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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兰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叶先生

    只是那么几秒钟,她同样报以冷笑,冰霜就是在那一刻爬上了她的双眸,冻结了所有的星辰光辉。我能够感受到马潇潇在压制着什么,那双眼睛,还是那双眼睛,慢慢地变得模糊,被水雾取代,而这个倔强的姑娘仍旧努力地克制着。

    不得不承认,那一刻我动摇了。

    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谁也没有说话。最后她只是留下了一句话,努力地保持着不让音线有丝毫地颤抖。

    “我对你很失望。”

    失望什么你曾经对我有过希望吗

    注视着她的背影,宽大的校服被风吹皱,纤瘦的身子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我忽然间有一种想要冲过去拥抱她的冲动。但仅仅是冲动而已,她是谁,而我又是谁

    你应该这样做的,马潇潇,我能够看得出来你的不平凡。你就想是童话里的公主,偶像剧里的女主。如果非要在里面给我加一个角色的话,或许我只是南瓜车的车夫,门禁岗的保安。

    你做的很好,马潇潇。

    尽管我现在很失落。

    马潇潇走了,就给我一个背影,孤单而深沉。

    我坚决地告诉自己,一定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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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深埋刀剑
    可是我该怎么说呢,我已经和唐玮说过了,我插班到二班去,现在去不了,像是被耍了一样。我还在想着怎么和唐玮说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到了曾老师的办公室。

    曾老师的办公室就是上次报名的那间,空调嗡嗡的声音自己吹面而来的冷气让我有片刻的不适。牛魔王坐在曾老师的对面,两张办公桌面对面靠着。这次我倒是看到了一个熟人,如果他没有开抬头看我的话或许我都认不出来了。

    马超,我的小学同学。现在他居然和我一样,灰溜溜地滚了回来。马超和另外一个谢顶的老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起来格外拘谨。谢顶老师刚刚正和牛魔王谈论着什么,正是因为我和曾老师进来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我总感觉谢顶的老师看我的眼神特别的……怎么说呢,有敌意。我好像并没有的罪过这位老师,甚至都不认识他。他们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谢顶老师冲牛魔王说:“李老师,你看看,我这侄子去你那班,怎么样”

    牛魔王笑了笑,躺在椅子上,说:“你可以让他去你那班啊!”

    谢顶老师尴尬的笑笑,丝毫不在意牛魔王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很流畅而自然地将马超引到牛魔王那里去,不巧的是我正好隔在了牛魔王与谢顶老师之间。我不知道马超有没有认出我来,他和谢顶将我夹在中间,或许是无意,谢顶老师的肩膀擦着我的身体,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很自然地就撞到了马超。

    马超哎哟一声,我连忙道了句歉,谢顶老师瞪了我一眼,与牛魔王进行攀谈。牛魔王似乎并不想收下马超,总有一种让人能够听得明白的拒绝。

    牛魔王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年复读生那么多,我那班已经有一百多个了。要不你问问曾老师”

    原来这是要甩锅啊,呵呵……

    我看到马超低着头抿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悄悄地看了一眼谢顶老师,最后还是如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放弃了。原来啊,被当做是皮球一样被踢过去踢过来的不止我一个。

    “不行啊,我那班比你那班还多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毫无疑问地,被拒绝了,谢顶老师尴尬地笑着,无助地望着两位老师,笑意不减半分,又看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侄子,有那么一刻脸上僵硬的表情冷若冰霜,随即恢复。

    果然,每个人生来就是戏子。

    马超的头更低了。

    曾老师并没有与谢顶老师商量的打算,向我招手过去。两张办公桌拼起来的长度不算是有多长,马超和谢顶老师两个人就已经占据了所有的位置,然而谢顶老师似乎定没有让开的打算,即使另外一边的马超已经站到了墙根,在谢顶老师的坐边留下了一个空位。

    曾老师的身后是装满了档案袋的柜子,透明的玻璃柜倒映着谢顶老师的秃头,以及那张丑恶的侧脸。中间除了能够放的下一张椅子以外,并没有多余的位置让我站,所以我只能够站到离曾老师比较远的地方,与他对视。我以为我可以毫不掩饰对谢顶老师的鄙夷,就像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五柳先生,事实上我并不能做到如此英勇无畏。

    那一刻,我收敛了我所有的锋芒,我甚至没有敢抬头去与谢顶老师对视,只能够假装毫不恐惧地抬起头,祈求曾老师能够做些什么,哪怕是用眼神示意那个混蛋滚开也好。

    “唐默你也是,你就不知道请谢老师让开一下吗”

    幸好,我从未感到如此放松,曾老师的话就像是及时雨,僵硬的身子就在这一刻松懈下来。但是!谢老师并没有动,而且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我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瞬间便将眼神躲开。

    我真是痛恨自己的懦弱。

    无论说得多么的热血沸腾,最后还是在现实面前毕恭毕敬地低下了头颅,折了我自以为“不屈不挠”的腰,尊严是个什么东西,最后还不是在那个混蛋秃头脚底下被践踏,还被他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我还必须捡起来,示作珍藏。

    这就是那个唐默,从前说仗剑天涯的唐默死在了盗贼的手里,这个唐默从深渊里爬出来,浑身都是世俗的酸臭味。我还记得当年城兰中学的老师去我们初中招生时,我在众目睽睽之下顶撞了那个老师,被嘲讽,被鄙视。然后我提着行李箱在他的面前让他记下我的名字,老子唐默来到了你所谓的高高在上的地方,你他娘的还得给老子服务。

    我喜欢那种打脸的感觉。

    可是现在不行,我不再那么年轻了,我折断了刀剑,在荒草萋萋的孤冢里埋葬了我的不屈,只剩下我的灵魂懦弱地在我这副躯壳里垂死挣扎。

    这就是世人所看到的那个唐默。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某一天我走投无路了,或许我会回到那个年代去,用双手将我折断的刀剑挖出来,继续做自己无畏的勇士。而那时,我将最后一次像一头野兽一样咆哮世间,然后死在火焰里。

    我以为我可以和曾经的同伴们伴随着灯光退场的,我像是一个跑错了剧场的演员,可是这场戏到现在已经演到了一半,我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谢老师还等着我“请他”给我一寸立锥之地呢,低着头,谦卑得快要将脸贴到地上,声音细润无声,小心翼翼地,瑟瑟发抖地。

    我说:“谢老师,能不能请您过去一下,谢谢。”

    我特地用了“您”这个字眼。

    “你这头发,这么长了,下午记得剪了啊!”

    谢老师指着我的头发,揪着我的刘海,有点疼,我只能忍着。然后他背着双手,笑脸盈盈地回到了椅子上,拉着马超。

    而我只能够不停地点头说好,我感觉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每个人都在看着我,在心底里嘲讽我,哪怕是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的马超。我能感受到那一刻我脸上的滚烫,那个人一语不发从我身旁有过,将我的尊严碾碎,一把一把抓起来撒在了我的脸上。还好后来马超还是被分到了李老师那班,和我一样卑微地生存着。

    “哟,都在呢”

    一个清脆硬朗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回头去望,这位老师我认识,是这一届五班的班主任赵小强。我记得裴姐好像说过,这一届的五班挺好的,我心里突然有一个想法,听说裴姐和赵小强关系不错,那么是否可以尝试一下去他们那班呢,裴姐应该和赵小强说过了吧。

    赵小强也带了一个学生过来,让牛魔王给他登记一下,说是弄到自己那班去。我想,应该是可以的吧。

    曾老师打开电脑上的excel表格,找到了我的名字,在班级那里留了一个空格,然后转过身说:“唐默,有些事呢,也希望你能够理解,除了一二班以外,其他的你想去哪个班去哪个班,怎么样”

    尽管他语气带着一些试探,但是其中那种毋庸置疑,已经格外明朗了,就如同外面的天空,一览无遗,万里无云。

    是啊,我明白的,比如正在教室里的马潇潇,是吗

    “五班,可以吗”

    我怎么可以问得如此卑微,我的内心在疯狂地呐喊,让我挺直腰杆,不要再这么低声下气了。

    我总是这么不争气。

    曾老师还没有回答,而是询问似的望着赵小强。赵小强看了我一眼,然后摇摇头,说:“我们班不行,已经塞进来好几个复读生了,装不下了。”

    “哦,好的,谢谢赵老师。”



第十章 你好,我叫唐默
    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张脸,在那么一秒钟之内,我的头脑清除了我所有的情绪,脑袋里就跟a4纸一样变成了空白。那张黝黑的脸上绽开了一丝笑容,显得他的牙齿特别地白。教室门大大地敞开,乳白色的灯光流水一般淌在我的脚边,一种从脚跟往上蔓延的温暖让我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你好,我是唐默。”

    我觉得这样很正式,所以我这么回答。

    黑黑的小伙子个子比我高一些,咧开嘴的时候眼睛都没了。他说:“我叫路建天,任老师都跟我说了。哦,对了,你想坐那儿我给你排位置。”

    我推开门往教室里面进去,一瞬间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我,一时令我不知所措。我说:“随便吧,坐哪儿都行,我先去把书搬过来。”

    “哦,那好,我帮你搬吧!”

    路建天,显得很热情,热情得令我很不习惯。

    于是我说:“不用不用,没多少书的。”

    他但也没有继续跟我客气,一只手扶着门,然后说:“那行吧,我去给你排位置,就跟我一组吧,怎么样”

    “没问题。”

    我觉得我在笑,很开心的那种笑。

    夕阳的余晖落在我的脸上,原来夕阳也可以这么暖。我咧开了嘴角,像是整个世界都在欢迎我,四周都是鲜花和掌声。路建天进去的时候教室里一瞬间炸了起来,依稀可以听见有人在询问,他们真的很热情。

    今后的生活一定会很好过,我这样告诉自己。其实这算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了,我抱着书停不下我的开心和兴奋。我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想要告诉我的朋友们,告诉杨伟,告诉杨光,告诉郭云彩。

    郭云彩住在我家对面,他爹是个语文老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爹要给他起这么一个优雅的名字。

    我想告诉聂小倩,还想告诉夏丹。夏丹好像还不知道我又滚回来了,远在万里之外的滇池,她或许正望着川流不息的澜沧江,也可能是温文尔雅的丽江。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起过我,但是我总是会想起她。

    我和夏丹偶尔会联系,说说一些漫无边际的话,偶尔也会感叹如果当初如何如何,现在又会怎样怎样。

    我就是这样,一旦太过于兴奋之后就总是会想起一些人,一些事。我之所以这么兴奋,或许是由于我这颗皮球总算是有人愿意接收了吧,流浪了许久的孩子总算是得到了好心人的收留。

    推开门的刹那,我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无数双眼睛如同聚光灯一样聚集在我的身上,在我跨进门的零点零一秒起,雷鸣般的掌声轰然而起,我的血液在那一刻燃烧了起来,美好的现实总是让人热泪盈眶。

    我不知所措地由大黑个子引导着坐到我的位置上,靠着教室进门坐后面窗户的位置。城兰中学沿袭了我们当年的传统,班里的几十个学生分成了**个小组,上课就通过讨论来达到自我学习的地步。

    至少在我看来这是失败的,这种方式是完全照搬照抄,完全没有一点创新的元素在里面。先不说这种方式的来源,仅仅就兰城这种小城市里面生活的学生而言,聚在一起吹牛大摆大过于一起探讨学习。当年我们差一点吃过这个哑巴亏,还是裴姐顶着年级主任的压力在高三的时候打散了这种学习方式。如果不是这样,或许我滚回来的姿态还要更加狼狈一些吧,或许连成为皮球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在雷动的掌声里飘飘然落到位置上,一本一本地放好自己的书,忘了同大家问好,忘了自我介绍。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在这个狭小的世界里,他们脸上洋溢着的欢笑,将我的近乎冰冷的心点燃,在欢声笑语里,像一个只知道乐呵呵的傻子。

    我想,有时候做个傻子也好。

    邻桌伸过来一只手,我愣了一下,伸出手与他握了一下。我脑子里忽然有一个念头,一个男生怎么可以那么白只有点点的雀斑堆积在鼻头附近,他微笑着,说:“还记得我吗张志远的表弟,我们见过的。”

    张志远,初中的班长。如果他不提起这个名字的话,或许我已经快要忘记了。我现在才发现,不过是短短四年,有些人已经离我越来越远,如果再见,或许只能唏嘘光阴似箭,物是人非。

    “你是……”

    我很尴尬,确实没能想起来张志远的弟弟是谁,我似乎有那么一点印象,可是当时他比我低一个年级。在中学时代,低一个年级的两个人之间想要有交集似乎很困难。

    我忽然想起一个小插曲,关于我和夏丹的,那时有一个低年级的小家伙喜欢上了夏丹,嚷嚷着要揍我,当罗皓晨和胖子他们堵在他们班门口的时候,他哭得像是个三岁的孩子,说要告诉老师。

    我不得不服我的脑子跳得比较快,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别的。张志远的弟弟见我愣了那么一会儿,也不觉得尴尬,轻轻地握了一下我的手,说:“我叫叶长安,欢迎你来到四班。哦,对了,是我把你的桌子搬过来的。因为我告诉他们你是个学霸,嘿嘿……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更亲一些,你说是吧。诶,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组员吧。”

    叶长安,很好听的名字。一生很长,愿你平平安安。

    这种感觉,很好,让人感到幸福,流淌在血脉里的温暖在我的脸上画上了一个笑容。叶长安巴拉巴拉一大串的话让我既错愕,又欣喜。我在想,如果在二班的时候敲开了那扇门,会不会也会有人这样浪费口水告诉我,很高兴认识我

    那扇门应该永远也不会为我打开吧,马潇潇在那里,她现在应该很讨厌我才是,一个满嘴谎话的人,没有谁会喜欢的。

    “额……哈哈……没事没事,我很喜欢跟你们在一起。”

    你们怎么那么热情呢那种迫不及待的,跃跃欲试的,蓄势待发的欢乐,我快要醉倒在你们的热切之中了。

    “我叫潘晓涵,欢迎你来到四班,别的不说,以后你在高三遇到事儿了,找我潘晓涵准没错!”

    潘晓涵拍着胸脯,大有咱俩干杯酒,天下一起走的豪气。真是一个有趣的人,潘晓涵,是吗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你好。”

    我们相互致意。

    “我叫……”

    “她叫徐彩霞,和我住一个地方,家里卖鱼的。”

    坐在小组左对角线上的一个姑娘握着笔咬牙切齿地瞪着潘晓涵。剑拔弩张的气氛令我愕然,这……是要打架吗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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