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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块一包红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兆七

    老头眼睛瞬间红了,“我不是….。”

    “我知道,是我想给你的。”

    “就像你想给我的一样。”

    包仔提着牛肉在前面走,摇了摇不止两斤的牛肉,安静地听着身后的对话。抬头看着头顶上兴城的天空,忽然觉得今天的天格外的蓝,格外的温柔。

    大头停在前面点起了根烟。

    两人相视一笑,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三人在船上大吃了一顿,翻出船舱下面,敬哥从上批货里抽出来给他们留下的几瓶洋酒,喝得昏天暗地。迷糊临睡之时,李承坤觉得醒来之时,大概敬哥也就到了,一顿胖揍少不了。

    带着湿咸的海风搜刮着宽阔的河道,河对岸浓郁的藤兰遮盖了大半的河岸。亮堂堂的月色之下阴影浓厚,无端显出了点邪魅。包仔和大头都醒了,反而是李承坤醒得最迟。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李承坤鬼使神差地往河堤上瞄了一眼。发现河堤上早已一片黑暗,黑灯瞎火的鬼影都没有一个。饭桌上的闹钟前两天没了电池,一直忘了买。

    包仔在木排上滤水,另一边的煤炉透着红光,上面驾着今天煲牛骨汤的大锅。煮开了不动它,明晚都不会馊。李承坤想起今天本来打算洗洗滤网的,又忘了。

    大头扶着船沿在晃晃悠悠地踱着步,似乎还不是很清醒,他面前半高地横着根缆绳,眼看就要挂上去,栽到河里了。李承坤站起来长腿一踹,大头被踹趴到了船板上。巨大的响声把包仔都吸引得看了过来,大多猜到了上面情况,在大头骂骂咧咧喊打喊杀的声势中,他只哈哈地笑。

    大头嘟嘟哝哝地骂了几句,躺在船板上不一会儿又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睡得不舒服,姿势有些佝偻。

    李承坤刚被酒精麻醉过的脑筋运转艰难,考虑了好一会,才想起大头不是睡不舒服,是夜里起了点风,气温有些凉,被冷的缩起来了。李承坤回身抽了自己吊床上的苗毯对着大头扔了过去。又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才猛地惊醒。对着也是后知后觉的包仔喊了一声,让他搬东西上船,上游下雨了。他匆匆下船,看了看水位,发现还没什么变化。奔着其他七八条船跑去,一一检查了船舱和锚定还有缆绳。

    和包仔把东西收拾完,坐下还不到五分钟,暴雨铺天盖地而至,一层一层地像泼水一样。看着刚刚倒空的盘子,李承坤又想起李民,也不知道他今晚吃了什么。

    船上的篷布放了下来,空间就显得狭小了许多,空气有些闷,牛骨头散发出来的味道有点腻,带着点腥骚。两人很有默契地一人开柴油机一人把控方向,将船調了个方向。使得船不正面迎击风雨,然后打开船头和船尾的帘布




第4章 接货
    李承坤他们将木排拉上三号点时,他们之前停在三号点对面的船已经被人开走了。包仔下船准备在附近找人,李承坤喊了一声,跑到包仔身边,两人嘀咕了几句包仔才离开。

    下水装排的时候,大头还说希望今天装完排就能休息,改天再来货。

    谁知道装好木排,三人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货就到了。而且跟船下来的竟然是敬哥。藤永敬看见刚从水里爬起来的三人,带着点高兴。说中途出了点小问题,直接就赶了下来。他还一直担心他们几个来不及装排,没想到他们这么能干,没看错人。

    几人被大哥夸了一通,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卖力干活。包仔兴冲冲地跑上岸长长地吹了个口哨。口哨声一响,稀稀落落的房子里亮起了灯。不一会儿,简易的码头上陆陆续续来了十多个身强力壮的本地村民,直奔满载货物的船只。

    货物比较大,所以工人都是两两搭配。李承坤的个头比较高,所以和他搭档的是包仔,大头跟一个稍矮点的村民一组。货每每被被他们放到木排上时,拼接起来的整张大木排都晃荡了一下。一个工人手滑,把手里的货物包装撕了一个角。包仔看出来了,是橡胶半成品。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李承坤嘱咐他,让他一定挑选些年轻力壮的工人,估计他之前就猜到是橡胶了。不得不佩服李承坤的心性机敏。

    他才十九岁!包仔心中又是一番惊涛骇浪,而对面的李承坤,依旧还是一副认真平常的普通模样。

    本来李承坤他们以为只有五船的货,但不知道为什么,船只随卸随走,然后又拉货回来。李承坤他们三人都有些疑惑,既然这样,敬哥为什么不叫他们开多几条船上来,何必这样来来回回。即使一号点船只不够,还可以让守在二号点的杰哥带人带船过来,他们那的人和船可不比敬哥的少,而且同样都是胜哥的手下。

    最后两船过来的时候,货物都堆得高高的。一看就是强行塞上去的。最上面还坐着敬哥的翻译胡善章,笨笨胖胖的样子在上面一动不敢动的样子有些滑稽。一船的货都卸了三分之一了,胡善章才终于爬到船板上,脚跟一落地其他人似乎都听见他长舒了一口气。走到刚刚回来的敬哥身边耳语了几句,敬哥一下子紧蹙起了眉头。之后胡善章就走开了,跟越南那边的人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话,越南那边的几个青壮年竟过船来一起帮忙卸货。

    越南仔帮卸货这事还真是少之又少。大头、包仔、李承坤都互视了一眼,不知道今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晚上,他们不到十五人装卸了整整九船的货,两辆大东风卡车装满。幸好中途休息了下,一个工人的婆娘带着个半大的孩子挑来了两桶饭两桶菜给他们补充体力。不然他们三个估计得当场体力透支。

    大头一边吃一边念叨敬哥真是个好人,真是好人。那婆娘也是个泼辣开朗的,一边给大家分饭,一边一个劲地说她的米是新米,好吃着哩。肉是猪肉佬半小时前才杀的,提回家时都还热乎着。饭菜都干净新鲜,大哥哥小弟弟们都吃好了诶。

    说话就像唱歌一样,一张嘴呱呱呱地叫,偏的还不难听。本来一帮男人都累得大口喘着气,被她这一调剂居然热热闹闹起来了。他男人也算是有福气了!

    不过那肉做得确实好吃,连比较挑剔的包仔都说好吃,也不知道是因为确实新鲜还是人家手艺好。

    大卡车趁着晨曦轰隆隆离去,村民领了钱也都高兴地回家休息了。敬哥也大方,每人给了他们一百,往常这样的工撑死了给个五六十。

    婆娘做饭的那个,敬哥给了双倍,当着其他人的面说是含有买菜的钱,但其实买菜的钱他之前就给那工人带回去了,怕的是村民家没有多余的钱去垫支,工人吃不到餐像样的饭菜。

    这一点,李承坤像极了敬哥,包仔忽然间就是这么觉得的。

    清晨的水雾慢慢散去,天色渐亮,汹涌的仓仑河上依旧奔流不息。敬哥送走大卡车,走到李承坤三人挺尸的河提,在他们身边坐下。

    一语不发地抽完了根烟,良久才道:“你们没有点什么想问的”

    又是一片静默。

    相对于大头和包仔,李承坤跟着藤永敬的时间稍长点。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自觉地站出来承担起了这个责任,但又怕自己太自不量力,说了不该说的话,探听了不该探听的事。

    “不敢问。”

    敬哥叼着烟哼笑了下,在李承坤旁边躺了下来。

    “我们被劫了两船货,损了两个兄弟。”

    语毕,旁边的三人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批货本来打算分两批下来的,昨天我在芒街时发现不对劲,暗流涌动。急急忙忙招人,但还是没赶得及。”

    “不是阮明哲的货吗越南有人敢抢他的货”

    李承坤语毕。敬哥眯着眼犀利地盯着他,“为什么说是阮明哲的货”

    “带队的两个船副是他的人,我认出来了。”

    以前阮明哲曾带人出来见过胜哥,不知道敬哥怎么想的,那次就刚好带他去了。那时候他进来还不到一年。

    藤永敬似乎也想起来了,表情松懈下来,带着点不可察觉的欣赏。“嗯,是他的人,私养的。万般无奈中向他借的,不然估计一船都回不来。”

    “不是他的货。纳杭人的,胜哥的旧相识。以前胜哥还没着落的时候,纳杭人曾经有恩于胜哥恩,所以才让我上去接。”

    “没有一点线索”

    “没头绪。亡命之徒,挂出阮明哲和胜哥旗号照拦不误,下手非常凶狠。”

    “里面有中国人。”

    “是谁走了”

    “黄毛和陈三。刀疤不知道救不救得回来。”

    “你们几个收拾下,给他们洗洗,送他们回去。”

    “是。”

    之后的几天,他们三个又回到了一号点守船。因为之前的事,大家情绪都有些低落,伙食变得简单,也不怎么嬉闹玩笑。包仔和大头都安分了许多,三人轮流守夜。但饭一直是包仔做的,因为三人中确实就包仔有点手艺,其他两个最好的手艺就是把东西煮熟了。大头心情不好时更是连饭都煮不熟。

    不过让他们几个意外的事,上次卖牛肉的老头居然找到了这里。偶尔地,挑些瓜果蔬菜来赶集,直接先到他们这里,先给他们拾捡些新鲜的出来,再挑着去集市上卖。



第5章 你去了哪里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一段时日过去,船上的三人都恢复了点生气。大头又隔三差五地去找他的西瓜妹,包仔也时不时地夜不归宿,流连在街头巷尾的小出租屋里。敬哥又给了他们三人一次钱,点名让包仔省着些,少去赌场,拿命换来的钱不应该白白送人。包仔听后,还真消停了段时间。

    河堤路上一个居民的水管被货车压爆了,自来水稀里哗啦地流了一路。水泥路还没铺到这里,自来水混着黄土搅得一地泥泞。岸上熙熙攘攘的,李承坤在船上看了会,下船向人群走去。

    水厂的人还没来,人群都是周边的居民汇集成的。这个时代娱乐项目不多,一有点风吹草动,大家都是集体出动。你一言我一语,看着像是为了解决问题,其实就是找个理由聚一起聊聊天,放松放松心情,打发打发时间。

    不一会,水停了,水厂的一个头头带着两三个工人来修管道。也不知道是谁报错了消息,几人用拖拉机拉来了好几截水管,根本用不完。李承坤一看,正和他意。工人忙活了一阵,人们渐渐散去,李承坤上前跟他们攀谈起来。指着河堤远处地上的一个点,问他们能不能帮他把水引到那边去,开个户就记他的名。

    几个工人看了看李承坤年轻的脸,又转头看看河提下飘荡的船只。其中一个40来岁看着像头头的大哥说:“那个点装不了。”

    “水管跨过公路,要挖得太深,工程大,而且现在大车跑得越来越多,即使装下去用不了多久也得压爆。若你真要用,就把水管拐个弯,引到这户居民的房屋后头,你们买个长一点的胶管拉到船上就好了。”

    “诶,谢了大哥!真是隔行如隔山,这样一拉还方便我了。我还以为直接搭过公路去,你们可以省点事。”

    那大哥哼地一笑,让另外一个人在本子上记李承坤的名,收安装费80元,还给李承坤写了个收据。

    李承坤把带来的两百块钱给了那大哥,说自己不会装水龙头,麻烦大哥一并给他装好了,大热天的辛苦几位了什么的。一堆的客气话下,几个工人都抬头对他笑了笑。那大哥让其中一人回去拿水表,接过了钱,说了一句,“行,不会让你吃亏!”

    还让李承坤记得把胶管绑好,要不就固定上,防止别人偷他的水。以后要不用了记得跟他们说一声,他们来撤了。李承坤都应下了,还问了那大哥名字,叫张汉文。

    包仔消失有两三天了,晚上回来想冲凉,发现大桶里没水。在木排上捡了个石头对着船上的李承坤就砸了过去。“又在看姑姑呢”

    前些天大头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了几本黄色杂志,里面夹带了本金庸的,就是正流行的神雕侠侣。

    “找水呢”李承坤嬉笑着想套包仔。

    包仔心虚地说:“没啊。看你看得那么认真,就想逗逗你。”

    李承坤哼了一声:“大头在哪,今晚回来不”

    “不知道,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他比我浪得还久。”

    对于包仔不着痕迹就把大头卖了,李承坤贼贼地看着包仔笑了下,笑得包仔都有些赧然了。对于他们跑出去玩,他一个人看船这事,李承坤并不计较。不止是不计较,反而觉得蛮好,给了他一个人独处放松的空间,大家都愉悦。

    当然了,包仔和大头其实也是知道他不在乎的,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因为他们觉得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舒缓、温和。和他们完全不一样,仿佛两个世界的人。

    “那算了,我们两个去好了。”

    “去哪啊”

    “看见地上那胶管没,你拉起来瞧瞧,沿着管子上前看看前面有啥东西没有。”

    包仔对着李承坤努了下嘴,鄙视了他一下。穿着三角裤拉着胶管直挺挺地向前走,不一会,那边传来包仔哈哈哈的大笑声。水也没开,跑回来跳到船上,抓着李承坤旧t恤的衣领使劲地摇。一边还骂道:“你这臭小子,怎么装的啊。你出去做鸭子了”

    李承坤也露出了笑容,“是啊,找了个鬼佬,现在屁股还痛着呢。”

    包仔哈哈哈大笑。

    “去,洗澡去。臭死了。洗完我们出去吃宵夜,饿死我了,好几天没见肉了。”

    “好好好。”

    包仔一边洗澡一边兴高采烈地和李承坤说着这几天在外面的经历。洗完舒服地一探,光着屁股去关水回来,在一旁穿衣服,严肃地问李承坤“诶,大坤,现在水多少钱一方啊,我们交得起没有”

    “应该没事。我刚才看了,表跳得不是很快,那大哥可能帮调过了。”

    包仔两眼放光,“行啊,大坤!不止装好了自来水,还结交起了大官人。”

    “滚!”

    “我做鸭子装的水。”

    耳边又传来包仔震天响的笑声。

    还是在关记。

    关老爷的关,这个大排档几乎成了他们三人的定点聚会场所。老板是个大姐,姓蔡,人称老蔡妹。颇有姿色,却近四十未嫁,有个快十岁的儿子。

    据说孩子是敬哥的。

    包仔点了个红鱼粥还有焖猪肉,李承坤加了个青菜,要了两瓶啤酒。两人就在大排档里吃了起来。看着那个之前放背篓和簸箕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李承坤其实心里吃得并不开心。

    有好一段时间了,李民没有再出来卖烟。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被吓着了,还是王瘸子又找他事了应该不敢啊。王瘸子虽然在这里混了那么多年,但是为人小气吝啬,并没有结交什么人,背后也没谁靠着。不至于敢在林利胜的地盘上撒野。

    那李民怎么了

    忽然想起包仔刚才的话,鸭子….

    李承坤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靠,你们他妈的趁我不在就出来吃香的喝辣的,还是不是兄弟了。”

    大头回到船上一个活物没瞧见,一猜就是来这里了。追出来一看,果然两个人一声不吭地在闷头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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