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惊华

    “祖母——”沐纯兰还想说却被沐悦笙拉住了，沐悦笙朝她摇了摇头。沐纯兰又将话憋了回去，两人朝沐老夫人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七妹妹其实不用拉我。”逼急的她都可以不带一丝不敬的味道怼老夫人。沐纯兰哼了哼。

    “三姐姐不要生气，二姐姐那般做派，日后她定是拿不上台面的。老夫人今天这么做，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虽说二房为嫡子，但除了二哥，其他子孙并不争气，二房也收入也不高，全靠永康侯一人支撑着，离开了大房，他们也活不成。可笑的是二哥沐承并不于自己父母亲近，反而与大房亲近。沐悦笙解释着，丝毫没有被罚的难过。

    沐纯兰也笑了笑，这个祖母她也早看不顺眼了。

    “也好，这三天我们还不用去女先生那儿上课了。”

    沐悦笙也笑着附和着。

    当沐悦笙到母亲的屋中，发现母亲有些生气的坐在榻上，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娘亲，你怎么生气了”沐悦笙扑到徐氏怀里问到。

    “没什么，只是突然心情不好。”徐氏并不想说出来脏了女儿的耳朵。

    沐悦笙也没多问，但多多少少与她这个“好”祖母离不开关系。

    徐氏让沐悦笙回到自己院里后，她不禁又想起今早让人气愤的对话。

    “老三媳妇，你来沐家也有十年多了，膝下却只有一个女儿，虽说还有霄哥儿，但也还是要开枝散叶啊。”

    “过几天，我派几个伶俐的人去伺候着，你也不要为难她们。”

    徐氏想着沐老夫人那嘴脸简直恶心，年纪一大把，还关心儿子的房中事，真是不要脸。越活还越回去了！

    生着闷气的徐氏丝毫不知自己女儿回去的途中还遇到了她的爹爹。

    “爹爹，爹爹。”沐悦笙跑过去。

    沐长雄看见自家女儿可爱的朝他跑过来，心都化了，他连忙问:“才从你娘亲院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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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又见
    在京都郊外的庄子，一位少女躺在山坡上用树叶盖着脸休息。青翠的草地与少女鹅黄色的裙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一只大黑狗跑过来趴在她的头边。少女拿开叶子看见大黑狗楚楚可怜的眼睛顿时笑了笑，说:“小黑，累了”

    大黑狗“呜呜”的叫完依旧趴在地上。

    看见少女坐起来，大黑狗也跟着站起来，眼神依旧真挚的看着她。

    “夏日炎炎，带你去划水吧。”少女朝大黑狗说。大黑狗兴奋的吐了吐舌头便朝前跑去。

    不远处的农田里，一个小男孩惊奇的指着大黑狗叫到:“娘亲，好大的一条狼！”农妇朝他指的看过去，也见怪不怪。这条狗是和这个庄子的小姐一起来的，她见过很多次了。

    她安慰道:“不怕，你不要去惹它就可以了。”虽说这条狗像狼但它也不会乱咬人。说完她又带着儿子继续做农活。

    ——

    “小桃，划船。”沐悦笙跳上船，小黑也跟着跳了上来。

    她家的这个莲花湖水又清面积又大，到了夏天莲花又多，简直是她的最爱。

    沐悦笙顺手摘下两片荷叶，一片倒放在自己头上，一片放在小桃头上。小黑兴奋的趴在船边上，若是沐悦笙允许它早就跳下去畅游一番了。

    “小桃，再过去点，那里有莲蓬。”沐悦笙说完也像小黑一样趴在船上，半截手臂还放到了水中。

    ——

    莲湖不远处山坡上，两个男子策马而来。前面的男子穿着暗蓝色袍子，面色清冷，棱角分明。深邃的眼中偶尔泛出萧杀之气。

    田中劳作的农民看见后也知道又有贵人来庄子了。那两人一直策马到莲湖岸边才将马拉住。

    船上的小黑看见岸边来的人兴奋的连忙跳下船，朝沐悦笙叫了叫就像岸边游去。

    沐悦笙抱着才采的两三个莲蓬朝小黑游的方向看去……

    “小桃，我们也上岸吧。”沐悦笙吩咐到。

    自从六年前他回来将小黑还给她，他俩就见过几面。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他回来就有不少小姐想嫁给他，结果到后面又都退却了，也不知为什么。这六年里他也不经常在京都，听说是为了避免他爹逼婚。这人正是靖王世子栾泯渊，他爹靖王真是愁白了头发。

    栾泯渊看着抱着莲蓬从船上跳下来的沐悦笙嘴角勾了勾，说到:“几个月不见你还是和原来一样。”

    沐悦笙愤恨的看着他。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他的这句话给搅黄了。她已经有一年没长个子了，脸还是原来的包子脸，这简直是她成长的痛。她还是喜欢那种瘦瘦高高，仙气飘飘的感觉。

    “世子，彼此彼此。”切，高龄剩男。

    “你不请我到庄里坐坐”



十三 琐事
    到了晚上，风就开始变大。

    “小姐，下雨了，我将窗子合上吧。”小竹建议到。

    沐悦笙点点头，她现在深深觉得栾泯渊真是神了，这也能闻得出来。

    “小姐，明天还要早起，快睡吧。”小竹说完就服侍着沐悦笙躺到床上，替她拉了拉被角，将大灯吹灭就出去了。

    一夜好梦。

    一大早上，沐悦笙就被小竹从被子里挖出来。强行被洗漱，强行套上衣服，接着强行被人架上了马车。

    等沐悦笙完全的清醒过来，他们已经快到沐府。而沐长雄和栾泯渊因为要工作就和她们分开了。

    才回来没多久大夫人李氏就过来，说是有事还与沐悦笙有关。

    “三弟妹，笙儿是我们侯府唯一没出嫁的嫡小姐了。笙儿也不小了，你可有什么打算”

    “大嫂，这事急不来。”徐氏表示自己现在还没有要嫁女的念头。

    “那也先看看，我这还有些京中公子们的画像。”李氏说到。

    徐氏也没拒绝，就开始和李氏体验做母亲的乐趣。

    沐悦笙满脸黑线的看着津津乐道的两个妇女。她也只能装作害羞的跑出去。

    沐悦笙也知道，她今年十五已经及笄，这也代表着她可以出嫁了。她从来没想过不嫁，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这是不孝。其实她就想，实在到不得不嫁的时候，她可能会找一个踏实上进的小官，有侯府嫡女的身份，量他也不敢娶小妾。

    沐悦笙甩了甩脑袋，她相信自己的父母能够帮他找一个好人家，而她也应该想这么多。

    到了下午，嫁到洛王府的沐知意突然回来，并且还在鹤松堂闹了起来。

    “祖母，洛王府有我一个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把五妹，六妹送去。”说着，眼角还滑下几滴泪来。二夫人心疼的抱住她，一直宝贝心肝的叫。

    老夫人看着沐知意答到:“你嫁入洛王府三年了，都没生出一儿半女，祖母将你姐妹送去是为了帮你。”

    沐知意听后，脸都气绿了。给她丈夫送女人，还说是帮她更何况还是她的妹妹们，真是恶心她。

    “洛王如今与魏王关系好，魏王权利又大。我们也要和洛王处好关系。而洛王的第一个孩子也只能出在沐府。”

    沐知意听到自家祖母为了权势都不如原来宠爱自己，没嫁人时她没摆脱她们，嫁人后她还是没摆脱她们，以前抢她父亲的宠爱，现在抢她夫君的宠爱。

     



十四 赴约
    “我们以荷花为题来作诗怎么样正好我哥和各世家公子在桃林的另一边，可以拿去给他们评判一下。”碧霞郡主走入凉亭中建议。

    亭中一位黄衣女子表示赞同，其他人以她为首也表示没意见。而这位让人不敢反驳的黄衣女子正是当朝皇帝的四公主。

    四公主将自己手链拿下来，将它作为奖品，皇家的东西自然是价值不菲。

    各位小姐都摩拳擦掌，即使不能得第一，也要让四公主知道她们。这可苦了沐悦笙，她最不会作诗，就算写诗也都是些打油诗。这种事还是要交给自己表姐徐纭比较合适。

    她还在犹豫着，徐纭已经将诗写好并且将它裹了起来，交给了丫鬟。随后，各家小姐也纷纷写好，拿给送诗的丫鬟。

    随后，碧霞郡主又让众人到池边划船。众人不禁感叹，公主府真是甚得恩宠，府中还建一个如此大的池子。碧霞自豪的笑着，表示这些都是小意思。

    就在沐悦笙正要跟随众人一起过去时，一个端茶丫鬟正好走到她身边，而这丫鬟似乎没看到她向前走。还没等沐悦笙反应，那丫鬟的一盘子茶就泼到了她的身上。

    徐纭连忙用帕子擦着沐悦笙的裙子。

    “你怎么送茶的”徐纭冷着脸问到。

    送茶丫鬟被她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重复说着:“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碧霞看见她们这边的动静连忙看了过来，而后她也愤怒的让那丫鬟下去领罚，向沐悦笙表达歉意后，又让丫鬟带着她去一间房间换掉沾上茶渍的裙子。

    沐悦笙道谢后就跟着丫鬟去了。丫鬟带她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里换衣服。等换完衣服出来时，她就看见四公主在院中等她。

    “见过四公主。”沐悦笙朝她行了一礼。

    “不必，你我可以姐妹相称。”四公主露出她自认为和蔼的笑。在沐悦笙看来这就有点皮笑肉不笑了。

    “臣女不敢。”沐悦笙做低了姿态。她可是知道这个七公主简直被宠的无法无天，虽然比不上栾泯渊但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更是听说四公主几年前还杖毙过宫女，皇帝也只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我看上你兄长沐霄了，你帮我和他牵跟线吧。”四公主做足了上位者的姿态。

    “公主，臣女自七岁起就不再过问兄长的房中事了。”呸，哥哥房中连丫鬟都没有，还让自己帮她牵线，惹自己哥哥一身骚沐悦笙内心嘲讽着。

    “你不想帮我这样吧，你心悦谁我帮你牵线。”四公主高傲的说。

    “臣女都不悦。”沐悦笙满脸黑线，这让人听去可是败坏名声啊。

    “你不帮我等我以后做了你嫂子，有你好受的。”四公主气急败坏的说，她那日见了沐霄一面整颗心都沦陷了，她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这就要看兄长了。”沐悦笙依旧油盐不进。想当我嫂子，看我哥娶你不

    四公主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沐悦笙原本想跟着她过去，但是刚刚发生



十五 江之然
    沐悦笙跟着众人过去时，正巧轮到栾泯渊射箭。

    只见他拿起弓，搭上箭。一息之间，正中靶心。

    “好！”站在前头的一位蓝衣男子喝到。此人便是碧霞郡主的兄长陈辞远。而且京中小姐对他热衷的程度不亚于栾泯渊，一双桃花眼甚是勾人。

    “表哥还是和原来一样厉害。”他接着称赞到。

    “你也和原来一样。”和原来一样弱，栾泯渊嫌弃到。

    各家小姐看着前面公子们的英姿纷纷羞红了脸。虽然她们更多的是谈论栾泯渊和陈辞远。

    各个公子似乎听到她们这边叽叽喳喳的谈论声，纷纷看过来。众位小姐看见了都害羞的低下头。沐悦笙还懵圈的和栾泯渊与陈辞远对上了眼，而后她才想起来，便连忙将头低下去。

    “表哥，那穿粉衫的女子是哪家的小姐”陈辞远好奇的问到。

    栾泯渊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话。他又自顾自的说:“也是，你怎么可能知道。”

    “以后，你就知道她的身份了。”栾泯渊轻轻说着。陈辞远也暗道:总有一天会知道。

    随后碧霞郡主又带着各家小姐回到了原来的凉亭。接着就有丫鬟抱着各家小姐的一开始子以荷花为题作的诗走来。

    “胜负已分，我来揭晓前三名吧。”碧霞郡主说着便走到单独当着三卷诗的托盘前。

    她打开最上边的诗卷，看了看上面的诗，便说:“真是好诗，徐小姐可否赠于我”

    徐纭看见自己得了第一，也只是淡定的朝碧霞公主点了点头。

    众女也好奇的围了过去看看得到各位公子认可的好诗是什么样的。待她们看完碧霞就让丫鬟将诗收了起来，接着就是二三名。

    眼看太阳已经西斜，徐纭就带着悦笙向碧霞郡主告了辞，接着各位小姐也纷纷离去。

    沐悦笙坐在马车上看着万事将她护在后面的徐纭，明明只比她大几个月，却很照顾她。

    “你看我做甚”徐纭原本端正的坐着，被她盯的有点不舒服才迫不得已问到。

    “表姐好看，就多看几眼了。”沐悦笙刷无赖到。

    徐纭原本一本正经的脸也被她逗得笑了笑。

    “小姐，醉仙楼到了。”车外徐纭的丫鬟说。

    从公主府出来，她俩就达成协议——去外面搓一顿。于是徐纭派人去告诉两家人，她们要吃了晚饭再回来。

    她们才下马车，突然有个人从醉仙楼里飞出来。着实将两人吓了一跳。徐家丫鬟，小斯



十六 齐国公府
    沐悦笙才起床就听说沐纯兰回来了，她连忙洗漱完就朝大夫人李氏的院子里跑去。

    沐纯兰在一年前嫁给了武定侯府二房的嫡子——程凝。一开始李氏是极不愿意让沐纯兰嫁过去的。因为武定侯府大房的后院极为杂乱，姨娘们相互争宠。武定侯世子宠妾灭妻，他的儿子们也同他差不多。而且二房只有程凝一人，他的父母在他七岁时就去世了。沐纯兰嫁过去虽没有正经婆婆压在她头上，但武定侯府还没分家，大房的事始终会影响到她。

    还好程凝是个争气的，他十二岁离家参军，从一个无名小卒就做到了如今徐将军的副将。沐悦笙以前知道这个人时还惊奇的感叹，原来他也在戎城，还是上过战场厮杀的。

    程凝前几年回来一是因为大晟没有再与蛮夷打仗，二是到了结婚年龄，老武定侯写信让他回来娶亲。这不，他一回来就被沐纯兰看上了。而后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更何况沐纯兰的身份也配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