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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花月正春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庭雪

    从霜为难:“就是啊。我睡上铺,现在脚摔成这样,我都不知道晚上怎么上得了床去睡觉。学校的宿舍,离厕所又远,白天还可以让同学室友帮忙扶一下,晚上总不能把人家叫醒,扶我去上厕所吧……”

    陈向阳:“班长,你回去跟林老师说一声,顾从霜要请假,不就容易多了。他不相信顾从霜,也得相信你啊。”

    “我肯定会帮顾从霜去说的。不过,顾从霜,你这样子,你家里怎么接你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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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再见父亲
    费秀兰虽然没有在街上耽搁,但无奈从镇上回茶花村,路实在远。她又是靠双腿走,回到村里,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她放下背筐,水都没顾得上喝,就赶紧去了顾从霜家里。

    顾远山坐在檐坎上,正在用竹蔑条编箩筐。听到他二弟家的狗叫,抬头一看:“大嫂,稀客啊。”

    张映华本来在灶下坐着折菜,忙把装菜的筲箕放到灶头上,从屋里迎出来:“大嫂。顾远山,你看到大嫂来,快点帮忙去赶一下狗,还坐着干什么。”她一边说,一边走过去,喝住顾远宏家养的狗。

    顾远宏的老婆程小英是个嘴巴很厉害的人,她嫁进顾家后,刚开始,张映华想着妯娌间,要相处一辈子,对她很好,见她衣服都没有多的两身,还挑了几身自己比较好的衣服送她。两人刚开始还处得挺和睦的,不过好光阴不长,几个月后,程小英发现张映华和顾远山都是老实人,便一改自己刚进门的态度,处处较精。虽然是分了家,两家各过各的,但大家在一个院子里,张映华只能尽量不理她,免得程小英更来劲。费秀兰是知道这个情况的,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说,等进了顾从霜家里,才拉着张映华:“映华,我们到里面说。”

    张映华:“嗯。”

    走进厨房背后的房间,费秀兰立马说:“映华,我在街上碰到你们家从霜了。她在学校,被人从楼上推下去,把脚摔了。你不要着急,她的同学已经送她去医院看过了,她说只是踝关节扭到了,不能走路。她让我带话回来,让她爸爸去学校接她回来。”

    张映华满脸的着急,一是担心女儿,二是想着不知道得花多少钱:“这可真是!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费秀兰:“我得先回去了。你们记着去接从霜。“

    “大嫂,吃了饭再走,我马上就做饭。“张映华拉着费秀兰。

    费秀兰:“映华,跟我客气什么。等你们过年杀了猪,都不用你来喊,我自己都会来吃刨汤。我走了,等下你大哥回来,看我不在家,肯定又得唠叨。“

    “大嫂,谢谢你啊,大热天的,让你跑一趟,水都没有喝一口。“

    “你还别说,我得在你家喝点开水,一路从镇上赶回来,到家放下背筐,我都没顾上喝水,就跑你家来了。“

    费秀兰喝了水,走了。张映华坐到灶下旁边折菜,叫:“远山,你进来一下。“

    “啥子事“顾远山问归问,人已经放下正在编的箩筐,走进来了。

    张映华:“你过来坐到,我再说。“

    顾远山看出来老婆是有事情要跟他说,就从旁边拿过一根小板凳,坐了过来。

    张映华:“从霜在学校,被人家从楼下推下去,把脚摔了。大嫂在街上碰到她,说是她的同学已经送她去医院看过了,只是伤了踝关节。她让大嫂给我们带话,让我们去学校接她回来。你说,你的大女儿,怎么就这么‘瘟’,人家还不是看她好欺负,才敢推她。”

    顾远山:“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马上做饭,我吃了饭,就骑车去镇上,接她回来,顺便找一下她的班主任。”

    张映华:“你去找她的老师,说话不要干巴硬撑。从霜还要在他手上读书。”

    “我晓得。”顾远山很不耐烦地说:“快点做饭吧。”

    其实他们家的午饭,做起来很简单,只用炒一个青菜,把碗柜里早晨剩的土豆端出来热一热,米饭是早晨就煮好的,中午都是煎饭吃,把米饭放进菜锅里,烧一把火,就热好了。

    因为心里挂记着女儿在学校还不知道是什么样,顾远山吃饭比平时更快。他平时吃饭就很快,这顿午饭更是狼吞虎咽,张映华还没吃完第一碗米饭,他就已经放下筷子:“我走了。”

    张映华忙放下碗:“你去平柜里拿点钱,带在身上,大嫂说从霜的同学送她去看病,从霜身上又没有钱,钱肯定是跟同学借的,你去了,得把医药费还给人家。”

    “拿多少”

    张映华很想发火,但又忍住了,她嫁给顾远山之前,已经很清楚顾远山就是一根筋的脑壳,她下了桌,走进她和顾远山的房间,走到写字台前。写字台上,有一对上红梅喜雀细瓷瓶,是她和顾远山结婚的时候,丰水村的小孃孃家送的。她打开瓷瓶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串用红色毛线穿起来的钥匙,走到平柜前,打开平柜的锁,抽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本黑色封皮的本子,那是一本日记本,可惜张映华一个字也不认识,不知道这些密密麻麻的字,是她老公在部队当兵时写的日记,她打开本子,从里面拿出三张十块一张二十块的钱,递给顾远山:“这五十块钱一拿,家里就只有一百块钱了。马上就要交农税和提留了,这一百五十块钱,本来留着交的。”

    顾远山接过钱,也不知道该什么,他心里也发愁,但发愁也不顶用,最后只说:“我走了。”

    “你戴顶草帽儿,这大中午的,遮下太阳。”张映华跟在他身后,走出房间。

    “戴什么草帽。打谷子的时候,比这还大的太阳。”顾远山进女儿房间,把自行车推出来,推着车走了。

    顾远山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有点事,去一趟镇上。”

    何玉珍见他不想说,也就没有再追问。

    顾家的房子,修在山顶上,院子前面,就是一片很陡的山坡地,这片山坡地太陡,没法种庄稼,栽满了竹林和树子。

    茶花村一共有七个生产队,除了三队和四队的地势比较平,所有的田土都在平较平的地势上,其余五个生产队,都是丘陵地貌。顾家所在的一队,只有三分之一的田土,是在比较平的地势上,这比较平的地,其实是几座山的山顶,一队大部分人家的屋子都集中但修在这平坦的山顶上,生产队另外三分之二的田土,都是在山坡地上。大部分人家,三分之二的田土,都是要爬一坡上一坎,才能种植得了的。顾远山推着车,经过他二弟家的外的小路,穿过他二弟家屋后的地坝,推着车上了一个小坡,这个坡没法骑着车上去,坡不大,可坡上有几块凹凸不平的大石块,因为这条路挨着他二弟家的菜地,所以就算他想拿錾子来把这几块石头凿平,也只能想想,毕竟,要是他真的把这几块石头凿平了,他弟弟的老婆不知又要揪着这件事闹多少袄蛾子出来。

    顾家所在的一队是茶花村最北边的生产队,和隔壁的小西村挨着,除了小西村,茶花村一队,就是这一网山离天云镇最远了。

    顾远山骑车赶到中学时,在校门口,被门卫拦住了,不让他进。他跟门卫说自己的女儿在学校读初一,把脚摔了,是女儿的班主任让他来学校的。门卫还是不太放心,又问他,你女儿的班主任是哪个老师。顾远山报上林波的名字,门卫让他等一下,打了内线电话去初一年级老师的办公室,询问之后,得到确实有这件事,才打开小门,放顾远山进去。

    顾远山推着车进去,走到顾从霜读书的教学楼前,看到面前的楼房,才想起自己的自行车,可没办法推上去。

    正在他犯难的时候,林波从楼上下来了。林波其实不认得顾远山,他只认识班里少数学生的家长,这少数家长里,显然没有顾远山。但顾远山认识他,开学的时候,顾远山送女儿来学校报名,见过林波。顾远山不是一个喜欢跟人打招呼的人,但对自己女儿的班主任,又不同。

    他看见林波从楼梯上下来,就赶紧推着车走过去:“林老师,我是顾从霜的父亲。”

    “哦,你好。”林波说:“不好意思,让你大中午的赶到学校来。主要是顾从霜她把脚摔了,医生说,接下来的两个星期,让她最好不要下地。她住在学校,学校宿舍的条件只有这样子,实在不方便。她的意思,也是回家养病。”

    顾远山:“林老师,我和她妈妈的意思,也是把她接回去,方便照顾。只是,我身为人父,听到自己的女儿在学校,被人从楼上推下去,我实在很担心……”

     



第四章 回家的路总是漫长的
    从镇上到茶花村的路,说是公路,其实只是宽一些可以过卡车的泥路,并不是水泥路。

    从霜背着书包,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看着骑车的父亲身上的t恤背后汗湿了一大块,心里感到有些心酸,有些感动,有些难过。她父亲身上穿的t恤,哦,不,这个白色的短袖的衣服,在她初一的时候,村里人管这种样式的衣服,叫圆领大背心,t恤这个说法,还是两千年之后,才会流传到茶花村村民的耳朵里。父亲穿的这个圆领大背心,是家里买乳猪饲料后,填了饲料口袋里的调查表,寄给饲料公司,三联饲料公司寄给他们的感谢品。还好,这个圆领大背心上,只印了两个红色的字:三联,没有把饲料两字也印上去。这样的衣服,质量自然不怎么样,吸汗功能基本上没有,胜在它做的大套,顾远山瘦,穿在身上,空空的,就算出了汗,也不至于就粘在身上。

    已经九月份了,太阳虽然大,但不会有七八月时那么晒人。从霜坐在车上,不用出力气,倒不觉得多热。但顾远山就热了,从霜有八十多斤重,加上她背的书包,顾远山骑着车,虽然称不上很费力,但也不会真的十分轻松。

    从霜看着沿伸向村里的公路,心情复杂。这条公路,从霜读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就传言要修了,可真正修起来,却是在二十四年后,2016年旧历年的除夕前,才建成。那个时候,整个中国的经济形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国家富裕起来后,已经在推行村村通公路的目标,地方财政不得不拿出钱来修这条路。据说,这条路,在九几年的时候,上面就拨过建条路的款。直到2010年之后,前前后后有好几个的记者来暗访过,有的人被拦截过,什么也没采访到,究竟是哪一个记者弄到了真实的情况,反应上去,村里人并不知道。拖到2015年的时候,当地的官员眼看糊弄不下去了,镇里商议出来的结果,就是财政出了一部分,村里人交一部分。哪个村不交,就不修到哪个村的公路。近十年来,村里许多人都陆续去了外面打工,即使不在外面打工,生活也不拮据了,大部分人家都很爽快地交了这笔钱,不管还在不在茶花村生活,大家还是希望公路修到村里来。公路建成后,村民交的钱,并没有全部用完,剩下的部分,各级当官的都分了一些。当时,从霜的五舅舅当着茶花一队的队长,在收到村民交的款之后,他扣下了接近三分之一的款,只上缴了三分之二的钱。在村里开会的时候,被村里的书记点名批评,说他的工作做的不好。从霜的五舅舅在村里的领导开会讨论让大家交多少钱的时候,看过村里会计算的帐,知道每家每户其实是不用交那么多的,所以收钱时,他留了个心眼。果然,路修完之后,余下的钱,就进了村里这些官员的腰包。他和三队、七队的队长,因为收款不力,没有收够村上规定的钱,三个人都没能分到钱。从霜的五舅舅并不在意,回头他就将扣下来的钱,按人均数摊下去,给每家每户退回去了,让队里的人保密。从霜一家回家过年时,从霜的五舅舅到他们家来,给他们退钱,说他自认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但也不能眛着良心扣大家的钱。他这个队长,当不当,其实无所谓,一个月的工资也就那么点,但不当,换个人,像之前的曹三当着,大家都要交这些冤枉钱。村里的支书是个什么样的人,茶花村的人都知道。但没办法,告又告不倒他。2014年的时候,应该是有人反映过茶花村的情况,不知道是省里还是市里,派了调查人员下来,到清泉县调查,其中,有一个工作人员,就是专门来茶花村查这个叫许怀民的村支书的。可调查并没有什么用。调查人员来前,许怀民就接到了内线通知。那段时间,正值收花生的时候,许怀民也不在他镇上的赌场里守着了,而是跑到村里的贫困户家里住着,天天跟着那家贫困民,去地里帮着收花生,干农活。调查人员在茶花村呆了近十天,许怀民前前后后就在几个贫困户家里帮忙,呆了半个月,确定调查组走了之后,立马又回了他在镇上的家里,去经营他家的赌场了。如果这条公路,在九几年就按时修好了,修路的款项,没有被从县里到镇上的一帮贪官给贪了,那么茶花村也不会一直都那么穷了。通了公路,地里种的东西,也不会因为下了雨,卡车开不进来,没有贩子来收,卖不出去了。

    几个坡陡的地方,顾远山都只能从车上下来,推着自行车才过得去。

    等顾远山载着从霜回到家时,已经下午四点半了。张映华已经上山干活了,家里的大门和厨房的大门都关着。

    倒是从霜的二婶陈小英还在家磨洋工,见到从霜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被顾远山载回来,开口问:“哎哟,从霜,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昨天下午才下去读书吗”

    从霜想,这可真的是,哪怕现在她实际已经36岁了,有成熟的思想和心里承受能力,对这位二婶,还是没办法喜欢起来。若是12岁的从霜,面对带着看笑话的想法的陈小英,恐怕只能勉强委曲地笑一笑,老实巴交地说自己摔着了。可现在的从霜,已经不会那样了。人善被人欺,这句话就是用来说陈小英的,看别人好说话,就想占便宜,没便宜可占,也要在口头上让对方难受。从霜看着这位年轻的二婶,心里并不讨厌,只是觉得她的二婶其实是个很蠢的人,也是个很可悲的人,上一世的从霜,参加了她的葬礼,她死的时候,才56岁,如今看到还依旧年轻的她,从霜笑了笑,说:“二婶,您还没出门啊”

    从霜没有按照一惯的方式回签她的问话,陈小英完全给怔住了。陈小英嫁给顾远宏之后,没过几个月,就一改从前在娘家能干的形象,变成了一个能懒则懒的人。因为是分了家的,一般时候,她懒,只要顾远宏不说,这一大家子,也不会有人说她,她也就理直气壮地偷懒。眼下,从霜虽然没有直接说她懒,可陈小英却从她的话里,听出这个意思,其实也是她自己心虚,才会被从霜这话给问住,她结结巴巴地说:“上午干活回来晚了,这不,吃了饭,猪都还没有喂好。“说完,她也顾不得追问从霜怎么突然回来了,就进自家的厨房了。

    从霜看陈小英简直是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了,当然,没敢笑太大声。

    顾远山听了女儿和弟媳的对话,心想,难道是上了中学,见的陌生人多了,从霜居然都变大胆了。

    顾远山把自行车停在自己堂屋大门对着的地坝边上:“把书包给我。“

    从霜松开背着的书包,顾远山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打开堂门的大门,进屋把书包放到小方桌上,出来把从霜背进堂屋。

    从霜家虽然不富裕,但一般村里人家里有的东西,她家都添制有。顾远山把她背到一把大圈椅前,放她下来的时候,叫她小心点,右脚不要着力。

    大圈椅旁边,还有一把只有靠背的竹椅。这两把椅子都是好几年前,从霜爷爷奶奶家请人做竹椅子的时候,搭着一起做的,从霜家自己出竹子和工钱,做竹椅子的师傅,还在从霜家吃了一顿晚饭。爷爷奶奶家的竹椅子,早就破旧了,从霜家这两把椅子,却还保护的很好,一点都没有破损。从霜的母亲张映华,是一个很惜物的人,对两个女儿的教育也很严格,在从霜很小的时候,就有很多规矩和要求,从霜的妹妹秋晨也不例外。

    顾远山来回骑了三十里路的车,又累又渴。现在也顾不上跟从霜说话,赶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才觉得解了渴。

    从霜见父亲这样海饮茶水,有点自责,在学校的时候,她看到父亲来了,光顾着高兴,都没有想到父亲顶着烈日骑了十五里路的车,会口渴。

    从霜:“爸爸,您慢点喝,小心呛着。”

    顾远山放下杯子,提起暖水瓶,给茶杯倒满:“哪里就呛着了。医生怎么交待的,坐着的时候,脚是放来同椅子一样高,还是说可以就这样放地上。”

    从霜:“医生只说消肿以前,尽量不要用这只脚走动,不要出力。”

    顾远山想了下,去厨房的灶下拿了根小板凳过来:“我等下就要出门了,你自己在家里,要是觉得这样坐着,脚不舒服,就把腿抬起来,放到板凳上。”

    这根小板凳,只有从霜坐的圈椅的一半高,是木头的,很结实,方便从霜自己可以用双手帮忙,就把右腿抬起来或是放下去。

    “嗯。”从霜问:“妹妹还没放学”

    顾远山:“估计快回来了。“

    顾远山进房间,从碗柜里取出一只吃饭用的碗,倒了半碗开水,端了一张圆凳子过来,放在从霜旁边:“我等下看碰得到你奶奶不,要是碰不到,就叫你妈妈割好猪草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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