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青铜穗
林妈妈今日不知怎的有些心不在焉,跟着在她旁边,提醒她道:“奴婢打听过了,李姑娘这个人是吃软不吃硬的,有了上回在王府别邺的教训,回头到了李家,姑娘务必顺从着李姑娘。”
程淑照听不误。
何瑜收到传话时正在宋国公夫屋里,姚凌和姚韵之,以及裴氏都在。
与李家议婚顺利,姚家这边就准备起了嫁妆,宋国公夫人凡事都能做主,但却隔了一辈,出面议婚这些事自然交由裴氏。
裴氏已对李家实心实意,也不可能不尽心。
李家丫鬟来传达李南风的邀请,何瑜有些迟疑,宋国公夫人也说道:“这不合礼数吧?”
裴氏却说道:“郡主是多讲规矩的人,她既让蓝姐儿来请,可见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咱们家倒也不必这么扭捏。”
姚凌起身道:“这有什么不合礼数?别人家没议婚的都照往来不误,怎么咱们正儿八经三媒六聘了反倒顾忌这啊那的?
“再说今儿阿檀给秦王世子饯行,我与仲文都要去的,人都见不着更谈不上避嫌。
“我正好也要出门了,走,跟你一道去。”
她这么一说,何瑜便也不纠结了。自去换装与他出门。
刚出门便又遇上宋国公衣冠齐整拿着马鞭匆匆要出去,姚凌顿步:“祖父这是有急事?”
“嗯,大理寺有点急事!”
宋国公没多话,甚至看都没多看他们,就翻身上了马。
何瑜心觉奇怪,却也未多关注,与姚凌对视了一眼,就也出了门。
晏衡也惦眷午间的饭局,早上往营里应了个卯,把事情安排好,便要下衙。
自打李南风禁足,他每日的时间也平白多了起来,就连差事都被迫提前完成。但这日子终是无聊,李南风被禁足虽然挡不住他的脚步,但她也不能被关一辈子。
且不说提亲不提亲,只说眼下这当口,不能随时见面简直太不方便了。
而且,总这么见面,刺激是刺激,但太师府的防卫也不是摆设,这万一要有个失手,那可就真刺激了。
然他思考多日,却苦无良策,不知到底有什么办法攻下李夫人?
早两日又问了问靖王妃,靖王妃却让他自己想办法,还说他不能笨到媳妇儿都得靠娘才能娶回来,他也是无可奈何。所以昨夜便从李南风处打听了李夫人一嘴,看看到底哪里能找个口子下手,这祭祖……
“爷!”
正心不在焉换衣裳,唐素声音就传进来了:“爷,林复那里有情况!”
晏衡手顿住,唐素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闯进来了:“爷,林复没有卧床,方才属下看到他在院子里走动,且半个时辰之前,来了两个人,作家丁打扮进了林家,他们脚步沉稳,明显是练家子!”
“练家子?”
晏衡眉头微动。
“正是!半个时辰前,林复看病的大夫又被接去林家了,但属下发现,去接人的两名家丁回来时竟换了人,属下仔细查看,发现他们不但是练家子,而且身上似还藏着武器!”
练家子倒罢,但带着武器的练家子乔装进了文官府中,无论如何都值得关注了。
晏衡凝眉收了身势,转身取了剑道:“走!”
到达前院,却险些与他从曦和院出来的靖王撞个满怀!
“父亲?”
靖王神色凝重,边走正边与初霁说着什么,并没有在意到晏衡,听到唤声他停了下步,然后夺过他手里马鞭道:“这个先给我,你再回去取一根!”
“哎……”
晏衡未来得及说话,人就已经不见了!
“爷,您用属下的!”
旁边侍卫塞了马鞭上来,晏衡回头接过,撂下话道:“管卿去看看王爷忙什么?”说完上了马。
……林家赁的宅子在胡同底部,但此处倒是四通八达,胡同一头通往大街,另一头分成几条岔道分别通往几座坊,不管是往里来人,还是由此出去,都算是进可攻退可守。
晏衡到了胡同里,先隐在花藤后往林宅门口看了看,稍一琢磨地形,然后就指着几条岔道道:“每人守住一条道。”
侍卫们四散分开,晏衡又问唐素:“那大夫什么来头?”
“是附近医馆的大夫,有家有室,医馆也开了好些年了。老家就是京郊的。”
晏衡皱眉又问:“进去多久了?”
唐素正要回答,这时候角门忽然开启,有驴车出了来,唐素腰杆一挺,道:“就是这辆车!”
晏衡道:“传令下去跟上!看看车厢里有什么人。”
唐素遂吹了声暗哨,示意前方埋伏的侍卫跟上。
林家大门又关了起来,晏衡环胸站着,没急着有示下。林复疑点越来越重,但眼下报给靖王或者皇帝还缺少证据。晏衡万般不愿打草惊蛇,但疑证就在眼前,放任不理也绝非明智。
“爷,那驴车除了车夫就只有大夫,车上车下都看过了!”追出去的侍卫这时候回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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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气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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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素扭头:“驴车里没人,那就是说人还在林家。这么说来林家接大夫来这趟,很可能就是为了带进这两个人!”
晏衡未置可否。随后他说道:“去敲门,就说我路过进内拜访。”
唐素愣住:“爷跟林复可从未往来过,这么叩门合适么?”
晏衡捏下巴:“那就说我们二爷快生辰了,我要送他一匹宝马,特地请林大人帮忙相个马。”
唐素听到这儿就更惊悚了。
但还是酝酿了片刻前去叩了门。
晏衡原本就是打算去赴饭局的,衣着无碍,前来作客十分妥当。
但唐素连敲了十来声,门却没开。不但没人开,还连来应声的人也没有,再仔细听,更连脚步声都没有。
唐素跟晏衡对视,又试了几下,而后清嗓子唤道:“有人吗?”
门内安静如初。
晏衡眉头微凝,忽而脚尖点地,腾身翻上了墙头。
前院里没有人,也没有动静,但是有只小儿玩的木偶掉落在地上,周围还散落着几颗糖。
晏衡落地,弯腰把木偶捡起来,然后面朝院内,跨步走了进去。
“爷,这看着很不正常!”
唐素不觉拔了剑在手。
这是座三进加跨院的院子,不算特别小,但也没有常见的深,晏衡脚步加快,进了二门,忽然一声哐啷声就自正房方向传来!
唐素快步抢到晏衡前方,而后轻步到了门下,还未及有动作,那房门就突然从内撞开,一团影子带着劲风往外飞来!唐素下意识避开,后方的晏衡眼见着竟是个小孩儿,连忙飞步将之接住!再一看,这是个只不过一两岁大小的女童!女童奄奄一息,鼻腔里还渗着血!
晏衡心下一沉,抱着其飞步到了阶下,这时候因着房门大开,屋里的人也无可避免地看到他们了!
“宁儿!”
跪在屋里的林复一声嘶吼,扭身便往外扑过来!
屋里持刀的两名“家丁”有着瞬间错愕,随后便举刀往林复砍去!
晏衡一手抱着孩子,一脚往地上踢起一颗石子,身子在半空一阵翻飞,那石子先中了砍向林复的大刀,而他的人随后也落到了屋中!
二人中的一人大刀落地,紧接着却又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敏捷而利落地冲林复刺来!
“接着!叫人来!”
晏衡将孩子抛给唐素,随后抽了他的剑架住了杀手攻势,几乎是同时,另一手把胸腹已在喷血的林复往唐素这边一拖,攻向了这两人!
说时迟那时快,唐素接住了孩子,再吹了声尖哨,这边厢林复已经被丢到自己这边了。
再看前方,窗户紧闭的昏暗屋里,白衣的晏衡宛如一条腾空的游龙,迅速地穿插在两名杀手之间。
这是唐素从来没见到过的靖王世子,比起靖王来他的霸气半点不输,而在这之上又隐隐多了几分狠戾奸邪。
这样的他,哪里让人能把他跟往日“横蛮无礼”“不学地术”的靖王世子联系在一起?
当然,由此也可见那两名杀手的厉害,在这样的攻势下,对方竟也未有丝毫乱象,更甚至他们还配合得十分不错!
唐素心里发急,但兄弟们被吩咐守在了岔路上,不可能眨眼即到!
“扯呼!”
杀手强攻不下,这时摆了个花招,在逼开晏衡的攻势之后蹿出了门口,而与之同时又将剑刺向了林复!
晏衡不能不接招,而对方也就趁机跃上了墙头!
“人来了则把他们带回王府,请王妃医治!再搜搜别的人!”
撂下话来,晏衡双目一凛,紧跟着翻了墙!
……
晏衡饭局订在了东江楼,这里也是靖王常来之地,甚至皇帝也曾微服前来光顾过。
午前李挚姚凌到了,紧接着袁缜与高贻也到了。
一圈人坐着喝了轮茶,晏衡却还没来。
再喝了一轮,李挚就道:“这小子怕不是放咱们鸽子了吧?他作东,就请咱们在这儿干坐着?
“——阿缜不是也在天罡营么?你没跟他一道过来?”
磕瓜子的袁缜道:“他早就走了,我刚刚才出来。”
“那他去哪儿了?”姚凌抬头,“这么久了,就是爬也能爬过来了吧?”
高贻看看他们:“别不是有什么事儿耽搁着了?”
“世子,”话音刚落,高贻身边太监就进来了:“晏世子派人来了。”
一桌人抬头看去,就见阿蛮匆匆来了,跟着高贻俯身作了个拱:“世子,对不住,我们爷还得过会儿才能来。小的方才已经跟掌柜的交了菜单,稍候片刻就能上菜。”
高贻道:“你们爷干什么去了?”
“小的也不是很清楚,爷方才没留下话就出门了。”
既是有了交代,也不好说什么。
姚凌吃了个盐水鸭掌,却忽然拧了眉头:“我怎么觉得今儿气氛有点不对?先前我爷爷也是急着出门,说是大理寺有事,大理寺有什么事?就是有事,也不该惊动咱们家。”
宋国公虽然也是中军都督府的佥事,但他不像靖王职权那么宽,通常跟大理寺是井水不犯河水。
大理寺有事,让宋国公一个掌军营的赶着去,是有点不太对。
李挚为官资历在座为最久,闻言他抬眉:“大理寺最要紧的事莫过于那帮余孽,阿缜没听侯爷说起什么?”
袁缜略沉吟,道:“说起来,家父今儿天没亮就出去了。”
袁邺是大理寺少卿,又正负责查杨姝与郑王府的勾结,听到这里大家的神色便又正经了一点。
“但这事儿跟阿檀应不相干,”高贻支着扶手,“他为什么也没来?”
李挚望了桌面片刻,若有所思道:“那可说不准。”
就他跟李南风办过的那些事儿,以及李南风曾经都能找上袁缜这样的当护卫,这俩背地里都搞了些什么名堂,只怕没人想得到。
“世子,靖王府的侍卫来传话,说晏世子临时去拜访太仆寺寺丞林复,还需稍后片刻才能到。”
太监前来话毕,众人又默了一下。
高贻扭头:“林复家住哪儿?”
太监说了个地址。
高贻手指轻叩了两下桌子,说道:“为东的人不来,这饭吃着也没意思。我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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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伤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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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挚也起身:“我也陪你去看看。”
袁缜放了瓜子。
姚凌道:“咱俩就别走了,万一他回头又来了怎么办?”
袁缜看向高贻。
高贻想了下:“姚凌说的也是,你俩就在这坐着,这里酒菜也不便宜,别白上了菜咱们谁也没吃着。”
说完他便与李挚同下了楼梯。
……
晏衡追着两人出了胡同,对方明显有着丰富的应敌经验,到了人多处则兵分两路,并且专挑人多的地方走。
要不是晏衡前世正好干了多年这种追踪的活儿,真搞不好有可能让他甩脱。
追了三条街,等到了人少处,他缓下脚步抓住个正巡逻的五城兵马司小头目,掏出颗印来给他看了看:“我是靖王世子!帮我去五城营,告诉余将军,城里有谋杀命官的逆贼,请他即刻严守城门!”
这头目看完印,目瞪口呆望着一阵风也似地掠过的那道白影,半晌后甩了甩头,激动得两腿筛糠地往城门奔去……
晏衡追踪的这人不过三十岁上下,行动十分矫健,他并不往城门去,只在城中民坊间兜圈。
晏衡也算是在这燕京呆了两辈子的人了,怎么可能容他玩这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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