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明成化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城糙人
谢宇不知道朱见深这话什么意思,更不知这小皇上这么突然关心起自己来了,只得恭敬道“谢皇上您关心,臣正准备举家搬到那教忠坊去住,只是京中不比他地,这高门大院的皆是贵的离奇,就算有银子尚且还不好买到,臣如今也是正在无措”
一听谢宇哭穷,朱见深大手一挥“这有何难,你去东辑事厂找那尚铭,就说朕的旨意让他帮你在安富坊寻个宅院去,记得早些收拾停当,朕过些日子便去你的新家去坐坐”
谢宇彻底算是摸不着头脑了,皇上不仅让他搬家,还为此给尚公公放了血,这可真是怪事一桩,也顾不得避讳什么,不由得横下心来试探道“启禀圣上,臣下承蒙皇上您关心,已深感天恩浩荡,怎好再劳烦皇上您为小臣我家中的琐碎事操心费力,不若就此算了,臣自去寻个好去处便罢”
“大胆,朕说如何便如何,容不得你个做臣子的推诿,你也莫要怕了那尚铭,自有朕为你做主,你家中家眷有个叫李唐妹的女子,朕甚是好奇,你来仔细与我讲讲她的来历”朱见深绕了半天,终于说起了正题
谢宇闻言恍然,却是心中叫苦不迭,心说躲来躲去怎么还让他们俩碰上了,只得故意说道“此女乃是广西梧州土官之后,大藤峡流匪占了梧州城后,她便与其妹一起被匪人掳了去,后大藤峡被官兵破了,李唐妹连同其妹一起都被官兵作匪人的家眷抓了,想要一同押往京师邀功,不想半路途中她被官兵偷卖给了一处勾栏所在,还是小臣当时见她可怜于是将其买下,如今才助她到京师来寻妹妹的”
“朕不想她身世竟如此的可怜,这次早朝,李阁老也与我参奏了荆湘流民一事,兹事体大一时不察便为祸端,韩雍制约手下不严,朕寻个时机要好生问上他一问,想来这李唐妹也是被人强迫,并非自甘下流,朕看不出你倒还是个菩萨心肠,有趣的紧那”说罢朱见深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谢宇
谢宇被朱见深这一眼看的浑身一抖,心说这孙子肯定又误会了,忙辩解道“皇上明察,小臣家中尚有妻室,本身是那圣人门徒,怎会做些个买妾充房的下作事,小臣乃是真心看李唐妹可怜这才出手相助,并未存那半点旁的心思”
朱见深一听眉头舒展道“你这谢宇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你纳不纳妾的关朕什么事,年少风流多添几房也没什么,只是别因此误了公事便好,你不像朕,想选个妃子还要瞻前顾后的,朕登基以来才刚选妃不久,还要等上个几年才能再纳妃子,这几年的光景你想办法帮那李唐妹寻个合适的身份,此事乃是朕的旨意,要用心些办,切莫做那等闲视之”
谢宇心里这个骂啊,心说你纳妃还瞻前顾后,天天后宫文体两开花,晚年还天天嗑药的主儿,跟我装什么深沉,别看他心中腹诽的紧,嘴中却答应的干脆“小臣明白,定会办得妥当”
“还有,李唐妹那妹妹叫什么名字,你且说与我听,朕去问上一问,好让她姐妹团圆,也算朕的一番好意”朱见深说道
谢宇一听,这还算个好消息,忙道“回禀皇上,李唐妹的小妹名叫李唐淑,大约十来岁的年纪”
“好,朕知道了,你去通政司后做事认真一些,别觉得知事一职官微言轻就怠慢了,一会儿随那内侍去把杂务尽皆的办了,随后就到任上打个照面,好了,今日之事你也知道事关利害,莫要出去乱说,就是那李贤问起你也要守口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东厂打秋风
见谢宇把人认得差不多了,王通政使道“好,今日本通政看你杂物繁忙,权且放你半日假,这一个月你先和刘经历学学政务,有何疑惑之处皆可问他,时候不早,本通政尚有要务在身,先都散了吧”
说罢王通政也不等谢宇反应过来便离席而去,剩下的官员则避瘟神一般的一边向谢宇施礼告退,一边尽皆是走的干脆,最后偌大的厅堂内就剩了谢宇和刘经历两人,谢宇见时日尚早,便对刘经历拜道“刘大人,下官尚想熟悉一下日后的公事,劳烦大人您了”
刘经历一见谢宇客气,倒是不似其他人那样视他若虎狼一般,只是笑道“谢知事莫要过于谦逊,须知你可是李阁老的门下,又是皇上钦点的知事,可不比那些寻常的八品小吏,如此恭谨,刘健我生受不起啊”
谢宇一听心中明朗,感情这帮人是看自己资历不凡,身后又有两座大山靠着,于是才对他敬而远之的啊,这也好,省去了许多的麻烦事,至少不用天天的磕头了,也是,这些个上级知道自己也就是过来镀金的,早晚会得道高升,怎么会因为一些小事吃罪他谢宇呢,还不如避避自己的风头,日后也好相见不是,这刘健倒是爽利人,一句话就。。。。等等!刘健!!
“敢问刘经历,您可是洛阳人氏”谢宇问道
谢宇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刘健也是一愣“刘某正是洛阳人氏不假,怎的,谢知事您怎知本官的出身”
乖乖,还真是他,谢宇道“下官是听刘公您的口音猜出来的,看刘公您气宇不凡,日后定还有那一步高升,下官提前恭贺刘公您了”
刘健闻言先是一脸的疑惑,随后却苦笑道“谢知事这是在嘲讽本官啊,本官天顺四年的进士出身,又有幸拔了庶吉士,如今还不是被发到这通政司来当这什么七品的经历,倒是谢知事你,虽是秀才,却能被圣上和李大人同时看中,殊为不凡,必不是那池中之物”
看刘健有些吃心,谢宇却笑道“这通政司是何地方刘公您必是比我知晓的多,更进一步那是迟早的事情,我看您禄位高升那是板上定钉的事,不过只争个早晚而已”
谢宇说的笃定,刘健听着也觉得有些道理,想了想却又是摇头道“还是不妥,昔年我在翰林院任编修,因那不通事故的原由被发到了此处,与谢知事你得沐圣恩可是大有不同,想来是我当编修之时常闭门谢客,钻研经典,因故得罪了何人,才会沦落至此”
一听刘健还是自怨自艾,谢宇却道“刘公凡事怎总往坏处想,兴许这就是圣上对刘公您的历练也未可知,若是刘公您不信,他日我面圣时帮您探探皇上的口风,何必如此的自哀自叹”
刘健闻言又是一惊,心说这谢宇到底什么来路,怎么连圣上的口风都探得,别说阁老门生,就是李阁老本人也不敢打这个保票吧,心中这么嘀咕,刘健嘴上却是佯装欣喜道“如此这般那便多谢谢知事你了,谢知事本领通天,我刘健确是比不上分毫”
谢宇没听出刘健言语中的揶揄,只是连称不敢,随后谢宇便被刘健带着,将这通政使司里外里转了个遍,一路上说了不少政务之事,一见时候不早谢宇便辞了那刘健离开了通政司准备去东厂打尚铭的秋风去
这谢宇没有轿子,也没有仪仗,连个下人也没,如今只得自己拿着东西在坊市间溜达,心中直恨自己那么早把吴德遣回去做什么,当街的人见谢宇一身官服打扮走的急切,近处的忙就地施礼,远处的则指指点点看起了热闹,一时间倒成了这街市间的一景
开始谢宇还觉得自己神气的很,端着老爷的架子走的还挺美,走出了几条街就觉得这身衣服还真不是为行路设计的,走起路来那真是前后的受制,简直让他不堪其烦,好在遇到了租轿子的车马行市,
第一百一十七章 乔迁新居
一看尚铭跪的服帖,谢宇忙道“皇上方才与臣下说,让臣下换一处住所,说那安富坊便不错,臣下手中紧俏,皇上便让臣下来找公公您,尚公公。。。您看。。。”
尚铭还没见过宣圣上的口谕还用商量的,但也只得肃穆道“奴才接旨!”
没想到朱见深一句话这么有力量,谢宇怕尚铭迁怒自己,忙谄笑着说道“尚公公,不必要那太好的,寻常便可,臣下家眷不多,您万千不要太过破费”
尚铭一听反倒是面露恼怒之色“说的什么混账话!给圣上做事岂有那不尽力的道理此事事关机密不可大操大办,咱家自有办法,你这便去回去等着,最迟明日午后便可乔迁新居”
一听尚铭的话头儿似乎还是很乐意出钱的,谢宇忙向他连声的道谢,随后便告退离去,顶着门达的大骂出了东厂的大门
待谢宇走远,尚铭对着堂下跪伏着依然叫骂不止的门达叹道“门指挥别骂啦,省些个力气,一会儿歇过来,咱家还要再审你呢,不过这谢宇可当真是前途无量,不提那李阁老,光是如此的得圣宠,咱家混迹朝堂这么多年也是未见一人,当今御马监的刘公公戎马半生,才拼得了那皇上的倚重,他一个秀才却。。诶。。。真乃是时也,命也,运也啊”。
门达一口血沫啐出沙哑道“呸!就是个村野的秀才,走了那一步狗屎运而已,倚仗圣恩作威作福,早晚是要横死的命!尚铭,我亲信手中尚有你收受贿赂,讹诈京中豪富的铁证,你若是放我一马,我也不将那些东西散将出去,你看如何”。
尚铭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啧啧啧。。门指挥,咱家看你这指挥使这么多年也是白当了,你尽管叫你的人去散,最好把所有文武百官的黑材料全散出去才好,咱家根本就懒得去搜罗那些个没用的东西,你真当这圣上耳聋眼花不知这朝堂之事不成你门达又岂是因那收受财帛而栽的跟头”
看着门达闪烁的目光,尚铭顿了顿继续说道“咱家才任这厂督之初,每月往皇上那里递百官贪赃枉法的材料,皆不下百余封之多,开始还见那皇上挨个儿的查处,一年之后,皇上则只是在朝堂之上对那些个手脚不干净的官员敲打一二,再往后干脆连敲打都少了,咱家见此,干脆就连此类的折子,也尽皆的不往圣上面前递了,你门指挥虽然有些个不开窍,但好歹也算懂得一些道理,咱家这一席话,你可明白”
只见那门达闻言眼神顿时黯然,随即把头一低,不再说话,他如今开窍了,只不过这窍却是开的有些个迟了。。。
出了有些压抑的东辑事厂,谢宇长舒了一口气,又上了轿子一路回到铁鸦胡同的小院,这铁鸦胡同历来破落,别看离着棋盘街也没多远,但就是粘不上一丝的贵气,大石雍坊东面离午门近的地方还有些个贵胄的居所,这越往西便越破,到了铁鸦胡同这里干脆一街两巷尽皆住的都是些穷苦人,连个像些样子的宅院也都没有
四邻一
第一百一十八章 经济问题
柳环儿负气卧在床上不说话,任凭谢宇好话说尽却是兀自趴在那里掉眼泪,谢宇对谁都敢犯浑,偏偏对这雨打芭蕉风吹柳叶一般的柳环儿硬气不起来,到最后只得把事情的始末原由招认了个清楚,把实话一说柳环儿倒是止住了眼泪,却是起身红着眼圈带着哭腔问道“环儿我不埋怨老爷你在外面如何,我只问老爷你为何将此事瞒我,环儿早就说过自己不是善妒之人,老爷为何还要。。。”说罢柳环儿又是一阵的呜咽
这话说得谢宇面红耳赤,无从答对,过了半天才臊眉耷眼的说道“为夫我还不是怕你听了难过,我。。。”
“老爷还是怕环儿我善妒。。。”柳环儿呜咽着说道
这可咋办,自己现在是一点儿理都没有,甭说谢宇是受一夫一妻制教育出来的,本就觉得三妻四妾只是个美好的愿望,如今谢宇早已把自己当出轨案犯论处,没想到柳环儿却是怕谢宇认为她善妒,就算他谢宇脸皮再厚,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才好了
就在谢宇无地自容的时候,却是李唐妹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说道“谢公。嗯。。大人,不是唐妹多嘴,你不在那几日环儿嫂嫂天天的食不甘味,人都憔悴了许多,大人您怎好如此见异思迁惹得嫂嫂伤心”
唐妹一席话倒是说得谢宇舒服了不少,心说总算是有人说句公道话了,不待谢宇表个态,柳环儿却急了“妹妹,你怎好如此说,我柳环儿出身工户身份卑微,能嫁给相公本就是高攀了,如今相公入仕做了老爷,我又如何配的上,夫君历来待我甚好。。。环儿我怕。。我怕他。。环儿不是善妒。。真不是。。。”说罢又掉起了眼泪
谢宇心中算是明白了,柳环儿说到底还是怕自己见异思迁,只是从小受礼教束缚不敢说出口而已,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谢宇倒是轻松了一些“环儿不必再哭了,你的心意为夫我明白,方才我已经与你说了那始末原由,此事为夫我做的欠考虑了,环儿你且放心等你那白莲妹妹哪天来了,为夫我当面将她领到夫人你这厢来,你若是觉得她有何不好之处,为夫马上让她走,你看如此这般如何”
一听这话柳环儿心中稍稍的放心,但是仍说道“白莲妹妹为老爷你抛却身家性命不要,老爷怎好弃她于不顾,自是要带回她来明媒正娶才好,若是老爷一回来便如此说,环儿我何至于误会老爷你的一番好意”
见柳环儿收风止雨,谢宇这才踏实下来道“好好好,为夫不对,都依环儿说的办,只是环儿啊,莫要再一口一个老爷的,叫的我不舒服,还是叫我相公吧,夫君也行,唐妹也是,还叫我谢公子就行,别一口一个大人的,我听着别扭”
柳环儿闻言惊道“万万不可,老爷如今乃是京官,规矩那是一定要立起来的,否则他日门庭显耀起来,内宅之中一点规矩也没,那便如何治家”
“嫂嫂说的是,谢大人如今不同以往,也要习惯做个老爷才好”唐妹虽是顺着柳环儿的话说,但谢宇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一丝戏谑神色
是得立点规矩了,现在这家里是个人就敢调侃他,谢宇这老爷当的还真是窝囊,如今哭也哭了闹也闹了,谢宇突然想起似还有些事需要问明,于是问道“环儿,如今怎不见张道长在我那两个徒儿不在你身边侍奉着,莫非是贪玩跑出去了”
谢宇一句话似是让柳环儿想起了什么一般,忙说道“今日里早些时候曾有个庆余班的郭班主前来找老爷你,进屋等了半晌不见老爷你回来便又先行告退了,你那两二徒儿似是与他认识,便和张道长一同跟了去,说是去去就回”
一听三人是跟着郭泉去庆余班了,谢宇也就放下心来,吴德见谢宇问话,也凑过来插嘴道“老爷不知,今日咱家门口可热闹了,一大早的咱们这铁鸦胡同忽然就来了一伙子官差,连抓带拿得捕去了不少的地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生财有道
罗伦闻言故作神秘的说道“昔年我曾结识一位在京多年的老监生,在国子监中供职二十余载,家中如今广有钱粮,成了一方的士绅,就连国子监这等地方都有油水可捞,莫说你那通政司了,不信你明日就去问问,我罗伦诳你做甚”
谢宇一听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又见窗外天色不早,这才想到还要去李大人府上回事,这才一阵风似连衣服也没换又跑了出去,与其问那些对自己避之不及的通政司长官,不若问问李阁老这根老油条,这老师不用白不用,没准儿他李阁老还能有些妙计
李大人家住南熏坊的台基厂胡同,只因李大人年岁有些大了,为了省去些上下朝时的奔波之苦,这才把宅院安置在了此处,等谢宇赶到了李大人府上天色都已经暗了,门房见是谢宇来了,连回禀都省去了,引着谢宇就往李大人的书房去
李大人的府邸不似天津卫贾指挥那般的铺张,但是规模也不算小,一路看来回廊假山几进几出的,也很有些个气派,等到了李大人的书房,谢宇在屋外施礼请安,这才被李贤唤了进去,一见谢宇还是一身工服打扮,李贤还道是谢宇刚刚忙完公事
“坐吧,如何忙的衣服都没换,这京师可不比地方上,讲究的礼节最是繁缛,凡事也最重个规矩,今日念你劳乏也就罢了,以后你定要注意些体统,免得被别人看在眼中权当了笑柄”李贤放下手中的公事不急不缓的说道
谢宇忙施礼道“老师教训的是,学生谢宇自当谨记”
“怎么,方到任上就如此的繁忙,那些积压的折子被王学甫摊派到你头上了,还是哪个通政与你为难想来他们还不知你的来路,无妨,你且说与为师听”李贤头一句话似还带着些些苛责,这二一句话便是透出了关怀之意
一听李贤似是要为自己出头,谢宇还真是颇为感动“老师您误会了,通政司诸位同僚待学生尽皆的礼遇有加,那王通政还许了学生半日的事假,倒是学生我自问不才,想笨鸟先飞一步,于是与那刘经历请教了一些公务上的事情,这才耽误了向您回事”
见谢宇知道上进,李贤颇为的满意“嗯,不错,知道公务为重,那刘健我倒是有所耳闻,温良方正是个大才,就是太过特立独行了一些,彭大学士想将他打磨打磨,这才调到了通政司去,你正缺一些那刘健身上的踏实务实,凡事多向他请教,若能取长补短方可更进一步”
谢宇一听果真不出自己所料,这刘健尚还有一步好运未走,忙回道“谨遵老师教诲,学生受益匪浅”
“你方一入仕,倒是显得沉稳了许多,说话也不似之前孟浪了,很好,今日里处理公务有何不明之处,现在可以说来与我听听”李贤颔首道
谢宇一看机会来了,于是苦道“学生倒有一事不明,还请老师代为参详,今日里学生合计了一下这当官的开销,衣食住行算起来不下数百两纹银,若是算上仪仗佣人那更是千两都打不住,学生我年俸也不过数石,这岂不是要入不敷出的路数”
闻言李贤倒是面色如常“为师料想你也要问得此事,所谓京官难当,大官有大官的难处,这小隶的难处嘛,这便是了,我朝自开国以来,太祖洪武皇帝便对官吏的俸禄甚为严苛,不够用度那倒是寻常的很,不过历经数朝,这大小官吏也寻了些赚钱糊口的门道,小到监生索些个润笔,大到尚书寻些个常例,这皆是些较不得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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