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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临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期待可能性

    任凯点点头说道,“一把手”

    老于笑吟吟的说道,“对,地方一般,不过总算是迈上了一个台阶。我还是挺满意的。”

    一旁的田依人听了,连咳几声,不住的朝老于瞪眼。

    老于一拍大腿,指着任凯埋怨道,“让你带着跑偏了。一个正处算什么好事儿”

    任凯莫名其妙的看看两人,总觉得怪怪的。

    老于哈哈一笑,说道,“我要结婚了。哈哈。”

    任凯闻言,也是哈哈大笑。

    成熟的爱情,敬意、忠心并不轻易表现出来,它的声音是低的,它是谦逊的、退让的、潜伏的,等待了又等待。

    于东来终于等到了属于他的爱情。也许两年前遇到田依人的那一刻起,这颗种子就已经被种下了。风风雨雨之后,种子终究还是长大、开花、结果。

    老于看了眼田依人说道,“本来二婚不兴大办,只是依人不同意。”

    田依人白了老于一眼,调笑着说道,“怎么见不得人么”

    老于急忙说道,“主要是我的问题……”

    话没说完,老牛进来算是帮他解了围。

    老牛是来问晚饭怎么安排,于东来赶紧接口道,“就把那铜火锅准备好就行。一会儿依人有任务,就咱哥俩喝几杯。”

    田依人狠狠的瞪老于一眼,又做了个鬼脸。老于憨憨的笑了笑。

    任凯假装没有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只是冲老牛点点头,老牛便应了一声走出去。

    两个爷儿们接下来为了讨女人喜欢,有意的就婚礼仪式展开热烈的讨论,各抒已见,争的不可开交。田依人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连走的时候,都是哼着歌。

    可女人前脚刚迈出大门,两人就止住了话语,相视一笑,颇有默契。

    “张景瑞走了”老于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问道。

    “应该是走了。不过,也说不

    准。”任凯顿了顿说道,“倒是我从景瑞出来了。”

    “哦好事儿啊,怎么看你好像还不太高兴”老于先是一笑,看到任凯的样子,又有些疑惑。

    “哪有那么简单。”任凯叹了口气,说道,“不说这些了,烦心。问你个事儿。十年前,龙城府台一期的时候,袁大头是不是龙城的常务副市长”

    老于皱了皱眉头,也没强求,低头想了想,说道,“不是常务,是常委副市长,不过有梅正东在背后撑腰,就连当时的市长高原,遇事儿也得让一头。怎么想起来问这种陈年旧事儿”

    任凯脑子里还在想着,早晨张景菲无意间提到的一句话,袁大头的秘书打招呼都不管用。就没有回答老于的问题,而是接着问道,“当时袁大头的秘书是谁你还有印象吗”

    老于笑了笑说道,“怎么没有,这人你也认识,就是赵洪。五年前,我上的副处,他上的副厅,算是省委党校的青干班的同届校友。不过,都不清楚他为什么去了公安厅。按常理,留在省委或者去下边,才是正途。”说着还摇了摇头,为赵洪感到遗憾。

    原来是赵洪!那个招呼是袁大头授意还是他自作主张

    任凯隐约觉得这里肯定有文章,梅海生、袁季平、张景菲、刘小军、赵洪……一个个的人名在脑子里飘过,却怎么也抓不住线头在哪里。

    老于也不再问下去,而是笑着说道,“下午时候,我在省政法委核实老干部信息,居然碰到郝平原的小舅子告御状。陈书记刚好考察回来,就把他带到会议室,具体怎么谈的,不清楚。不过,听说龙小年为此吃了挂落。后来陈书记亲笔批示,让王江陵督办,务必从快从严查处,给老百姓一个交代。看来,郝平原要出来了。哈哈哈。真应了那句歌词,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变化快。”

    任凯听了,有些意外,居然惊动了陈成功。这雪球是越活越大了。

    这时,老牛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盒五粮液,说道,“东家,有人送来一瓶酒。”

    任凯接过来,看了看,皱着眉头问道,“送酒的人呢”

    老牛说道,“走了。送下就走了。是个瘦高个儿,走路踮着脚尖。一看就是个料子鬼。”

    料子鬼是骂人的土话,骂那些吸毒的人。

    任凯点点头,没再说话。等他出去后,就把酒放在桌上,开始寻思。

    老于奇怪的看了老友一眼,说道,“古龙大侠




六十五、赵洪的投名状
    “老年,鲍四凤的事儿会不会牵连到你要不,再去找找陈书记”宫银蝉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对旁边打棋谱的丈夫说道。

    “胡闹!什么年代了,还搞株连”龙小年没有抬头,只是扶了扶老花镜,依然看着绞杀在一起的黑白双龙。他早年师从高人,在围棋一道着实下过苦功,那时的梦想就是能成为新一代的吴清源。谁知,后来阴差阳错的踏上了仕途,一路磕磕绊绊,居然也臻封疆。

    “你……唉……”宫银蝉欲言又止,看着老头子叹了口气,转过身进了厨房。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他也不再盯着棋盘,心不在焉的扔掉棋子,摘下老花镜撰在手里走到阳台上。斜对角就是班长陈功成的家,这个时间他大概又在写毛笔字吧。

    昨晚王江陵没有接自己的电话,两人相识三十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唉,都是老兄弟了,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今天上午,陈书记召集在家常委讨论干部问题,只要是他龙小年同意,王江陵就反对,而他反对谁,王江陵就力挺谁。搞得会都没法开下去,只得暂时搁置。事后,陈书记反复强调班子的团结,要实事求是,要一分为二。

    龙小年想到这,冷笑一声。团结既然都公开化了,你要战,那便战吧。

    “老年,电话。”宫银蝉在二楼的书房喊道。

    龙小年精神衰弱比较严重,家里一切有响的东西都被老伴儿把声音调低。所以人在一楼就听不到二楼的电话。

    他叹了口气,喃喃说道,“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儿。往后,怕是没有好事儿喽。”

    白开明吞枪自杀!更糟糕的是,死的地方太引人瞩目,龙城烈士陵园的纪念碑前!

    天南省是革命老区,无数天南籍的烈士先贤为了争取民族解放与实现国家独立抛头颅洒热血,最后埋骨于此。后人为了纪念,同时也是为了祭奠这些有名或无名的英雄,修建了龙城烈士陵园。

    白开明父亲的名字就刻在纪念碑上,他父亲牺牲于48年的龙城解放战,属于最普通的一名战士。

    他是黄昏时分进到这里的,因为常来的缘故,管理员都认识他。赶上是饭点,还跟几个管理员喝了几杯酒,夸菜做的好,态度前所未有的亲近与和蔼,碰杯的时候,总是感慨自己对这里的同志关心不够,有了亏欠。

    按规定,这里是不允许饮酒的。可陵园阴气重,天儿又冷,稍微喝点也不耽误事儿。

    白开明是吃饭中途走的,也不让人送。大家都以为他该是回家了。毕竟是个躺着的比站着的人多的地方,又是大晚上,没人会愿意一直待在这里。

    在屋子里,隐约间听到“呯”的一声脆响。还以为是有人放炮仗,担心把林木引燃,就打发老梁头去看看。结果,没一会儿,老梁头跑着回来了,鞋都跑丢一只。一进屋就“啊啊啊”的叫,连话也说不出来,还一个劲儿的冲门外指着,面色发青,跟见了鬼似的。

    其他人看不明白,不过知道肯定是出事儿了,就一起全跑出去,到了外边,都吓傻了。

    白开明在高大的纪念碑前直挺挺的跪着,头垂到胸前,双手耷拉着。在路灯的照射下,后脑勺上的脑浆迸裂的到处都是,血流了一地。

    一个稍微清醒的人急忙打了报警电话。有名有姓有职务,110接到报警电话,不敢怠慢。一级报一级就报到了赵洪这里,他一边头疼一边请示龙小年。理论上,他的上级是王江陵,可他还在专案小组兼任副组长,直接请示龙小年也说的过去。老王那,算是得罪很了,能绕过就绕过吧。

    龙小年听了,犹如一脚蹬空,眼前一黑,直接就坐到了地上,老伴儿吓得紧走几步,上前抱住他。等缓过一阵后,才在她

    的搀扶下,慢慢的坐到椅子上。好半天才睁开眼,茫然四顾。

    其实,赵洪对白开明的死,有所预料,也采取过应对措施。

    下午,耳朵里传来白开明被任凯当众撕逼的事儿后,他怕出问题,就赶忙给白开明打了电话,连哄带骗的说了一通。那时候白开明表现的还算正常,一个劲儿的跟他请教怎么去龙小年那求情。可转眼就……。

    他没有把这些告诉龙小年,倒不是怕龙小年动怒。而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事情明摆着,留给龙小年的时间不多了。他就算再忠心,也的为自己接下来的前程考虑考虑。今时不同往日,龙书记双斧在手,把本土官员杀的人头滚滚,已经彻底绝了回头的念想。他不行啊,他今年才54岁,级别已经是正厅,即便上不了副省级,那也要6年才能回家。

    他有些后悔了。

    十年前,身为龙城市常委副市长袁季平大秘的他,为了巴结职位更高的省委常委龙小年,在暗地里摆了袁季平一道,被踢到公安厅当了个有名无实的副厅级巡视员,连党组成员都没轮上。有梅正东压着,龙小年又是刚刚新晋的常委,说不了几句硬话。于是,他被生生的压了三年。

    三年后,梅正东退了。他好不容易托人找关系谋求外放,到天南偏远地区干行署副专员。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中央一纸文件,要求稳定压倒一切,人事暂时不予调整。这一稳定又是三年。

    结果,他是稳定了。可别人该升照样升。这六年当中,袁季平仿佛坐了火箭一般,两年一个台阶,从副厅一路杀到副省,接了龙城市市委书记的班,进了常委,排名还在龙小年前边。

    再后来,慕天源成了厅长,不知道怎么跟袁大头搞到了一起,见天儿的难为他。好在有龙小年、马天泽、王江陵回护,下边还有个郝平凡帮衬,他才没有被点了天灯。

    谁曾想,如今的龙小年居然带着他反戈一击,直接跟老朋友开战了。原以为,龙小年背后是陈功成,借着龙书记的举荐,说不准还能在陈书记那里解决副省级的待遇。

    可是,今天下午看到陈书记接待郝平原的小舅子,他就看明白了,龙小年凶多吉少。

    官场的很多东西,都是隐藏在表象的深处。需要细细咀嚼,慢慢体会才能真正读懂它所蕴含的意味。

    昨晚,王江陵端了鲍四凤的祖宅,有没有向陈书记汇报今早,王江陵在会上处处难为龙小年,陈书记心里有没有个谱儿可他什么都没说。今天下午,陈书记亲自接待黄阿福,然后直接就把案件转给王江陵了!

    这说明什么

    风向变了。陈书记肯定已经彻底掌控了全局,那些所谓的本土势力必然是分崩离析、集体投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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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任凯与徐阶
    “郎全义死了”于东来向刚刚放下电话的任凯问道,话里满是诧异。又看了看摆在桌角的泡了手指的五粮液,感到浑身发寒。

    接到电话时候,两人正在吃饭,热气腾腾的铜火锅,几个凉拼盘,喝的是茅台。那瓶泡手指的五粮液就立在餐桌的尽头。

    任凯跟老于相交二十多年,哪还不清楚他心中所想。苦笑一声,说道,“真跟我没关系。是刑侦总队在抓捕过程中,狗日的郎全义持枪反抗,被当场击毙的。我还没牛叉到能指挥警察的地步。”

    老于长嘘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如果真是面前这位,因为些许龃龉就杀伤人命,那可真的要好好想想以后怎么跟他相处了。

    “他死的也太不是时候。不知道内情的,真会以为是你做的手脚。屎盆子一扣一个准。太膈应人了。”老于看看酒瓶里的手指,又看看火锅里不住翻滚的吃食,有些倒胃口。

    “倒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任何事物都不是单一存在的。有利就有弊。”任凯一边说着,一边探着脑袋用筷子夹一个硕大的肉丸子。老牛嫂子的手艺越来越精湛了,这丸子外表精到,内里柔糯,确属精品。

    “利你是说……”老于有些不确定,皱眉问道。

    任凯点了点头,说道,“自污。不在体制内,却可以影响官员的升迁,这是大忌。谁过了线,谁就要挨板子。之前的张景瑞就是前车之鉴。宇文泰曾向苏绰讨教治国之道,有了让人回味无穷的“苏绰定律”。‘结其忠,肃异己’是其精华。说穿了就俩字,结党。”

    任凯抽空给老于和自己倒了杯酒,拿起来一口喝掉,接着说道,“我现在的情况就像出来卖的清倌人,谁都能点我的台,还不能推辞。可吃了这家,那家就要得罪。怎么办只能把自己的名声搞臭。臭到那些爱惜羽毛的恩客,只要一见了我就得捂鼻子。这样,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招惹我的同时,他就要权衡一下利弊,看看值不值得。当然,这么搞也有新的麻烦,不过比起党争之祸,要小的多,而且也尚可控制。毕竟,这些关于我的事情只是江湖传言,没有实证,禁不起查。总不能来个莫须有吧。”

    老于看着老友侃侃而谈,心中五味陈杂,一方面佩服他心思缜密,敢于取舍。另一方面也有些奇怪他究竟经历了多少事儿,才有了如今的感悟。

    龙城荷花小区因为一池荷花而得名。是梅正东主政时,为解决市委市政府工作人员的住房问题而建设的最后一批集资房。从那以后,就只有团购,而再无集资一说。集资的时候每平米也就四千多些,现在同地段每平米两万朝上!这套房子相当于帮每户存了一百多万的定期存款。为此,梅正东很是赚了一些口碑。

    小区靠池水有一排两层高的小别墅,共十三栋,就是鼎鼎大名的市委常委楼,百姓戏称“十三陵”。

    第一栋本来是梅正东的,可他推辞了。没说原因。继任龙城市委书记也就不再占用,也不能空着,装修好后,作为刚到任领导的临时落脚地。

    第二栋住的就是菅长江。他祖籍鲁东,自小在天南长大,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实属不易。

    天寒地冻,二楼的书房却开着窗户,把面对窗口立着的菅刚冻的鼻涕直往嘴里流。看了看站在窗前的父亲,有些担心

    ,这冷风会不会把他吹感冒。

    “有些操之过急啊,一手好棋硬是下成这副鬼样子。”菅长江望着萧瑟零落的荷花池觉得自己也快要进入冬季了。一门心思想迈上副省级,为此不惜搭上龙小年,委曲求全。见势头不对,又贴上慕家。还没等到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陈功成就利用龙小年快刀斩乱麻,迅速收拢天南省的这些孤魂野鬼,一统江湖。让他连丁点作用都没有发挥出来。没有付出,自然也就没有收益。

    菅长江结婚生子都早,算起来只比儿子大十九岁。有人质疑他年龄的真实性,他也从不辩驳。

    此时的菅刚面色沉稳,眉间刚毅之色尽显。听了父亲的话,并没有急于迎合。而是想了想,才说道,“白开明一死,龙小年怕是要提前退下来了。如果鲍四凤的事儿被证实,那他……,咱们要早作打算。还有,慕家与陈书记那里,是不是也要去探探口风。”

    菅长江终于把窗户关了,不是怕冷风,而是怕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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