掌往前一印，却在半路中就撤回，右拳轰出，已然砸往黄坤宇面门。

    黄坤宇好似料到杨帆左掌为虚，不为所动，长剑再度刺出却没有理会杨帆的右拳，而是指向杨帆心口。

    杨帆此时左掌已经撤回，急速收到右胸前，向左一拨，准备拨开黄坤宇刺过来的长剑。黄坤宇见他左手一动就不再刺剑，迅速收回长剑然后朝杨帆右手削去。杨帆变拳为爪，下沉之后猛然上提，避过黄坤宇的斜掠后，居然追着剑身而去想抓住长剑。

    黄坤宇心下冷哼一声，尤以快如疾风的速度收剑再次刺了出来，这次直指杨帆双眼。

    杨帆心念急转，撤回右手，知道黄坤宇速度极快的情况下，不敢再拉开距离，再次又跨一步，想借机欺进。黄坤宇却不给他机会，一剑不等用老，又是一个斜掠削向杨帆左腹。

    &nb




第十一章 约定
    黄坤宇没急着搭腔，在仔细检查了林小姐没有受伤之后，才对吴宇说:“罢不罢手，老头子我说了不算，得看我家小姐意思。”

    黄坤宇本意只是来替林小姐出气。预料中原本想着无论哪里来的两个小字辈，功夫再好也就那样，还不是手到擒来，就算是哪个名门大派的后生，他背后的师门要算账也是日后了，林家也不是接不下。却没想到，有人年轻归年轻，武功却一点都不年轻，反而老到得很。

    那林小姐好像回过魂了，此时才清醒过来。她先是看了一下局面，人数对方居多，武功也不弱，己方现在也没有拿下对方一人，反而对方有好几个在一旁休息观战，再打下去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其实仔细想来，对方并未有多折辱她，反而是杨帆救了她一命才对。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还是得先走。黄坤宇说得好听，但她也听出了黄坤宇隐藏的意思:“这次点子硬，不宜硬来。”

    稍微想一想，她就定下神，挣开了黄坤宇的搀扶，神色复杂的盯着杨帆说道:

    “这位少兄，此前在岳阳路上，小女子在不知情下几次嘲讽，多有不对，向少兄赔不是了。”

    杨帆听林小姐如此说话，顿时红霞飞脸，惊慌得不知道手往哪放。搓搓手，又放开，再搓手，低下头不敢去看对方，嗫喏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梁普这时走过来，用肩膀推了推杨帆。杨帆这才反应过来，勉强抬起头说道:“林……林小姐过虑了。当时……当时确实是我说错了。我……我自幼在山上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读过什么书，所以才闹了笑话的……”

    林姓少女这时又微微一福:“是我有错在先，婉君在这里还要谢谢少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出手，我估计这时也没命来任性了。还没请教少兄高姓大名”

    “我叫杨帆。”杨帆这句话总算说利索了。

    “杨少兄，多有得罪，请勿见怪。婉君就不再打扰了，先行别过。”林婉君听了杨帆自报家门，也不再多纠缠，示意黄坤宇等人先走。

    黄坤宇等人也不再纠缠，跟着林婉君就移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处，林婉君又回头对杨帆说:“杨少兄若是有暇，请到林府小坐，婉君期待少兄早日到来。”

    说完这句话，才带着黄坤宇等人走了出去。

    吴宇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林婉君气势汹汹来问罪，紧接着又不失礼数致歉道谢然后离开，均是一头雾水。

    杨帆却在心里一直默念:“婉君，婉君。真是好名字啊！”

    温青看着林婉君走出去的背影，又看一脸痴呆的杨帆，哭笑不得。

    当然，没人看到出了门之后的林婉君面若寒霜，一言不发，只顾走路。

    这是杨帆肚子咕噜噜一声响，其他人听到了均笑了起来。温青对吴宇说:“大师兄，我们还是先用饭吧，等吃过饭再说其他事。”

    吴宇点点头，带头先向前堂走去。

    吃过饭回到房中，一群人围着吴宇，等待他安排。

    吴宇先对梁普说:“三师弟，你带着小五小九小十和十一，先行回去，师父说过此事已经超出了他原来的预计，小九他们入门时间不长，武艺不高，留在这边反而危险，你带着他们回去。你跟小五，路上照应好他们。”

    李梁点头称是，梁普却不答应了:“大师兄，有三师兄带着他们几个回去就可以了，我可以留在这边，跟你们一起行动。”

    吴宇看了一眼温青，温青没有说话，便又转过头对梁普说:“小九他们几个江湖经验不足，回去这一路路途遥远，怕你三师兄照应不过来，你跟着比较好。而且你性子比较活泼，江湖经验也足，路上照顾好他们几个。就这样吧！”

    梁普无奈，只好忍住隐隐不快，点头称是。

    “行了，你们也别磨蹭了，快点回房去收拾东西吧！现在走，还能赶上船回蜀中，再晚就得等明天了。”

    李梁点头应是，带着几个人出去了。梁普辍在后面，不太愿意出门。

    杨帆这时道:“吴大哥，那我呢”

    听见杨帆说话梁普顿时停下了脚步，对杨帆说:“小帆你就跟我们走吧！这边有大师兄和二师兄就可以了，你跟我们一起去蜀中！”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梁普真的很喜欢杨帆这个小兄弟。

    吴宇问杨帆:“小兄弟你自己的意思呢”

    杨帆看了看梁普，梁普满脸期待地回望着他，他又看看温青，温青只是温和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其他表示。

    犹豫一下，本来想答应跟梁普一起走的他，不知怎的又想起来林婉君，鬼使神差的说:“要不，我还是跟吴大哥、温大哥一起吧！李大哥和梁大哥走了你们就只剩下两个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多了我也算多了个照应。”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下梁普，又对吴宇说:“虽然我江湖经验不足，但是有吴大哥和温大哥在，应该也没问题的，我也可以多学一些。”

    “切，我看你是舍不得刚才那个小娘们！人家走的时候你看人的眼神，就跟狗看到了骨头一样！”梁普听到杨帆的话，直接出言讽刺道。

    杨帆被戳破了心思，又弄了个满脸通红:“去蜀



第十二章 行人
    下午时分，梁普等人已经收拾好乘船离去，而吴宇三人打算多住一天，待明日再出发。毕竟岳州到潭州，只需沿着湘水一路向上即可。

    杨帆把玩着这把袖剑。当时林婉君走得匆忙，忘了要回这把剑，杨帆当时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也忘记了送回去。这时回了房间，才意识到自己拿了林婉君的袖剑。

    剑长不过七寸，没有剑锷，柄三寸刃四寸，精致而小巧。剑身不知是什么材料所打造，在透过窗户的月光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寒光，展示着它作为武器令人心寒的一面；剑身没有开槽，剑刃却相当锋利。

    杨帆用手指试着摸了一下剑刃，直接划开了一道口子，显然在制作这柄袖剑的时候，无论是用材，工艺，还是打磨，都是用了很深心思的。

    没有剑鞘，也不好携带。杨帆扯起一根布条，三下两下将袖剑包了起来，放在枕边，双手枕头，眼睛盯着帐幕顶部，却无法入睡。

    今天遇到林婉君的一幕幕，都让他回想不已。尤其是岳阳楼外那一搂一送，留在他指尖的馨香，和中午夺剑之时手与手的碰触，都让他回味不已。再想起林婉君在黄坤宇搀扶下一脸茫然又带着惊慌的神情，又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想起她当时的神情都觉得心底空落落的。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去潭州，会不会见到她，见到她要说一些什么，这把袖剑要不要还给她，该怎么还给她。太多太多的问题朝着杨帆袭来，最终，没有得到答案的他，还是沉沉睡去了。

    杨帆三人下船上岸。经过两日行船，终于抵达了潭州。

    潭州码头较之武陵要热闹得多，人来人往。不过三人没什么兴趣来了解码头的人群，下了船直接转官道而去。

    没有马，便只能步行。码头离城倒是不远，往南不过两里余地，不需要多久就能到。

    不时有三五成群的马越过他们先行进城。急奔者有之，徐行者有之。

    这些人与杨帆三人倒是没起什么冲突，但是接下来从城内出来的四匹快马却迅若奔雷，直朝杨帆三人扑来。

    四骑远远而来，一骑当先，后面跟着并排两骑，紧接着还缀着一骑，路上准备入城的行人们纷纷让道，也有慌张躲闪致使跌跤的，爬起来就对着四骑的背影喝骂。

    杨帆性子直，看得气愤不已。眼看着四骑越来越近，就想找准机会出手，将为首之人打下马来。

    吴宇却道:“我等这次来是去谭子路府上祝寿的，能不多事，就不多事。”说完，瞧了杨帆一眼。

    温青盯着四骑看了一会，说道:“看服饰应该是金沙帮的。为首之人腰间挂着个玉佩，样式是金沙帮标志。”

    吴宇点点头，在此地，此时，也只有金沙帮能这么嚣张了。

    这金沙帮是潭州本土帮派，二十几年的发展下来，慢慢扩张到衡州、岳州一带，占据了湘水船运的便利，在本地相当得势，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帮。

    吴宇也不多言。以前的帮派大多只据一城之地，还要与其他帮派分享。做漕运的，做码头的，甚至屠户、猎户之类的，不一而足，大体就是相互依存互相取暖而已。近十几年风向便慢慢变了，全国各地均是如此，大帮派纷纷崛起，逐渐垄断一城。

    押镖护院也做，欺行霸市也不放过，车行码头等更是重点，再逐渐向外扩张。除了天子脚下的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多地帮派已与官府勾结，专做一些官府不方便做得事，得势得很。

    三人让开路，准备等四骑过去了再走。

    侧身让路的时候，杨帆一回头，就看到了在岳州遇到的卖艺汉子三个。

    那三人只是抬头瞟了一眼本来的四骑，就不再搭理，依旧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中间。

    为首的骑士也不管，只是策马狂奔，一点速度都不减，与杨帆三人擦身而过后直接朝着前方挡路的人撞过去，后面三骑自是有样学样，跟着疾驰。

    杨帆眼看要去阻挡奔马已经来不及，只大喊一声:“小心！”

    他看着那走在三人中间的双刀汉子目不斜视的盯着狂马，也看见那敲锣的少年连带诧异的看着他，更看见那长枪女子偏头望他，还展颜一笑。

    为首的马已经到了他们三个面前。双刀汉子毫不犹豫直接抽刀，一刀在手防备骑士的反击，一刀已经扫向马蹄。

    为首骑士缰绳一勒，前奔的快马居然急速地人立而起，躲过了削过来的刀。

    马蹄下落的同时，骑士已经抽出了长剑，对着双刀汉子劈了过去。

    双刀汉子刀一架，挡住长剑，另一刀又毫不犹豫的向着马脖子掠去。

    与此同时，那用枪的女子居然长枪脱手而出，奔向第二匹马的咽喉，敲锣少年从背后解下两支短枪，扑向了第三骑。

    几乎是同一时间，三匹马都是咽喉被割或被刺，近乎同时轰然倒地。

    马背上的三个骑士狼狈地从马上跳下，第一时间向一起聚拢，相互靠背，手持长剑，三双眼睛满含怒火的盯向出手的三人。

    最后一骑倒是知机，缰绳轻拉，马一个转向，避开了到底的三马，然后停在了一边。骑士不待马停稳就飞身而下，跟其他三个骑士站在一起。

    为首骑士这时开口道:“哪来的蟊贼，居然敢对金沙帮出手！”

    “哼！管你是金沙帮还是银沙帮，既然怀着纵马伤人的心思就别怪某家杀马夺人！”双刀汉子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直接道。

    &nb




第十三章 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