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晚金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边郡箭手
陈秉彝也苦苦相劝,求高郎君千万不要中了毕再遇的激将之计。
高俊奋力挣开两人的纠缠,忍不住厉声大叫:“这些都是曾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如今却叫这老贼如此虐杀。高某人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尔等何须再劝!”
看到眼前的情景,冯达等军官都不知所措起来。好歹也都是四百人的指挥官了,从理智上来讲,他们知道潘正和孙庭是对的,但是从感情上来讲,他们宁可死都愿意跟着高郎君现在就披甲出战,与敌人大战一场。
路哲和冯达对视一眼,也上去劝说高郎君不要动怒,李铭和僧虔还在模棱两可之间。潘正见没办法,急叫龚成:“快拦住郎君!”
一群人你拉我扯,总算是让高俊略微冷静下来。军兵们也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作为普通的军兵,斗志比理智还重要,他们现在很希望能跟着高郎君狠揍敌人一番,但是眼看着大多数军官都反对,知道此事必有不成的地方。此时也都相劝高郎君千万不要为难。
高俊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这个时候他扫视了一眼准备交换的宋军俘虏,把后者都吓得瑟瑟发抖。
李铭等人往前走了一步:“郎君,咱们把这些人也都给碎剐得了。”
“把这些人都放了吧,带话给毕再遇,只有像他这样的庸懦之辈才会对没有抵抗能力的俘虏挥刀,而我们太平军向来以对抗人数比自己多过五倍、十倍的敌军为荣。
毕再遇如果真的像他吹嘘的那样勇猛善战的话,不妨两军对阵的时候再
第五章 揭秘利国寨(上)
在一番谈论之后,季宗若才得知高俊本姓为高,并不姓温敦,这把金刀也是友人所赠,并不知其来龙去脉,明白这些事之后,集中了才长叹一口气:“小人辜负李郎君甚多呀。”
“来龙去脉,详细说来。”
“郎君手上的这把金刀,俗名‘挥’,是前朝太宗李世民所用之物,唐太宗后来将此物赐给爱子李明,李明死后,挥就在其子嗣间流传,直到本朝开国之际,传到了安南李公蕴之手。”
“你所说的,可是安南太祖李公蕴”
“正是此人,神宗年间,安南侵犯天常,被王师所败,因而献宝固好,将金刀献于郭文水公,郭公以此物非人臣当有,献于阙下,自此金刀入内府,直到靖康年间为金人抄检,献于乌木太子。”
“此等事体,你如何能得知”
季宗若似乎陷入了回忆:“十年前,小人只不过是淮东一农夫,因为善于拳斗而参加义勇,与北虏相战,毕竟不能敌之,遭其擒获,金人欲杀我等,遣一持金刀郎君监斩。”
“此人是温敦杰”高俊琢磨着岁数不大对。
“非也,老令公乃是温敦杰郎君之父,令公将我们带到一处荒僻地界,就将我们尽数释放。我等讨问恩公名讳,恩公自言姓李,唐室之后,不忍见同胞受戮,才有此举。”
高俊琢磨着:“这把金刀在金人手中辗转,又回到了李氏后人的手中”
“不错,令公尊上深受金人酋帅之信任,得知令公乃是李唐后人,便将这一把太宗的金刀,并一柄玄宗的玉剑,都回赐了令公。令公虽然事金,然而心怀忠义,在两淮间暗蓄复国,对被俘我等义勇多暗中释放,所全活者无虑数万。那时小郎君年方十三,多在其左右,另有一小千金,时年七岁。”
“那么李郎君如何改姓温敦了”高俊问。
季宗若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们雄淮军不幸不幸出了个败类,居然偷偷向金人告知了此事,即刻就有军汉要拿老令公去鞠问,老令公此番不得免,决心将两个孩儿送出去。他将那金刀给了小郎君,把他委托给了自己熟悉的一家朋友,那家人的女儿姐妹俩做了金人亲王的王妃,赐姓温敦,所以小郎君也就改了温敦氏。
那年小郎君不过十三岁,并着一个九岁的潘姓小厮,都被送给了那家人。而小千金则带着玉剑,送到了咱们中国境内,可惜我也与他们没了联系。”
季宗若摇摇头,深感自己对不住老令公。
而高俊面色苍白的站起来,庞姓姐妹嫁给亲王,赐姓温敦,除去当今皇帝完颜珣的王妃还能有谁
这么说来,温敦杰原来算是皇后一家的人,无怪乎他当年在野狐岭军营时,各级军将都要卖个面子!
至于潘姓小厮,高俊闭着眼都知道是谁!
“我见郎君和李老令公一般,多次义释我军将士,腰间有此金刀,又闻他人唤郎君为‘温敦郎君’,因而有所疑惑,斗胆请将金刀一观,由是知也。”季宗若感慨:“郎君虽然不是李老令公后人,但末将看郎君气概,有过之而无不及,末将愿为郎君效力!”说罢下拜。
高俊很高兴,扶起季宗若:“高某心中志向非可说也,然而黑鞑势强,为抗蒙而委身事金,事后必有决断,季将军愿意相助,诚百姓之幸。”
季宗若好像想起了什么:“其实这把金刀和毕再遇也有些关系,老将军当年防守的时候,曾经与李老令公交过战,李老令公还是放过毕老将军的手下,所以毕再遇也知道金刀玉剑的事情。”
两人商议了一阵,楼升
第六章 揭秘利国寨(下)
宋军骑兵在姚喜的带领下,迅猛的踏入了太平军营地,远远望去,太平军营在依旧保持着原有的位置,岗哨、逻卒一样不缺,但是宋军骑兵冲过来的时候,逻卒们一哄而散,营地里的岗哨却纹丝不动,战鼓雷鸣,却始终没有军兵出来抵抗。一直冲到垓心,姚喜才惊讶的发觉,营地里布置的尽是稻草假人,而敲动战鼓的则是被倒挂的羊,高俊完全复制了毕再遇当初在宿迁县的战术,反过来用一套空营盘糊弄了宋军。
但是原样复制显然不是高俊的风格,营中部署了不少竹签、陷坑和绊马索,宋军跌倒刺伤的不计其数,一片跌跌碰碰的哀叫之声。
得到消息的毕再遇率领军马赶来,太平军营地已然一空,倒是高俊的几案上留下了一幅字:原样奉还。
“应该还没走远,快追!”姚喜提刀建议追击,然而毕再遇却制止了他:“敌军布置的空营盘,必然也模仿我军设置了伏兵,此时去追,无异于自投罗网。”
站在营地中的孙邦佐显得惴惴不安,观察了一下左右布置,营地内部已经都被改毁,根本看不出之前布置如何。
孙邦佐不由得仰天长叹:“高郎君果然是仁人体己!”
他发誓,这辈子永远不会告诉别人他向毕再遇所说的布置是什么样的,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透露的是不是真实的布置。这件事要被他带到棺材里。
宋军士卒们还在吆喝着去除高俊留下来的陷阱,看着已经荡平的营地,毕再遇不由得叹息一声,大好机会又失去了。
姚喜小心翼翼的跟在老将军后面,两个人边走边谈,一直到营地以外,今夜星光璀璨,毕再遇仰头望天,长叹一声:“明天早上会起雾,不宜用兵,高俊这下子站稳脚跟了。”
“老将军无需多虑,高俊再退,就退到了淮河岸边,届时我军可一战而成。”
“哪会那么容易。”毕再遇心下焦虑,营中的粮草器械都开始缺乏,士卒的三餐口俸已经削减,弩箭严重不足。
两个人就这样在营地外面站着,良久,毕再遇率先开口。
“老夫今日虐杀众多,姚统制心中如何想”
姚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真实想法:“虽说金虏人人得而诛之,但老将军一方閫帅,如此虐杀,稍显失体。”
“哈哈,你还是大胆的说吧,自古杀俘不祥,老夫年逾六旬而无子嗣,大抵就是因为有干天常吧。”毕再遇长长的叹息一声,这确实挑起了他的伤心事,毕再遇膝下无子,而且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了:“我已经60多了,只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再为国家尽一把力,今日行事如此操切,我心中亦有所不忍,但是不想这个高俊真乃滑虏,老夫的一番布置也全都化作泡影。”
“将军神机妙算,依然是国朝王师之中无人可代者。”姚喜小心翼翼的说:“将军切莫忧虑,为国保重身体。如今据说金人半境陷入黑鞑之手,寄身河南,风雨飘摇,不日间即见倾覆。”
毕再遇唯有苦笑,这黑鞑也不是易与之辈,怕不是金人亡后中国之祸始大。届时,中国无将才,又该如何应对呢想到这里,毕再遇却突然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的看着姚喜:“我将这一胸韬略全部传授于你,你可敢受吗”
姚喜大大吃一惊,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一直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忙跪倒在地:“小将如果能得老将军传授,此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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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血战小清口(上)
文月儿抽出信纸,很快她就明白了这张纸上承载的是怎样的信息:史弥远指使李全暗害官军、打击主战派、泄露军事情报,这消息一个比一个沉重,一旦交到那些头头脑脑手里,不知道会掀出怎样的滔天巨浪。
她的大脑在飞速的旋转着,不知道应该将这封信交给何人。甚至于,她有些不想交这封信,对于战场上的情况,她也有所了解,高俊正在和毕再遇生死相搏,而且处于人数和位置上的劣势,打下去只会全军覆没,那么此时何必用这一封信搅乱宋军的神思
但是,从这封信来看,李全正从背后观察战场的形势,在必要的时候会主动袭击毕再遇,这样的话,淮中最为强大的两支军队将会全军覆灭,届时李全就可以称霸一方。
她不交这封信,镇江屯驻大兵的三万人,和太平军的一万人都将会烟消云散,只要她现在将眼前这个人杀死,毁掉这封信,就确确实实可以做到。
特别的情愫在文月儿心中剧烈的游荡着,种种不同寻常以往未有的情绪此刻都蔓延起来,让她无所适从。
最后,她小心翼翼的收起这封信,将言和拖到一处无人可见的相对安全的地方,转身向西南方向而去。
她走的很及时,穿过战场十几分钟后,宋军和太平军的觇骑又一次相遇,最后的战斗来临了。
李铭所率领的骑兵得知高俊退往利国寨后,也放弃纠缠镇江右军,迅速赶往利国寨与高俊会合。此时两军再也不是一方突破另一方的一翼那种状态而是各自收回了拳头,准备最后的拼死一击,预定的战场就在大河与淮河的汊口附近,小清口一带。
在松软的泥土上,太平军正在进行最后的布置,战场上的拒马沟濠已经修建完毕,贴军们用泥土堆出了一座高台,供高俊登高指挥。
站在城头,看着滚滚黄河,高俊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这让站在他身边的纥石烈志有些疑惑:“温敦郎君觉得咱们打不赢这一仗”
“没有,我只是在看眼前的大河。”
“郎君不要惊慌,据我所知,宋军的舟师都已焚毁,而且就算他们有水军,也于事无补。”
“我不是在想宋军,我是在想眼前的大河泛滥。”
“哦”纥石烈志这下更摸不着头脑了。
“大河自过孟津渡以来,下游河床渐高,以至于河水溢流,北上夺漳,南下夺淮,注入洪泽湖中,多有损害。前几年李固渡分河,又使得淮北生灵涂炭。”高俊看着眼前这道河流宽阔而缓慢,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神力才能让黄河归于平静。
“原来郎君在想这件事,大河就是如此,怨也没用。”
“我看国朝是打算以黄河为界阻碍蒙古人的进攻了。”
“温郎君又在说疯话了,那河北就这么丢了,你的山东不也没了吗”
“恐怕确实如此,以潼关黄河为防线,然后在河北以两行省为羽翼,至于河北,能收复就收复,收复不了也就如此了。
两人正在说话间,潘正骑着马,踏着松软的泥土来到望台下面,高声禀报:“郎君!宋军已近五里之地!”
高俊挥挥手,示意军马列阵,步军马军纷纷前进,呼喝之声不绝于耳。高俊站在望台上,军队像是彩色的洪流一样从望台下面穿过,望台仿佛是屹立在黄河中的礁石一般。
旗队在战场上布置旗帜,确定方位,高高的勾陈大帝旗和毗沙门天王旗立在高俊的望台两侧。
步兵们结成方阵,为了应对敌军的冲击,高俊将方阵的厚度加强了不少,反正现在要防守的区域也不大了。
高俊这是背水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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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血战小清口(下)
站在望台上的高俊终于松了一口气,敌军的骑兵现在面前有步兵拦路,后面有两翼骑兵包抄,已经彻底与己方部队隔绝,基本上算是凉了。
站在高俊旁边的元好问第一次看到两军对垒,满目所见,眼花缭乱,成百上千的士兵在旗鼓下,齐刷刷的做出一个动作或前进,或后退,或出刀引斗,或持盾防守。站在他身旁的高俊仿佛是一尊铁塔一样纹丝不动,只是时不时的用口头或者手势下达一两个命令,而身前身后的人即刻运转起来,公使们策马往来驱驰,汇报消息,而参军干事们各负责自己的工作,汇总情报,出谋划策。
军法队的十个人手持阔剑,在望台右后侧已经开辟了刑场,随时监督军兵的怯战行为。只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一辆辆马车从望台左右经过,里面满载各种军用物资,在战场前后交换。
此时的姚喜已经山穷水尽,他的骑兵部队再也不能驱使,而被左右包抄的李铭、僧虔以及步兵方阵牢牢困住,指挥这一支步兵的是蒲察勇,作为全军唯一一个手持双手大陌刀的军官,蒲察勇看见被困住的敌军,忍不住哈哈大笑:“今天是虎步擒龙骑,兄弟们跟我上!”
在这种时刻,步兵比骑兵更具有优势,他们的前进后退更灵活,而失速的骑兵又形成不了强大的冲击,很快就被砍倒了一片,只不过宋军的骑兵也都是素质过硬的真汉子,他们撇下战马,手持武器与敌军步行交斗,一时间杀声连连。
在前面,依旧在和宋军步兵相对抗的太平军步兵方阵里,军典们偶尔回头看一下,向军兵们大声播报他们身后的战况,告诉军兵们不用起疑,继续向前努力作战。
“没有想到北虏居然如此勇悍,身后血战连连,前面的步兵却连头都不回一下!”刚刚得知姚喜率军硬吃太平军的毕再遇匆匆赶来,却只看到姚喜已经深陷重围,而在前面的太平军兵却无情坚定的挡住了宋军步兵前进的步伐,双方在一线进行着血淋淋的厮杀,宋军始终很难向前踏进一步,太平军的勇气令人吃惊。
就在这个时候,一枚沉甸甸的巨型弩箭从身后掠过,轻盈的越过了正在交战的双方步兵的头顶,重重地砸到了姚喜与蒲察勇混战的阵地之中。
毕再遇大吃一惊,还没等他说出话来,数十百枚弩箭从空中飞过,砸到对面交战的阵地上,两军都是人仰马翻,每一枚弩箭落下都能带起一蓬血雾,整片战场立刻混乱起来。
太平军们万万没有想到,敌军居然可以如此凶狠,竟然不顾还在作战的骑兵部队进行无差别杀伤,而正在进行参谋作业的参军干事们也万万没有想到,敌军居然还留下了一小部分弩箭,并且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由于有敌军军阵的阻拦,宋军步卒们无法看到从身后划过头顶的弩箭究竟砸在了什么地方,看到对方为之混乱,还以为弩箭对对手造成了重大杀伤,心下勇气倍增,攻击越发凌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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