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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晚金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边郡箭手

    “但是我个人还请都统帮个忙,你们全军后撤时,要让移马河猛安押剌谋克留守营盘,最好把十人长温敦杰派出去执行个必死的任务。”

    “啊哈哈,都统果然厉害,押剌谋克的乌古论老僧重金求我,故而我打算让纥石烈端去送死,让乌古论老僧担任亲管谋克。在下知道温敦杰出身显贵,但是若是战死,温敦家也无话可说,故而请将军成全。”

    纥石烈鹤寿想到这些,忍不住微微发笑,一个小小的押剌谋克,竟然还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先是那个贵戚亲族温敦杰,带着个叫温迪罕僧虔的中都巡检骑士来申冤,接着是石抹明安来求自己帮忙办事,帮押剌谋克的蒲辇挖勃极烈的墙角;现在,居然又有中都武卫军术甲通来这里捉拿“要犯”僧虔,好不热闹,正好,一石三鸟,全部解决。

    等到大军撤退的时候,让押剌谋克留守营盘,接着,派出温敦杰去送死,顺便叫僧虔跟着;这样,僧虔的冤不用申了,石抹明安求自己办的事办完了,也帮术甲通灭了口,天衣无缝。

    纥石烈都统在牙帐设下酒宴,款待了术甲通和蒲察阿虎,这让术甲通受宠若惊,但他心里也了解,一大部分面子是身后的蒲察阿虎的。

    毕竟是军帐,纥石烈鹤寿也摆不出多少丝竹歌舞,术甲通举觞为纥石烈鹤寿祝寿,后者也笑吟吟的举杯相应。

    “都统,在下心中还是不安,僧虔一日不到案,属下的差事就一日没有办完。”

    “年轻人,要有定力。”鹤寿满饮美酒,心里其实另有一种打算,并不正面回答术甲通的问题,术甲通也只能陪笑着喝完。

    “都统,属下不明,为何不将温迪罕僧虔交与属下,带回中都明正典刑……”

    “术甲通,别以为你们的小算盘我不知道,僧虔恐怕是无法说出什么口供的,他冤啊。”

    术甲通由于惊讶而一下子弹了起来。

    “都统,这……”

    “我什么都知道。”鹤寿悠悠放下酒杯。“但是此事你知我知,我派他出征去飞狐坝,正是撞进蒙古人的窝里,战死也算是好交代得了。”

    术甲通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只好俯身行礼。“全凭都统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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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飞狐坝(上)
    “玉帐初鸣鼓,金鞍半偃弓。伤心看寒水,对面隔华风。山去何时断,云来本自通。不须惊异域,曾在版图中。”

    ——周昂叹野狐岭惨败

    “哈,哈。”

    十几个人在森林里面没命的狂奔,却个个静寂,除了脚步声和喘息之外,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们奔跑了好长一段路,又越过一座山头,才终于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暂时歇息一下。

    “郎君,这里面有诈!”潘正上气不接下气的和温敦杰说,刚才他们十几个人刚刚翻过一座山头,暂时看不到蒙古人觇骑的踪迹了。

    温敦杰也跑的气喘吁吁,面色完全涨的透红,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流,赶紧向所有人下达命令:

    “脱掉剩下的盔甲,扔掉一切兵器,辎重干粮什么都不要了!”

    “没有武器怎么迎敌”僧虔同样非常疲惫,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现在咱们要做的不是迎敌,而是尽快跑回去,把黑鞑集结在飞狐坝的消息禀告都统。”

    所有的人忠实的执行了命令,一切沉重的东西都被噼里啪啦的扔到地上,倒是温敦杰本人,手持自己心爱的金直刀,有点儿下不定决心。

    “郎君,不想扔就别扔了,多这么一个东西不重的。”潘正赶紧劝慰,众人纷纷称是,温敦杰这才把金直刀重新挂好。

    18名士兵,包括正军和贴军,僧虔和潘正都赫然在列,站成一个横排,接受十人长的检阅。

    “各位郎君,看样子消息确实不对,黑鞑大军就在这一带,咱们中的大多数人在劫难逃了,幸存的人要及时回去,把军情通告给都统。”

    温敦杰用力的拉了一下每个人的手,以资鼓励。

    一声令下,十八个人各自分散开十数丈远,继续向大营方向奔跑。

    …

    邰乐慌慌张张回到押剌谋克,却只看见乱哄哄的人流,押剌谋克的官兵们正在和都统的公使对峙。

    “凭什么大家都走,只有我们谋克留守营盘”

    “黑鞑就在外面,大家都走了,我们怎么办”

    公使烦不胜烦,挥动马鞭,大声呼喊着。

    “这是都统的军令!尔等留守营盘,最后出发,押送粮饷。”

    一听说押送粮饷,不少军官的眼睛开始滴溜溜地转了起来,喊声顿时少了不少。

    邰乐得了空子,赶紧拉住一名十人长,问他:“我舅舅乌古论蒲辇在哪”

    那名十人长摇摇头。“今早就不见踪影了。”

    邰乐挠挠头,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那名公使见押剌谋克的军情不再汹汹,立马抽身跑了。也就不到半个时辰,山东军的营盘就只剩下押剌谋克了。

    正在谋克的军兵们茫然无措的时候,高俊三人,架着还在昏迷中的蒲察阿虎,也看见了士兵组成的洪流正在迅速离去,营盘逐渐变得空空荡荡,大部分东西都已经被拆卸掉,只剩下些残垣断壁,冷炊灶灰。

    “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走”何志也环顾四周。“蒙古人马上就要来了吧”

    “不管僧虔了吗”

    “既然僧虔已经决定走另一条路,那么干什么就由他去吧,管好咱们自己。回去取咱们的东西,出去往东南方向走。”高俊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然而返回营地的时候,三个人才愕然发现,押剌谋克的军士居然一个都没有走,正在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回来的高俊三人。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全军撤退吗”

    “咱们谋克被留下来了,说是押送最后的粮饷辎重。”有一个正军回答着,不住的左右盼望,希望那些运送粮饷的马车赶紧来到。

    “不可能!怎么可能让咱们一个普普通通的谋克押运粮饷,明府在哪里我要见明府!”高俊似乎明白了什么,就要往纥石烈端的牙帐里面闯,眼下这种情况,就连门口的傔从都放了羊。

    “高俊!你还敢回来”刚刚走到牙帐的旁边,邰乐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挥舞着拳头,就奔高俊而来。

    高俊眼下没有时间跟邰乐打哈哈,向后轻轻两步躲过了邰乐的拳头,随即猛的一冲,一肘重重地击在邰乐的小腹上。

    “呜啊!”邰乐一下子软了下去,左右两边的罗必达,范德孟见状,也张牙舞爪的冲了上来,高俊来不及对付他们,对着郭延嗣打了个手势,急匆匆的掀门进入牙帐,郭延嗣微微一笑,开合之间,将这两个人也掀倒在地。

    纥石烈端的健康状况已经非常令



第二十四章 飞狐坝(下)
    相当一部分的正军和贴军迅速认可了高俊的指挥权,这些人大多受到过乌古论老僧、邰乐的欺侮,对于两度痛打邰乐的高俊印象相当好。了,再加上眼下纥石烈端重伤,老僧不知去向,高俊得以比较轻松的发号施令,半个时辰之后,队伍浩浩荡荡的开拔了。

    队伍共计正军166人,贴军193人,擐甲贴军48人,另外还有八辆马车载着各种器具、帐篷、剩余的柴火粮食。高俊带着几个听过他上课的贴军走在最前面,何志也带着另外几个人在最后面,押送着情绪激动的纥石烈端,尚在昏迷当中的蒲察阿虎也被安置在了一辆马车上,垂头丧气的邰乐三人跟在后面,尽管平时横行霸道,眼下他们也知道必须跟着队伍走。

    浩浩荡荡的人马,刚刚彻底走出大营,一名贴军拉了拉高俊的衣角,眼神往边上瞟了瞟,高俊看去,在远处的青山上,出现了一层浮动的迷雾,那是蒙古人的骑兵。

    在押剌谋克离开大营的同时,蒙古人从远方靠进了大营。

    高俊的心仿佛一下子浸入冰水中一样,尽管没有任何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的经验,他也知道,把这样一支纪律涣散、精神萎糜的部队,高速带进山中行军是不大可能的。你现在这个速度,他也不敢保证,在进山之前,能不能把蒙古人甩在后面。

    “不知道温敦杰他们怎么样了,你们可一定要小心呐。”

    …

    温敦杰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头脑昏昏沉沉,手脚发软,身体虚浮,皮肤的感觉好像都不存在了。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不远处的马蹄声。

    他不在跑了,就地站直,抽出了自己手中的直刀,审视着那金色熠熠的光辉。他靠在一棵树旁边休息着,向左右远处眺望,看看同伴们都跑到了哪里。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尽力辨别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自己僵直的身体离开所倚靠的树,他双手直刀,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着。

    “唏律律!”那匹骏马猛的丛林中跃了出来,轻轻松松的绕到了他身后,温敦杰真的没力气了,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将刀劈下。他扔掉手中的直刀,闭上眼睛,静静等待。

    然而,预想中的那一击没有袭来,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温敦郎君,你们果然没事。”

    温敦杰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感觉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其他人从四面纷纷跑了过来,18个人很快又重新聚集到了一起。郭延嗣跳下马,,扶起温敦杰。

    “你们遇上黑鞑的大军了吗”

    “没错,消息有误,飞狐坝一带正是黑鞑的大军集结所在。”僧虔回答。

    “僧虔,这不是消息有误,就是让你们俩去送死。”在经过上次那件事之后,郭延嗣再也不把僧虔称之为温迪罕郎君了,对他不客气起来。

    “什么”虚弱的温敦杰睁大了眼睛。

    无言是不屑的解开上衣,胸前还有今天上午邰乐拷打的痕迹,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温敦杰和温迪罕僧虔一五一十的说了。

    尽管疲惫的根本不可能有多么大的情绪波澜,僧虔还是瞬间崩溃了,他扑倒在地,双手死死揪着地上的衰草,呜咽着不知道说着什么。

    温敦杰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双眼无神的望着远方,好像死了一样。

    “来不起了,咱们必须现在就走,现在大营已经空了,黑鞑马上就要涌过来了。”郭延嗣环视18名气喘吁吁的士兵,心里知道,现在必须马上出发。

    选了一位年纪最小,身体最弱的正军骑在马上,郭延嗣招呼温敦杰:“温敦郎君,咱们该走了。”

    “不走了。”温敦杰依旧靠在树下,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

    “军士们都很疲惫了,这么下去,迟早也是被黑鞑发现的命。我留在这里,实在不行,还能给他们指一条错的道,你们都赶紧走。”温敦杰解下腰间的金直刀。“潘正,你把这把金直刀交给高郎君,告诉他我愿赌服输。郭郎君,请把你的刀给我。”

    “温敦郎君,这,你……”潘正声音哽咽,滚滚热泪流了出来。

    郭延嗣垂下头,有些于心不忍的样子,但最后他还是把自己的刀解了下来,双手交给温敦杰。

    “诸位,”温敦杰有气无力的挤出了个



尾声
    在几名军士的帮助之下,高俊取下了那具小小的尸体,果然是云丫头。

    和遍体鳞伤的敏丫头不一样,她只是额头上破了一个大洞,是用马枪刺进去的。此外,右手手指也被掰断,死后被挂在了树枝上。

    高俊抱着敏丫头,还是忍不住问她:“是什么人干的”

    “一群人。”

    “他们说了什么”

    “我听不懂。”

    看样子是黑鞑觇骑干的,高俊微微叹了口气。

    “你们为什么往这边来我昨天不是告诉你们往南走吗”

    “姐姐说,她有一百文钱丢到这里了,她要来拿钱。”

    “就算要碰见黑鞑,也要拿钱”高俊的口气里是深深地痛惜。

    敏丫头没有回答,而是蜷缩在高俊的怀里,突然哭出声来,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明白,她永远的失去了她的姐姐。

    尽管时间紧迫,高俊还是叫了两个人为云丫头建了一个小小的坟茔,看着她的坟墓,高俊突然有了一种非常恶心的感觉,就像当初目睹白六的死亡一样。一个永远向往生存的灵魂就这么长久地栖息在了这里,一切对她的评价都是徒劳的,她从来没有受到人应该的道德约束,就像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生而为人的一切美好一样。

    高俊的队伍再度缓缓启程了,知道附近可能有黑鞑觇骑的他们变得很小心。当他们在山间沉默的行军的时候,纥石烈鹤寿的大部队也在从东营到浍河堡的路上。

    乌古论老僧一直觉得心里不安,这一路上都觉得缺了点什么,等到修整的时候,就四处打探,押剌谋克的营地在哪里,得到的结果让他心惊胆战。

    “移剌阿辛!”老僧冲回移剌河猛安,揪住这个契丹侍卫的衣领。“为什么押剌谋克的士兵并没有跟上来,为什么只有我们谋克去守营盘”

    “蒲辇,不要为这个而担心,这正是石抹将军的计划。”移剌阿辛没有反抗,而是冷静耐心的解释一切。“你们谋克所有的士兵都会在黑鞑的袭击中丧生,这是因为纥石烈端愚蠢无能,应该褫夺官位。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当上亲管谋克了,安心的回到山东做你的官儿,运气好的话,想到谋克勃极烈都可以,如果那样的话,将军需要你更多的诚意。”

    “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我外甥还在那里呢!”老僧的拳头青筋暴起,可以看出他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

    “这就只能埋怨命运作祟了,命运就像我故乡草原上的狂风。”移剌阿辛面不改色。“石抹明安将军确定了这个计划,蒲辇最好服从之,这样的话对大家都好。至于您的外甥,我就只能说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了。”

    “我要回去!”老僧抄起一根长枪,掀开营帐的帘子就要离开。

    “蒲辇!你要回去自然可以,不过那样的话,猛安的人就不能证明你和押剌谋克的全军覆没没有关系了,自然你就不可能得到亲管谋克的位置了。”

    老僧在矛盾的漩涡中激烈的挣扎着,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想起了她死前,指着不及弱冠的邰乐,请求自己照顾他。

    “难道我连她求我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老僧一甩袖子,转身离帐,移剌阿辛在里面不由得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

    到了天黑之前,高俊的队伍已经深深的进入山里,当斥候的三位兄弟也不再可能骑马穿梭,没有向导的弊端暴露出来,大家只能凭借着感觉,尽力向西南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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