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爱定制爱情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玛丽苏有毒
而且至始至终深深地烙印在心底,无法抹去。
不知踟蹰了多久,停顿的脚步才复又迈开。沿着那条熟悉得让余卿卿平静的心再掀波澜的胡同往前走。
依旧是狭窄的两壁,斑驳的砖墙。径巷幽深,前进的步伐又变得有些踉跄,跌跌撞撞不知道多少次才把那条没多远的胡同走完。
用力地抓了抓手包的包带,余卿卿才似下定决心般跨出最后一个转角。
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有些暗淡清冷,却依旧干净得让人觉得很舒服的祠堂。熟悉得让余卿卿有些露怯的祠堂。
舒清池祠。
第四十五章 舒婉菁
舒清池祠。
这是一座始建于清中晚期的宗主为女性的四进祠堂,曾经辉煌之时为这一脉宗亲的信仰和最严谨的禁忌。后经战乱,又几度迁徙,修缮了许多次,才保留至今。
而这里,也是余卿卿小时候上蹿下跳,无所顾忌玩闹的天地。
几乎是远远地看见,都让余卿卿觉得,那祠堂门前满满的全是她儿时的身影。
余卿卿忽然发现她真的就是找虐来的。
明明将公司选址在这附近就已经够虐心的了,现在还偏偏自己跑来找伤害。难道是前两天感冒发烧把自己哪根筋烧不对了,非得作践自己
可毕竟约她的这个人,是曾经那么疼爱她纵容她的人,给了她很多绝对不会在另一个人身上得到的东西。
她非常感激,也很感恩。
而且前尘旧事里,这个人是没有错的,也没有伤害过她。如果说要谢绝见面,余卿卿会觉得自己太忘恩负义了。
几乎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用尽所有力气才咬牙走近了祠堂。
余卿卿步子迈得很轻,像是深怕打扰祠堂里的这份宁静。可她还没从祠堂正门门楼前二十公分高的门槛跨过去,还没做好任何准备去感受,这堆满回忆的老地方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抬头就看到戏台上,一个拈指轻划,着藕荷色珠光丝绸绣着富贵牡丹花旗袍的背影。倩影婀娜,丰韵娉婷。
“…………
自从娇儿你离家园,为娘时刻就挂在心田。
哪一天不哭你几百遍,哪一夜不哭儿到五更天。
哭来哭去哭坏了眼,海水不干我泪也不干。
…………”
看着戏台上转过身来端着架势,拿着腔调唱得时而铿锵时而婉转的人,余卿卿瞬间泪崩。
即便是掐头去尾的听上这么一小段,余卿卿还是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难受得不行。
这首可能是她为数不多没有听台上的人唱过的曲,但是听到之后却有种特别让她揪心的感觉。
大概就如词里所唱,儿郎不孝,终于晓得归返,盼儿老母,眼已哭瞎终于等到孩儿归家。
一别十年,不孝有她。
“我的孩子,可回来了。”舒婉菁满眼蓄泪,却仪容恰好地柔了唇角,弯了眉梢,一身的华衣珠袍更衬得她风姿雍容,形态万方。
余卿卿咬唇哭得有些喘不上气,可还是努力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湿润,哽咽地用力点点头,几乎咬破嘴唇。
“小小姐,欢迎回家。”站在戏台下左侧的梅婶,也是眼眶微红,却笑得一如既往的慈祥宠溺。
就如每一个余卿卿捣蛋把祠堂某一角弄得乱七八糟,被罚抄家训不准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偷偷带着吃食塞给余卿卿。
唇角眼梢,从来都是温柔纵容的。
“嗯嗯…嗯嗯嗯……嗯……”看见梅婶,余卿卿更是有些不能自己地只知道猛点头,泪水泛滥无以复加。
这短短数日,余卿卿像是把亏欠的这十年的泪水,全数释放,不可抵挡。
即便是更早以前,余卿卿也没有这样的流过泪。
她没有多愁善感一叶知秋的性格,觉得什么事都是能跨过去的。虽然过程会让人经受很多磨难,但终归是能过去的。
可是,这个坎,这根刺,这支穿云箭,挡了她十年,扎了她十年,穿心而过,十年。
这一刻,看到那么疼爱自己,纵容自己,溺爱自己,熟悉到骨子里的两个人。那道坎却更深了,那根刺没顶了,那支箭也搅动得更加鲜血淋漓。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比见到窦楠的那两次还要难过,且百倍不止。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纠缠着她,除了难过还是难过,除了痛心还是痛心。
“小小姐,别哭了,小心伤着身子。”看见余卿卿哭得没有力气而蹲下去,梅婶终究也是落了泪,赶紧走过来扶起余卿卿。
轻移莲步,戏台上的舒婉菁快速走下来,也免不了的滑下清泪。
“我的悠悠,是我们窦家对不住你,我这就给你谢罪了。”说完在余卿卿身前五步的位置,“咚”地一声,双膝着地。
秀丽端庄的舒婉菁,万人敬仰的舒婉菁,对她百般宠爱的舒婉菁,将她视如己出的舒婉菁,这一跪,她余卿卿怎堪受得起
“婉姨起来……您起来……咳咳咳…这是,做什么啊…您没有…对不起我…我受不起……起来…咳咳咳…”哭嚷的嗓子因为哭了许久嗓子格外的干哑,一说话就咳得停不下来。
余卿卿哪还顾得上自己,见舒婉菁一跪,赶紧扑过去要拉她。
“悠悠,我们窦家做了那些事,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可是,你要放过你自己啊,你过好了,姨才能放心地随你姨夫而去……”
第四十六章 窦家人
精致的妆容下,即便是落泪,也是梨花带雨的好看。一点都没有破坏舒婉菁世族小姐的风范。抱着扑过来的余卿卿,依然端庄这种话…我放…放过自己……我听您的,都听您的……我好好的…您也要好好的……”抱着舒婉菁,余卿卿有些无措。
一个劲地摇头,使劲抹去脸上的泪水,强忍着不让泪再滚出来。
“我的孩子,让那个混小子伤你那么深,姨是真的对不住你…若不是这十年没见着你好,姨怕是也挨不到现在了。姨对不住你……”轻拍余卿卿的后背,声音轻颤得也有些哽咽。
“夫人…您别这样总是把过错都懒到自己身上,明明是那萧家陷害…”弯腰站在一旁的梅婶许是看不得舒婉菁受委屈,抹着泪要替舒婉菁澄清。
可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被舒婉菁瞪过来的眼神制止了。
余卿卿又不傻,十年前那件事虽然她只知道结果不知道其中原委,但她猜也猜中了七八分。
可是她心伤的是,窦楠最后的那通电话。
让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会选择无条件信任他,爱他爱得已经彻底没骨气的余卿卿,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与他面对面的对峙,问个缘由。
她已经为那份固守的感情失去得够多的了,那点已经被践踏的微乎其微的尊严,她不希望也失去。
可究竟她还是在那件事中翻来覆去折磨了自己很多年,是一停下来耳朵里就会响起那些声音,眼前就会浮现那些画面的难熬的岁月。无法释怀。
“是我教子无方,才让他做出那些混账事。”舒婉菁抬起泪眸,看着双眼通红的余卿卿,扶上她沾湿的面颊。“才害了我的悠悠。岂敢怨恨旁人。”
“夫人——您明知道小少爷也是被逼无奈,就不要再说那些伤人的话了。他已经够苦的了,还被您赶出国那么多年——才回来就……”梅婶着急开口,也没个顾忌。
“别说了!那混小子让他自生自灭去吧,不要再提他来气我!”舒婉菁总是一副温婉贤淑的端庄模样,可一怒之下也是疾言厉色,浑身透着世家子孙骨子里刻着的那种威仪。
“夫人!”梅婶满面愁容地叫了一声,还急得在原地转了几圈,最后像是实在没办法,只好转向余卿卿。
“小小姐,是我老婆子不该说这些话再来让您伤心。这么多年来,委屈您了———可是……小少爷已经在医院昏迷十来天了,夫人也不去看看,也不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去尽尽责……您说这要是有个万一……怎生是好……”
“阿梅!够了!”听到这些话,舒婉菁特别恼怒,以至于她气得胸口不断起伏。或许是因为良好的教养才让的没有发作出更过激的动作。
随了舒婉菁几十年,自然知道其脾性。梅婶深知这个时候若再提那些事,定要叫舒婉菁怒不可遏,怕是最后要拿出家规来处罚她。
可是她一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的那个孩子,现在还在医院里生死不明,她就急得什么也不想管不想顾了。
她这条老命不值几个钱,可小少爷是夫人的亲骨肉,是她现在唯一的至亲啊。
这么多年小少爷在外连个音讯都没有,她不知道多少次看见夫人一个人偷偷拿出小少爷的照片来看,边看边抹泪,她这个下人看了别提多心疼。
夫人心里的苦,她怎会不知呢
可是窦家有愧于小小姐,舒婉菁作为窦家现任的家主,怎能做出包庇纵容之事她怎么敢做出更对不起小小姐的事呢
“算我老婆子求您了……小小姐,您劝劝夫人吧……至少让我去照顾照顾少爷,也能求个心安。”
说着梅婶已经跪下,还以头撞地,用力地对余卿卿磕头。
她知道,若是自己这样求舒婉菁,怕是话还没说完就会招到处罚。她也知道,余卿卿是个心软善良的好姑娘,她相信余卿卿一定会答应她劝舒婉菁的。
现在舒婉菁,大概也只会听余卿卿的劝了。
本来还在因为梅婶的话有些迷茫和瞬间本能的紧张,而不知所措的余卿卿看见梅婶磕头,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去扶她。
“梅婶……您这又是干嘛啊您别这样好吗别磕了…这不是折煞我吗”
“小小姐,您劝劝夫人吧,求您了。”余卿卿不答应,也不理会她伸过来拉自己的手,梅婶磕头磕得更响,脑门都已经见了血。
“梅婶——好好,我答应您……我劝婉姨,您快起来……”看见梅婶流血,余卿卿吓得手抖,哪还敢咬着以前那些事不松口
她是了解梅婶的,梅婶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可不代表这样的人没有固执的一面。所以余卿卿知道,若任由梅婶这样下去,马上就会出个好歹。
这边扶起连连说着感谢话的梅婶,又转身赶紧扶起舒婉菁。“婉姨,我……”
余卿卿才唤出个尊称,就看见舒婉菁摇摇头,拿出手帕来替她细致轻柔地擦去脸上的泪痕,然后舒婉菁才开口道。
“我是不会去看他的。我的悠悠一日不原谅那个混小子,我就一日不会认他是我窦家的人。”
第四十七章 挣扎
“原谅”
一拍桌子,魏陶“腾”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双休日下午时分的小咖啡馆里人多,魏陶这样的举动频频招来侧目。
魏陶可管不了这么多,双手扶桌撑到余卿卿眼前,四目相对几乎是额头贴着额头鼻尖贴着鼻尖,居高临下俯瞰余卿卿的双眸,目呲欲裂地低啸。
“他做那些事说那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会怎样!啊有没有想过你那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吐个血就要死要活的!又想没想过他随随便便就毁了一个爱他爱到骨髓,轻贱自己到没有人格的女孩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瞬间就没命!”
“原谅!可笑!可耻!他现在凭什么来奢望你的原谅!我告诉你余卿卿,今儿我就把话撂在这里了,你要是敢再做蠢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尽管她的声音已经压得极低,还是惹来了周围人对她指指点点。
魏陶虽然是个北方姑娘,但不代表她就是整天操着乡音,粗俗毫不顾忌形象的人。余卿卿也知道,大部分北方人也都不那样。
且在魏陶身上你能看到格外良好的家教,和很高的素养,鲜少有公众场合发飙的时候。即便是早些年学生时代也不过一两次,更何况是现在已为人妻,为人母的女人。
看见眼前这个满眼怒火,气得后槽牙磨得咯吱响的女人,相较之下余卿卿倒平静得多。还显得心情不赖地勾唇轻笑了一下。“你怎么比我还生气”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看到余卿卿这一副没心没肺样儿,魏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可是丢下周末店里最忙的时候,十万火急赶过来!自己现在如此义愤填膺,而且这件事本来就很可气,但余卿卿却好像没事儿人似的,叫她怎么能忍!
所以果断伸出魔抓去揉碎了那碍眼的笑意。
“唔粗了唔粗了(我错了)……唔母上哭鬼以看(我马上哭给你看)……”余卿卿求饶,说完还真哭丧起一张脸。
那样子又丑又搞笑,逗得魏陶一个没忍住,噗呲一声。心中的怒火也因为余卿卿这么一搅合,瞬间消减大半。
松开手,魏陶感觉自己就是那替皇帝急得团团转的太监。一时又好气又好笑,“余卿卿你就长点心吧。”坐回椅子上。
揉着被魏陶搓疼的脸,一脸委屈。“都红了吧,你下手还是这么狠。”
“余卿卿你再这样我真抽你了啊,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狠。”看见余卿卿一点没长进不合时宜的卖萌,魏陶就恨得牙痒痒。
“我知道了嘛。这不第一时间就找你来商量吗”余卿卿垂着头,瓮声瓮气地嘟囔。
其实她自己都有点搞不懂自己了,这事儿有什么可挣扎的
但一想到窦楠因为那天晚上的事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余卿卿就闷得难受。
“商量个屁!你过过脑子,这事儿有值得考虑的余地吗我说余卿卿你要傻到什么时候”终于忍无可忍地爆了一句粗口。
这是魏陶至结婚以后,再也没有的事。可余卿卿就是有这种能耐。
“再贱都不能这样了还去倒贴吧余卿卿你说你……”说到最后,魏陶都有点说不下去了,狠狠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摊回椅背上。
余卿卿抿着唇没有说话。魏陶的话虽然说得不好听,但了解她的余卿卿知道,她真急眼的时候说话就这样,忠言逆耳却都是为自己好。
见余卿卿久久没有开口,魏陶气过之后就后悔了。
自己这么多年一着急起来口无遮拦这臭毛病还是改不掉。扶着座椅把手撑起身子,魏陶歉意解释。“卿卿,对不起。我话说得太重了,伤……”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