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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清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问残月

    蚀神枝,蚀人神魂,无论挣不挣扎,下场都不太好看。

    有段时间,这蚀神枝于江湖上几尽绝迹,原因在于武林人士皆怕被下此毒,一遇此物,无不焚之。同时另一派人马则无不想要找到此毒,好用于对付仇家。

    一来一往下,本就稀有的蚀神枝逐渐没了踪影。

    平乐会识得此毒,是因为无月门正好存有此物,其特征与性质非常详细的被纪录于山洞书册里。

    她记得好像不知是哪代门主的夫人正好喜欢海棠,某日那门主在路边弄了束海棠花回去,却害得夫人身中此毒,后来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查明原因将毒素驱除。

    之后这蚀神枝便被收入禁地中,用意提醒后代门主,路边的野花真得不要随便乱采。

    因为实在搞笑,所以平乐记得十分清楚。当然,她也知道该如何解此毒。

    没想到江湖上还看得到此物现身,而且中毒者还是花寻红的朋友。

    刚才花流水的反应很意外,却也没想太多,明显认为此房主人如同往常一样来小住而已。

    也就是说,花寻红并不知道这人受了伤且中了毒。

    恐怕是临时躲避于此,受伤时间还不算长。

    只是能住在天字房,身分背景必不是一般人。

    依照花寻红那性子,对方绝不可能是皇室中人,要能够压的住他,武功必定比他高。花寻红明显对辈分比他高者没太大兴趣,说明对方应是同辈分。

    再来看花流水那副担心会惹事的模样,说明对方个性也不是个好相处的。

    现今武林中,年轻一辈符合条件者就那么几位,她大概可以猜的出是谁。

    如果真是那位,她可不能让他死。

    并非因他是花寻红的朋友,而是因为在自己计画中,这人可是关键。

    原本不想惹事上身,怕节外生枝,但事情自己找来了,也没有退避的必要。

    “我若要杀你,在你亮出武器时就已经是个死人。”

    站在天字一房前,平乐突然说出这句话。

    一道人影出现于她身后,双手快速挥舞着双钩,直逼而来。

    那银钩长度比一般双钩更短,方便持于双手腕旁。钩体亮银,尾端枪头处则乌黑似钢,握把处以黑丝缠绕,带上混着一抹蓝。

    挥舞时,就好像蓝云于银色亮影中流动着,钩势凌厉。

    平乐并未闪避,只见她左手轻抬,徒手挡下银钩,她掌侧轻松抵住钩尖,这钩竟无法再往前刺进一吋。

    对方见状并未停下攻势,双钩一转,灵活变换,状似灵蛇,再出杀招。

    平乐伸出手,于一片钩影中,直接抓住其中一钩,拉近观看:“此钩经改造后使起确实能更好施力,但攻击力道便大打折扣。”

    一钩被抓住,对方并未松手,另一手银钩转而握住更短处,借势向前连刺好几枪。

    “力道不足,自然得以速度补足。若是正常实力发挥,这双钩使起,五招之内定能勾




第二十七章 南宫沄
    “少主!”厢房内传来南宫七惊呼声音。

    看来是这蚀魂枝毒是发作了,如此想着,平乐举步踏进天字一房。

    南宫沄年纪轻轻便能够在武林榜上排行第三,武功自是高强,而那狠毒手段与冷冽心性也功不可没。

    踩着众人尸体从南宫家狼窟活着出来,这是每一任继承人都会经历之事。

    南宫家对待自己人和敌人同样手段残酷,这在江湖上不是什么秘密。

    身为杀手,心智若不坚定,如何能与艰苦环境中暗杀成功;手段若不凌厉,面对各种任务目标如何能使命必达。

    南宫家分配暗杀目标,一向不问武功强弱,只派适合的人做适合之事。也曾有那不会武功的子弟,活着从狼窟出来,凭着自己手段于南宫家中占有一席之地。

    所有南宫家的人,都进过狼窟,并且活着出来。当然,这狼窟的级别每年都不一样,曾有几年严峻到无人存活,也有一年出来了好几位。

    但那不一定值得庆幸,因为等到开始执行任务后,你的实力不一定能够挨过去。

    狼窟的困难度每年不一,可以确定的是所有继承人选参与的一年都最困难。

    无论年纪,不分嫡庶,本家旁支,有意愿角逐者,皆可送子女进去。

    身为下一任南宫家主,要掌管的是整个南宫家。要和各路人马打交道,要成为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杀手们的头,自然要比任何人都还要有本事。

    若死在狼窟中,代表软弱无用,连走都走不出来,还想着要当上家主

    没有一任家主不是踩着尸体山出来的。

    传闻南宫沄很小的时侯便进去了,并非自愿,而是这一任的南宫家主失了踪,南宫家急需选出新的继任者。

    时间紧迫,是以所有候继选人选尚未准备好,便被送进那狼窟。

    据说,这届的狼窟远比以往更为毒辣,因为操办者是家主新娶的夫人莲姬。

    这莲姬本就为南宫家最出色杀手之一。原夫人死后,靠着美色手段爬上了家主的床,摇身一变成了新夫人。

    她的野心并不小,不仅咬着南宫家其中一块肉不放,成立了属于自己的莲阁,甚至还想手揽大权,吃下整个南宫家,只是上头还有家主压着,不敢太过放肆。

    这不,家主一失了踪,她的野心便浮上台面。据说那次的狼窟测试,她本意是要让所有家主继承人选无一生还的。

    谁知道,最后活下来了个南宫沄。

    照理而言,狼窟一出,南宫家下任家主便已确认是他。偏偏这莲姬又以丈夫生死未明,不代表他已死亡,且代表南宫家主身份的黑指环也下落不明为由阻止南宫沄继位。

    看出莲姬狼子野心的老人自然不同意,只是没想到这南宫沄却同意她的说法,暂成应先找到南宫家主,再继位不迟。

    这些年过去,南宫家被分裂成为拥载南宫少主者一派,莲夫人自成一派,相互制衡着。

    原本莲夫人是占尽上风,但随着南宫沄年纪渐长,这南宫家呈现逐渐不再是她说了算的局面。

    想必那南宫沄,早已暗中布局已久。

    忍辱负重,观察情势,顾全大局,然后于对方松懈时,来个致命一击。

    这人,是个狠角色。

    平乐还要带着寒衣向莲夫人报仇,而南宫家在她的计画中绝不能乱。所以,南宫沄绝不能死。

    能够伤的了南宫沄,很明显是莲夫人所为。

    只不过她很好奇,按照以往阁中搜集而来的情报显示这人冷冽如冰,心细如针,足智多谋却又十分小心谨慎,再加上武功过硬,所以这么多年来可以在莲夫人眼皮



第二十八章 他是谁
    来到元庆王朝几年,最初的面容还只是和自己幼时有几分相似,五官中依稀可见那影子,但并非完全相同。

    原主生长环境,食物,衣着与妆扮,都相互影响。最主要是那打娘胎便有的胎毒,脸上那道斑纹,始终让原主介怀不已。

    于是她的脸上永远都是懦弱害怕,畏畏缩缩,像是不知道自信为何物。

    原主含恨而死,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变成她。胎毒解开,没了斑纹,后来发现,这五官竟越来越像自己。

    说话时的左眉微挑,浅笑时的上扬嘴角,思考时的神情,闲逸时的淡然,平乐在铜镜中仿佛看见了现代里的自己。

    年纪渐长,越来越像。有时候平乐不禁想着:莫非这是她的前世她不是魂穿,而是重生到了前世的自己身上;还是她的到来才影响了这具身体变化

    真相究竟如何,怕是永远不得而知。

    唯一可确定之事是若其他三人也像她一样来到这里,那么长相必不会改变,若是相遇定能相认。

    成立谈天阁后,平乐便吩咐手下四处探查搜寻元聿十年是否有何奇状异事,或是武林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甚至还想过绘其他人画像发出,是怕打草惊蛇,阻扰复仇大计才作罢。

    探查到的消息不少,表面上却看不出有何异样,而后几年追踪下来,得到的回覆依旧如此,她也就逐渐放弃了寻找其他人的念头。

    如今回想那些消息中,不就有条是“元聿十年,南宫家少主自狼窟存活”。当时只认为不过是别人家的家内事,现在看来却不是如此简单。

    真正的南宫沄,是否早已于狼窟中死去,取而代之的同样是来自现代的他或者一切只是她想太多,南宫沄只是个长相相似的人罢了

    “靳皓逸,是你吗......”

    口中轻声说出那名,脚步有些犹疑。她和那人那天不过第一次相见,有着相同遭遇而有些同病相怜,其实根本是完全没交集的陌生人。

    然而此刻,平乐却无比希望眼前这人就是他。至少这样,她便不再是孤身一人身处在这里,至少,有了些希望。

    若是南宫七此刻回头,定会发现平乐看见自家少主时脸上的震惊与复杂。

    可惜眼前他心思全放在南宫沄身上,并未听见平乐的喃喃自语。

    平乐收整心情,无论是与不是,眼前这人都得先救,之后再做打算。

    “让开吧,现在他一旦停止运劲,这毒便会马上攻入心脉。”

    不同于南宫七被强大威压阻挡无法上前,平乐运起内劲轻易便可走到南宫沄面前。

    “那该如何,姑娘可有办法救我家少主”南宫七焦急如焚,此刻也顾不得确认女子身份。若真如她所说,这毒定是无比凶险。

    “我有办法解此毒,但解药并不在身上。”平乐伸出手探向南宫沄。

    “我现在先替你家少主将此毒压下,并将这海棠香隐藏,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下毒之人定是铁了心要他死,想必很快便会追来。”

    南宫沄依旧双眼紧闭,但像是本能反应般察觉有人近身,他左手举起,一掌便向面前挥来。

    平乐并未闪避,同样伸出手以掌直接对掌:“南宫少主,我没有恶意,这毒我能解,但你无须相信我,只须相信你这次不会死便行了。”

    手掌一松转而抓住南宫沄左手腕,另一手同时快速上前点住几个重要穴道,封住他的心脉。

    南宫沄微皱的眉头一松,原本运转于全身,四处狂暴的气劲渐消,似已不用如刚才那般需拼尽全部功力与梦魇抵抗。

    轻轻将他的手放回膝上,平乐倒未在意世俗礼制,一手直接抵上他胸口,运起寒月心法,一股冰冷之气袭向南宫沄。

    “姑娘需要我做些什么”

    强大内劲一解除,南宫七立刻



第二十九章 莲夫人
    此刻的船轨甲板上灯火通明,许多红衣护卫纷纷聚集与此,训练有术一阵排开,适才那股悠闲氛围和夜中宁静已荡然无存。

    众人神情严肃,如临大敌般面对着木船前方。

    许是久经训练,或者瑬金赌舫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尽管时辰已过子时,依旧未见到任何慌乱景象。

    花寻红一出现立刻有人上前禀告情况。

    “是何事需拉警示炮”

    这聚赌之处有人踢馆十分正常,赌客输钱心中结怨,回过头来欲生事,他们很常遇到。

    可拉这炮,是敌人来犯呐!今个儿仅游醉梦湖,没出离江,没上黑海,自是没有海盗。没有海上盗贼侵犯,又哪来的敌人

    “少爷你瞧!”护卫手指前方。

    只见不远处湖面,六艘扁舟缓慢飘荡而来。每艘舟上伫立着一女子,舟上前头点着一盏莲花灯。

    这些女子身着粉衣罗纱,白纱遮面,纱上绣着一朵清莲。

    她们皆腰间系剑,手持莲花状银环,而此刻那银环正阵阵作响。

    扁舟于湖面上轻漂,形成莲花阵型前进。

    压于这大阵后的则是一艘船舫,这舫上莲灯环绕,轻纱飘扬,如梦似幻中隐约可见一蒙面女子正坐于其中,犹抱着琵琶半遮面。

    阵阵琵琶音自船舫中传出,音色低柔,时而快,时而慢。宛若情人于耳边低语诉说着柔怀情衷,下一刻又面临着别离的感伤不舍。

    莲花标记,粉衣薄纱,琵琶轻奏,要你性命。

    “我去!”花寻红忍不住暗爆粗口。

    这江湖上除了阿沄他继母,还有谁这么假清高自比为淤中清莲。

    名里有莲,衣似清莲,武器状莲,就连手下人都得烙上莲。

    竭尽所能的想告诉他人,她爱莲,她是莲,她如莲那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只是全江湖谁不知道在莲夫人身上可是看不到“冰清玉洁”四字的。

    她貌美极艳,心肠阴毒,手段凶狠,这样一个人却偏偏说自己似莲

    花寻红每回听到南宫沄提起自家继母那野心和手段时,都觉得有够讽刺。虽然他自己知道自己也是挺自恋,但他的自信来源于他确实天生丽质,特别出众又才貌过人。

    而那莲夫人是哪来的自信说自己和莲花一样。

    笑归笑,这莲夫人还是有真本事的。

    她那些手段,花寻红也略知一二,因此他神色虽看上去并无异状,可熟知他的人便可从那微抿的唇中看出那一丝严肃。

    这么晚找上门来,定没好事,莫非和阿沄今夜未告知而来有关

    思绪之间,花寻红跃上船尖,一脚踏上船头栏杆,一手扯着黑花旗,红色衣摆随风飘荡。

    漆黑夜色中仅此一抹红,他的背后万家灯火闪耀,仿佛任何事物都撼动不了他,气势十足。

    莲灯扁舟停于十丈外,琵琶声停,瞬间湖面寂静下来,水波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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