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明成化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城糙人
朱玺尘闻言嘴唇微抿似是忍住了笑,随即不着痕迹的理了理头发说道“谢先生既然也喜爱这些金石古玩,那必是对那行内的人很是熟悉了,不知是否听说过京城的四家,九门,二十四朝奉”
谢宇心里恨不得把刘航踹出去,却也只得耐着性子说道“四家,九门没怎么听说过,这二十四朝奉我确曾有过所耳闻,据说是北京城过去当铺中吃古玩行的二十四名元良魁首,据说有玉器刘四,古铜张三,书画何二,我就知道这么多,还都是听行里老人们念叨的”
此时水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朱玺尘一边取茶叶一边继续说道“嗯,谢先生此言不错,现在也就是那二十四朝奉还有几位后辈依然在台前活跃,至于那四家,九门却是再也不轻易露面了”
“这么说那四家,九门和二十四朝奉一样,是这个行业中的世家前辈”谢宇闻言也是好奇起来
“呵呵,一样二十四朝奉过去是给四家送东西开包袱斋的人,你说一样不一样,要说眼力可能不差多少,但是论起世家背景,那简直是云泥之别”说道这里朱玺尘却是放下手中的茶具,一脸的不屑
谢宇一看心中有了一些眉目便继续问道“这么说那二十四朝奉是给四家送货的伙计,而那九门又是什么”
“你说的是老黄历了,二十四朝奉现在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建国前二十四家有五家断了香火,建国后没多久剩下的十九家又跑了八家,这八家后来成了海外的收藏团体,而留下来的十一家,有六家收编进了故宫博物院负责研究考据,还有五家被国内几大艺术品拍卖机构邀请当了首席鉴定师,可以说现在早就没了二十四朝奉”
第三十七章 求你别哭了
“我不知道您是怎么做到的,这三枚钱币虽然我看不出丝毫破绽,但是华北一带绝不可能有这种干坑的存在,特别是明初的窖藏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来头,但是我朱玺尘是真心想和谢先生您合作”朱玺尘面上不露声色的继续说道,希望可以拿话拦住谢宇一行
朱玺尘的内心其实已经慌了,只是强大的定力让她没有显出一丝急躁,他自觉已经做到了完美,先用老四门的故事测测谢宇的底细,但谢宇就像听故事一样事不关己,满不在乎的丝毫不为所动,后来她又用与朱家合作的条件做饵希望谢宇露出什么痕迹却也是徒劳无功,最后她直接掀开了底牌,她内心就是觉得谢宇是某个古董世家的后人,有着一手巧夺天工的仿造手艺,这次就是谢宇主动找上门来,被自己机缘巧合遇到了
奈何谢宇本就是毫无背景的俗人一个,东西也是货真价实的原装货,甚至都是他本人埋的,朱玺尘这种行为在谢宇看来,就是个有点城府的世家棒槌
眼看谢宇丝毫不为所动,朱玺尘真是有些急了,继续说道“谢先生,虽然您的手艺了得,但是缺了大拍卖行的运作依然无法瞒过真正的行家,我虽然看不出破绽,但这行里比我朱玺尘强的也大有人在,只要谢先生肯与妹妹我合作,朱家会帮您运作一切”
谢宇闻言步子慢了一些,扭过头来无奈的说道“我说妹子,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的东西就是真货,真到不能再真的那种,你看不出来没关系,胡说可就犯了爷我的忌讳了,甭管你什么朱家马家的,满嘴跑火车的人我可不信,您自己家养着吧,恕不奉陪,刘航,撤!”
眼见谢宇就要这么直接走了,朱玺尘内心真的慌乱了起来,这人就像她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就还有一拼之力,抓不到那便是万劫不复再无翻身的余地,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算计错了,自诩心思缜密的朱玺尘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要栽了
谢宇带着刘航走出了朱家的堂屋,两人找了会儿才在车库边看见了谢宇的那辆吉普,此时已经被那门童洗的干干净净,谢宇心说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一会儿功夫连车都擦好了,这么大的家业,挺水灵的姑娘,可惜是个棒槌,这朱家看来也是前途渺茫啊
没等谢宇上车那朱家的小姐却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直接快步走到了谢宇身前,没等谢宇说话确实直接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请谢先生见谅,妹妹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谢先生您给我一次机会,咱们继续谈谈合作如何”
谢宇闻言丝毫也不为所动,他如今要钱有钱,要漂亮老婆有漂亮老婆,要美女打手还有。。。额。这个再议,这朱家确实也没什么能打动他的了,至于合作,笑话,谢宇自己挣钱就好了,有货源跟谁合作不是合作,为什么要跟一个看起来在家族里也没什么实力的小丫头片子谈合作,而且还是个棒槌
谢宇转身欲走,而他身后的朱玺尘也彻底的崩溃了,那许建业本是她最后翻身的希望,许建业的叛变使朱玺尘几乎绝望,好在她又抓住了谢宇这根救命稻草,但现在谢宇也要就此溜走,朱玺尘再显得城府多深也毕竟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家族的重压和母亲的早亡可以让她拥有坚硬的外壳,却改变不了她柔软的内心
朱玺尘终于哭了,眼泪开始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她再次感到了无法挽回的无力和万念俱灰的痛苦,而谢宇此时早就转过了身准备上车,根本看也没看身后还没直起身来的朱玺尘
刘航在车里看到谢宇身后的朱玺尘有点不对,忙对着谢宇指了指,谢宇还倒是这女棒槌还有什么话要说,只好无奈的转过头去,权当付擦车费了
没想到谢宇转头就看到了低头哭泣的朱玺尘,谢宇这个人啊,见得了大姑也见得了二叔,偏偏见不了这女人哭,当初柳环儿哭就差点要了他的命,现在这朱玺尘一掉眼泪也让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诶,诶,哭什么啊,我可没欺负你啊”谢宇略有些尴尬道
“你这哭的我心慌,给你打个折,别哭了”
“得得,我服了,你说的都对,我那钱是假的,我不要了,你留着玩吧”
“姐,姐,你是我姐,你笑一个,咱们就谈合作,好不好”
朱玺尘的眼泪让谢宇在一分钟之内缴了械,直到她破涕为笑谢宇才长舒了一口气,而此时的朱玺尘则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眼泪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威力,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居然被自己哭到投降了
朱家从来不相信眼泪,朱玺尘从小也是个不爱哭的孩子,在她的印象中直母亲去世朱玺尘才大哭了一次,而那一次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眼泪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而今天她却匪夷所思的利用眼泪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她不知道的是,女人的眼泪对有些男人可是相当于核武器的存在
等朱玺尘恢复了情绪,谢宇干脆拉着她去了什刹海,围着什刹海多半圈都是各式各样的大型主题酒吧,不过谢宇偏偏喜欢那种附近小巷子里的小酒吧,这里距离谢宇家不远,谢宇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一个自己常去的小酒吧
朱玺
第三十八章 专家级少女鉴定师
谢宇听罢摊手说道“你家真够韩剧的,我对你家里的破事儿没什么兴趣,你还有多少钱我考虑下如何帮你,你要是蹦子儿没有我可不能搞慈善啊”
“还有三十万,五天之内我有把握再赚出十万”朱玺尘面不改色的说道
谢宇一听心中暗自佩服,三个月能在重重困难之下挣出四十万来,这朱玺尘还真不是个草包“我现在手里只有不少珍稀钱币和一件瓷器,可以用四十万的价格先押给你,不过这些东西价格上虽然比那唐代飞天配不差,但档次上可就差多了”
朱玺尘闻言大喜道“无妨,只要肯押给我便好,有了这些我就可以卖出本钱,荣宝斋前些日子出了一件大货,只要拿到手,可保万无一失”
“荣宝斋那里出的大货你也拿不动啊,就是档次够又能怎么样”谢宇听见朱玺尘这么说,却是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希望
朱玺尘解释道“我母亲当年的老管家李全现在在荣宝斋做事,那件东西由他经手,我不能坏了规矩直接从全叔手中拿货,但若是付个底价成交,倒是完全不成问题,全叔从小看我长大,是我信得过的长辈”
谢宇琢磨了片刻问道“这么说的话也倒不是不行,那件东西是个什么物件儿,底价又是多少”
“是一卷和珅献给乾隆作寿礼的万寿书法立轴,底价五百万,这东西是比利时的小拍卖会流出来的,传承大致有序做不得假,全叔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直接报给的我进价”朱玺尘低声说道
刘航一听瞬间不淡定了“卧槽!和珅的字儿嘿,才五百万,明漏儿啊这个!”
“你丫小声点!操!不定多少人盯着她呢,你tm别一惊一乍的!”谢宇看刘航兴奋的样子忙压住他道
说罢谢宇将自己的车钥匙扔给刘航说道“帮我从车上把东西取过来,让她看看,值不值五百万”
刘航闻言迅速抄起钥匙便出了酒吧,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便取了个收纳袋回来,将收纳袋交给了朱玺尘,刘航一时间满面的得色
“这些钱币很不错,都是宋明时期的精品,可惜多数是小版别并不好着急出手,我看大致能卖出一百万左右的价格”朱玺尘翻看了半晌说道
谢宇闻言不甚同意的说道“怎么会,里面光是那几枚珍品就能卖出一百万,加上别的卖个二百万也不是不可能”
“谢先生这话也不能算错,可惜那是拍卖会的价格,私下走而且还要快,那样理想的价格很难成交,况且这些钱锈色几乎一致,如果一起出肯定会惹人怀疑,即便确定是真货又有几个人敢照单全收”朱玺尘又翻看了一下叹息道
谢宇闻言面色变了几变却是没法接话,只觉得自己心灵上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心说我罐子封的好还成错误了,保存的完美倒成了破绽了,这是什么鬼道理
“嗯”朱玺尘在袋子中发现了那个捆得结结实实的毛巾团,拿起来冲着谢宇示意了一下便一层一层的打了开来,在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朱玺尘面色一喜,自己的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又拿出紫光灯照了一遍才舒了口气
“这件枢府卵白釉模印满池娇的高足盘倒是个不错的珍品,着急卖也能卖出五六百万的价格”朱玺尘笑着说道
谢宇闻言大为惊诧的说“怎么可能,枢府大件也没这个价格,要不是这件模印清晰釉子细润,也就是个几十万的东西而已,怎么能卖出五六百万”说罢谢宇才觉得自己所言不妥,哪有卖家自己损自己东西的,忙又找补了一句“当然了,五六百万也不算贵,这种水平的不好找”只是说罢,谢宇面上显得略微尴尬了一些
“谢先生说的也不错,但是这件东西可没有您说的那么简单,寻常的枢府瓷岂有这么轻薄的都是些厚重的粗糙家伙,枢府瓷本是南宋影青瓷向成熟景德镇白瓷和青花瓷过渡的产物,继承了过去部分宋代的制瓷工艺,也吸收了元人粗扩的性格特点,而这件器物却很不一般,第一它的工艺有两种,这模印只是其中之一,你看这鸳鸯荷花的细节都是雕刻出来的,用的是划花的工艺,分明是宋代影青瓷和定窑的手法,第二谢先生可见过除了元代青花和釉里红之外的器物上绘过这满池娇”朱玺尘说道这里声音一顿,喝了一口酒等着谢宇回答
谢宇想了半天,还真是从没有见
第三十九章 官匪之论
不出意外,谢宇再次醒来果真又穿回到了大明,一睁眼就看到李贤正靠在一棵大树底下正襟危坐,一副出尘的状态,要不是冻的嘴唇发白,谢宇还真就信了李大人是那不为外力所动的名仕大儒,而白莲则正在解马的缰绳,昨晚要不是围着这匹马来取暖真是能冻死个人
“天哪,真够冷的”谢宇伸了个懒腰起身蹦了蹦,做了几十个俯卧撑简单拉伸了一下,这才勉强缓了过来
白莲看着谢宇古怪的动作十分好笑,便道“你这先生怪的很,大清早的这是在练什么古怪功夫”
“你不懂,这是热身,身体凉着,剧烈活动时容易受伤”谢宇随口说道
白莲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谢宇的动作说道“先生你根骨不错,是个练武的材料,而且不似一般读书人那样文弱,莫非早年也习过武”
“啊早年练过些三脚猫的功夫,不值一提,强身健体而已”谢宇可不想勾起白莲跟他比试的兴趣,他的水平虽然自觉也不算差,在这个时代某些技术动作上甚至还占有一定领先优势,但是毕竟这副身体还是太弱了,就这还是最近加紧锻炼的结果,现在只能故意示弱,等自己恢复到最好的竞技状态时非得找地方试试斤两不可
白莲也不认为一个说书先生能有多好的拳脚把式,只是随口一问便转移了话题“今日咱们还需早些出发,距离东光县城还有一日的脚程,若是晚了便又要睡野地了”
“那就出发,师叔,您老儿活动活动吧,要不再耽误一晚上估计您老儿也挺不住”谢宇说话扶李贤上马,只见那李贤面色不大好看,看来昨晚也是受了些风寒
“老夫果真是人老体衰,方才在野外住了一日便挺不住了,当初在塞外,老夫一连住了三五日的帐篷也未见如何,果真这岁月最是熬人啊”李贤在马上长吁了口气,叹道
谢宇牵马走在前面,心想这李贤莫非也参与了土木堡之变这次回去也没好好查查历史,真是失策“师叔,好汉尚不提当年之勇,您年岁大了就该颐养天年,何必在这样四处奔波”
“贤侄啊,你是不知那‘来时容易去时难’的道理,有些事情岂是老夫可以左右的,若是一切皆如人意,你师父又岂会落得那般下场”李贤闻言有所触动道
谢宇一听心中微变,心说我哪又多了个师傅出来,但是面上谢宇却是丝毫也不在意道“我师父心胸之大,早将一切看淡,哪还顾及什么下场不下场的”谢宇顺口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瞎话,然后回头看了看李贤的反应
只见那李贤又是叹了口气,闭目说到“那也难怪,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白莲见二人谈的热络,她却是一句也听不明白只得插嘴道“先生的师傅到底是何许人也莫非在这说书上更胜先生一筹不成”
“啊我师父说单的比说对的差着点儿,和于谦于老师说对口的活儿说的不错”谢宇正在思考李贤的话,顺口敷衍道
李贤闻听谢宇的话身子猛地一晃,险些没从马上掉下去,随即失声道“你果真是于少保的徒弟!”
谢宇闻言心中一阵清明,却见那白莲眉头微皱似是察觉了什么一般,慌忙一边冲李贤使眼色一边急切道“我师父确实烧包儿,要不怎么倒霉了呢,这外号都多少年没人提了,师叔您怎么还记得”
李贤见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说道“老夫触景生情啊,看到贤侄你,我便想起当年我那于师哥,失态了,失态了”
谢宇见白莲闻言依然面色阴沉,透着一股子怀疑,心道不好,慌乱之下,却是见到不远处有一群人正在官道上行走,赶忙岔开话题道“诶前面不少人,看起来像是难民啊,这吴桥县莫非哪里遭灾了”
“却是奇怪,贤侄,咱们快些走上前看看”李贤也是搭腔道
白莲被两人一搅合也忘了方才心中微微察觉到的不妥,注意力也放到了前面的一群难民身上,这群难民大约有几十人的样子,一个个衣衫不整,还有几人受了伤,被其他人放在独轮车上推着前行,看起来甚是凄惨
此时谢宇已经赶上了前面的队伍,喊住一位老人问道“这位老丈,你们一众人是哪里人氏,缘何流落至此”
那老人面若死灰,只是淡淡看了谢宇一眼也不答话,身形顿也未顿一下便继续向前方走去,谢宇顿觉心中不快,心说这老
第四十章 还是得侃
“姑娘所言小老儿也是极为赞同,郭家集前年水患官府倒是减了部分捐税,却是未曾开仓放粮,就小老儿所见若不是白莲教施舍了些善粮布匹,冻饿而死的人怕是还得多出倍许啊”那老人也是随口附和道
白莲见状大为满意,一副得胜者的姿态丝毫也不给李贤面子,谢宇真怕李大人气的心梗了,只好说道“白莲姑娘此言不虚,但是却过于片面了,白莲教有白莲教的手段,而官府也有官府的苦衷,如此一概而论,我怕你以后是会吃大亏的啊”
白莲见谢宇和李贤穿一条裤子顿时有些气恼道“先生此言看来也是帮那官府说话了,莫非当日在那酒楼,官府的人是要抓先生去县衙吃宴席不成”
谢宇闻言有些尴尬,但却继续说道“非也,非也,小生我并不是为官府开脱,官府有官府的不是,白莲教也未必就如你所想,那般的良善无私,白莲姑娘莫要着急,待我慢慢和你道来”
“愿闻其详”白莲闻言面色稍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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