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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晚金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边郡箭手
    就在冯达苦苦坚持的时候,高俊已经赶回定州,并在这里重新安排前线指挥部,统筹抵抗敌军突围的军事指挥,就目前而言,最主要的任务是迅速收集部队,协助冯达解围。

    战况虽然凶险,但是高俊与参谋人员们一再仔细研判了目前的形势,综合了各种混乱不一的情报之后,却共同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敌军的突围不会成功。

    这并不是空谈妄想,高俊仔细研判地图:前段时间,随着大军后撤,一线只留下了部分兵力进行警戒,大家都认为经过房山之战,蒙古人应该缺乏继续作战的实力和决心,放松了戒备,因此才被敌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放松戒备不代表没有戒备,光军依然掌握着最基本的军事常识,在各条重要道路上布置重兵设立营寨,尤其是那些在春季泥泞季节里可使大军通过的坚实道路,无不修筑了极为坚固的防御据点。

    现在冯达依旧在坚持,牵制了大量蒙古兵力,就连在溏泺之外的高俊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足见这些防御据点起到的重要作用。

    所以说蒙古人这次声势浩大的突围,虽然给光军一个措手不及,但却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两军对峙的形势,充其量而言,只不过是高俊对于蒙古人的冒险心理略有低估。就好比一个瘦弱的人,突然在街上朝素不相识的一名壮汉猛的抡了一巴掌——这太违背常理,以至于那名壮汉十有不可能反应的过来。如果仅看这一幕,自然可以得出这个瘦弱之人抢占先机,痛击比自己强壮得多的人这样的结论,但如果我们把镜头拉长一些,就可以看到他是如何被恼羞成怒的壮汉在地上摩擦摩擦又摩擦。

    直到眼下而言,蒙古人虽然击破了光军七八个营的兵力,并且逼迫着在泥泞中的其他各营后撤以躲避蒙古的兵锋,一口气几乎摧毁了上百里的光军构筑阵地,但是最重要的几个据点却一个都未能拔除,看似风光无限的战果背后是巨大的危机,高俊只要能够合理利用这些危机,迅速稳住部队,并且投入一两万人进入反击,就足以逼迫敌军后退。

    高俊倒也不是对这次战役完全不以为意,毕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对手痛击一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稳定人心,快速平定敌军的反击,做检讨也等战后再来。

    所以,高俊在定州高高竖立起六条政纲的旗帜,在城东门外建立自己的大营,开始从后方调动部队,准备向敌军发起反击。

    然而高俊的第一条命令就让所有的人都摸不着头脑:增加营地内士兵的给养,提高每餐的伙食标准。

    光军自从建立之初,就一直想在各方面都进行制度化,每日伙食自然也都有定额,但是毕竟运输能力有限,各主力军团又被分在不同的根据地内,标准也不能完全一致,整体而言,山东部队每名士兵的月伙食经费大约在两元到两元三十分左右,以整个根据地的生活水平考量,这是个不错的数字。

    至于这些钱具体能吃些什么,则可以写一本厚厚的书,仅就最近几日而言,定州城外的士兵们一天三餐是这样的:

    早餐,一碗小米粥,里面会掺杂一些黑豆和红豆,几根萝卜咸菜,几片腌好的白菜——这年头还叫菘菜——平时吃饭的小米都在都部储存,这些咸菜也同样装在由一名押官亲自看管的两个大坛子里,除此之外士兵随身携带三天的粮食以备急需,这是平时状态,如果要执行任务的话,每名士兵可能随身携带的粮食更多。

    午餐还是小米饭,佐餐的还是腌咸菜为主,但是每名士兵都会得到一片肉,以及大碗的紫菜汤,这些山东沿海的特产在高俊的介绍下成为军队的重要补给。紫菜汤里面都加了盐和油,用量在本时代来看也堪称奢侈,山东沿海产盐很多,军队也算得上是重体力劳动,当然要吃好喝好。

    最丰盛的是晚餐,有时也会吃小米饭,分量管够,但是更多的时候可以吃细粮,用面粉做的炊饼或者是煮的汤饼。晚餐每天都会供应肉食,除去各种腌菜之外,还会有蘑菇和鱼,晚餐往往也有大量豆制品供应,尤其是豆腐。这是冬季不方便的时候,在夏季新鲜蔬菜会更多。军队平时不会提供大米和酒,前者是战时状态下的粮草,而后者则是庆功的时候才可以痛饮。

    油盐糖这三类现代人闻之色变的东西,都是高俊竭力想要保证的,总体而言,士兵的饮食高于普通人,足以说是令人羡慕,定州城外的士兵们虽然得知蒙古人发动了大规模反攻,人心惴惴,但总体上还保持着士气。

    但是,高俊一方面强调绝对的纪律,要求所有的人保持军容军纪,另一方面,却出乎意料提高了士兵的补给,尤其是还背着用长长的翎羽做成的令旗,四处奔波的传令兵们,当他们气喘吁吁的来到定州,汇报最新的战况之后,往往要留下来吃一两顿饭,摆在他们面前的饭食可真让这些大兵们惊讶。

    端上来的一般是两碟一碗,碗里装的是主食,都是细粮,要么是炊饼,要么是米饭,一个碟子里装的是素菜——虽然如此说,但里面偶尔也能看到鸡蛋或者是豆腐——而另一个碟子的肉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炊事员们还十分贴心,端米饭的时候一般配的是红烧鲫鱼,端炊饼的时候配的是葱爆羊肉。

    供应新鲜蔬菜困难,但咸菜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腌的黄瓜和菘菜嚼起来脆爽可口,虽然不供应酒,但是却有饮子可用,传令兵们往往风卷残云。

    营地里的士兵们也都吃的不错,旬日早上还能吃到炊饼配炒鸡蛋。但与此同时,对军容军纪的要求也极高,整个营地旗帜蔽天,戒备森严,站岗的士兵腰挺得笔直,在他们的头顶上,光军的黑色旗帜迎风飘扬,猎猎作响,巡逻的士兵弓箭在腰,不时有骑兵里外进出,构成了一副极具威慑性的行营图,不管传令兵们怀的是怎样的心情,在此时却突然都安心下来,既然大王都不慌,我们还在这里焦急什么?

    简简单单的几顿饭,就让士兵们恢复了信心,在前线几乎患上了歇斯底里症的各位统制各位军使,在得知传令兵汇报的消息之后也都略微安神,定州就在背后在那里,大王正有条不紊的调动极具战斗力的军队准备接替他们,敌人猖狂的进攻维持不了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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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ishu)是,,,,!




第二十二章 以膳代兵高太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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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小乙和他的士兵们之前一直在真定府修养,并且参加了新的落牌仪式:就在高俊离开真定府后三天,何志也亲自主持,真定府重新命名为恒州。

    这也是河北地区行政区划调整的开始,何志也将陆续改建其它河北府州,统一按照山东样式定名,并对一部分州县进行裁撤,尤其是原本北宋与辽边界那一大堆只下辖一两个县的小州,全部都要裁并到几个大州之中。

    不过他们刚刚见证这一历史时刻,就立刻接到调令赶赴定州,对此,从魏小乙到普通士兵都不感到吃惊,他们已经听说前线出现了鞑子的大股反扑,这段时间的休养让他们恢复了虎虎生气,正打算到前线去狠狠教训一顿敌人呢。

    士兵们即刻开拔,来传令的是一名年纪轻轻的骑兵,尽管他的双手都被缰绳磨出了茧子,走起路来还略微有些罗圈腿,一看就是常年骑马的人,但是言谈举止确实看得出来,此人不说是世代簪缨,必然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此时他正带着读书人那种特有的,并不鄙视,但却隔绝的眼神打量着士兵们收拾行李。

    读书人出来当兵,在山东根据地并不少见,这些人往往也能得到器重,这名骑兵右臂上的盔甲镶着几片彩色的甲片,两红一青,说明此人的军衔已经达到了保义校尉,腰间时隐时现的是一条红色的彩带,说明此人曾经获得过金录勋绶,在战场上是立过功的。

    他穿的靴子是给重骑兵特供的一种片甲靴,在靴子皮革上也包裹了铁甲片,很沉重,下马之后尤其不舒服,骑兵也只在临战穿着。但是,此人却冒着晚年静脉曲张的危险,将靴子口收得紧紧的,保持自己的笔挺精干,那头红色的牲口似乎也配合着主人,不断的喷着响鼻,在步兵面前耀武扬威。

    步兵们很快就准备完毕,大约三成的人员穿戴了盔甲,剩下的人都只是戴了头盔,盔甲被放在几辆大车上,这种随军的补给车很受士兵欢迎。士兵们在腰间挂好自己的长刀,各自抄起长枪,在校场上集合完毕,各位队正流利的下达指示,让大家集合,报数,检查装具,确认一切无误之后,各队正向魏小乙报告。

    统制亲自赶来,骑着黄骠战马来送自己的部队去定州,确定全都集结完毕的魏小乙转身跑到营统制面前,行礼汇报。

    高俊最早确认的光军军礼是举枪礼,双手把长枪立在自己面前,略微提高一点,以示对对方的尊重,后来演化到手中无枪的时候,右手在胸前握虚拳,略微抬高一寸以示意。

    对于军官来说有从举枪礼延伸而来的举刀礼,不过,行使举刀礼必须真的挂有军刀,魏小乙得到报数之后,快步跑到统制面前,唰的一声拔出战刀,右手执刀略微抬高,向自己的统制行礼:“魏小乙旗准备完毕!”

    “立刻出发!”统制即刻回礼。

    率领三百名士兵的军官是没有配备战马的,但是,随着俘虏缴获的增加,高俊也略微放宽了标准,各军留用的物资当中,如果有战马也可以自行处置。军使如果确实有这个余力,也可以配备战马,魏小乙就有一匹青鬃马,但是在长官面前骑这匹编制外的畜生未必有些托大,所以,眼下魏军使的坐骑和他的同类一起被套上车辕,摇摇晃晃的拉着板车前进,士兵们不用穿戴盔甲,但是必须拿着自己的长枪、刀和弓箭,这些东西也相当沉重,穿起来并不轻松。

    军典带头开始唱军歌,唱的是在河北地区非常流行的:

    “火线千里泛着霞光,传来行军歌声多么嘹亮,在营前飞舞的军旗,带领我们走向决战场。”

    在田野另一边还能走的道路上,同样有一支在行军的队伍,那些士兵们听见了这面的歌声,不知是谁开的头,也唱起了陕西的军歌:

    “骑白马,挎刀枪,三哥哥吃了太平军的粮,想要回家看姑娘,打黑鞑就顾不上。”

    前面的路口有军事交通部队:根据前段时间高俊下达的命令,每个师都抽调了八十名有一定文化程度,并且擅长识别方向的军兵组成军事交通都,在本市的防区内制作路标指示牌,引导各部队的前进方向,保证防区内交通顺畅。两名戴着青色袖章的士兵向正在前进的军马指明了道路,他们神态自若,让原本军队中有些紧张的士兵们也逐渐放松了心情。

    离定州也近,能看到的军兵就越多,在这里已经有按规定放出的骑兵巡逻队。这些年纪轻轻的骑兵们没有带披膊,只穿着贴身的盔甲,人人手上都有一根一丈长的红缨枪。缠铁的枪杆显得十分结实,盘问了魏小乙他们的行动并且检查了调动命令之后,一名骑兵来为他们引路,这人是山东莱州人,庄户出身,和士兵们倒是亲近多了。

    除去军事交通部队之外,其他各类型的军人也逐渐出现,在定州城南门之外,他们看到了一个正在新修筑的楼台,几名穿着军服,但看得出来也是读书人模样的军官和士兵正在指指点点,摆弄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大王又有新命令了,这帮人是会看天象的,能知刮风下雨,大王要把这样的人挑出来,另选一队呢。”那名骑兵如此解释。

    定州城东门的大营壁垒森严,但是士兵们却以礼节之内最高的礼数迎接前来的军队:已经替他们把驻地的厕所和灶台挖好了,对于行军了整整三天的士兵来说,这真是比任何口头上的照顾都实在的大礼。

    不过,正所谓没有无权利的义务,也没有无义务的权利,士兵们轻轻松松的搭好了营帐,当天晚上,他们新归建的营的长史却亲自过来,只留给他们一大堆清洁用具。

    “可一定要把盔甲擦亮,明天任何人的甲片上但凡有一个锈点,可知咱们光军法度不清!”

    盔甲锈蚀,原本要罚十个小军法,但士兵们却得知,最近紧抓这方面的纪律,一旦有犯,三十个起步。

    不过,欢喜与忧愁总是交替出现,正当士兵们玩命的用毛刷搓着甲片的时候,却传来开饭的消息,看着桌上油光锃亮的红烧肉,大家突然觉得,哪怕是逼他们用毛刷把甲片刷的像指甲一样透明,似乎也是件不错的工作。

    高俊用一系列行动迅速稳定了军心,并且有节奏的展开了反击,就在几天后,楼升在深州指挥着两个营的步兵以及当地的民兵部队全歼敌进犯的先头骑兵四百余人,解决了高俊的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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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悬崖勒马也王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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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喜鹊轻盈的掠过在寒风中飘扬的军旗,落在辕门上,这鸟儿是即将到来的春天的使者,它宣布这次倒春寒终将结束,春天会以不可阻挡的趋势到来,冰雪融化、泥泞重现是必然的结果,然后就是紧张的春耕工作。

    哨兵的手都冻得有些发硬,他忍不住又换了只手拿枪,想要靠袖筒里的热气略微暖和一下,飞到辕门上的喜鹊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他只是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之后又眺望向远方。

    在肉眼可见的距离内,蒙古人用抢来的各种麻布搭起了长长的屏障,在那些帷幕后面,这些草原武士正用一种急不可耐的目光盯着眼前的陶罐:里面是煮的冒着泡沫的羊肉。

    也古的围攻已经持续了十天,一度让冯达濒临绝望,但是,光军却一次次的将骑兵赶出营寨的范围。精疲力尽的双方再也没有丝毫力气去掩埋尸体,因此,靠近营寨可以看到壕沟里横七竖八层层叠压的盔甲,以及还笼罩在里面半腐烂的肉团。

    此时,也古的心情就像外面的空气一般寒冷,撒察别乞和其他蒙古千户、百户站在他面前,十分谦卑的低头肃立聆听着王子的训示。

    “撒察别乞千户,今天你都已经攻到了寨门,可是却在那里被挡了下来,我看到成群的蒙古骑兵滚动着冲向敌人,可是却始终无法击破敌人的营寨。

    我应该深信不疑,大家都竭尽全力,既然如此,就让我们重新听从长生天的安排,早些退兵。当地人告诉我说,倒春寒不会持续的太久,很快积雪就会融化的。”

    如果前进不能实现,那么能考虑的确实也只是撤退而已,包括撒察别乞在内的大部分蒙古军官其实都没有意见。但是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番话,却需要特别的勇气。

    毕竟,这次突围行动是经过慎重考虑的,集中了蒙古人能调动的所有兵力,士兵们都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次出征都利害攸关,谁也不敢轻言失败,没有人敢轻易下这个大家早已心知肚明的论断。

    但此时此刻,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光军的厉害,即便是他们集中了上万兵力,也无法啃下一个小小的壁垒,在这里,他们已经把前段时间重新积攒的军用物资消耗殆尽,根本没有任何成效。此时应该考虑的不是如何继续发展战果,而是应该如何收场了。

    大家虽然都抱着这样的心思,但毕竟是谁都不敢讲出来。做这样的决定是痛苦的,而也古亲自说出这番话,等于是替大家做了决定,这让在场的军将反而都大大的松了口气。也古尽可能的让自己语调平和,他已经决心撤退,并且没有给大家太多的考虑时间,以免患得患失。

    个别怀揣侥幸心理的人想要再加把劲,也许再多发动一次进攻就能击破这座营寨,事实上,在蒙古灭亡很多年后,也有个别幸存者持这样的论调,认为也古当时的信心动摇是失败的关键。

    但是结合光军的内部材料来看,冯达虽然在连续十天的防守战中损失惨重,但依旧保持着整体纪律,至少在也古决定后撤的当天,其情况没有本质的变化。

    也古最大的优势在于他是最早完全体会到高俊力量的人,当其他蒙古人还以金朝官军为标准来推测其他各路军队的力量时,也古最早意识到高俊远比完颜氏更值得担心。

    正因为如此,即便是高俊还在定州整编部队,他也决心后撤了,这及时的撤退避免了更大的损失,为之后的燕云之战略微保留了蒙古人的实力,如果也古利令智昏,选择在此处与冯达继续死磕几个昼夜,那么高俊的反击相比现实情况来得更加可怕,很有可能突围战的三万蒙古铁骑一个都逃不掉,提前结束整场燕云战役。

    也就在一天后,冯达再一次登上营寨的高墙望向远方时,却感觉帷幕之后的敌军营盘隐隐的有些不对劲,片刻后,他下达了命令,最胆大的十几名士兵组成了一支小小的侦察队出发,试探性的靠近敌军营寨,很快就证实了冯达的判断。

    三月初一,高俊终于下达了出发解围的命令,已经在定州一线集结的光军部队高达三万余人,兵分两路扎入了溏泺之中,向着冯达坚守的营寨坚定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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