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沧漫漫
君父驾崩,举国同悲。
霍晚亭听见这个消息,站在原地良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陛下怎么就突然驾崩了!
前一世她就活到了这个时候,陛下明明活的好好的!
陛下驾崩,太子登基,册立太子妃杨氏为皇后,侧妃张氏为淑妃,良娣萧氏为贵妃。
一年之内不得宴饮,不得婚嫁。
街上看起开似乎都萧条了许多。
然而就在此时,霍晚亭又听见了另外一个消息,海波难平。
之前被招安的倭寇许荣业、朱殷、伊藤富郎三人歃血为盟,判出朝廷,来势汹汹,一举席卷了沿海各处的城池。
霍晚亭就在南京,就隐约能够听见兵炮交战的声音。
朝野动荡难平,而盛衡还远在海外,南京城中四处又兴起了募捐。
霍晚亭决定回一趟宁波府。
“你回宁波府干什么”霍殊气急。
现在宁波府正打着仗,比南京危险多了。
“我想回宁波府看看!”霍晚亭心中有些不安。
“你回去能干什么,万一落入倭寇手里怎么办”霍殊说什么也不松口,最后居然命人日夜看守着霍晚亭。
霍晚亭本来就只是一时生出的念头而已,霍殊都如此了,那念头早就熄了。
然而如此关头,关于霍殊的调令却下来了,调任霍殊到广东高州府为学政。
这是摆明了要害霍殊!
高州府就在临海,距离倭寇仅仅一墙之隔,万一出个什么意外,霍晚亭实在是不敢想!
好消息是一个都没有听到,坏消息确实一个接着一个。
霍云亭因言语无状,被陛下贬斥,调派到柳州府鹿县为县令。
这是在断霍云亭的仕途,在鹿县这种地方,难出政绩,恐怕一辈子也耗到了这里。
霍晚亭此时哪里还有不明白,这是在针对霍家,霍晚亭连忙又问:“王阁老呢王阁老如何”
“王阁老被陛下训斥了一顿,现在内阁由刘阁老和你大伯把持着!”
霍殊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面上老态必显。
他再一次沦为家族的弃子。
在这样的关头还能惦记着他的,除了霍靖还有谁
“是女儿不好,连累了爹爹和哥哥!”霍晚亭愧疚。
霍靖和刘阁老素来与盛衡不合,陛下与盛衡也有嫌隙,今日之祸事,多是因她而起。
盛衡无亲眷,所以便算到了霍晚亭父兄的身上。
面对如此大势,她们一家微不足道,就是被推着走的石子。
“罢了,福兮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我已经到了这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透的,你哥哥若是自己有本事,就慢慢升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真相
“当时无一人肯去招安,周县令自请而去,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倭寇招安之后,再无人管束,倭寇再反,却来怪罪于周县令,是何道理”霍晚亭质问。
招安之后,要么就妥善安置,要么就斩草除根,但朝廷却放任自流,自以为高枕无忧,如今东窗事发,却把罪名推责在周深的身上,岂不是笑话。
“若真如诸位夫人所说,以后不知谁还敢给朝廷办事!”
有许多人一听立刻讪讪的闭了嘴。
“那他当时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这这群人包藏祸心!闹成如今这局面,难道他就全然无辜吗”也有人不服的辩驳。
现在总要推一个人出来顶锅的,不然如何说的清楚这倭寇再反的事情。
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事情撇干净。
霍晚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把这夫人记在了心里。
此乃宣抚夫人夏氏。
又过了两日,霍晚亭果然听见了周深被蒋千户羁押问罪的消息。
霍晚亭叹息一口气,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悲哀之情。
国有难,不思其过,而却互相推免罪责,把错误推给无后台,官职低微的周深。
“姐姐,姐姐,你救救我哥哥好不好!”周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刚刚新婚没多久,周深却下了大狱,求助无门,就求到了霍晚亭的身上。
“这偌大的宁波府,我也不认识谁,我只认识姐姐你,姐姐你有没有办法,救救我哥哥,实在不行,让我见上一面也成啊!”
周芸的两个眼睛哭的跟核桃一样,肿的不能再肿了。
霍晚亭也不知如何能救,想了想道:“我只能使些银子,让你见见周大人说不定还可以,但是救你哥哥,我也实在无能为力,实不相瞒,我父兄二人都已经被贬了官,现在也是有心无力,还不如等周大人押解回京之后,你去想办法,见见周大人的老师,同科或者同乡等,且之前我看陛下对于周大人多有赏识之意,回京了说不定还能有转机。”
听她一说,周芸止住了哭声,也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谢谢你,谢谢姐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周芸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给霍晚亭磕起头来。
霍晚亭连忙止住她的动作,扶住她道:“你别这样,你哥哥对我有过救命之恩,又相交如此之久,我也不可能看着他落难。”
银子周芸是拿不出来多少的,凑到最后也只拿出了两百两,已经是掏空了家底。
霍晚亭又添了三百两进去,才去找了甘夫人,又辗转说通了蒋千户,才终于见到了关在大狱里面的周深。
周深如今披头散发,坐在狱中,神情格外的平淡,他明日就要被押送回京了,蒋千户给霍晚亭和周芸的时间不多,只能长话短说。
“哥哥……”周芸一看见周深就扑了过去,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怕,哥哥没事!”周深拍了拍周芸的脑袋安慰道。
然后又看向了霍晚亭道:“让盛夫人见笑了!”
霍晚亭摇了摇头,道:“谁还没有个落难的时候,现下大人蒙冤,可有办法洗脱罪名”
周深深深的看了霍晚亭一眼,道:“有倒是有,只愿陛下能给我戴罪立功的机会!”
“陛下曾经很赏识你,只是你拒绝了做他陪读一事,会不会让陛下不快”
“不会!”周深摇头,他对于此事还是很有把握的。
“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霍晚亭点了点头,打算到一旁去,不打扰他们兄妹二人说话。
“慢着,夫人留步,周某有话想对夫人说。”周深站了起来郑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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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界限
霍晚亭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不敢相信,但依然艰难开口:“大人是想说,那个少女就是我吗”
“是!”周深的回答掷地有声。
“为什么会是我”霍晚亭的心中掀起巨浪,但更多的却是迷茫。
“夫人信命吗”
“大抵是……相信的吧!”
“可我不信,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周深摇头浅笑。
“很是抱歉,是周某打扰了夫人的安稳人生,是我破坏了夫人的……姻缘……”
霍晚亭苦笑,前两世她的人生何谈安稳,现在她信了,随波逐流,却安稳了,岂不可笑。
霍晚亭摇了摇头,扶着栏杆走了出去。
身后的周深跪下叩拜道:“周某愿一力承担,夫人若是无处可去,周某愿为夫人提供一庇身之所!”
霍晚亭没有回头,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现在过的很好,也不需要去做什么逆天改命的事情。
周深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然后起身。
有些事情,人力可以改变,有些事情,却改变不了。
他将一枚石子投入湖中,泛起涟漪,原本的平静,已经被打破了。
当初爷爷为了给他改命,早衰而亡,这世间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光阴倒转,庄周梦蝶,亦是同理。
许多事情错过了便注定错过。
“姐姐,你们谈的怎么样”周芸看见她出来,连忙急切的过来问道。
霍晚亭摇了摇头,不想回答:“你还有什么话要跟周大人说吗不说的话我们就走!”
“没有了!明日我和夫君一同陪我哥哥去京城,总会有办法的。”
“你们到了京城,可以拿着这封信,去找王阁老,让他想想办法……也算是全了当初周大人在景山时对我的救命之恩……”,霍晚亭从袖带里掏出了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递给了周芸。
“好!”周芸握着信,怔怔的望着她,觉得手上的信众若千钧。
这是要与她们兄妹二人划清界限的意思吗
霍晚亭垂眸看着周芸,道:“再去我府上取一些银子做盘缠吧!路途遥远,总需要一些银子打点傍身!”
“谢谢……盛夫人……”周芸答的有些艰难。
但是她不能拒绝这些银子。
正如霍晚亭所说,她需要银子傍身,需要银子打点。
……
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泉州就彻底沦陷,宁波府也是苦苦支撑,死伤无数。
倭寇上岸,烧杀劫掠,如入无人之境。
宁波府四处戒严,四处都可见滚滚狼烟。
甘大人说什么都不撤离,死战到底,却已经安排城中百姓撤离了,就连甘察理和甘聆音两兄妹都被送去了扬州,可见其决心。
霍晚亭却一时之急不知去哪里好了。
难道要回京吗
新帝继位,霍殊和霍云亭就被贬官,就是他对盛衡的态度。
自己回京,恐怕也是自寻死路。
想来想去,霍晚亭打算去江州,陈无为还在江州读书,去了还可以有个照应。
霍晚亭收拾好了东西,就带着之之和宜春等人离城。
先帝一驾崩,乐终几乎就快马加鞭的赶回了京城,四皇子被封为鲁王,也是一块富饶的封地,听闻是先帝临终前下的遗照,九公主更是许给了王阁老的嫡次孙。
宜珠留在了南京,已经嫁人了。
留在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马车才刚刚一出城门,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霍晚亭心中一窒,难道是遇见倭寇了吗
外面的护卫也通通戒备的把手放在了刀柄上,戒备的望着远处。
“夫人,人有些多!”乐遗也颇为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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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成败
“夫人,李公公素来跟我们老祖宗不和,现在陛下登基,他正得势,恐怕对夫人您不利。”乐遗忧心忡忡道。
“是我们运道不好,一出城就遇见了,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忧,纵然李公公权倾朝野,又能拿我如何,总归不会要了我的性命,最多折辱几下,解心头之恨罢了!”
乐遗黯然:“也不知道老祖宗何时才会回来,这都快到一年了。”
“还早着呢,只看往年三宝公公的记载,最快的一次也用了一年半的时间,不过现在不回来倒好,四处纷乱,若是海上遇见了倭寇,那才是危险。”
马车坠在李立的仪仗后面又进了城,程中越发的冷清,除了有不肯迁走的百姓,大多都是来回巡走的兵士。
李立一进城,看见甘大人只派了身边的内史来迎接,当即就是一场冷哼。
“军情紧急,我家大人被流箭所伤,现在还躺在床上,还请李公公莫要见怪!”
内史连忙解释,听见甘大人受伤的事情,李立的面色稍缓。
“甘大人不要紧吧!”周深连忙追问。
“暂且没事了!”内史答。
然后又将李立安置了下来之后,周深就直奔府衙,一进去却看见甘正己完好无损,哪里有受伤的样子,顿时有些愕然。
甘正己已经和周深非常的熟悉了,连忙问:“朝廷怎么这个时候派监军,援军呢”
周深苦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援军只我一人,监军也是派来看我的!”
“糊涂!”甘正己一听,被气的不轻。
“都这种关头了,还不派援军来,朝廷在想什么,啊内阁呢不知道军情紧急,我这一天一份奏报还不知道吗”
甘正己气的直用书敲桌子,一听见这话,连兵书也看不下去了。
“新帝登基,朝中正忙着,谁还顾得上这边的事情,北边鞑子也出兵了,兵都增援到北边去了,若不是南边闹的厉害,恐怕还想抽调这边的兵去北边。”周深苦笑。
回了一趟京城,看的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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