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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桂堂青

    是水牢么

    即墨楼想着,抬了抬头,这里乌漆墨黑的,只有头顶那小方窗户能透透气,后脑勺还隐隐作痛,那一闷棍着实重了些,导致即墨楼现在还是能看见眼前那一片欢快飞舞的小星星。

    用力挣了挣锁链,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用不上,软绵绵的。脚上也被缠了铁链,头脑发晕,眼前发花,这是中了软骨香的症状。

    对方还真是小心谨慎,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打算放自己出去了。只是出了后脑勺还疼着之外,身体各处还都好好的,对方只是想困住自己,不想让自己给公玉少通风报信。是了,怀中那张纸肯定也已经在对方手上了,太大意了!

    即墨楼懊恼不已,但现在无计可施,嘴巴张开,发出来的声音一点也不像自己的,沙哑的,苍白的,如同吞了一喉咙的沙子

    。

    静静地等着,闭上了眼睛,软骨香的效用最多能持续三天。虽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看自己身体的反应,再过半天时间应该是能够恢复体力的,但若中途又给了灌了药,那就不一定了。

    良久,正当即墨楼平缓呼吸着的时候,远处走道上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步履稳健,内功深厚。

    来人一袭靛色袍子,面上蒙着面纱,即便如此,仍逃不过即墨楼的眼睛,这是个男人!

    撇了一下嘴角,即墨楼道:“敢问阁下何人”

    “楼药师应该认识老奴。”来人语气中带着笑意。

    这个人的声音为何如此熟悉会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是!即墨楼的心跳瞬间加快了许多,他脑中已有了人选。

    轻轻摘下面纱,来人的面容清晰地出现在即墨楼面前,他恨恨地挣了一下铁链,大骂一声:“混蛋!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答应过陈小昙,不杀你。”来人微微一笑,却让即墨楼的心跌入了寒冰谷底。

    “小昙是你杀的”

    “不才,正是老奴。”来人恭敬地点了点头,面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陈叔陈辽呵,你跟着公玉多久了”即墨楼勉强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苦笑了一声问道。

    “从他走进汴京的第一天起。”陈辽笑得满脸褶子,他的答案听上去不像假的,即墨楼也就这么接受了。

    但这张脸看在即墨楼眼中却是极为令人恶心的,不由得问道:“每天戴着人皮面具,每天都要对别人点头哈腰,很不舒服吧”

    被一语道破,陈辽也不生气,反而大笑了几声,便伸手去扯自己的脸,一张制作精细的人皮面具“呲啦啦”一声扯了下来。

    “不愧为汴京第一的药师,一眼便看破了。”

    “哼!别取笑我了陈叔,若是我真有那么强的眼力,也不会这么晚才认出你。只是你今次来见我,似乎做的准备不够。”即墨楼的心不知何时定了下来,一是看陈辽现下如此平静地与自己对话,多半是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二是看他如




第十九章 我能吃鸡了么
    “陈辽,陈辽,陈辽……”拿着那张纸,念着那个名字,公玉少四肢打开,躺在后院湖台上。

    照季尔朱这个当世百书典籍所说,陈辽乃童贯手下第三员大将,没多少人见过这个人的脸,因为他很少用真面目示人。虽说是童贯麾下,但见到陈辽的次数也相当之少,除非童贯需要见他的时候。

    第五贺麟盘着腿,坐在湖台边,抱着一只鸡啃得不亦乐乎。在公玉少终于承认自己之后,第五贺麟又恢复到了刚认识公玉少的状态,除了吃,除了公玉少,再不关心任何事任何人。

    “第五,能查出来这个陈辽在哪里吗”目不转睛地盯着即墨楼留下来的字迹,公玉少问道。

    “啊呜……呃……吭哧……吭哧……呃呜……”可得到的却是不同凡响的回答,扭头一看,第五贺麟抱着那只鸡就像抱着小情人,如胶似漆,甜甜蜜蜜,黏黏糊糊。

    “第五贺麟!”公玉少怒喝一声,第五贺麟停了下来,一双眸子水汪汪地回看着公玉少,沉默了一会儿,公玉少的声音软了下来,道:“能查一下那个陈辽会在哪里出现么”

    点头,乖乖地点头,却没有放下那只鸡,第五贺麟眨巴了一下眼睛,小心翼翼问道:“我能吃鸡了么”

    叹了口气,公玉少又躺了下来,无奈地挥了挥手。

    几日后的下午,阳光明媚得让人全身发困。第五贺麟躺在公玉少腿上,暖洋洋的太阳照射在身上,他微微眯起了眼,长长的睫毛影子投射在脸上,奔波了几天,总算是有一刻能够休息会儿了。望着这张看上去些憔悴的面容,公玉少有些心疼了,不过与这比起来,他倒是更心疼自己的荷包。

    可季尔朱却带来了让人心情阴暗的消息,歙州方十三起义了。

    “缘何起义”第五贺麟偷得浮华半生闲,对外界事物始终持着你不说我不问的态度。

    “若所料不错,该是与花石纲有关。”捋了捋第五贺麟额前的乱发,公玉少半躺在湖台上,望着季尔朱道。

    季尔朱点头默认。

    “这关殿前司什么事”第五贺麟一脸无感,永远身处事外的感觉。

    的确,第五贺麟问出这个问题是有根据的。殿前司只负责皇宫内院以及汴京安危,至于地方起义应归于地方官僚处理。可季尔朱却带来了这一消息,也就是说皇帝的圣旨也快下来了,而昆爷儿估计也要大呼小叫地跑到水央小筑来扰民了。

    人不堪命,遂皆去而为盗。徽宗不知节制,赋役繁重,童贯一伙贪得无厌,压榨百姓。这是典型的官逼民反,可上面的人却还是不会把罪责担在自己身上。于他们而言,这天下是他们

    的天下,这百姓是他们的百姓,自己手里的东西造了反,那抓了杀了也比扔了没有强得多。

    此一年,为宣和二年十月二十五,离方十三起义已过去了十多日。

    秋风萧瑟,吹了满地黄叶,耳畔似还有百姓哭喊声,催人泪下,看着满院躺了一地的枯枝烂叶,不免惹人伤怀。

    公玉少终究还是接了圣旨,此刻便已坐在了前往睦州青溪县的马车上,颠簸数日,沿途多有探子来报,青溪远近的农民听说方十三起义纷纷弃田揭竿,闻风响应,人数即将突破万字。

    这不是好兆头。农民荒废田地,扔下锄头,拿起砍刀,殊不知还有一帮老弱妇孺将要成为起义路上的牺牲品。

    “独吾民终岁勤动,妻子冻馁,求一日饱食不可得,诸君以为何如……但我划江而守,轻徭薄赋……十年之间,终当混一矣!”

    誓师台上,方十三言犹在耳。他只是区区一介平民,本是安分守己一漆园主,无奈花石纲逼得他家徒四壁,面对着台下上千生活困苦的农民,他悲愤交加,谁会知道他的无奈与辛酸。

    这一路走来,公玉少看到了太多让人心碎的事情。他从不知道,江南一带竟然已经被毁成这个样子了。

    父亲扔下一家老小跑去和方十三起义了,母亲瘦骨嶙峋,孩子饿的都没力气哭了,年迈的老爹娘已经瘦成一摊白骨躺在家里屋檐下。田地荒芜,杂草丛生,随处可见的血迹早已风干,然后又盖上了一层新的血迹,禽鸟们啄食着饿死在路边的人们的尸骨,这对它们来说是极好的。

    这样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路过,自然是换来无数目光追随。公玉少坐在车内,撩开帘子往外望去,无一不是希望夹杂着绝望的眼神,他们的期盼、他们的渴求、他们的无助,他们有多希望这马车的主人能够走下来,能够深入到他们中间,能够给他们一点粮食。

    可是公玉少不能。

    轻轻放下帘子,将那些眼神隔在外面,他能救的了一些人,却不能救所有人。在这样一个年代里,当他向一个人伸出手去的时候,换来的绝不是感激,而是更多渴望的眼神。

    他承受不起,连这个国家都无法承受了,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都指挥使。

    “走快点!”朝着马车外的马夫,公玉少催促了一声。

    马蹄踏踏,何时才能到达睦州

    即墨楼已经失踪了十多天了,第五贺麟几乎转遍了整个汴京,季尔朱从早上到晚上一直窝在书房里,连季二都很难见到他,可还是没有一点即墨楼的消息,连那个陈辽也仍处在云里雾里中,仿佛抓到了点什么,却又仿佛什么也没抓到,这种感觉着

    实让人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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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陈辽是谁
    荒凉,杂草丛生。

    野草几乎生长到半人高的程度,在萧瑟秋风中摇晃着它们纤瘦却出人意表的身躯。

    一条大道向东走,宽阔如此无人行。两侧皆是枯白骨,泪了美人白了头。

    第五贺麟孤身一人走在这条往前看往后看都只有他一个活人的大路上,寒风无情地吹刮过他的脸颊,他忘了骑马,所以以他行走最快的速度,他花了一天半的时间赶到了这里,这个从热闹安详转至荒凉死气的小村子。

    眼神轻轻飘过那些穿着破布衣服的枯骨,第五贺麟终于还是走进了这个好好保护着公玉少千年的村子,只可惜没能坚持到最后。

    走进一间屋子,一片狼藉,桌椅板凳翻的翻,碎的碎,一整面墙都被人挖了,锅碗瓢盆的碎渣满地都是,整间屋子都是厚重的灰尘的味道。第五贺麟掩着口鼻,皱着眉头,一脚踢开挡在面前的半张椅子,走向了另一间屋子,很显然是一模一样的状况。

    整个村子都死了,没有一点人气,除了可以堆积成山的老人小孩的枯骨以外,还有就是残破的屋子残破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若是有人愿意来这里,除了像第五贺麟这样来找寻线索的,就只剩下苟延残喘地回来找寻家人的人了。

    村子里的小路上,随处可见是渗透到土壤深处的血迹,捡起一个滚落在草丛里的骷髅,拍去粘在头骨上的尘土上。从手心传来的质感告诉他,这是一个老人家的头骨,脆弱不堪,轻轻一捏就碎了。

    在走出这个村子之前,第五贺麟回头好好望了一眼这个村子,看着公玉少曾经出现过的角角落落。

    短暂的停留之后,第五贺麟再次出发了,这次可就不是固定的地点了。花石纲已经停运了,要把那些人找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更不用说是要找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的人出来。被抓去当花石纲役夫的成活率,十个里能死七八个,第五贺麟很难有自己能找到哪怕一个的希望。

    但凡事总有一试,对吧

    沿着花石纲役船的走向,第五贺麟一路打听,几乎是带着翅膀在飞一样的速度,前一秒还在跟卖水果的小贩打听人家,下一秒就已经出现在那户人家的院子里,搞得人家还以为大白天见着鬼了。

    四天,一无所获,第五贺麟所得到的消息只有两个字:死光。

    是的,通俗易懂,言简意赅,这也是他如何回答季尔朱的。很庆幸第五贺麟回到花苑居的时候,还能看到季尔朱从他那间阴暗得要死的书房里走出来给他开门。

    “真高兴能见到你还在。”这是第五贺麟走入房间的第二句话,在环顾一圈书房之后,第五贺麟又说了第三句话

    :“真高兴你的书房还和五天前一样。”

    话音刚落,第五贺麟就走到窗前,回头千娇百媚地望了一眼季尔朱,某只心领神会,转过了身去。这次,狠狠地又干脆地将遮光的深色帘子扯下,一大束光线照射进来,亮堂的书房让第五贺麟感觉很美好。【¥ #最快更新】

    “五天的奔波就只有这两个字加上这两句废话么”季尔朱对第五贺麟是武尊的这个身份已经免疫了,现在对他说话一点当初的敬仰成分都没有了,更别说恐惧了,那真是要人命。

    第五贺麟舔了下嘴唇,有些不太好意思,但他还是点了头,想当年堂堂的一国武尊现在竟然沦落到找人而且还一个都没找到。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也是第五贺麟活该被嘲讽的时候了。

    季尔朱叹了口气,此时的他倍加疲惫,但无可奈何,对方下手比他们想象得快多了。比起之前的风骚,如今的季尔朱可谓是干净清爽的多了,三千青丝高高的束起,衣服也好端端地穿着,总之一切都是第五贺麟想看到的样子。

    “那么咱们再来捋一捋,假如说花石纲役的时候,陈小昙跑了。后来陈辽又带人去屠村,难不成只是为了抓一个陈小昙陈小昙与公玉少重逢没多久就遭致了杀身之祸,连那些从村子里被抓走的人也系数被灭了口,为什么”季尔朱挥着手指在第五贺麟跟前踱来踱去,一边把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排列清楚。

    “或者说……是为了毁灭证据。”第五贺麟接了话茬,却一下打开了迷雾之中的一扇门。

    “对,证据!什么证据”季尔朱很肯定地指着第五贺麟,但很快又陷入了层层疑虑中。

    两人都陷入沉思中,苦思无果,季尔朱干脆走到书案前,写下了这些碎片:村子、花石纲、陈小昙、陈辽、村子里的人、屠村。

    第五贺麟拿着那张纸,这一日就驻扎在了花苑居的书房里,两个人交叉着走来走去,偶尔迎头相撞,然后又错开继续想着那些词。

    “公玉少!”第五贺麟猛地一声大喊,惊着了以文人自居的季尔朱,瞥了他一眼,第五贺麟将纸压在桌子上,道:“把花石纲换成公玉少,会不会好点儿”

    季尔朱挑了一下眉头,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变成了一根绳,慢慢地往外抽离,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陈叔!”

    “陈叔!”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季尔朱和第五贺麟喊出了这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名字,当下两个



第二十一章 青溪县义军
    花苑居里,百花争艳,四季更迭在这个地方似乎并没有起多大作用。

    百花纷扰,蜂蝶相争,一股又一股香味,浓郁的、清冽的、淡雅的、幽然的,一缕一缕,如摸得着看得见的线条似的,一根一根钻进季尔朱的鼻腔里,层次分明的香味,这是大多数普通人都享受不到的乐趣。

    增加了人数的护院们还在恪尽职守地巡视着整个花苑居,却不知道早已有人钻了空隙,站在季尔朱跟前,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话语。

    此人便是陈辽,也是水央小筑的管家陈叔。

    他在公玉少身边匿藏了多久,或许连公玉少自己都不甚清楚,他甚至连自己是谁自己曾经历过些什么都还没弄清楚,他从来没想过身边朝夕相处的陈叔竟然也是别有目的之人,或者说,从来没有人去怀疑过忠厚老实的陈叔。

    若非陈小昙枉死,即墨楼失踪,或许他能在公玉少身边匿藏一辈子。

    陈辽似乎已经把季尔朱的书房当成了自己房间般自在,旁若无人地走到季尔朱跟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边品着,一边赞道:“确是一品好茶。”

    “我在汴京多年,调查童贯多年,除了市井之中的传闻,倒从不敢真的相信有海市楼的存在。”季尔朱望了一眼第五贺麟,道。

    “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空穴来风的,事必有因,就像第五小爷,你的出现也并非偶然。而我今日站在这里,也不是来与你们开战的。”陈辽说着,端着杯茶,坐了下来,笑意盈盈地看着面面相觑的季尔朱和第五贺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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