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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桂堂青

    他不让第五贺麟陪着,可第五贺麟却坐在柴房门口,背靠着吱呀作响的木门,数了一个晚上的星星。

    季尔朱来到水央小筑的时候,一眼就看见第五贺麟大睁着一双眸子,抬头望着天。柴房木门紧闭,公玉少还在里面,背靠着土墙,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难道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自从翻查到了关于狐面书生的部分来历之后,季尔朱就突然来了浓厚的兴趣。在他那个无所不知的书房里,搜寻了些零零碎碎的信息,终于在一个退隐江湖半生的老人家那里拿到了一张破损泛黄的古画。

    那是一张叙述画。

    画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被一群孔武有力的男人举到了空中,他瞪大了双眸,充斥着极度的恐惧,双手双脚无法着力,只能在空中肆意挥舞着。

    还有一个身穿深紫色华服的少年,面色祥和,一双剑眉斜飞入鬓,极致的妖娆,唇角微微上扬着,正缓缓走向那群人。

    而他们的背景深处,却是一片乌黑。绘画者似乎用了最深的墨泼出了这一块让人无法靠近的区域,即便是千年之后拿着古画的季尔朱见了,也不由得心生胆寒。

    在那片墨里,有着点点血色,朝着那少年伸去,仿似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吞入。

    “吱呀!”

    随着木门地一声叫唤,公玉少顶着一双熊猫眼出来了,遍布满眼的血丝昭告全世界他昨晚一夜没睡。

    见到季尔朱,公玉少扯着嘴角,笑道:“你来啦”

    季尔朱点了点头,第五贺麟一下从地上站起来,直直地望着公玉少。【… …!免费阅读】

    “你帮我看看,她是不是和之前那些干尸一样,被吸干血死的。”

    公玉少显得有些无力,走下台阶的时候,差点重心不稳跌落下去。第五贺麟手快,一下就扶住了他。

    季尔朱颇有深意地投给了第五贺麟一个眼神,对方微微一点头,季尔朱便安心地走进了柴房。公玉少失了魂魄一样站在那里,目光无焦点地望着不知名的一个角落,第五贺麟则一句话也不说的站在他身边。

    季尔朱进屋之后,一眼就瞥见了躺在柴房角落里的乌黑干尸,那件红衣实在太惹人注意了。

    苏苏身上也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和之前那具干尸一样,没有腐朽的味道,肌肤也还存有弹性。只是有一点不同的是,苏苏的脖子上多了一道伤口,季尔朱用一根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颚,发现那道伤口是真正的致命伤,喉管已经被割断,是血流殆尽,一点一点死去的。

    是什么人,竟然下手如此之狠

    之前的那些干尸都是在活着的情况下被吸干血而死,但苏苏却是死了之后才被变成干尸,为什么呢

    走出柴房,将木门轻轻合上,却依然发出了很响的声音。

    “我说公玉,你也该把你家柴房好好整修一下了,虽然僻静,但不能破落啊!”季尔朱一边迈着他的莲花步子,一边轻声细语地说道。

    公玉少尴尬地笑了笑,道:“知道了,改日让陈叔安排些人来整修一下。”

    “陈叔也是可怜,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跟着你瞎胡闹。”季尔朱说这话也是有道理的,陈叔对公玉少可谓是纵容有加啊!

    “呃……”季尔朱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我派人去找了苏苏的父母……”

    “怎么样”公玉少问道,满怀希冀。

    “都死了,房子也给烧了,一件完整的东西都没留下。”

    公玉少苦笑一声,不再言语。

    “呃……第五小爷……”季尔朱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轻声唤道,“人家前阵子找到了一张古画,关于天水国末代皇帝的。”季尔朱嘟哝着,声音低地如蚊子声儿。

    可即便如此,第五贺麟还是听见了,猛地一回头,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季尔朱身上,如豺狼盯着猎物一般,让人遍体生寒。

    公玉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只感觉到了某些异样,问道:“怎么了”

    “带本尊去取画。”第五贺麟冷冷地说道,让站在身边的公玉少也由不得身子一颤,寒意从脚底板往上涌。

    “画”公玉少一下皱了眉头。

    因为心急,第五贺麟的脚步变得特别快,即便他还扛着苏苏的尸体。待三人到达花苑居的时候,季尔朱和公玉少都忍不住微喘起来。

    公玉少拍了拍显得很焦躁的第五贺麟的肩膀,说道:“别急。”

    第五贺麟一反常态,烦躁地甩了一下肩膀,公玉少的手便被狠狠甩了下来。

    那个时候,公玉少突然觉得自己原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心下有种情感,名为失落。

    到了花苑居就是季尔朱的天下了,第五贺麟不认路,在大厅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显得异常难安。公玉少不发一语,坐在那里,铁青着一张脸。

    岂料,季尔朱走进书房好半会儿都没出来,待第五贺麟真的坐不住要冲进去的时候,却见他俊脸苍白、步履沉重地迈了出来。

    季二不见了,放在书房画筒里的古画也不见了。书房里,只留下了一滩血迹,已凝成了块。

    “怎么了”公玉少的直觉告诉他发生事情了,可不知为何,他却莫名地

    有些开心。

    季尔朱嘴唇苍白,道:“画和季二,都不见了。”

    穿堂风吹过,将厅中三人的青丝吹乱,却吹不透三人心中的心思。

    第五贺麟是想法专一的人,从来只对他关心的人慌乱。曾经是他的皇,后来公玉少以为是自己,却发现仍然是原来那个人。

    此时的公玉少私心地感谢那个将古画带走的人,甚至希望古画能够被销毁,这样的话,第五贺麟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在自己身边了

    悄悄望了一眼紧皱着眉头的第五贺麟,他眉间的痛让人心碎。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发疯,只是安静地站在厅中,垂着头,飘渺的视线在地面上游来游去。

    “我想进你的书房看看,可以吗”第五贺麟抬起头,带着些许请求的意味,满目的伤痕让他看上去很脆弱,甚至不堪一击。

    记得,季尔朱出门的时候,季二还陪着一道出了门口,还挥着手说等公子回来,给他炖鸡汤喝。

    或许,当季尔朱转过门口那条路的街角之后,季二就不见了,如果他自己走的,那他会去哪里呢如果是被人挟持,那么会是谁呢如果往最坏的方向去想,那就是季二已不在这世上。

    其实当季尔朱站在书房门口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屋子里隐隐的血腥味。他是个养花的,嗅觉自然是极其灵敏的。推开门的一刹那,他脑子里迅速地飞过几百个想法,或是有人死在了自己的书房里,或是有人在自己的书房里被人袭击而受伤了,或是有人误闯书房被机关射中,而那个人肯定不会是季二。

    季二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书房里有机关,没有季尔朱的吩咐,他绝不会贸贸然进入。况且,季尔朱也不喜欢花苑居里的丫头奴仆们,随意进入自己的书房,那个地方对于他们来说,是个禁地!

    那滩血迹正好在门口,很薄的一层,已经凝结成块了,稍带着点黑。蹲下,伸手揭了一块,轻轻揉搓了一下,放在鼻尖嗅了嗅,并没有闻到任何异味,只是单纯的鲜血的腥味。

    然而,虽然覆盖的面积有一个脸盆那么大,但还不够




第十九章 从前有个人
    大门一开,凉风鱼贯而入,吹起从屋顶上垂挂下来的白色纱帘,迷乱了入屋之人的视线。

    隐约间,昏暗光线的前方似乎出现了一个乌黑的人影。脑袋歪向一边,紧贴着肩膀,长发如瀑布一般垂挂下来,几乎遮盖住了整个椅背。

    依照一个正常成年人的身材比例来看,不远处的那个人身材太过瘦小,脑袋竟然和肩膀的宽度是一样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塞满了棉花的人偶被抽走了一半的棉花,而人偶的头发却并未因此受到任何影响,以至于原本只到腰的长发却盖住了臀部。

    屋子里光线太暗,纵使第五贺麟眼力再好,在所有的窗户都被合上、屋子里又全都是晃来晃去的纱帘,再加上角落里摆放的几只香炉还在升着香烟的情况下,只能屏息静心,周围黑漆抹乌,身后虽然还有两双同样谨慎的脚步,但第五贺麟的心理压力依旧很大。

    那些黑漆漆的角落里,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藏着,又或者说那里其实什么也没有,但黑暗就是有那种能力,能够轻而易举地让人疑神疑鬼,无法好好前进。

    当第五贺麟终于站在那个人背后的时候,才发现那人身上穿着一件熟悉的红衣,缓缓蹙起眉头,抱着忐忑的心思,一步步走到正面。当看见庐山真面目,第五贺麟愣了一下,这不是……不是放在花苑居了么

    此时,公玉少和季尔朱随后而至,见到第五贺麟不可思议的表情,而当他们见到那人的穿着之时,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两个人心中的想法是一样的。和第五贺麟一样,他们眼中是万分惊愕的神情,季尔朱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是苏苏!

    她本应该在花苑居的小木屋的!

    和另外一具干尸躺在一起!

    “咚!咚!咚!”

    猛地,大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指关节叩在木门上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三个人的耳中,也在瞬间传遍了空荡荡的屋子里,所谓余音绕梁,应该也不过如此吧!

    刚才进门的时候,大门是没有关上的,也就是说……

    三个人一同抬头,就见那个雪白的男人靠在门上,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白净的手指弯曲着,还在轻轻叩着。

    “别来无恙啊,殿前司都指挥使少大人、驯花师季先生,还有前阵子刚见过的第五小爷。”琉璃白的眼神一下一下地掠过三人身上,最后停留在第五贺麟身上,眯缝着的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有着隐隐的欣喜,只是少了计谋得逞后的兴奋,好像事情本就是该如此进行的。

    “季二呢”季尔朱本来就不太喜欢这个比自己还要白的男人,直接省去了那些无用的客套话

    ,上前一步就脱口问道。

    琉璃白却不紧不慢,看他的表情轻松惬意,似乎并不准备告诉季尔朱。朝着第五贺麟就去了,一路微笑着,然而却在他面前转了个弯,在苏苏干瘪的尸体面前蹲下,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面庞,满目柔情,不知道他是否曾对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有过片刻的同情。

    听他轻声说道:“多么我见犹怜的一个女子,真可惜了这副美艳皮囊。那个时候,她就跪在本爷面前,可本爷身边的人从来不是废物!而废物,就该待在乱葬岗!”

    凌厉的眼神直逼向公玉少,他的嘴角带着令人窒息的邪魅,缓缓起身,步步逼近,却走向了第五贺麟。

    “画呢”第五贺麟冷冷问道。

    “要不,咱们一样一样来解释”琉璃白的上身朝着第五贺麟的方向倾了倾,笑着说道,但语气中并没有请求的意味。【…# ¥免费阅读】

    不等他做回答,琉璃白就转过了身去,双手伸到空中,轻轻拍了拍,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人。

    看上去像是个弱不禁风的人,身子很弱小,不高,估摸着应该才到第五贺麟的肩膀处。一袭黄色僧袍加身,脖子上一串小叶紫檀佛珠,稚嫩的面庞看上去似乎只有十七八岁,而他的胳膊弯里却挂着一个人。

    季尔朱只消一眼就认出,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管家——季二!

    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季二被麻绳绑的一圈儿一圈儿的,除了头跟手脚还露在外面,其余的部分都在麻绳的包裹范围之内。季二虽然昏迷着,但从他紧皱着的眉头上能看得出他很痛苦。

    着僧袍的小光头别看身子小小,力气却很大,一把便将季二扔到了地上。要说昏迷的人可是很重的,



第二十章 他为什么自己不来啊
    季二像条长虫一样软趴趴地躺在光凉的地面上,凉风吹进大厅里,在交错复杂的房梁之间穿梭。

    时而俯冲而下,直冲着那群人的头顶,然后掠起一阵狂风,卷乱他们的三千青丝。时而温柔的如流水一般,拂过他们的脚踝,轻轻耍弄一下柔软的裙裾边。

    当琉璃白手拿着画卷想要再次敲打下去的时候,第五贺麟出其不意地一个转身,一把抓住卷身,冷冷道:“够了吧”

    公玉少和季尔朱一同往后退了一步,以为第五贺麟要动手了,却发现他只是有点被琉璃白敲打地烦躁了而已。

    公玉少双臂环胸,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扭了扭脖子,道:“你把我们引来,无非是为了第五,你手中的古画便是线索。既然想知道,何必费那么大一番心思”

    “因为……”琉璃白朝着公玉少眨了眨眼,轻轻靠了过去,凑到他耳根前,暖暖的气吹到公玉少敏感的耳朵上,惹起一阵蠢蠢欲动的痒,轻声道:“本爷想要让你们知道,本爷可以随时把你们一网打尽!然后,把你们都绑起来,为所欲为。”

    公玉少越听到后面眉头就皱得越紧,终究还是忍不住狠狠推开琉璃白,嫌恶地说道:“你真够恶!”

    琉璃白扯了一下嘴角,并不以为意,手腕稍稍发力,画卷便朝着那边的柱子飞了过去,竟在柱子上平稳地展开,隐藏着的故事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

    经过千年的等待,画纸已然泛黄,但依旧掩藏不住泛黄之中想要透露给世人的秘密。它期许了太久,也忍耐了太久,终于,终于还是等到了重见光明的这一天,即便画中人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人。

    那一年的那一刻,第五贺麟永世难忘,哪怕过了二世、过了三世、过了四世五世,身边的人都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他都不会忘记那个穿着华服走向自己自己的少年。

    “额……你……你叫什么名字”

    “如水。”

    “啊,如水……”

    第一次有一个人愿意问起自己的名字,也是第一次有一个人想要知道自己的名字。

    但是,那个问自己名字的人,如今身在何处呢

    第五贺麟的身子倾了倾,站在一边的公玉少赶忙扶住,却被他轻轻挪开。视线,始终锁定那个走向自己的少年。伸手触摸,才发觉纸面冰凉,才发觉他们的面容早已泛黄。

    而他眼里,他的笑,始终嫣然。

    “画这幅的画的人在哪!在哪!”第五贺麟猛地转身,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地紧紧握住琉璃白的双肩,大声问道。

    琉璃白无所谓地一摊手,将第五贺麟推开足有半米的

    距离,说道:“此话,应该问季先生。”

    本来没自己什么事儿,现在一瞧,矛头全指向自己了,季尔朱扯起一个极度尴尬的笑容,朝着纷纷投向自己的众人,挥了挥手,掩嘴道:“嗯,呵呵,好吧,别看着人家了,讨厌,这么盯着人家是不礼貌的,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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