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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青铜穗
    等他走远,何瑜接过莺儿手里的香烛纸钱,也推门进了道观。

    小道士们正在打扫香炉香台,看到她来施了一礼。

    何瑜望着他们,伸手递出了一锭银子。

    ……

    洛老板常年南北行走,接触的买卖人无不是老油条,看到乳臭未干的李南风和晏衡当时就觉得被耍了!

    差点拂袖就走,不料那小姑娘一出口就提到了当前布市行情,还分析得头头是道,他这才相信他们是真来做买卖的。

    晏衡看到货商那副臭脸也很不高兴,李南风偏生浑然不介意,还笑眯眯地仿佛压根没看出来人家不想跟他们浪费口舌似的,看完了他们的货样,又问了价钱,再有运送到京后提货的方式,俨然一个身经百战的女东家。

    下了楼后他忍不住道:“那小子狗眼看人低,要不要再货比三家”

    “货比三家当然是要的,但他家的货还是不错的,织工细密,色彩也正,就是价钱贵了点儿。”

    李南风还在盘算。

    “也对。”晏衡一听又睨着她说:“那四百两可是我的老婆本,你可悠着点儿,别给我败没了。”

    “败没了就败没了,活该你千年光棍!”

    “你给我住嘴……”

    两人边斗嘴边走出酒楼,侍卫们早把马和马车赶了过来。

    晏衡叹气:“这马车还是雇的,出来一趟哪哪儿都要用钱,真是世道艰难。”

    李南风正要上马车,闻言扭头说:“你又不去劫富济贫”

    说完要上车,忽然又被晏衡给扯住了:“等等!”

    李南风差点被他扯了个倒栽葱,待要破口大骂,看到他手指方向,忽然也顿住了:“何姑娘”




第199章 一只匣子
    内侍通报之后,屋里的说话声就停下来了。

    李南风跟在李挚身后进门,只见兰郡王与王妃坐在上首,左首客座上坐着一老一少两名男子,年轻的居上,三十来岁,锦衣华服,头上梳着玉冠,腰间也坠着玉佩,鞋子也是织锦制的。

    一看到他们俩进门,这人全副注意力就集中在他们身上了,尤其是看到李南风的时候,那目光立刻闪了闪,使李南风立刻有种被狼盯上了的感觉。

    “南风拜见郡王、郡王妃。”

    上前行了礼,郡王妃笑道“这么见外,叫舅舅舅母就好了。”说着让人设了座在旁侧。

    兰郡王跟李挚说“这里是永王太妃的内侄,胡家的三爷,大名宗元,如今在永王府管着庶务,昨日到京的。”

    又跟胡宗元道“这位便是延平侯世子,礼部员外郎李仲文。”

    兰郡王这番介绍有点意思,永王府是李南风他们的外祖家,就算外祖父高潜不在世了,这层亲戚还在,但兰郡王给胡宗元的介绍却像是李家跟永王府没什么关系。

    当然,她知道这肯定是因为李夫人跟永王府不亲近的缘故。

    胡宗元立刻起身给李挚行礼。李南风打量他,对永王继妃,也就是她的继外祖母找回了丁点印象。

    那年李夫人带着她和李挚回嘉兴奔丧,在丧事上她就见过胡氏那女人一面,胡氏那会儿还年轻苗条,倚在高潜棺材上,哭得肝肠寸断。

    胡宗元跟胡氏眉眼只有三分相像,但是举手抬足间这做戏似的作派竟很相同。

    高潜在世时曾替宁王筹集过粮草,只是身子骨不行,没撑到天下大统,在世封王。胡继妃把娘家侄儿抬来管了王府庶务,还派他进京捎东西给李夫人,看起来永王府如今搞得还挺团结。

    李挚示意他落座,他转道又面向李南风躬了躬身子“蓝姐儿都长这么大了。那年在姑父丧事上见到你,你还是个娃儿呢。”

    李南风又不认得他,并不想让他套近乎,望着他道“听说胡先生捎了东西来”

    胡宗元笑容敛了敛,点头说“是。我们王爷特派小的捎了些东西上京。”

    李南风和颜悦色“那东西呢”

    “东西在房里,回头表少爷与表姑娘回府时,我再顺道拿着去拜访太师和郡主。”

    李南风并不知道清楚胡继妃娘家底细,高家虽是望族,但高潜当时是续弦,且李南风印象里胡氏那会儿年岁还不太大,不会有哪家大户人家的未婚小姐肯给人做填房当后妈,以此推测,这胡家八成也不会是什么顶好家世,一般读书人家的可能居多。

    胡宗元这么糊弄她,李南风心下就道了句果然,扯了扯嘴角道“胡先生,家母是特意让我哥哥过来取东西的,早知道你要往李家去,我们又何必巴巴跑这一趟呢”

    李夫人没亲自过来,也没答应让他们上李家去,他心里没点数吗居然有脸说还要跟他们一道去李家拜访

    李南风原本对永王府的人无感,就是对胡太妃,因为不了解,也不想作出什么评价。

    这胡宗元跟她来这一套,是不是就有点瞧不起人了

    李挚一个素来不爱露锋芒的人,此刻端着茶,半垂的眉眼里也有了轻慢之色。

    胡宗元明显有点下不来台。

    兰郡王夫妇知道小姑娘被撩火了,也不可能说她,反而只能道“南风说的对,仲文可不比你,他如今是礼部的官员,梁尚书的得力手下,巴巴来这一趟,你还跟人卖什么关子”

    胡宗元无法,只能道声“得罪”,退下往内院去了。

    由此可见他是住在兰郡王府的。

    李南风看他走了,便跟兰郡王妃道“南风淘气了,舅母可莫怪罪南风。”

    兰郡王妃笑道“你这丫头,便是不为取东西来,过我这来串串门不成么”

    她这么说着,嘴角笑容又略有艰涩。

    李南风细究她脸色,只见不复去年见她时的红润,说话也略显气短,想起她是个福薄之人,也不敢相问,移开了目光。

    她便是重生,也不能改变整个世界,兰郡王妃的命运,她伸不得手,自然不去触发的好。

    李挚与兰郡王在寒暄,无非是说些公子哥儿们的消遣。

    一会儿内侍说胡先生回来了,一看,胡宗元果然拿了个包袱进来。包袱皮下看得出明显的方正的四角,是个匣子样的物事。

    李挚接了过来,打开包袱看了眼,匣子上还挂着锁。

    “是什么”他问道。

    胡宗元道“在下也不清楚,王爷只说郡主会知道的。”这话里竟也流露出一丝轻慢味道

    李挚未动声色,把匣子交给长随童央,向胡宗元称了谢。

    李南风也很好奇,但也只能忍着,兰郡王妃问她要不要进园子走走,她不便扫兴,便应了。

    出来的时候正好李挚也在等她,兄妹俩便就此告辞。

    马车上李南风问李挚“那盒子里会是什么母亲可曾说过什么”

    “什么都没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李挚对李夫人跟高家的事同样不清楚,但他也没李南风那个时间去操心,猜也猜不着。

    回到府里,李南风就跟着他往上房去了。

    李夫人神色如常,既没问他们永王府来的什么人,也没问他们说了什么,打开包袱拿到盒子她就摆手让他们退下去。

    李挚到底忍不住,问“这是什么东西”

    李夫人轻描淡写“一些旧物而已。”

    “什么旧物”

    “跟你有什么相干”

    李夫人一句话怼回来,李挚便哑口无语了。

    李南风就聪明得一个字儿也没吭

    金嬷嬷看他们俩出了门,看向李夫人。李夫人道“把钥匙取来。”

    金嬷嬷颔首,进里屋取来两把陈旧铜钥匙。李夫人接在手里,插进锁孔,啪地弹开。

    匣子里呈现出来几枝金玉首饰,还有一本账册,还有些许其它物。果然都很陈旧。

    “当年两万两银子的嫁妆,只给了我一万两,剩下那一万两就剩下这么些了”

    李夫人声音阴冷阴冷。

    金嬷嬷也深吸气“这手黑的要不是太太多年来一路不曾松口,只怕连太妃的这点东西都要不回来了呢

    “竟还敢求见太太,也不想想自个儿哪来的脸皮”



第200章 有所图谋
    “把挚儿喊过来。”李夫人放了铜匙。

    李南风对匣子里装的什么,好奇心倍增,李挚对李夫人和高家的事不如李南风这么上心。

    他也并不认为打听这些有什么必要,李夫人幼年丧母后来在继母手下长大,不如自己亲生母亲教养长大这是必然的事情。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李家跟永王府也没了关系,李夫人若不说,那他觉得没有必要去打听。

    上房传话过来,他便又中断了与李南风的谈话回到了李夫人房间。

    李夫人问“胡宗元说什么不曾”

    李挚立刻看了她一眼,说道“他倒没说别的什么,只不过刚才还打算要带着东西与我同回府里见母亲。”

    李夫人神色依旧平静,又问“你怎么回的”

    李挚道“让蓝姐儿给怼回去了。”怕她怪罪,他立刻又皱眉道“儿子看这个胡宗元态度也很奇怪,东西交付过来时还似有些高高在上之感,但愿是我误会。”

    “是么”李夫人瞅了眼他,依旧没说什么。

    李挚点头。趁机又道“母亲跟舅舅他们有通信么这些年来我也没往高家去,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李夫人没回答,只道“你还有事忙吧”

    李挚便又一次被赶了出来。

    等他出门,李夫人这脸色就又一点点阴沉了下去。

    金嬷嬷气愤地道“这胡家还敢小瞧太太呢,还以为他们个永王府成了皇亲,能继续压着太太呢

    “我们世子和姑娘是什么是有立国功勋的太师的儿女连兰郡王他们都百般敬着李家呢,他们仗着长辈的势,就这么轻慢起来了

    “从前咱们须得韬光养晦,如今却也不看看在皇上眼里,到底是他们这些没作为的皇亲亲近,还是能替皇上分忧解难的老爷和世子亲近”

    金嬷嬷气的眼眶都湿润了。

    李夫人把匣子合起来,重新锁上,说道“你说胡家在想杭州织造局的差事”

    金嬷嬷靠近她“信阳那边的信上说,江南今年生丝收成不如往年,胡家大老爷前阵子在跟织造局那边接触,这当口胡宗元又进来了,多半是为这事来的。”

    她说完又叹气“要不是皇亲无旨意不得进京,只怕永王亲自进京都有可能了。”

    大宁还沿袭了前朝江南三地织造的设立,掌管织造的多是财力雄厚的富贾,胡家傍着胡继太妃一跃升天,李存睿把徇私舞弊这块看得死死的,胡家没那能耐插进来,这织造局一类的差事倒是很能图谋图谋。

    李夫人道“可知道他们想拿哪个局”

    “据说是杭州。”

    “杭州管织造的提督是谁”

    “是孙易芳。孙大人是皇上少时同窗。”

    “是孙易芳啊。”李夫人想了下,“孙易芳也决定不了,所以胡宗元就进了京。可他们进京来求我,却还敢轻慢挚哥儿他们”

    她阴冷着脸,随后看过来“给信阳那边去个信,提醒衙门先把胡家名下庄子铺子的赋税都给算一算。再把永王府所有地产田产整理成册,拿来给我”

    李南风看李挚两度铩羽,也懒得理会李夫人这边,只把精力放在怎么挑选好货商来发这笔财的事情上。下晌得到袁缜已经跟另两家货商约好见面时间的消息,这才安下心来。

    晏衡在跟李南风道别之后,却先去天罡营转了转,然后才回府,把邹蔚叫来,吩咐他去先前何瑜所往之处打听打听。

    等待的工夫里先把功课做了,又练了会儿箭,邹蔚就回来了,禀道“何姑娘雇了辆车,去过清云观。但她本来是乘着姚家的马车出府的。细究起来,在世子与南风姑娘进酒楼的当口,何姑娘刚刚好也从那里头出来。”

    晏衡停住弓“这话怎么说”

    邹蔚凑近了点儿“在何姑娘进酒楼之前,姚世子正好也在那酒楼里。”

    晏衡这就彻底把身子转过来了“姚霑”

    “没错。”邹蔚往下说起来“姚世子在酒楼里吃完饭,随后独自去了清云观烧香,而何姑娘在发现之后,居然弃车跟随,而后另雇了车尾随到了清云观,并且在姚世子出来之后,也跟着进香去了。”

    晏衡眉头皱紧了“何瑜跟踪姚霑”

    “应该是这么说。”

    “还有呢”晏衡想了下又问。

    “何姑娘出了清云观之后没多久就遇见世子和南风姑娘了。”

    也就是说后来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晏衡把弓放了,犯起心思来。

    首先何瑜跟踪姚霑就没道理,靖王跟各家勋贵都关系不错,尤其是宋、荣、英这几家当初都是挑梁大将的国公府,因此晏衡多少也了解各家一些情况。

    何瑜虽然是姚家的小姐,但是姚家并没亏待她,况且李南风说她待人接物都很大方,那么她为何要暗中去跟踪对她自己还不错的舅舅

    然后,姚霑去清云观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去清云观了,前不久有一回他送李南风回府,也曾看到过他独自进观里烧香,他一个堂堂国公府世子,怎么烧香要跑到那么偏僻的道观他烧个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想了下,就道“去道观里打听打听,别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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