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权贵娇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十鹿
第255章 玉书
宋稚全然不知茶韵回来过一趟,这些时日她在准备着去北国路上所需的物件,说忙也忙,说闲也闲。
因着心里有气,宋稚这次准备东西可一点都没拘束着,就那辆能坐得下几十余人的大马车,从马车的骨架到修缮和装饰,木材木漆以及匠人们的工钱就花了足有千两银子。
这她可没从自己的府上出,而是她当着许多官夫人和女眷的面,硬一句软一句,逼的嘉安太后从国库里掏了银子出来
虽说这点银子不过九牛一毛,可能叫太后娘娘心里不舒坦些,宋稚心里就舒坦。饶是沈白焰见多识广,在瞧见这辆马车的时候,还是愣了愣,这哪是马车,简直就是装了四个车轮的一间小屋子。
沈白焰抚着下巴站在马车前,叫正在上漆的匠人们都不敢动弹。
崔叔看看低着脑袋的匠人,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沈白焰,还是忍不住问:“王爷,您这是有什么不满”
沈白焰偏首睇了崔叔一眼,道:“这辆马车是夫人的意思”
崔叔点了点头,道:“是啊!”
沈白焰没说什么,背着手走了。待他一离开,崔叔觉得大家伙都不约而同的出了口气,他本想说这王爷不过是面冷而已,又不是什么凶狠暴戾之人,用不着这么害怕,可这话到嘴边,却又溜了回去。总觉得若是说出了口,就更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思了。
沈白焰溜溜达达的回了后院,刚一进门就闻到满院的奶香味,还以为谁打翻了奶罐子呢!
“我叫小厨房做些路上好存放的吃食,她们正在煮奶皮子,一层层的揭起来晾干,好让我们在路上吃。”宋稚解释道。
今日天儿热,她穿在屋内只穿一件水浸芙蓉色的纱裙,衬着一条月白色的半袖,露出锁骨下方大片透白的肌肤。沈白焰十分坦然的直视了许久,直到脸上被宋稚甩了帕子。
沈白焰伸手抓了帕子下来,这简简单单的动作偏偏被他特意做出一种浪荡子的感觉来,叫宋稚莫名的面红耳赤。
逐月和流星在外间听到宋稚娇嗔的羞恼声,只相视一笑,哪怕是生了两个孩子,王爷和王妃的感情还是好的像新婚夫妇一般。
“你和苏峥近来可好”流星低声问。
逐月意料之中的红了脸,睇了她一眼,道:“怎么忽然问这个你想嫁人了”
“我才不想,只是听说茶韵似是在卫家与她婆婆斗法呢。也不知道最后,是谁人占了上风。”流星耳朵里到底还是飘进了几句闲话。
“这个,我也听说了。前个崔叔回家,大抵是站在了茶韵这边。昨个,茶韵已经跟着卫实去庄子上了,如今她可算是天高皇帝远了,婆婆也管不着她了。”逐月每日在王府与家中往返,消息自然要比流星灵通一些。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麻利的熨着衣裳。
“吁,成了。”流星将火斗放在一旁,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子,在这大热天里做这个熨衣裳的活计可真是难受。
她本是可以将这差事交给小丫鬟们做的,可这件衣裳是宋恬前日不小心勾破了一个缺口,特意拿回来缝补,绣房补好之后与宋稚的衣裳一道送了回来,有些弄皱了。
宋恬又说午后过来取,流星便和逐月一道熨烫,若是催着小丫鬟们或是绣房熨烫,她们免不了紧赶慢赶,怕会横生出什么枝节来。
逐月见流星一脸的汗,笑道:“快去洗洗,你这样的怕热,还好今年夏日能陪着王妃一块北上,倒也算是避暑了。”
流星用帕子随意擦了擦汗,又恐身上出汗有味,叫主子们闻到了,还回房间冲了个凉。
王府里原先的几个丫鬟打外墙走过,听到流星房里有哗啦啦的水声,为首的那个便不屑的‘嗤’了一声,嘲讽道:“二主子就是二主子,白日里也要冲凉,真以为自己金贵了。”其余几人纷纷附和不停。
这几个丫鬟原先也是在内院伺候的,为首的那个叫做慧心。不过因自恃身份,喜欢吆五喝六的不招流星和逐月的眼,便被贬到了内院花园里负责洒扫。
其实沈白焰原先根本不往内院去,这几个丫鬟纯粹是摆设罢了,可人家非把自己看得比天高。
逐月和流星并不是不知道这几丫鬟常在背地里说她们俩的闲话,不过只要不在眼前惹人心烦,逐月和流星也就随她们去了。只要自己过得舒坦,其它人嘴皮子说破了也是白搭。
流星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抱着脏衣裳去洗衣坊,半道上又遇见慧心几人。
流星见她们几人獐头鼠目的聚在一块,却又不干活,忍不住要拿起大丫鬟的架子来斥她们几句,“又聚在一块说什么闲话还不做事儿去!”
虽说这几人在背后对流星不怎么尊重,却也不敢当面说些什么,慧心不情不愿福了一福,心里忽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抬首的时候露出一脸谦恭的表情来。
“流星姐姐可是要拿衣服去洗我帮您送去吧。”慧心说罢,就要伸手去拿。
流星一贯不喜欢这种口蜜腹剑之人,抱着衣裳避了开来,道:“不用,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活计就成了。”
慧心用力讨好
第256章 蜜导煎
宋稚醒过来的那一刻还以为在深夜,天色昏暗的仿佛太阳被吞噬掉了,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觉腰膝酸软,手腕生疼,心里不禁暗自懊悔,早知不该招惹沈白焰。
可她哪里知道,只是贴着他的耳朵轻唤了一声憬余,就叫他好似吃了什么鹿鞭虎骨一样,闹的她半夜未眠,最后竟是累昏过去的。
流星麻利的掀了帘子扶宋稚起身沐浴,她完美的无视了宋稚略带沙哑的声音和手腕上的淡淡青痕,只说些旁的事情。
昨日姜长婉向宋稚讨了两件蛮儿的小衣裳,说是府上的绣娘手笨的很,硬是做不出她口述的样子,她又着实喜爱蛮儿的这两件衣裳,想着也要给雅儿做两件一样。
她不过是在宋稚屋里待了两个时辰,便听到外院的小厮来报,说是周决刚好办完差事,顺便路过,想接姜长婉一道回府。
如此情意绵绵,牵肠挂肚,宋稚自然要打趣几句,姜长婉脸颊绯红,露出几分久违的羞涩来。眼见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有所和缓,宋稚也是真为姜长婉感到高兴。
绣房今日又呈上来几个新绣样,都是些活泼灵动的花样,宋稚本与姜长婉约好,说是今日再来挑选,可午后却得了姜长婉的口信,说是来不了了。
“周夫人说周老夫人前些日子贪食粽,弄坏了肠胃,大夫瞧了几日都不见好,今日似乎愈发严重了些。”流星一面替宋稚研墨,一面细细复述了若梅的话。
“老人家怎么会连这点顾忌都没有”对于这位周老夫人,宋稚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过到底是长辈,如今又病了,宋稚还是叫茶芝去库房找了两只有年岁的山参,兼一盒上好的珍珠粉,一并给周府送去了。
“粽子本就难克化,此次病情归根结底是因为听说她在端午那日吃了两个粽子之后,还用了一碗甘薯甜汤。”流星又道。
宋稚蹙着眉,摇了摇头,道:“这么大的岁数了,还不克制些,岂不是上杆子请阎王”
宋稚这话虽是这么说,可也没料到周老夫人的情况真是严重到要见阎王了。
周府今日气氛古怪的很,下人们都出奇的安静,可若在回廊上碰了面,却又会簇到一旁,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闲话。
知情者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嘴皮子像是发痒,总得磨一磨。不知情者听罢,则会露出一个惊讶而又难以置信的表情来。
周决将今日的差事交由手下去办,就算是与周老夫人不睦已久的姜长婉也再度踏进了周老夫人的宅院中,眼见大夫一出来,周决立刻迎了上去,焦急的问:“大夫,我母亲到底怎么样了”
那大夫留着两撇短短的山羊胡,一张尖窄脸,瞧着像是没吃过一顿饱饭,他十分直接的摇了摇头,吐出两字来,“难救。”
周决没料到周老夫人的情况竟会这般严重,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什么大夫你没诊错吧我娘亲不过是出恭困难罢了。怎么就到了难救的地步”
这周老夫人的病症说来真有几分尴尬难堪,自吃了两个拳头般大的粽子,又用了一碗甘薯甜汤之后,她便没有再出恭过,连虚恭都很少有。
前几日周老夫人并不在意,以为自己是上火了,叫下人煎了几副凉茶喝了,却也不成。反倒是添了肚痛的毛病,腹中如翻江倒海一般疼。
“老夫人年纪大了,本不该吃这些难克化的东西。她吃也就吃了,出了问题,没有及时就医,反倒自己喝了凉性的药茶。这下可算是将污秽之物彻底堵住了。”大夫摇了摇头,脸上只差写上自找两个字了。
“不可用泻药吗”周决并不懂半点医术,只是想当然的说。
大夫一扬眉,道:“可!不过这泻药从来都是大寒之物,这一泄,也算是去了半条命!”
“那,那如今该怎么办才好”周决急问,这事说起来,该狠狠罚一罚周老夫人身边那两个妈妈,可周老夫人如今病重,正是用人的时候,也值得搁下了。
“如今,唯有一法可勉强一试。”那大夫并无十全把握,先拿纸笔写了药方子,对周决道:“此方乃蜜导煎,将蜂蜜放入锅中小火煎煮半个时辰,用筷蘸蜜入水,蜂蜜即凝。随后搓成小指粗细,塞入后窍之中。”
周决叫了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赵妈妈出来,将这方子交给她,叫她去做。
大夫又道:“这方子对于寻常体虚后不利者已经是足够了,只是周老夫人自己胡乱治了一遭,拖了几日,情况早已经恶化。此方恐不足解症。”
“那又该如何是好”姜长婉听了这么些话,也觉周老夫人此番境地实在是祸从口入,可见她鼓着肚子奄奄一息的样子,也确有几分可怜。
“辅之用手指扣出秽物,或许可解。”大夫说的时候倒是面不改色,姜长婉却恶心的忍不住用帕子掩住口鼻,周决也皱了皱眉,赵妈妈更是惊的后退了一步。
“你可听明白了”周决回首看向赵妈妈,那婆子满脸的不情愿,却不敢违拗,只是拐着弯说:“老夫人一贯偏疼孙妈妈些,孙妈妈手指儿也细巧些,若叫她来做,老夫人能少受些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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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忌口
过了几日,姜长婉上门取绣样来了,回廊上捧着大氅皮袄的丫鬟见到她,停下脚步来福了一福,继续忙碌去了。
姜长婉回首睇了一眼这些并排而行的丫鬟们,心道,‘得有好一阵子见不到稚儿了。’
“娘亲,咱们走吧。”雅儿在旁轻轻拽了拽姜长婉的衣袖。
姜长婉点了点头,当她走过回廊上一片由绿萝遮蔽所形成的阴影,就听见了蛮儿咯咯的笑声。
一进屋便瞧见宋稚让下人在厅堂里铺了一大块软毯,而软毯上又铺了一张凉席。蛮儿坐在这张席子上与初兕玩闹,宋稚正好在软塌上与流星商量着绣样的挑选。
眼见姜长婉来了,宋稚笑道:“今个儿总算是盼到你了,你先前说不能来用午膳,我还以为今日又见不着你了。雅儿,可要吃花生冰酪子”
雅儿腼腆一笑,道:“谢谢沈姨姨。”
宋稚便朝茶芝挥了挥手,茶芝略一点头,俯身问雅儿,“周小姐是想吃花生核桃冰酪子呢还是花生葡萄干酪子”
茶芝与雅儿说着话,姜长婉也来到宋稚身边坐下,无奈道:“你以为我不念着你小厨房里的菜吗只是刚准备出门的时候,我婆婆院里又急着叫大夫。虽说我不是大夫,可也不能听见她有事儿,我反倒还往外跑吧”
“她又出什么事儿了”宋稚拿过一副鼓眼金鱼的绣样来,这金鱼的模样憨态可掬,宋稚已经想好了要将这绣样用在一条花间裙上,辅以水草水纹,一定具有百般灵动之态。
“大夫说了要让肠胃好好休养,可我婆婆的小厨房竟给了奉上了一碟油焖肘子,也不知是不是嫌他们主子活得太长了些!”
姜长婉虽与自家婆母不睦,但也瞧不上小厨房如此行事,当即便杖责了两个掌事的妈妈,重罚了小厨房众人,看谁做事还敢如此漫不经心。
“是奶奶嫌嘴里没味,硬要小厨房做肘子的。”雅儿忽冒出这样一句,原来这两个看似在玩耍的小姑娘,实际上正竖着耳朵听宋稚和姜长婉的对话。
宋稚端起茶杯来呷了一口茶,听姜长婉疑惑道:“雅儿,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雅儿似觉自己方才所言不太好,有几分犹豫的说:“先前在祖母院子外等娘亲的时候,我藏在了树后边,听见两个丫鬟说的。”
姜长婉朝雅儿招了招手,雅儿走到她膝边靠着,姜长婉慈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道:“若真如她们所言,雅儿你要记着,日后切忌像你祖母这般贪恋口腹之欲而不顾自身安康。”
姜长婉说的极为认真,雅儿有许多地方很像周老夫人,例如喜欢吃甜腻的食物,比如说红烧肉,那连着肥皮的猪肉叫姜长婉看上一眼就饱了,可雅儿却是吃不腻。
雅儿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姜长婉不太满意女儿这样的回应,正打算再耳提面令一番时,听见宋稚道:“姐姐,言传不如身教。这雅儿到底是养育在你身边,确是不必如此担心她。周老夫人这些不好的习惯,叫她吃得苦头也够多了,我想雅儿心里明白的。”
雅儿抬首望了宋稚一眼,见她冲自己微微一笑,笑容和煦温柔。她想起下人们议论的那件关于周老夫人的事儿来,只觉得心里一阵恐慌,变得心跳加快,面红耳赤起来。
宋稚眼睁睁见雅儿的脸越变越红,忙道:“雅儿你这是怎么了热得慌吗”
雅儿摇了摇头,姜长婉摸了摸她的后颈,指尖皆是冰冷的汗意。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姜长婉不明白在这大热天里,雅儿怎么就出起冷汗来了。
雅儿垂着眸子发了半天呆,忽抬头问姜长婉,“娘亲,我以后会像祖母那样吗”
姜长婉这才明白雅儿在担心什么,她心疼的要命,忙道:“怎么会,你祖母是自作自受,你是我的女儿,不会像她。”
宋稚并不清楚周老夫人吃粽子吃出个后不利的毛病来,不过见姜长婉母女言语间泄露出的厌恶之色来,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她并未点破,恰巧茶芝端了花生冰酪子来,雅儿得了冰酪子的安抚,这才渐渐祛除了惧意。
叫周老夫人忌口难于登天,姜长婉罚了她小厨房里的人,她每日所食之物堪比寺院斋菜,这叫周老夫人如何忍得了
她认定了姜长婉在折磨自己,心里更添了怨气,日日叫人去请周决。周决一来,她便在周决面前说姜长婉如何苛待自己,存心要自己受折磨。
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周决心里一清二楚,怎会听周老夫人蛊惑他当即便对周老夫人道:“若是婉儿真想你早早去西天,怎会罚你小厨房里的人叫她们每日给你做些油腻荤腥之物,岂不更快见效”
这话把周老夫人气了个绝倒,却也实在没法子辩驳,小厨房的人被姜长婉罚怕了,不论周老夫人如何威逼利诱,愣是不敢做她要的菜,逼的周老夫人没法子,便悄悄遣了赵妈妈出去买。
赵妈妈有个儿子在食府里头做个洗菜的杂工,日日给赵妈妈送荤菜,这间食府的食客大多是平民,菜做得一般,唯有分量足这一个优点,叫周老夫人日日饱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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