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岐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诸夭之野
苏郁岐顿了一顿,冷哼一声:“庆王叔,也太沉不住气了。皇上还没有亲政,我这就不算是抗旨。况且,还有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呢。”
皿晔一直沉思着,没有言语过,这时,才说了一句:“圣旨上有东庆王的大印,这个旨意,就算是有效。但你说的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幸好孟七来了,疫病有治了,不然,你难免要背个抗旨的罪名。”
“如果真作抗旨算,我也算一个。四位辅政王,那圣旨上只有东庆王叔的大印,我和你一起担着,陈王兄是无论如何也会站在你这一边的,三票对一票,仍旧是一张无效的圣旨。”
随着话音传进来,祁云湘步履轻缓地走了进来,语气还带着点不羁,似乎并未将什么圣旨放在眼里。
苏郁岐心里觉得暖暖的。无论和祁云湘之间有多少纠葛,那也是他和她之间的事,若是有外人想要欺负她,他始终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走到这一步吧。皇上如今急于亲政,若你我和陈王兄都不站在他那一边,他势必就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苏郁岐亲自斟了一杯茶,递给祁云湘,温声道:“云湘,你坐下喝杯茶吧。”
祁云湘接了茶,在桌前坐了下来,冷哼了一声:“这种拙劣的法子,也亏他们想得出来!”不生气是假的。方才伪装出来的不羁,此时半点不存。
苏郁岐这个当事人,反倒要和声来劝他:“生气就中了他们的圈套了。虽然暂时看那些人针对的都是我,但你和陈王兄也该小心些,我若倒台,可就要抡到你们了。你这时候应该保持清醒。”
祁云湘瞥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也是,树大招风,做事又太有原则,太强势,半点不留情,不招惹仇家才怪。”
苏郁岐无奈地笑了笑:“是我不好。还连累你跟着我操心,等我回京,备酒席请你,好好跟你告罪。”
祁云湘道:“你是该好好请请我。”
苏郁岐借着祁云湘的话,面上含笑,温声道:“所以,云湘,你回京吧。”
祁云湘斜乜着她,嗤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苏郁岐陪着笑:“就算是为了我,好不好”
“为你凭什么”祁云湘又一声嗤笑。
“你我兄弟多年,就凭我是你兄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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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初露眉目
牢狱里又闷又热又潮湿,一进去,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同时,有如鬼哭狼嚎般的喊叫声也传入了耳膜。
外面的环境都不是人能忍受的,更何况是这牢里的。
苏郁岐蹙着眉,和皿晔并肩走进关押着那一众女人和龟公的牢房里。他二人的身后,跟着皿忌和原一。
未出乎苏郁岐所料,抓回来的人里,没有冯菁箐。但老鸨子和当日见过的其他人都在。
龟公们关在左侧的牢房里,那些女子则关在右侧的牢房里,中间隔着道逼仄的夹道,苏皿二人在夹道上站定,原一和皿忌便站在三尺之外。
老鸨子首先发现了苏郁岐,叫嚷着冲到栅栏边,双手抱住栅栏,“你……你不是那个劳恣吗”
苏郁岐此刻身上全没了那日的纨绔作派,冷面电眸,自带一股凛凛威仪,老鸨子被她的眸光吓住,后面的话渐渐没了声音。
“你倒是对劳恣的印象深刻。”
苏郁岐声音亦冷。
老鸨子瑟瑟缩缩,连话都说不利索:“当……当然,我,我从没有见过,你这样奇怪的人,面对美色,非但不动心,还将,将她弄城那个样……样子,后,后来输了一万两金子,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还将价值连城的玉佩都抵给了人,我也算见识过八教九流,却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还……还有,你的名字,也好奇怪,叫劳……劳恣,怎么会有父母起这样的名字”
“闭嘴,休得无礼!这是当今大司马,岐王爷,岂是你一个老鸨子可以议论的!”
原一实在听不下去了,怒声喝止。
众人一听见岐王爷的名号,齐齐都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开始有一些叫嚷的,也不敢叫了,牢房里陡然静谧,连稻草动一下的声音都能清晰入耳。
这个原一啊,军卒出身,脾气果然是直爽。当朝大司马夜逛青楼,还将青楼女子羞辱,这事若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而且这种事情,大概会越传越玄乎,越传越离谱。
但苏郁岐又不能责怪他。他一个军人,又不是像皿忌他们那样的,擅长和人打交道。
苏郁岐将两边的人打量了一眼,沉声道:“我下面问你们的话,你们据实回答,若有半点不实之言,便是欺瞒之罪!”
两边都是一连声的“是”,苏郁岐微微蹙眉,看这些人的形容,想来能知道的并不多。
“冯菁箐是你们万花楼的姑娘吗”
老鸨子低着头,战战兢兢道:“她是我们万花楼的姑娘不假,但她和别的姑娘不太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因……因为万花楼就是属于她的,她是万花楼的大老板,素日并不到万花楼,是王爷您去之前的当天才到那里,就比王爷早了一点点时间。”
现在看来,那位菁菁姑娘,就是为她而去的。
既在预料之中,结果出来还是觉得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后来呢,她走了”
老鸨子道:“王爷走后,她第二天也离开了,去了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因为她平时就神龙现首不现尾的。而且她是大老板,我们也不敢多问什么。”
苏郁岐打量着老鸨子,那老鸨一直在瑟瑟发抖,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瞧样子也不像是在伪装,估计没有说谎。
“最好你没有说谎,若是让本王发现你说谎,你脖子上的人头,可就要保不住了!”
老鸨子连连磕头,“王爷饶命,小人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妄言。”
“谅你也不敢。我再问你,平常你们除了正常营业,她还命令你们干过别的事情没有你要好好想,凡是与你们青楼生意无关的,都算。”苏郁岐看了所有人一眼,“你们都想一想,任何人只要觉得她做了什么反常的事,都必须告诉本王。”
众人都低着头,陷入一副思忖的状态,半晌,都摇摇头:“没有。”
藏得还真深。可越是这样,越说明有问题。
苏郁岐看向鸨母,问道:“我问你,她当初开这家万花楼,你是一直给她做鸨母的吗”
“并不是。小人是第二个,第一个鸨母因为生病,已经死了。”
苏郁岐心里不禁暗沉。
“那,对于冯菁箐的身份,你知道些什么比如她的籍贯,她素日的住处等等。”
苏郁岐问出这个问题,并没有报多大希望,因为这个人做事如此小心,一点疏漏都找不出来。
虽然她坚信天下没有天衣无缝的犯罪,但这个田菁菁,的确让她头疼了。
“王爷,小人有话说。”
说话的是夹在角落里的一个龟公,声音细如蚊蚋,不是苏皿二人听力过人,怕是都听不见。
“你过来。”苏郁岐指了指那个龟公。
那名龟公从人群后面瑟瑟缩缩挤过来,跪在了前面。是个只有十七八的少年,因为低着头,瞧不清他样貌,但瞧大致轮廓是个清秀的人。苏郁岐瞧着他都抖成了一团,将语气放得温和了些:“你不用怕,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好。”
龟公瑟缩着,细声细语地道:“那个冯菁箐,我以前见过她的。”
“见过你在哪里见过”
“江州。”
“江州你去过江州”
“小人祖籍是江州的,因为家里穷,被卖入青楼当龟公,后来又被专卖,那人牙子给我伪造了籍贯身份,所以,大家并不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逆向推演
祁云湘瞥了一眼皿晔,冷哼了一声:“还是连夜走吧,我怕有些人不乐意看见我,看见我就会长针眼。”
皿晔容色淡淡,话也淡淡:“云湘王爷一路走好。”
“承你吉言。”祁云湘说话语气不咸不淡。
苏郁岐无奈地瞧着这俩人,打断他们道:“好了好了,你要坚持晚上走,我也没什么意见。只是你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祁云湘居高临下瞥着苏郁岐,“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愚蠢。”
苏郁岐有些懵:“我又怎么了”
还是阿顿代替祁云湘说了一句:“岐王爷,我们爷是怕您不好做,您不是下了戒严令了吗白天走人多眼杂,总会有人看见我们爷出城,破了这个戒,您的令还怎么执行所以,我们趁着夜色走,您也不必告诉别人我们爷已经走了,免得难做。”
苏郁岐恍悟,“如此,倒该谢谢你了。”
唯皿晔一副看透一切的神态。
祁云湘没好气:“你该谢我的多了。”
一扯马缰,催马疾去。
夕阳西下,夜色渐浓。目送祁云湘离开,连马蹄踏起的烟尘也都归于虚无,苏郁岐就在门口的石象旁边坐下,没有急于回后衙。
雨师尚武,象以其庞大的体型和力量得雨师人民崇尚和喜爱。凡官家办公的地方,门口两侧皆安放石象,亦或鎏金铜象铁象,象征权利。有权有势的私人住宅或商家则在门口安放石狮子,亦是武力值的象征。
苏郁岐倚靠着粗壮的象腿,望着坐在她对面的皿晔,夜色里皿晔的脸有些黯沉,并不似白日里瞧着那样扎眼。
偏这样的皿晔更令人心情悸动。
苏郁岐瞧着,便有些呆怔。
“怎么累了”皿晔握着她的手。
苏郁岐点点头,立即又摇摇头。
“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苏郁岐立刻精神了,警觉地瞧着皿晔。昨夜他也说带她去个地方,结果带她去了长州,最后折腾得她都不知道姓甚名谁身在何方今夕何夕了。今夜别不是食髓知味,又要来吧
“去了就知道了。”
皿晔握住了她纤腰,不等她回答,便提气纵身,跃上了衙堂外的高墙,沿着高墙飞檐走壁。
耳边厢只闻猎猎风声,皿晔的袍袖不时地拂过脸颊,像是张起的帆,味道却是好闻,没有汗渍味,也没有其它乱七八糟的味,像是某种花的气味,淡淡的,清冽的香气。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挺好闻的。”
苏郁岐随口问了一句。
以前也是这种味道,只是她没大在意罢了。
皿晔自己嗅了嗅,道:“家乡的一种花,我挺喜欢,就让人采了制成了一种香料,洗衣服的时候加点进去。”
苏郁岐贴着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脑子就有些犯迷糊,他说了什么,只听了个囫囵,没什么意识地回道:“唔,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我以为只有那些女孩子才喜欢往衣服上熏些香呀粉呀的。”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嘲笑还是什么意思,听着却也不像嘲笑的语气。
皿晔好笑地低头看看怀里瘦削的女子,她其实真没别人眼中那般可怕,明明是个小女人,真不知道她那些凶悍的模样是怎样千锤百炼出来的。
是现实把她逼成了那个样子。那个他其实很痛恨的样子。
皿晔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吻了吻,道:“嗯,我很喜欢这种调调,赶明儿让人做个香袋挂了衣裳上。好不好”
苏郁岐下意识拒绝:“我才不要那劳什子,我一个统军将领,戴那玩意儿岂不让人笑死”
原来并不是不喜欢,而是怕人笑话。
皿晔抿了抿唇角,没有再说话。
“你到底带我去哪里呀”
“到了。”
皿晔停在了初具雏形的岚江堤坝上。
这些日子虽然各种事务缠身,但关于赈灾救灾的工作,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包括岚江堤坝的修建,也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虽然艰苦,缺水缺食,还有疫病困扰,但好歹是坚持下来了。
皿晔拉她在堤坝上坐下,“坐会儿。这里总比衙堂那三寸之地宽绰些。”
苏郁岐便倚靠在他宽厚肩头,眸光也不知看向远处的什么地方。
洪水退后,浊流渐渐平静下来,江水中泥沙沉积,初初现出一点清色,虽然清中带黄,但总算是好多了。
今晚星子澄澈,江面上竟映了点点星光,江面是黄色的,星光便像是晃动在沙海里一般。
良久,苏郁岐将眸光移向天空。澄澈黑丝一般的天上,寒星如一颗颗宝石,点缀期间。
“天空真美。”
苏郁岐发出一声叹息般的赞美。
皿晔没有搭她的话,也望着夜空,眸子里落进了星光,寒眸如星,星若寒眸。
苏郁岐见他没说话,扭头看向他的脸,他侧脸棱角分明,弧线完美得令人震颤,她本来想问问他怎么不说话,看见他完美侧脸,一时窒息,半个字没能说出来。
苏郁岐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真是丢人。苏郁岐只觉脸发烫。幸而是夜晚,即便脸红,皿晔也应该瞧不出来。
苏郁岐心里上演一出纠结的大戏,皿晔却似才反应过来她的话,道:“因为有星辰日月,才美。不然,就是空荡荡的一片。和荒漠也没有什么区别。”
“也是。你带我来这里,就是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概不知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方子清,那么应该知道案发的时间。如果他是假的……苏郁岐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方子清不对劲,但暂时又找不出证据佐证他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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