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晚金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边郡箭手
“贾
第五章 二郎君遇险州城外(上)
此时的开封城内,丽章宫里,一个年纪轻轻的美貌女子正在抚琴,突然有两名使女匆匆上来。
“锦屏,出什么事情了”
“恭喜姑娘,贺喜姑娘,温敦郎君连连得胜,已经夺了海州,朝廷还要再行嘉奖呢,这郎君真是年轻有为,现在开封城内的说书人都在讲郎君的故事。”两个宫女脸上乐得像是花儿朵朵开一样,恭喜眼前的贵女子,未来的仪宾如此勇猛善战,她们都跟着有光。
这名女子长着一双漂亮的圆杏眼,举止之间都有些像当年高俊见过的岐国公主,但是稍微单薄一些,少了些稳重,多了些风流。
这就是完颜珣为高俊选定的的夫人真宁县主,由于温王已经去世,又无子嗣,所以完颜珣干脆将真宁县主母女接进宫中赡养,平时也好和皇太后说说话。完颜珣完颜玠是同母兄弟,完颜珣对自己这个侄女还是很上心的。
得知自己未来的夫君再次获得胜利,真宁县主的心也忍不住动了起来,脸色有些羞红,屏退了两位宫女。
在她的想象中,黄沙弥漫的沙场之上,一名英俊威武的男子身骑黑马,左右两边的侍从都是坚朗刚毅的人,紧紧护卫着这个伟丈夫。
此人可以九天九夜不说话,但他一个命令下去,身后的马蹄声九天九夜都停不下来,此刻,这个男子威严的用手一指,军兵们吹响前进的号角,在漫天黄沙之中,大片大片的骑兵就像飞掠过去的乌云一般向敌人冲击。沙场酒醉,征人流泪,夜晚的营寨里胡笳阵阵,这男子坐在帐中,偶尔也会感到一丝寒冷,也需要有一个人侍奉……
此时,让她心驰神往的这个男子正坐在帐篷里面给完颜珣写劄子,汇报临淮战况,写着写着觉得不大舒服,干脆把靴子蹬了下来,用左手抠着脚趾缝,举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接着提笔。
贞祐四年的新年,高俊等人是在临淮县城外的营地度过的,守军很顽强,坚持了两天,在破城之际,泗州宋军突然出现,接应守军撤回泗州,而追击的金军被泗州城外宋军的防线阻碍,最后无功而返。
几天后,灵璧县的宋军也逃回泗州,此时除了泗州、涟水两座孤城之外,周围的大小州县都已经被金军完全占领,蒙古纲决定,先打泗州,再打涟水。
但是抵达四周附近的金军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泗州如今真是固若金汤,在城外还有中军的营寨,各军无法抵近侦察,只能先从外围的营寨慢慢啃。
泗州,今江苏省盱眙县,是一座横跨两淮的城市,在1142年的绍兴和议当中,宋金画淮为界,泗州也被一分为二,北侧是金朝的泗州,南侧是南宋的盱眙军。在之后数十年的风雨变幻当中,泗州作为宋金对抗的最前沿,见证了两国的沧海桑田。由于过于靠近边境,泗州十分荒凉,守备也很差,开禧北伐之际,岳飞的孙子岳珂对这座城市有不少记述——城池仅仅是一人高的土墙包裹,城内州衙门也又小又破,不如南宋一巡检,唯有泗州佛寺的塔院极为精美,两座佛塔美轮美奂。
泰和南征之后,金朝着手加强了泗州的防御,这座城市改建为东西二城,互相声应,城墙也高厚了许多,并且有了女墙和望楼的设置,城堞高大,倍于颍州、邳州。
即便知道泗州变强了许多,但是当金军逼近的时候,依然被忠义军这段时间对泗州的加强而吃惊。
高俊和纥石烈志二人骑马靠近泗州城,远远上了一座小坡,纥石烈志指着眼前敌军的营寨,对高俊说:“此寨之内至少有三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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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二郎君遇险州城外(下)
此时高俊两个人还在小坡上指指点点,高俊对纥石烈志:“宋军战线绵密,偏偏留下这个小坡,是不是就等着哪员大将在这上面观望形势的时候,用他们擅长的弓弩干掉我们呀”
“你说的有可能,但我更认为只是他们的兵力不足而已,宋人没什么怕的,他们也只会修墙而已。”尽管被敌军的城防所震惊,但是纥石烈志随即就恢复了轻松的神态,在他看来,多修几个城墙也只不过稍微增加了一下攻打的难度,宋人都是一战击溃的菜。
“我看不见得,敌人的大股部队既然敢出城,那就是有与我们作战的勇气,还是要小心为上,你听,刚才是不是弓弩响”
“不可能,隔着这么远,就算是个牌坊他们都射不——啊!”正说话间,一个简直如标枪般大小的弩箭就插入了纥石烈志马前的泥土中,战马顿时狂嘶起来,两个人大惊失色,即刻兜马回转,此时,接二连三的弩箭纷纷射中这块空地。
高俊被刚才那一箭吓的不轻,正要策马狂奔的时候,一支弩箭非常精准的插中了他坐骑的胸腔,倒霉的战马长嘶一声,即刻倒地不起,还牢牢的压住了高俊的左腿。
“温敦郎君小心!”纥石烈志大喊一声,从马上跳下,过来协助高俊,他刚刚落地,另外两支弩箭就擦着他的战马耳朵飞过去了,这只平常很通人性的四蹄动物顿时狂叫一声,撂开蹄子跑了。
纥石烈志想办法把高俊的这条腿拽出来,还好没什么大碍,但是只见眼前的营寨一阵响动,一标骑兵从里面蹦了出来,直冲山坡而来。
高俊的战马已死,而纥石烈志的战马又跑了,两个人万般无奈,一个捏起长枪,一个抽出金刀,寻思着今天的风向似乎有些不对。
就在这个时候,金军的营地里似乎也发觉情形不大对劲,还在巡逻的骑兵、逻卒们也向这边奔驰而来,准备护卫两位将军回营。
李铭在营地里看见了山坡被弩箭覆盖的一幕,顿时大吃一惊,顾不得披甲,连马鞍子都来不及戴,骑着光背马,举起长枪就冲了上去。
如果宋军能够进行第二轮弩箭覆盖的话,高俊就可以加入今天晚上宽窄巷子的套餐了,但是正所谓有失必有得,划车弩超长的射程和超大的威力带来的是射速极为缓慢,第一轮箭雨覆盖之后,宋军再装上第二轮弩箭要花费一些时间,反倒不如骑兵冲上去收人头。
骑兵队长聂敢率军狂飙,谁都看得出来这两个金贼必然地位不低,如果一次性能打掉金军两个猛将的话,对于守城作战相当有好处。
这个小土坡的地形挽救了高俊和纥石烈志的性命,面向宋军的那边很陡,而面向金军这面的却很平缓,因而冲到土坡跟前的宋军骑兵发现上不去,不得不兜转过来和金军争抢同一条通道,就在这关键的几分钟之内,金军的骑兵已经赶到了。
双方很快在土坡下面交上了手,而高俊尽管腿发软,依旧和纥石烈志站在土坡上,大声命令骑兵小心应对。
聂敢原先使用的是朴刀,但是淮北这些日子来,仔细对以往战争经验进行总结,他也意识到马枪是一项多么具有威力的武器,因此开始苦练长枪,此番他驰骋向前首当其冲,策马驰刺,连挑二人。等到双方开始混战的时候才拿出朴刀来,像是旋风一般的杀来砍去。
就在关键时刻李铭策马赶到,别看他骑的是光背马,只有手上一条枪,但是瞅准时机狠狠咬了上去,一枪将一名宋军骑兵从背后捅了个透心凉,之后迅速完成了换马的精彩动作,像是体操运动员一样,从一匹马跳到另一匹马上。
宋军骑兵有三十多人,而金军只有十四人,形势不利。
正当高俊已经开始考虑用什么
第七章 彭义斌坚守泗州城(上)
巨型弩箭是昂贵的军用资料,在整场战斗当中,彭义斌连续发射了七十余枚,但却没有伤到一人,回营之后立刻遭到了李全的指责,最后还是由贾涉来断定,彭义斌并无责任。此时的贾涉又升官了,从淮南运来了一批器械,顺便带来了从临安来的制书,除授贾涉为权淮东制置副使,兼节制京东、河北路兵马。
听闻贾官人升官,诸位头领都来庆贺,但是贾涉却笑得有些勉强,从给他的头衔里贾涉就可以知道,相公们还希望御敌于淮河以北,根本不希望忠义军退往淮南持续作战,所以说,忠义军被牢牢钉死在泗州和涟水两座城市里面,决不能再后撤一步。
升官的贾涉没有多开心,反而夜不能寐,翻来覆去之后,深夜里点了灯,动手草拟了一份上奏朝廷的表和一份留给夫人的遗书,女儿才九岁,儿子才一岁,这让他心里好生难过。
在上奏的表章之中,贾涉也提出彭义斌最为忠勇可凭,而李全虽然兵多将广,但是骁悍不易节制。他尤其指出:彭义斌军中,士兵们原本管彭义斌叫安抚,现在叫镇抚,都是朝廷加封给彭义斌的官职;而李全军中,士兵们管李全叫做“恩府”,直接效忠于李全,知恩府而不知朝廷。
但是在临安凤凰山上,这个问题很快就演变成了“忠义军是否真的值得信任”,随即就变成了飞向史弥远的小箭。
乔行简利用这个机会劝诫史弥远改变策略,让已经权倾一时的史相公都有些吃不消。为了证明自己的策略正确,史弥远督促门人赶紧加速向泗州运送装备,必须让忠义军打个硬仗,才能让大家看出来他史某人所做没错,淮北忠义军就是值得信任,错的是这个天下,国家根本就不应该自行收编难民组建军队。
在这种情况下,泗州被空前的加强了,而高俊所面对的将是一场恶战。
刚刚进入场外没几天,宋军就先给了金军一个下马威,张惠趁夜偷袭金军营地,烧毁了正在打造的鹅车,金军猝不及防,死伤近百。第二天晚上,张惠又从另一个地方发动偷袭,这次金军早有准备,双方各自撇下十几具尸体之后都撤退了。
正月初十,眼看着工程器械打造的不错了,金军第一次发动进攻,目标正是彭义斌所镇守的营寨。
兵分四路,高俊最左,纥石烈志左中、潘正右中、必兰阿鲁带最右。
眼看着金军一步一步向营寨靠近,彭义斌丝毫不畏惧,他站在土墙上给诸位军将指点。
“你们看看最右面这面旗子,还有下面那些军兵,化成灰咱们都认识,正是高俊;他旁边的那路军马骑兵不少,而且斗志不错,想来应该是卢鼓椎,再往左一些的这支人马,看上去和高俊的兵马却有几分相似,和以往的金军大不一样,我不大认得,但显然不可小视,反倒是最左边这伙人,帅旗下面的军马看上去都是悍勇敢战,但外面的人都是充数的杂牌,这样的兵打不了好仗。”
营寨的土墙上也都有木板设置的女墙,丝毫不担心金军远处射来的弓箭,在彭义斌的命令下,营寨里面的忠义军迅速集结起来,准备用箭雨打退对手。
眼下彭义斌的人马都是经过贾涉筛选的强硬军汉,个个都能拉得开硬弓,只见红旗一挥,所有的人下腰搭弓拉箭,动作行云流水,只等彭义斌的命令一下,遮天蔽日的长箭直奔高俊的队伍而来。
看到敌军城上旗帜挥舞,高俊就大致明白要发生什么了,一看到箭雨飞来,就立刻下令军兵的举盾防御,但依旧有不少人动作偏慢,被箭射中,好在太平军向来盔甲厚重,倒也都不碍事。
第八章 彭义斌坚守泗州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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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这个功夫,潘正和纥石烈志的队伍也开始大步向前,然而这只不过是短暂的空白而已,虽然一开始被太平军的反击搞蒙了,但是忠义军们迅速恢复了斗志,这次除了弓箭之外,他们又使用了威力巨大的弩。弩箭贯穿了高家军弓箭手的盔甲,连续有六、七名弓箭手被射中倒地,吓得高俊慌忙命令盾牌手们快些抵挡。这些弓箭手可是太平军罕见的宝贝,损失一个都能让高俊伤心半天。
毕竟,一名弓箭手要运用熟练需要很长时间,而太平军的主体还是高俊征召的农民,绝大部分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弓箭,更谈不上通过训练成为合格的弓箭手,远程投射力量不足,一直是高俊的心病之一。
眼看着距离已经如此之近,三路兵马也不在放箭,而是加快步伐一直冲到土城底下,与城上的敌军展开了激烈的作战。
金军准备的鹅车起了不小的作用,在里面藏着的金军士兵迅速沿着出口爬出,顺着梯子向城上杀去,但是忠义军对此早有准备,他们使用的装备是短戟,只有一米多长的短戟有强大的杀伤力,而且既可以刺杀又可以砍杀,忠义军们就像是打鸡蛋液一样用短戟在鹅车上搅来搅去,将爬在梯子上的金军打了个头破血流。
而在城下的太平军军兵们继续运用他们的长枪,这确实是一项好装备,但是向上进攻的时候需要很大的力气,而防守的宋军只用了铁皮盾牌就足以将其格挡开,太平军打得手臂酸麻,却没有取得多少战果。
高俊和他的军兵们一起挤到城下,用长枪进行刺杀,但是敌军选出的是最为膀大腰圆的汉子,拿着极为厚重的铁皮大盾,长枪刺到上面是就像是用自动铅笔捅防盗门。太平军们转变策略,开始利用厚重的龙门大枪努力的往下砸,这招果然有用,敌军纵然力气再大也吃不住巨枪的砸击,但是太平军的力气消耗得更快,很快双方就不得不换一批人继续作战,重复以上的步骤。
正当情形有些胶着的时候,城上的忠义军突然纷纷避开,高俊有些意外想要凑上前去看分明的时候,只看到床头上一口黑锅一晃,一大片黄色的液体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士兵们纷纷避让躲闪不及,被烫的哇哇惨叫,倒在地上滚来滚去。
后排的军兵们赶紧上来,把这些伤员向后拖行。
差点被做成口水鸡的高俊勃然大怒,吼着让军兵们小心敌军的金汁攻击,一面又吩咐人回去通知绣工们一定要做好消毒措施,但他也知道被烫成重伤的人凶多吉少。
幸运的是,忠义军对金汁的攻击原理还是不大懂,如果是高俊的话,一定是上手先用开水泼一遍,立马再用粪汁泼一遍,保证感染一片;而敌军直接用的是煮熟的粪水,相当于是替高俊消毒了一遍,虽然感染的风险依旧不少,总是比高俊的方法好了那么一点点。
纥石烈志的军马此时气鹜三军,卢鼓椎本人亲自擂响战鼓,带领士兵冲击,他本人的脸上也被烫伤了一小块,但是却没有后退,挥舞着鼓槌叫大家前进。
激战中,纥石烈志军中一位小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手上拿的是一杆真正的巨枪,长达两丈,在他手中轻盈如风,而此人的铠甲上居然还挂着许多手箭,长度还不到手掌宽,在此人的甲胄上叮当作响,好生拉风。
“此人是纥石烈志麾下的步军钤辖,是前朝名将“长枪副统”抹捻史肐搭的侄子抹捻猪儿,年方十六,这枪法是他叔叔传授的,而那手箭嘛,也是他叔叔的标志,可惜没人能学会,眼下只是装装样子而已。”有人向高俊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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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史弥远弄权政事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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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州的捷报传到临安,朝堂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反对史弥远的人也都哑口无言,史弥远笑着对党羽吏部尚书薛极说:“吾辈可高枕无忧也。”
此时此刻,心里面最感到烦闷的是李全——贾涉到来之后,处处抑制李全,扶植彭义斌和张惠,让原本几近称霸淮北的李全束手束脚,这让他心中愤懑。
来到淮北归降南宋之后,李全深深感觉自己看清了很多东西:南宋君臣是不把自己当人看的,而翻身的办法就是用手中的兵马做人上人。在这之中,李全冥冥间看到了一个新的道路,一个他自己想来都会害怕的路,通向神秘的云间。
现在凭空来了一个贾涉,就想制住李全不可能,这段时间淮南官府的恐惧服从让李全的心野了,野了就收不回来了。
就像当初中都城内发生的那些事一样,堡垒永远是从内部攻破的。
正当金军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泗州的时候,涟水县却显得异常平静,这个同样被忠义军所占据的县城眼下并没有兵马围攻,但也没有力量去攻打淮北的其他州县。
如果宋军有果敢的进攻意识的话,就应该将淮南江北的军队:雄淮军、忠武军、淮东万弩手部署到涟水,沿这条线向徐州、宿迁等地进攻,甚至有可能会切断正在围攻泗州金军的粮道,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场战争早就结束了。可是眼下淮河以南的宋军都在观望,正规军没有一兵一卒派往淮河以北。
这也是双方正在维持的默契——和开禧年间的战事不一样,那次战争之中,宋宁宗和金章宗都祭告天地、社稷、祖宗,宣告了向对方开战的消息,这一仪式一旦进行,就绝对不可再挽回,双方要进行一场必须决出胜负的战争。而这次开战以来,双方虽然在淮北打了几仗,却始终没有在外交层面上和国家礼仪上进行任何举动,某种意义上来说,双方不是战争状态,而是冲突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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